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白水金动了歪心思,偷拿书房资料或公司文件,那相当于抓住了把柄,可以顺理成章的将白水金踢走,顺便把这肮脏手段扬出去,跟裴家对薄公堂,站在道德最高点,看裴家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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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游从他那辆超跑上下来,最近跟王环修有商业上的项目合作,今天去公司跟对方谈后期,刚好顺路,就来王家顺道接他一起过去。
两人认识两三年了,要说多义气情深那倒没有,只不过都是同一种人,唯利是图的奸诈奸商,聊得来,算是知音。
昨天王环修的结婚现场他也去了,看到礼堂牧师前站着的白水金,为王环修扶额苦笑了一阵。
王环修怎么就娶了这么个东西。
艳俗无比。
要是让他娶,第二天南边的城河水就会飘着他的浮尸。
要说王环修结婚,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气王家老爷子。
王家老爷子和王环修关系一直不好,又一直催着王环修结婚,本以为这次也会像之前一样搪塞过去,结果王环修还真给找了一个。
白水金,要家世没家世,要谈吐没谈吐,土老冒暴发户。
土的王环修不要,土的牛逼的倒给娶进来了。
气得王老爷子昨天都没出席婚礼现场。
蒋游对于王环修挑白水金结婚没多大感想,王环修一直挺疯的。
王家的仆从认识他,直接给他开了大门,蒋游走进去。
“你们王总还没出来呢?”
他走过花园,望着远边那处修剪精美的灌木林,花丛围着绿木,目光突然被上方的景色吸引,花园上面的露天阳台站着一道鲜活明亮的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小腿下摆的布料被冬日的寒风吹得小幅度起伏,他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通透雪白。因为天气寒冷,关节处皮肤泛着冻出来的粉红。
眼眸明亮,鼻头小巧,香槟白金色打底的头发,发尾染着七彩的颜色,但发色在他身上却并不夸张,衬得脸蛋更加出彩,仿佛太阳照在他身上的每一束光都有着恰到好处的偏爱。
别在耳边的金卡被阳光照得闪亮璀璨,成了衬托的饰品,整个人熠熠生辉。
像是冬日早晨里的精灵。
蒋游呼吸一窒,双手插在西装两侧的口袋里,站在原地仰着头看着阳台上的人,眼睛眨了眨。
“那是谁?”
他问旁边的仆从,这时王环修从别墅里走了出来。
正主出来了,蒋游也懒得等那个仆从抬头看人回话,直接问王环修。
“你阳台上的人是谁?”
王环修掀起眼,看见了在三楼阳台上“早上好,小鸟”的白水金。
对方好像也注意到了他们。
白水金:oi,老公哥。
是要出去赚米了吗?
他开心地向王环修的方向挥手,积极主动,试图让对方感受到他的感情传递,两根手指并在唇前。
白水金:老公哥,kisskiss.
王环修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一会,冷淡转身。
“诶,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呢?”蒋游跟在他身后问。
“白水金。”
“谁?!”
王环修停下脚步,看着他,“白水金。”
蒋游差点惊掉下巴,舌头像是被猫叼走了一样,语无伦次。
阳台上的人和昨天的大花脸是同一个人!
他拿出手机翻到王环修的婚讯新闻,白水金白面大红唇的照片印在最大的板块。
“这个呢?不养了?”
王环修嗓音冷飕飕,“掐死埋后院了。”
第4章
走出王家,两人上了超跑,坐进车里,蒋游脑袋里还是白水金站在三楼的身影,挥之不去。
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此人和昨天的大花脸是同一个人。
简直不在一个图层。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昨天那个被掐死埋后院了。
蒋游发动车子,虽说王环修娶白水金是为了气王家老爷子,但对自己倒是不错,没想到白水金私下是这副模样。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他长这样?”他握着方向盘问王环修。
“不知道。”
蒋游笑骂,“屁,你能不知道?”
王环修这人阴着呢,又阴又疯,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根本不会做,做三分事拿十分报酬,他跟对方相处有时候都打冷战。
白水金不长这样,他能娶?
跟他去南边城河水里面泡着吧。
但仔细想想,对方不知道也不无可能,王环修娶白水金一是气王家老爷子;二是知道对方跟裴家走的近,又在王环修被催婚这段时间大张旗鼓地吵着闹着要嫁给他,裴家想通过白水金的手从王环修这里得到什么。
既然已经如此明目张胆,王环修便直接娶了。
正常人遇见阴谋避之不及,他倒是不躲也不闪,想看看能掀起多大风浪。
蒋游脚踩油门,“但别说,裴知珩那小子还真挺舍得,我记得之前白水金喜欢他喜欢的可是要死要活的。”
上流圈子里的八卦五花八门,其中属白水金出的乐子最多,大家都当跳梁小丑看。白水金喜欢裴家公子裴知珩,听闻是他那暴发户的爹带他头一次参加酒会,对当天在场的裴知珩一见钟情,之后更是天天追在对方屁股后面跑,雷打不动,对方是让他往东他不往西,喜欢裴知珩喜欢的不行。
现在转头嫁给王环修,百分百也是为的裴知珩。
蒋游啧了下舌,但别说,长得是他娘的好看。
但在自然中,越好看的东西越危险。
他调侃道:“王总,你可别被白水金那张脸骗了。”
王环修眼眸平静地像一潭死水,“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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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金跟小鸟说过早上好,搓着胳膊哆哆嗦嗦回了房间。
他跟小鸟隔浴衣,小鸟跟他隔着毛衣,再不走死的就是他。
把金卡从耳朵上拿下来,再次看见,还是如初见一般喜悦,换了件衣服,把金卡塞进口袋里,白水金这才下楼吃早饭。
上辈子他是没有吃早饭的习惯的,每天打工到凌晨,比起吃早饭他更希望多睡一会,和被窝相亲相爱,而且不吃早饭还能省出一份钱。
但就算钱省下来也攒不下来,艺术类的花销大,他总是扣扣搜搜花出去很多钱。
上辈子营养不良,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从小开始就没法好好吃饭造成的。
重活一世,对自己好一点就从吃早饭开始。
他踩着白棉拖鞋下了楼,看见仆从热情地打招呼。
“早上好!”
之后飘过,下楼觅食。
一旁的仆从惊厥,“谁?”
白水金已经越过他们走出一楼楼梯,仆从看着身边的同伴,“他谁?”
同伴也懵逼地摇摇头,脸上写着:不知道,没见过。
在王家工作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一号人物,对方灿烂亮目,模样清逸顺眼,还有着一头彩色头发。
等等,彩色头发?
昨天先生娶进门的白水金也有着一头彩色头发。
仆从四目相对:……!
白水金走入一楼的范围内,要说昨晚住的房间让他惊掉下巴,一楼的面积装横更是别有洞天。
精心雕刻的展示柱上是年头跟他祖宗同龄的古董,装修风格简约却又十分有内涵,现代和西欧中世纪的结合,屋内通亮,此时正是每日窗门大开通风的时间段,冬日通风屋内却不觉冷,只感清爽。
这个房子单一层都是玩捉迷藏的绝佳圣地,他估计不是住在别墅里,而是城堡里。
去厨房怎么走?
白水金不知道路,四处转悠,王家里的每个仆从都有自身的本职工作要做,他走到一位看起来比较闲的老先生旁边。
“老先生,请问厨房怎么走?”
管家看着突然探出脑壳的白水金,震惊王家有这一号人之余,凭借着对方的发色认出了对方,眼底闪过丝藏不住的嫌弃和看不上。
张伯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没有对白水金的面容变化有过多震惊,但此时心中还是汹涌着波涛。
这个白家少爷昨晚到底骑没骑他们先生。
白水金在这位老先生眼里看见了混浊的色彩,见人久久不回答以为这老人家耳背,在人耳边大了一个音量,“老先生,请问厨房怎么走?”
6
管家:“……我姓张。”
白水金点点头,“老张先生,厨房怎么走?”
“……”
管家给白水金指了一个方向,没再理会对方,对于这个白家少爷想必没有人对他有好感。
他没有,王家上下也不会有人有。
他记得王环修早上出门时留下的话,让打扫出个房间给对方。
“小胡。”
原本擦拭着陶瓷花瓶的女佣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管家身边。
管家:“你一会带人把二楼的储物间打扫出来,今天白少爷要搬进去。”
三楼是王环修的专属地盘,除了打扫外平时没有人上三楼,这位新进门的白少爷自然也没有资格待。
先生不待见这位白少爷,王家自然也不用为他花心思,腾出个储物间给对方算好的了。
小胡一听,脸色不大好,“张伯,这不合适吧。”
王环修对内部的事情从不过问,一切都交给张伯打理,小胡在王家也干了快五年了,有时候觉得张伯思想腐朽,会过多揣度人的意思,王环修虽性格阴晴不定,但却从不是会跟一个小人物计较的人。
虽然不喜欢,但也不会在生活方面苛刻对方。
白水金怎么说也是嫁给了先生,算半个主人,让人住储物间……除非对方是哈利波特。
管家呵斥,“让你去就去,哪来合不合适。”
小胡悻悻闭了嘴,他可不敢得罪张伯,张伯是王家的老人了,听说之前是在先生父母身边担职管家的,先生父母出事后,张伯就一直跟着先生了。
“你们都看着点白少爷,要是干了些什么都记下来,尤其是他上三楼。”
.
白水金顺着指引摸到了餐厅和厨房,他在餐桌旁坐下后自动有人上了早餐。
“谢谢。”
递红茶的人手一僵,茶杯在托盘上发出小小的咯噔声。
“不谢少爷,应该的。”
被人这么称呼,白水金还有点不习惯,让他想到了他之前打工的咖啡厅,他打的工五花八门,只要合法有钱赚的都干过一些,咖啡店里面男女的装束都是男仆女仆装,也会说这样的话。
《欢迎回来,主人》《欢迎大小姐回家》《不客气,主人》一开始的问候语得心应手,但之后慢慢转变为:《主人,这里是合法的,再这样我踏马报警咯》《沙包一样的拳头,下一秒就到你脸上了哦》《小飞拳来喽~》
最后因为请动手动脚的客人吃拳头喜提被辞。
果然富贵人家的早餐花样都比普通人多,白水金看着一桌子的食物,以为自己在吃国宴。
每一样味道都非同一般,上辈子他没有机会吃到这些好东西,有时候拮据攒钱买演出服,一天两个馒头配点榨菜吃。
他吃东西没有浪费的习惯,就算是撑得不行也还是把东西都吃光了。
一旁仆从全程目睹:饿死鬼投胎了!
早餐结束,旁边的仆从开始收拾餐具,白水金也站起来跟着一起,把人吓了一跳,“白少爷,放着我们来就行了。”
白水金拿着餐盘,抿着下唇,眉毛纠结在一起,但这样给他一种罪孽滔天的罪恶感。
他是那种去理发店剪头发,洗头时都会梗脖子生怕累到理发师的人。
“饭后运动。”
“不不不。”
“但不动我要吐了。”
“……”
白水金如愿以偿端盘子去了厨房,顺便参观参观,厨房内干净整洁,一切厨具的摆放和工具的设置都井井有条。
料理台前,一位身形微胖,长相憨厚的中年女人站在那里默默抹眼泪。
今天厨房内辞了不少人,她也被臭骂了一顿,一把年纪被骂心里不好受,更不好受的是她真心对待的那些年轻孩子们背地里欺负她骗她。
这时她面前出现了一张餐巾纸,李妈扭头对上了一双水灵的眼睛。
“用吧。”
白水金把餐巾纸往她手里一塞,原本是他打算拿来擦嘴巴的,现在给对方用,还是干净的。
他这人最见不得人哭了。
白水金腼腆低头,他心软软。
李妈有些受从若惊,看白水金不像是家里的帮佣,对于这个家的主人她是又惧又怕,连忙拿着餐巾纸擦了擦眼泪,怕对方以为她不领情。
白水金看着她惆怅的面容,“你怎么哭了?有什么伤心事吗?”
李妈摇摇头,“是我本职工作没做好。”
“什么工作。”早餐弄得怪好吃的,做的挺好的啊。
“先生每日带去公司的午饭今天出了岔子,没弄出来。”
白水金眨眨眼,“王环修每天带午饭去公司?”
李妈点点头。
“他为什么不在公司吃或则出去吃?”
李妈震惊,“你不知道吗?”
白水金头上的呆毛一立,八卦雷达启动,“因为什么?”
“之前先生公司员工午休都是去外面吃的,中午公司人流来来往往,别的对头公司动了歪心思,派人混成员工趁着午休的空挡偷偷溜进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