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父亲的话，颜涵之都会感慨万千。

    当初自己那样的身体，但仍然愿意和陆景琛坚定的步入婚姻，就是受到父母的影响。

    因为亲眼见过连死亡都不能阻断的爱情，所以她觉得自己和陆景琛也可以。

    但现实告诉她，相爱并不难，难的是能不能一直相爱。

    面对夫妻两人的到来，颜父很高兴，做了一大桌菜。

    只是吃到一半，陆景琛手机响了。

    依旧是温斐然。

    他下意识要挂断，颜涵之却说：“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想和爸爸说会儿话。”

    陆景琛犹豫了瞬，最后放下筷子起身：“我等会就来接你。”

    话落，他歉意地看了眼颜父，匆匆离开。

    从人一走，父女俩就一直沉默。

    直到颜涵之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起身走到颜父身后，一边帮他捶背，一边问：“爸爸，你会不会觉得我没用？”

    颜父叹了口气：“涵之，有些东西靠执着是留不住的，就像……你妈妈的离开一样。”

    顷刻间，思念和苦涩同时淹没了两人。

    这些年，许多亲戚都跟颜涵之说过，爸爸很爱妈妈。

    妈妈去世的那天，整个医院都能听见爸爸痛苦的哭声。

    看着颜父头上越来越多的白发，颜涵之忍不住掉下泪。

    “爸爸，对不起，是我夺走了妈妈的生命，现在还让你整天为我担心……”

    甚至要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再次面对失去挚爱的痛苦。

    颜父却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苍老但坚定：“爸爸从没这样想，我很庆幸，能够和你妈妈相遇，也很高兴，能够有你这么个女儿。”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选择当你爸爸。”

    第5章

    颜涵之再也忍不住，抱着颜父哭得泣不成声。

    颜父也湿了眼眶，静静抱着她，哄小孩似的拍背安慰。

    天渐渐黑了，陆景琛也没来接她。

    颜涵之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一直占线。

    直到快十点，陆景琛才过来。

    “抱歉，公司有事耽误了，也没顾得上看手机。”

    面对他的解释，颜涵之并没有追究。

    只是坐到车里时，熟悉的女士香水让她心口一顿。

    是温斐然的香水味。

    忽视心底的酸涩，颜涵之温声说：“没事，回家吧。”

    陆景琛看了她眼，没再说话，启动车子。

    经过红绿灯的时候，陆景琛才重新开口：“剩下两个条件，你还想干什么？”

    颜涵之想了想：“第四个条件，陪我去云南旅游，我想看雪山。”

    陆景琛苦恼似的揉着皱成一团的眉心：“你为什么总是提一些带有危险性的条件，你身体本来就差，根本承受不了高反。”

    颜涵之看着车窗外，指间摩挲着安全带：“这几天天气都很好，我们可以早去早回。”

    陆景琛凝着她的侧脸，目光渐深。

    她似乎又瘦了很多，曾经被他细心呵护出的红润脸颊也变得苍白。

    昏黄的灯光照着她的眼睫，洒下的阴影遮盖了她眼中所有的情绪。

    陆景琛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觉收紧。

    直到后面传来车子的喇叭催促，他才回过神，重新启动车子。

    虽然陆景琛嘴上拒绝，但还是做好了出行计划。

    两天后，他带着颜涵之坐上去云南的飞机。

    只是在登机时，温斐然也来了。

    她看着怔住的颜涵之，笑不及眼底：“我也一直想去看日照金山，多加一个人，你们不介意吧。”

    陆景琛泰然自然：“是我让斐然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和她分开走。”

    许久，颜涵之深吸口气，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起吧，多个人也热闹。”

    面对她的大度，陆景琛脸色微沉，心头更觉堵的慌。

    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