我搬去了沈家一间储物室，里面堆满杂物，连窗户都关不严。

    我找了一份兼职，为了之后搬出去的生活做准备。

    每天下班回来，我看着沈桐枝把各种东西——新衣服、游戏机，甚至昂贵的珠宝古董——一件件像流水一样送进陆羿辰的房间，讨他开心。

    以前也是这样，沈桐枝每次从国外回来，带回来的礼物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陆羿辰。

    她去旅游时给我和苒苒的明信片总是潦草几句，而陆羿辰却能收到她精挑细选的纪念品。

    七年来，我每年逢年过节都会拿出自己兼职的工资给他们全家买礼物，连苒苒都会高兴地抱着我的腿亲亲我的脸说谢谢哥哥，可沈桐枝却从没有过表示，当然我也没收到过她任何用心准备的东西。

    偏偏弹幕还要说，这就是沈桐枝隐忍的爱。

    可是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不知道。

    入夜，我刚送走来给苒苒检查嗓子的医生，她因为那天哭太久嗓子哑了。

    路过陆羿辰的房间时，却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枝枝，你为什么不把林池屿赶出去？他都成年了，还赖在你家里，而我为了你都得病了，却还要待在那个破烂房子里，难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他吗？”

    听到这里，我呼吸一窒。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比别人重要。可林池屿是我哥哥，我不能不考虑他。”

    我的心酸涩了一瞬。

    除了弹幕的说法，沈桐枝一言一行，我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可我喜欢你！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如果你在意我们现在的身份，我可以换个身份重新靠近你。如果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不如现在就去死！”

    “阿辰，别说胡话！”

    紧接着，我听见陆羿辰低沉的声音，随后是衣服摩擦的响动，像沈桐枝抱住了他。

    我木然地看着眼前刷过的这些文字，已经学会不把这些弹幕放在心上。

    我回到卧室关上门，看着我比她高出好几十分的高考成绩，下了决心。

    我不要再委屈自己和她念一所大学，明天我就要确认志愿，离开这里。

    第4章

    陆羿辰搬进来的第三天，家里乱成了一团。

    我下班回家刚推开门，就听见苒苒的哭声从客厅传来，尖锐而无助。

    我心一紧，扔下手里给苒苒买的甜点，猛地冲进去，看见沈苒苒缩在角落，抱着膝盖，衣服凌乱，眼泪止不住地流。

    陆羿辰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脸上却带着一丝慌乱的心虚。

    “池屿哥，你别误会，我只是跟她玩闹，她太敏感了，自己摔倒了！”他一边解释，一边往后退，像只被逼到绝境的老鼠。

    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他踉跄倒地，捂着鼻子，满脸惊恐。

    “你敢碰她？你他妈敢碰苒苒？！”我吼得嗓子都哑了，眼泪差点没忍住。

    我俩厮打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周围不少邻居。

    沈桐枝这时跑进来，看见这场景，愣住了。她先看了眼陆羿辰，又看了眼哭得喘不上气的苒苒，最后看向我，眉头紧皱。

    “林池屿，你干什么？放开他！”

    我松开手，转身抱住苒苒，把她护在怀里。她小声抽泣，抓着我的衣服，像抓住救命稻草。

    我咬着牙，瞪着沈桐枝。

    “你问我在干什么？你看看你妹妹，再看看他干了什么！”

    沈桐枝蹲下身，想拉开苒苒，可苒苒一缩，躲得更紧。她脸色一僵，转头看向陆羿辰。

    “阿辰，这是怎么回事？”

    陆羿辰爬起来，捂着鼻子，声音颤抖：“枝枝，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逗她玩，她自己摔倒了，衣服扯坏了，我也不知道她会这么害怕……”

    沈桐枝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苒苒，你跟姐姐说，到底怎么了？”

    苒苒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他……他摸我……还把我按在地上……我喊你……你不在……”

    我心像被刀剜了一块，疼得发抖。

    沈桐枝却皱着眉，像是没听清，又像是故意不想听清。她站起来，拉住陆羿辰的手，轻声安慰：“阿辰，别怕，我相信你不会这样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沈桐枝，你疯了吗？苒苒都说了，你还信他？”

    她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林池屿，你冷静点。阿辰有病，他情绪不稳，可能控制不住自己，但不可能会故意伤害苒苒。你别把事情闹大。”

    我看着弹幕，气得想爆粗口骂这些傻缺弹幕。

    她疼妹妹？她要是真疼，为什么苒苒哭成这样，她还护着那个畜生？

    我抱紧苒苒，冷冷地说：“沈桐枝，从现在起，你别管苒苒了。她不需要你这样的姐姐。”

    沈桐枝脸色一白，想说什么，却被陆羿辰拉住。他低声说：“枝枝，别跟他吵，他就是嫉妒我。”

    我没再听下去，带着苒苒回了房间，锁上门。

    她哭累了，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我盯着她的脸，满脑子都是陆羿辰那张恶心的嘴脸，还有沈桐枝那句“别把事情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