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可真是的,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回家再说?
“我不走!”陈氏挣扎着不想走,她近乎疯狂的想要回头,想问问魏蓉蓉,这个小贱人,凭什么骗她至此?
陈氏被他们连拖带拽的给带了出去。
七皇子府里,很快也重新热闹起来。
陈氏被带上马车之后,便歇斯底里的大哭了起来。
安国公黑着脸坐在她的身边,愤怒至极,再无隐忍:“你哭够了没有?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如果不是你一直强势,连纳妾都只能听你的。
我怎么会将芙蓉养在外面?
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主意?你已经逼死了芙蓉,难道连她的女儿你都容不下吗?
你对蓉蓉好一些怎么了?那是你应该做的!
你害死了她娘!”
安国公怒吼着,开始倒打一耙,将一切都说成了陈氏的错。
陈氏听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她不敢相信,指了指自己,气的都要笑了:“我的错?”
“难道不是吗?若不是你,我何苦将芙蓉养在外面?若不是你,她又怎么会死?蓉蓉看着你这个嫡母,逼死她的亲娘,她心里多伤心你知道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欠蓉蓉的,也欠我的!我们安国公府,还有我,可都不欠你的。”
安国公说的理直气壮,陈氏听着这荒唐的说法,大笑了起来。
笑的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面目扭曲,手指颤抖的指着安国公,这就是她一见钟情,数十年来痴心一片,恨不得将命都给他的男人。
为了他,她甚至连亲生的女儿都不在意了。
为了她以为的,这个男人给她的所谓深情,她将亲生的女儿踩在了泥潭里,不顾陈氏一族的反对,爹娘的劝说。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现在得到了什么?
都是她的错?
“你笑什么!指着我做什么!”安国公皱紧了眉头,他不喜欢陈氏这副死样子,好像是他辜负了她一样。
这么多年,他府上没什么妾室,仅有的那么几个,也都是经过陈氏允许的。
他不能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甚至还要逼死心爱的女子。
甚至陈氏这个贱妇所生的魏安宁,多番的害他,害蓉蓉。
陈氏凭什么这副样子?
“我笑什么?”陈氏重复着安国公的问题,笑的更加厉害了。
在安国公的不安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藏的匕首,直接就捅了过来:“我笑我怎么瞎了眼,信了你这个人渣的鬼话!
害我可怜的女儿被调到乡下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你疯了!”安国公再次狼狈的窜逃,直接跳下了马车。
“你别跑!”
陈氏冲出了马车,前面马车中的魏安鸿和魏安临兄弟俩,还没来得及吩咐车夫赶紧走呢,他们的娘就追着他们的爹,开始你追我逃了。
魏安鸿看的气急:“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爹娘给拦住,这还是七皇子府门前呢,他们这样成何体统?
其他人看见了,传出去,咱们家还怎么做人?
蓉蓉在七皇子府还怎么做人?”
魏安临自然也知道不能让他们闹,立刻跳下了马车,上前阻拦:“娘,你这是做什么?你还嫌害蓉蓉不够惨吗?”
魏安临的质问,简直就是压死陈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氏眼中含泪,气的浑身颤抖,尖叫起来:“你!你还提那个小贱人!”
“她害的你亲妹妹流落在外这么久……咱们家最近被迫吃的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
就是你妹妹在回京之前,一直在吃的!
她差点儿就死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你爹和那个小贱人,还撺掇我害她。
她回京之后,没人管过她,也没人问过她。
你还敢提魏蓉蓉那个小贱人?
魏安临,安宁才是你的妹妹,那个贱人她是什么东西?”
陈氏抓着儿子的衣领,不断摇晃,似乎是想将他脑子里的水给摇出去。
魏安临不满的将陈氏的手拍下去,整理了一下衣领,冷笑道:“娘,我自幼就是和蓉蓉一起长大的,魏安宁一个乡下回来的,和我们也没感情。
她算什么一家人?
再说了,咱家最近的苦日子,都是魏安宁带来的。
她害的咱们全家不得安宁,仗着太子为她撑腰,搬空了我们家的府库,今日甚至还抢走了我和兄长给蓉蓉的嫁妆。
她这样的人,不配做我妹妹。”
“你闭嘴!”陈氏气急了,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魏安临的脸上。
魏安临被这一耳光打的偏过头,口中都有些腥甜,他呸了一下,将血丝吐出,看着已经失了智的陈氏,笑的更冷漠了:“娘,我闭嘴有什么用?
反正我和兄长还有爹,都只认蓉蓉。
至于魏安宁……呵,娘你不也是准备和她断绝关系?
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后悔也晚了点吧?”
魏安临的话,好似一道激雷,劈中了陈氏,陈氏手中匕首也被魏安临打掉。
她的面上瞬间血色全无,脑中嗡嗡作响,开始回忆起了最近的一切。她……她似乎从未给过安宁一丝一毫的温暖。
作为娘亲……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人绑回去,赶紧赶车回家。”安国公看陈氏呆滞,手里也没了匕首后,立即吩咐了下人。
第151章
你为什么在这?
陈氏再次被押上了马车,她形容狼狈,心中的悔恨快把她给淹没了。
“真是疯妇!”安国公嫌弃的骂了一句。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
他本来的打算是让蓉蓉安稳出嫁之后,就不怕魏安宁和陈氏摊牌了。陈氏天天在后宅之中,想整治她,办法多的是。
让陈氏每天缠绵病榻就行了。
至于魏安宁在外人面前说?
只要蓉蓉能牢牢地攥住七皇子的心,七皇子的地位越高,蓉蓉和安国公府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谁还敢说什么?
没有证据的事情!
毕竟,如果魏安宁有证据的话,怎么可能忍这么久?她早点儿说了,陈氏必然会对魏安宁加倍的心疼。
所以,他一直是断定,魏安宁没有证据。这才和他们互相牵扯。
太子早晚都要被废,只要七皇子当了皇帝,他们安国公府现在被魏安宁抢走的东西,拿回来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就是抱着这些打算,才一直退让的!
然而……一切都毁了。
魏安宁这个死丫头,也不知道怎么发现的道观里的牌位,还有蓉蓉思念她娘,这才弄的密室。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魏安宁这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还专门的等在了七皇子纳蓉蓉为妾这一天突然的说出来。
既然有证据,你早说啊!
安国公恨的杀意丛生。
现在蓉蓉的脸还没治好,她的头发,还有她今日狼狈的样子。
安国公是眼前一黑又一黑。
接下来还能怎么办?
怎么办安国公还没想好,马车已经回了家门口了。
一到家,安国公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立刻吩咐外面:“赶紧将这疯妇押回后院去,没有我的允许……”
安国公一边吩咐一边下马车,还没等说完,他就猛地尖叫出了声:“啊!!”
他见了鬼一般的看着他的府门前。
死命的揉了揉双眼,希望这都是幻觉。
“怎么了爹?”魏安鸿还没下马车,听到尖叫,也忙往外走,这一下来,也是猛地一声惊叫:“你们!”
魏安临时最后一个下来的,他疑惑的朝着两人震惊的门口方向看去。
发现不久之前才在七皇子府上见到的魏安宁和太子,这会儿正阴魂不散的在他们家门口。
魏安宁和楚承渊俩人,正坐着他们府内搬出来的椅子上,喝着茶呢。
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册子指指点点的,一旁摆着的茶几上,还放着一堆的册子。
那册子,让人十分眼熟。
此时,还有另外两个人,正在忙忙碌碌的在算什么。
这两人,其中一人,他有些眼熟。
似乎是最近风头很盛的叫梅知景的举子?
他们手里拿的。
这好像是……好像是他们安国公府的账本?
“你们回来了啊?”魏安宁的心情不错,晃了晃手中账本,和他们打招呼。
安国公看的差点儿把眼珠子给瞪出来。
“你,你,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说回去了吗?”安国公难以置信的喊了起来。
“哦,中途顺路过来,把魏安鸿和魏安临那一份安国公府的产业,也顺便清算一下,一起拿走。”魏安宁一边说,一边又催了催一旁算账的俩人。
“你们快些算啊。”
梅知景不语,只是一味的加速看账本。
心里的疑惑犹如万马奔腾而过,他不懂,他梅知景不说学富五车,也算是颇有才名了,适才太子府内,忽然传了消息。
说是要让他们这一众学子之中,术数最好的人跟着走。
然后他就出来了,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更专注策论的。
他就在一众同窗的羡慕之中出来了,还以为是要跟随太子殿下办什么大事。
然后……他就跟着太子府的账房先生一起,在安国公府的大门口,算起了账!
比起梅知景的满心茫然,账房先生算盘打的飞快,都快出残影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也敲碎了安国公的理智,他只觉得自己怕不是在做梦,不敢相信且愤怒的质问道:“你们拿的是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呢!”
“账本啊,你看不见吗?瞎了?”魏安宁说着,继续翻页继续看。
楚承渊的目光,也一直游离在魏安宁,以及账本上。
虽然他更想一直看着他的太子妃,但是不看账本的话,宁宁要生气了吧?
想着,他几乎是一目十行的。
账本……安国公当然知道是账本,他甚至还知道,这是他家的账本!
他气的呼吸不畅:“你,你。”
“你什么?刚才在七皇子府,不是已经说好了吗?魏安鸿和魏安临能分的银子可真多啊。”魏安宁看着从安国公府的祠堂拿出来的这些册子。
轻声说着。
这是安国公活着的时候,两人能从安国公府分走的东西。
如果安国公死了,那自然是安国公府剩下的东西,都是魏安鸿的。
“你!你不过是个外嫁女,还真想肖想我安国公府的家产?你是准备与魏氏全族为敌?”魏安鸿气急。
“爹同意的事情,魏家全族有什么事,自然找他。”
魏安宁根本不理他们,而此时,带人去府内拿东西的江天,已经带着一群人,搬了几十个箱子出来。
“太子妃,这一批箱子已经拿出来了。”
江天目光清正,一副在做什么大事的样子。
魏安宁把刚算好的一批也递给了他:“继续拿吧。”
“爹……”魏安鸿慌张的喊安国公。
他和魏安临现在能动用的银子,如果都给了魏安宁,那以后他们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他还行,等爹死了,安国公府是他的。
那魏安临呢?
安国公黑着脸,转头看向陈氏:“你好歹是我安国公府的主母,她这个样子……就算你不这个家,难道连两个儿子的前途你也不管了?”
陈氏闻言冷笑:“我不过是个疯妇。”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盯着魏安宁的,看着魏安宁,她就想到了从魏安宁回来时,一直到现在,她与女儿为数不多的相处。
每一次都是她为了魏蓉蓉,对安宁剑拔弩张。
都是她恨不得杀了安宁。
她,真该死啊。
第152章
宁宁都是为了我?
3号的声音响起,魏安宁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多给安国公府这些人,只是在翻账本。
她要让这一家子变成笑话,要让他们受尽折磨,就好像这些人给原主那个小姑娘带来的折辱一样。
至于感情?她和安国公府不需要什么感情。
陈氏一直盯着魏安宁看,见女儿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给自己,心中的苦闷更甚。
她咬着牙,声音颤抖:“宁宁……”
“安国公夫人,咱们没那么熟。”魏安宁顺嘴回了一句。
楚承渊看了一眼梅知景和账房先生:“快些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