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谢九尘赵__ 本章:第30章

    脏了手?许是方短太惹人生厌,就连触碰,赵??都觉得是肮脏的,所以才这么说吧。

    谢九尘道:“好,我不听他的话,我不碰他,不脏手。”

    眼见着赵??快要把自己送进家门口了,谢九尘道:“赵兄,你回去吧,去忙你的事情。”

    赵??这才停下,看谢九尘进了谢府,转身回了赵府。

    谢九尘找到方短的时候,方短还在呼呼大睡,他微张着嘴,发出震天的鼾声。谢九尘站在床前,故意咳了几声,想要吵醒方短,可方短一点也没听见,鼾声还越来越大了。

    谢九尘只能喊他起来:“方短,方短,方短……”

    方短翻了个身,觉得有些吵闹,于是将头埋进了被褥中,继续睡。

    谢九尘:“……”

    无奈,他只能提高音量,喊了一声:“方短!”

    方短总算听见了,他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迷蒙:“啊?”

    谢九尘道:“方短,你收拾下你的东西,立刻离开这里。”

    方短听到这话,立刻精神了,他瞪大眼睛坐起身:“谢公子,怎么了?”

    谢九尘重复了一遍让他离开的话。方短还想卖惨:“哎呦,这么冷的天,我身上又没有银两,谢公子让我去哪儿啊?我疾病缠身,腿脚又不便,花溪城中连个去处都没有,这是想冻死我吗……”

    “别说了。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留下来的。”

    谢九尘顿了顿,觉得若自己留下来,方短只会更加纠缠不清,便道:“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半个时辰之后,你还没有离开谢府,我会命人带你出去。”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方短连忙下床,想追上谢九尘求他,可谢九尘走得极快,留给他的只有一个背影。

    方短回到房中,心想谢九尘一定是去找了赵??,知道自己并非他的舅舅,所以才态度大变。看来,他是不得不走了。

    他翻开枕头,将下面谢九尘昨晚给他的碎银都收到怀中,然后环顾一周,发现房内还有一幅画,画上是一朵层层丛丛的茶花,色彩淡雅,用笔细腻,估计卖了也能换笔银两。方短心想,反正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这里少了一幅画,一时半会估计也没人会发现,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他将墙上的画取了下来,一并塞进了自己的包袱之中。

    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谢九尘说的是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方短在床榻边坐了下来,他就要等到半个时辰才走,房中烧了炭,暖和极了。外面天寒地冻,当然是能多留一会便是一会。

    方短就是这样的人,做什么都要占尽便宜。以至于他当初买下赵??之后,存的是“人尽其用”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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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落地

    二月四日,闹市,郭星被推上了砍头台。

    这是一个大好的晴日,仿佛太阳也要露个脸,看看这恶人是如何身首异处的。砍头台边围了许多百姓,他们指着郭星,对他喷唾沫,高声骂他狗官该死。郭星紧闭双眼,不敢看,也听不见。他太害怕了,怕得想死,可笑的是,他确实快要死了,但他是不想死的。

    这种矛盾的心情,只有将死之人才能明白。

    郭氏站得最近,大家都知道,这是郭星的母亲。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态,自觉给这个七十岁的老人让出位置,让她站在最前方。也许是善意,想让母亲送儿子最后一程,也许是恶意,想让母亲看看儿子是怎么人头落地的。

    但无论是何意,都改变不了郭星将死的结局。

    翁男也来了,她原本想把翁氏也带出来,又怕翁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因此还是让翁氏留在了家中。翁男甚至没有告知翁氏,今日便是郭星砍头的日子。

    花千树站在人群之中,心里倒是没有太大的波澜,她恨郭星,但没有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不过郭星死了,她便少了一个极大的烦恼,这样很好。

    谢九尘和赵??没有来,今日归山书院特意放了一天假,让想去看斩首的孩子可以大大方方地去,谢九尘自然也不用去上课,但他并不想看郭星是怎么死的。而赵??没来,是因为谢九尘没来。

    王秀提着刀,站在郭星的身后,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在看见郭星之前,他还在犹豫,是要给他痛快一刀,还是稍微折磨他一下,而看到郭星之后,这种犹豫便消失了。

    郭星在牢中,应该受了不少折磨,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瘦了几圈,脸上颧骨似棍,顶着皮肉突了出来,双目布满了红血丝,就连眼珠也是浑浊的,偏偏脸瘦下去了,眼睛大得更加恐怖,像是用鸡血熬了一碗白豆腐汤。王秀还注意到,他的双腿应该是被人打断又接回去了,郭星被人押着走上来的时候,是一瘸一瘸的。这还只是看得见的,郭星身上不知还有多少看不见的伤。看管大牢的人,往日都是郭星的手下,他肆意打骂手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落到他们的手中呢?

    王秀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郭星已经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应该算是恶有恶报了,自己添不添多两刀,都没什么所谓了,就让他走个痛快吧。

    “斩――”

    郭星坏事做尽,但被王秀砍断头的这一刻,却十分平常。

    没有“刀下留人

    ”,没有妖风四起,没有忽降霜雪。若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能说,郭星死的这一刻,起哄声比往日里要大许多,欢呼四起,掌声雷动,响遍了花溪城。

    地上多了一颗无人在意的头颅。

    大人们给孩子买了烟花,让他们四处去放,孩子们欢呼雀跃,纷纷呼叫玩伴,一同去放烟花咯。虽然白日放烟花没有那么好看,但是也很好玩。

    精彩只在砍头那一瞬间,郭星死后,这里就没什么热闹好看了。行刑官走了,刽子手走了,百姓走了,人满为患的刑场顿时变得冷清下来。只有郭氏蹒跚着脚步,往台上走去:“我儿,我儿啊……”

    她要去为自己的儿子收尸。

    翁男没走,她的脚像是被什么粘住了,就直挺挺地立那里,表情无悲无喜。

    花千树也还没走,她原本是想走的,但一转眼便看见了翁男。不知为何,翁男的神情让她很是触动,她选择留下来,静静地陪伴在这个人的身边。

    就一会儿。

    只见郭氏慢慢地蹲下去,抱起郭星的头颅,给他合上了死死睁着的双眼。她就坐在鲜血当中,以抱婴孩的方式,抱着郭星的头颅,仿佛这样就能回到很多年前,多来一次机会,她就会选择教郭星应该怎么做事,怎么做人。郭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黄泉路下,他会悔恨吗?会痛哭流涕吗?会向阎王恳请重新做人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很痛苦的事情。可还站在刑场外的人看见这一幕,都没有怜悯的意思。他们都跟郭星有仇,不迁怒郭氏已经算好了,哪里还有多余的善心可怜她。

    花千树又站了一会,站到双腿发麻了,见翁男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忍不住,上前两步,问:“小……”

    “兄弟”二字咽了下去,她目光毒辣,一眼便看出来,翁男虽作男儿打扮,但却是个姑娘。

    “小姑娘,你也跟郭星有仇吗?”

    翁男呆愣地看了过去,见与自己说话的,是一位容色姝丽的大姐姐,她点了下头,道:“郭星害死了我的哥哥。”

    花千树低叹一声:“郭星死了,你哥哥在天有灵,知道这件事后,估计也会感到安慰的。”

    翁男摇了摇头:“我不信人死后,还能看见人间的事情。我不知道哥哥能不能得到安慰,但是……但是我不能。”

    许是因为有了可以倾诉的人,翁男不再是无悲无喜的模样,她张了张嘴,眼泪便落了下来:“我哥哥被他害死了,我原以为,他死了,我会非常高兴。可是看到郭星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没有用,郭星死了没有用……我的哥哥不会死而复活,母亲还是会以泪洗脸,而我还是翁男,我只能是翁男。”

    花千树不知道翁男是谁,眼前的姑娘为何会作男子打扮,可她知道,这个小姑娘现在很伤心。花千树伸出手来,给了小姑娘一个轻柔的拥抱。

    翁男挨在花千树的肩上,仿佛有了依靠,她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花千树拍了拍翁男的后背,道:“哭吧,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哭出来,就会好吗?

    翁男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她压抑了太久,牙齿离开鲜血淋漓的下唇,翁男在花千树的怀中嚎啕大哭。

    *

    谢九尘在家中,听到外头锣鼓喧天,便知道郭星死了。

    他正在与谢孺年下棋,谢孺年见他有些出神,问:“怎么了?”

    “郭星死了。”谢九尘道。

    谢孺年这才想起来,今日是郭星砍头的日子,难怪外头那么热闹,他道:“是啊,他死了。”

    仲孙德处理完此事之后,便离开了花溪城。期间抽空与谢孺年见了几面,顺便见到了谢九尘。

    期间,自然聊起了郭星的案子。谢九尘问:“仲孙叔,郭星在花溪城中为非作歹这么久,却一直安然无恙,中间是否有官官相护?”

    仲孙德道:“九尘,水至清则无鱼,心知肚明的事情,便不必再问了。”

    朝廷中不可能只有刚正不阿、两袖清风的官员,正如世间不可能只有好人,而没有坏人。这是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可总有人想要破除这些所谓的规则,想着“水至清也可以有鱼。”

    谢九尘心想,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与尧时云的父亲恰好认识朝廷重臣,郭星说不定还能一直这样下去,直到任职到期。

    人间是不公平的,谢家有掰倒郭星的途径,可很多穷苦家庭只能忍,忍到天理昭彰的那一天。

    谢孺年问仲孙德:“新来的花溪城知府是个什么人,你清楚吗?”

    仲孙德摇头:“他与他交集不多,不清楚他的为人。听闻他是个挺正直的官员,但……传闻不可尽信,你们且看看,他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吧。”

    是好官,还是坏官,时间会给出答案。

    谢孺年叹道:“希望不是又一个郭星。”

    仲孙德道:“应该不会,郭星刚刚死,料他也不敢。”

    前车之鉴在这儿了,谁会那么不知死活,沿着死路往前走呢?

    那日他们三人聊了很久,聊到夜色幽深的时候,仲孙德才离开。

    谢九尘回想起那天,感觉也没有过多久,郭星便死了。他手执白棋,只见棋盘上黑白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哪里还能彻底分清黑白?

    谢孺年问:“儿啊,你在想什么?”

    谢九尘道:“我突然想去看看刑场。”

    “你现在去,估计什么也看不见了。”

    朱雀街离刑场不算近,谢九尘现在赶过去,估计只能看见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鲜血了。

    但谢九尘的“想”是摇摆不定的,因为他现在在家,所以有些想去,但你让他去了,说不定他又不想去了。就是这么矛盾,他想,人头落地也没什么好看的。

    但是不看,脑中也会不受控制地想象那个画面,想象王秀举起刀,砍下去的时候还能听见“唰唰”的风声。

    谢九尘想,王秀会给郭星一个痛快吗?郭星在人头落地之后,眼睛是睁开的还是闭上的?翁男看见了吗,她会感到欣慰还是愈加痛苦?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这些问题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叹息,落进即将万物复苏的季节里。

    谢九尘道:“不去了。”

    知子莫若父。谢孺年手抬起来,黑子落下,将白子围得水泄不通:“九尘,你要输了。”

    谢九尘将心思放回棋盘上,纵观棋局,他未必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他拾了一枚白子,目光灼灼:“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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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捕快

    二月底的时候,赵??在花溪城中开了间新铺子,是一间武器铺子,刀枪剑戟、矛戈□□、棍鞭锏锤……除了朝廷不许卖的武器种类之外,各种武器应有尽有。

    这是赵??第一次开武器铺子,照例开门第一天,都要请几队舞狮,在店铺前舞个热闹喜庆。

    因着谢九尘的影响,赵??最近找人干活,都喜欢找穷人。这回,他点名要了葛家兄弟来舞狮。哥哥葛燕子,弟弟葛小雀,自幼学舞狮,至今已有快二十年了。

    舞狮其实是苦累差事,葛燕子长得高些,就站在前面,穿着跟狮身颜色相近的裤子,套着狮子头,两个肩膀上分别挂上狮子头内的带子,右手紧握上横木,左手抓住下横木,通过双手控制,使得狮子的口一张一合,但速度很快,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人,不知道的小孩指着舞狮嘿嘿笑,以为狮子的嘴在自己动呢,惊奇极了。

    而弟弟葛小雀矮些,就站在后面,背起狮子尾部的架子,两手揪住葛燕子的腰带,随着哥哥的动作在后面起伏摇摆。站在后面的人比前面的人还要辛苦一些,因为要一直弯着腰直到舞狮完毕,而且什么也看不见,主动权也不在自己的手中,真是又闷又累。因此,站在舞狮后头的人多少都有了佝偻的体态,不舞狮的时候,也很难完全挺直腰板。脖子也会不自觉地往前缩,看起来像是胆小怕事的模样。但实际不是这样的,他们吃苦耐劳,凭借汗水赚钱,也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人。

    在开业的第一天,赵??不会抠门,因为有的银两是不能省的。葛家兄弟舞了一天的狮后,拿到的报酬十分丰厚,葛小雀满身汗水,里衣都湿透了,但看到银两的时候,他非常高兴,对葛燕子道:“太好了,这些钱又可以存起来了。”

    葛燕子点了点头:“嗯。”

    葛小雀道:“要是每天都能舞狮就好了。”他不怕脏,不嫌累,想要钱,要多多的银两,去完成兄弟俩的梦想。

    “那希望多点铺子倒闭。”葛燕子道,“这样才有新的铺子开张,才能多多请我们。”

    幸好没被赵??听见这番话,若是听见了,估计以后也不会请他们了。

    赵??的新店铺开张,谢九尘从归山书院回来之后,自然要来帮衬一二,可他并不舞刀弄枪,站在店里的时候想,若是毕秋泉在这里就好了。

    他可以买下很多武器,然后通通送给毕秋泉,若毕秋泉用不上,也可以送给他的江湖朋友们。反正,他认识那么多的江湖人。

    赵??跟在谢九尘旁边,问:“你想要什么?”

    谢九尘实在不知道,自己能要什么,他这一双手,写写字作作画可以,弹弹琴下下棋也可以。但武器落到了他的手上,估计跟“英雄无用武之地”一样,原本可以是千里马,可最终只能落得个无人赏识的下场。他道:“赵兄,我可以直接给你送一个开业红包吗?”

    赵??却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弓:“那把弓这么样?你可以摆在你的房间,权当装饰。”

    路过的伙计听到这番话,险些惊掉了下巴,赵??说的那把弓,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啊。他怎么随随便便就说要给这位公子,而且还“权当装饰”?这么好的弓,那不就成了宝珠蒙尘了吗?

    真是奇了怪了,掌柜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赵??才不管伙计们怎么想,他生平头一回喜欢人,恨不得把赵府所有的东西都送给谢九尘。他之所以没有都给,不是因为小气,不愿意给,而是因为怕谢九尘不愿意要,或者察觉到他那些不可说的心思。

    谢九尘看向那把弓,那是一把金色的弓,弓身上面篆刻了一只小小的鹰,鹰虽小,可它的气势却不小。它有一双锐利的银色眼睛,灰褐色的鸟羽展开,上头还有点点雪白,像是落满了风霜。

    他自觉配不上这把弓,便拒绝了赵??的提议。可拒绝过后,想着不能伤了赵??的自尊,总得要些别的东西。于是谢九尘随手拿起了一旁的铁棍,道:“我就要它了。”

    这铁棍看起来毫不显眼,落在手上的分量却不轻。谢九尘举了一会,觉得太重,便放到赵??的手中:“赵掌柜,帮我结账吧。”

    赵??:“……送你了。”

    “不行,说好要来帮衬你的,我不能又占你的便宜。”谢九尘想要拿回铁棍,“算了,不问你,我去问你的伙计。”

    赵??往后缩了缩手,不让他拿回去:“真的不看看别的?”

    一开始,谢九尘确实是随手拿起了铁棍,可后来他心中越发觉得这铁棍不错,可以送给家中的护卫,朴素又实用,多好的东西啊。

    谢九尘道:“不必了,我真的想要它。”

    “好吧。”赵??也谈不上什么失望,他们都还在花溪城中,赵??便还有很多的时间,去给谢九尘送别的礼物。一把铁棍,他觉得不好,可谢九尘觉得好,那便是好的。

    赵??如实给谢九尘抱了个数,谢九尘便转过身去,偷偷拿出红包,将三倍的银两塞了进去。赵??站在他身后,什么都知道,可他装作看不见,等谢九尘转过来了,红包就到了赵??的手上。

    他想起来,年夜过后,谢孺年也给自己封了个大红包。那是时隔多年之后,赵??又一次收到红包,他很难说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飘飘落落的,最后将一切的好又归在了谢九尘的身上。

    赵??将红包塞入怀中,夜色深了,谢九尘明日还要上课。他拿着铁棍,送谢九尘回谢府。路上,谢九尘想要自己拿上铁棍,他道:“我已经付了钱了,铁棍应该由我来拿。”

    “今晚的星星挺多的。”赵??不理会他刚刚的话,反而岔开话题。

    谢九尘抬头看了眼:“好像一直都挺多的。”

    “但今晚感觉特别多。”

    “赵兄莫不是喝醉了?”谢九尘笑了,醉得晕了,一颗星看成了两颗,所以觉得繁星灿烂。

    赵??或许真的醉了,今夜多么高兴,新铺子开张,生意越做越好,钱如瀑布滚滚而来,而心上人陪在身旁,对他说话对他笑。不喝酒,可风吹过来,柔情得让人生醉。

    到了谢府门前,赵??看着谢九尘进去,他好像总是看着谢九尘的背影,看他走进真正属于他的地方。

    谢九尘进了谢府,转过身来,见赵??还停在原地,便扬起声音:“赵兄,快回去吧。”

    赵??轻轻一笑:“好啊。”

    一夜过去,天边金线慢慢延展开来,日头膨胀着,将人间铺得一片金黄。

    这么好的日子,赵府门前,却发生了一件不那么好的事情。

    一个乞丐死在了赵府的门口。

    新上任的捕快伍子浩扛着乞丐的尸体,大摇大摆地进了赵府,见到赵??之后,他将尸体扔到地上:“赵老爷,这人死在了你的门前。”

    赵??淡淡道:“那又如何?”

    伍子浩不知赵??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人死在了赵老爷的门前,自然与赵老爷有关。不过此事知道的人不多,若赵老爷愿意花钱消灾,我就去将此人埋了,此事便算了结了。”

    赵??冷冷一笑,这样的事情他听得多了,这是捕快赚钱的一种方式。他们会将快要饿死的乞丐扔到富贵人家的门前,等到乞丐真的死了之后,他们就会找上门去,诬陷富贵人家的人就是凶手。很多人懒得惹麻烦,都会给点银两这些捕快,打发他们走便是。

    可赵??不是那样的人,从来只有他占别人便宜,怎么可能让人占便宜到自己的头上。他懒得与伍子浩废话,一个利落的字吐了出来:“滚。”

    伍子浩瞳孔倏张,道:“你、你可是杀了人!”

    赵??不理会他:“你是自己走,还是我让你赶你走?”

    伍子浩重复道:“你杀了人!我要将乞丐的尸体带到公堂上,告你一桩!一点小钱就能搞定的事情,赵老爷也不想进衙门吧?”

    “要告便快些去告,别在这浪费时间。”赵??眼皮都没抬,唤来黎笛,就将伍子浩和乞丐的尸体都扔出去了。

    伍子浩站在赵府门前,很是茫然。他在成为捕快之前,是无所事事的混混流氓,原本日子过得挺潇洒,但是混混老大倒了,他们这些小混混没有主心骨,就没有了出路。思来想去,伍子浩决定找份活,可他什么也不会,因此只能去当捕快。

    捕快不是什么好差事,任务繁琐,月钱和地位都很低。但做捕快能有黑色收入,伍子浩听得心痒痒的,想着自己也能靠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赚得盆满钵满。

    可他第一回

    做这样的事情,就挑错了人。伍子浩知道赵??有钱,也知道赵??冷漠,但他没有想到,赵??居然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把他打发走了,还说“要告便快些去告”,他哪能真的告赵??啊?这乞丐不过是在赵府的门前饿死了,难道真的是赵??的错,还能让赵??杀人偿命吗?

    不可能!

    他若是去告赵??,莫说赵??毫发无伤,就连自己的饭碗估计也保不住了。

    怎么会这么难?伍子浩不明白,别的捕快都能做好的事情,自己怎么就做不来。而且,他为什么还要扛着这个臭乞丐的尸体?伍子浩将尸体扔到地上,心想,谁爱给他收拾就谁去,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

    伍子浩丢掉尸体之后,越想越气,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找了个快死的乞丐,蹲了一夜,居然无功而返。怀着这样的怒气,伍子浩走进了一条传来闹声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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