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和大多数赌场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就是人有些许奇怪,说不上来的那种奇怪,她在‘撒哈卡洛’赌场见过赌徒,不似那般在赌桌上紧张欣狂,反而各个面无表情。
就感觉个个像是得了绝症般的病态。
往她右手边睨去,还有几位瘾君子正在吸食粉末,笑的那叫个飘飘然。
“别乱瞧。”男人板着脸,进来时竟然被收掉了通讯设备和手枪!
这可是他在东南亚头一次。
他倒要看看这里有什么奇怪之处!
闻言,谭笑笑偏头抬眸望着男人,他眉眼漆黑,就像深不见底的水面,只有暗色的倒影,眸中倏地沉了沉,显然这男人生气了。
谭笑笑一言不合就先道歉,薄唇微抿,“对不起,小顾叔叔。”
这次她是真心的。
因为总感觉这赌房里明显感觉不对劲,他可以不用冒险进来的,而他现在却如今在这里。
男人没有半点表情,往椅背上一靠,仰面朝空中望去。
楼上还有个复式楼层。
这个房间的布局摆设,装饰风格整体呈暗黑色调,明明是白天却阴暗无比,气氛压抑沉闷,直叫人不由自主的发怵。
跟着男人的目光抬头看上去,女孩不解的问,“上面是做什么的?”
别说小乖不知道,他也是第一次见。
那萝莉说这里什么都可以赌,他刚刚仔细瞧了眼各个桌子上的筹码,筹码颜色倒是五花缭乱,很是奇特,旁边吸D是拿着白色筹码,那他就是来这里赌白粉末...
男人嗤笑声,倒是稀奇。
一个瘸着腿,拄着一根黑铁狼头拐棍的男人踉踉跄跄走路不稳撞到了谭笑笑的脚边。
“大爷,您没事吧?”谭笑笑起身把他扶起来。
拄拐的男人气呼呼的回答着女孩,“谁是大爷,我才45岁,刚到不惑之年。”
他认真的吗?
他看样子满脸沧桑,眼神中还泛着赌后兴奋的绿光......
等下。
不惑之年?他是华国人?
谭笑笑反应了下,能在东南亚用华国成语的,不就是华国人吗?“额...不好意思,你是华国人吗?”
“新来的吧?”拄拐的大爷睨了坐在窗外的一男一女很久了。“我在那边瞧你们很久了。”
顾苏瑾从大爷站在旁边时就一直不悦的看着他,大掌揽过小乖,手指在女孩香肩上不停的敲打着。
谭笑笑见对方是华国人,友好的点了点头。
“你们要在这里赌什么?”大爷乐呵呵的给他们两人介绍了起来,“想要白粉的,可以去吧台中心换白色的筹码,想要钱的,可以去换红色的筹码。”
大爷很详细的给两人介绍,老乡见老乡,格外亲切,总是令人特别愉快。
男人他静坐不动,连眉眼都没抬一下,“这里是个什么赌法?”
大爷没搭理他,“......”
女孩声音低得像风一样,重新又问了遍,“这里是个怎么赌法?”
“这里啊,什么都赌,只不过的,是和这里的荷官赌。兑换什么筹码,就拿什么筹码,兑了钱就输钱,兑了白粉就输白粉。”大爷杵了杵棍,“当然,赢了自然可以是这里想拿走什么都可以,赌白粉的可以拿走白粉也可以拿走对应价值的东西。”
“好的,知道了,大爷。”
瘸子大爷拄着一根黑铁狼头拐棍在地上大力的杵了杵,纠正着女孩,“是大叔!!!”
大叔?!小乖的叔就只有他一个!男人抬颈,倜傥的凝视大爷。
看着,似生气了。
瞥眼看见男人的变化,谭笑笑哪里还敢喊他‘大叔’,硬着头皮喊了声,“好的,大爷。”
“孺子不可教也!”
大爷活生生的被女孩给气走了。
谭笑笑往男人的方向移动了几步,搂着男人的腰,转头对着他眨巴眨巴眼,捏了捏他的胳膊上的肌肉,小声着,“不生气,不生气。”
目光所及,赌桌虽只有不到十张桌子,荷官、保镖,再加上二楼人员不明,他们断然不能冒这个险去惹恼这赌房背后的人。
女孩嘴角微微弯起,看着吃瘪的男人,想哈哈大笑,却被男人给瞪了回来,要不然女孩肯定会笑岔气。
顾苏瑾静默片刻。
“吃颗糖。”谭笑笑唇边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似逗小孩样掰开男人的手,把糖果放在男人手上。
男人冲着她似笑非笑,“谭笑笑,你现在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谭笑笑耷拉在男人手心的小手也微微紧张,松开了,支支吾吾说出了两个字。“是吗?”
男人痞里痞气的挑逗着女孩,“是的,你以前肯定会哆哆嗦嗦吓个半死,现在也敢把我一个人滞留在门外了。”
“所以你是因为在门口的事,进来才不和我说话的,生气的吗?”
男人挑了下眉,“不该生气吗?!”
他是在她担心她吗?如果是因为这个,那她可以硬气些,喉咙微微一滚,“我是担心你,那门是我打开的,我...觉得你可以不必进来....”
担心他?!她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
谭笑笑被这样的想法浸冷寒骨。
想起在得知后天离开之际,为什么哪里不舍了?
女孩看着他愣神。
她已经决然要离开了!
面前的男人会有更好的人去匹配的.....
第98章
真假
女孩咬着唇坐在那里,恍惚间,眼眶已经湿润。
“对不起...”谭笑笑摇摇头,欲言又止,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角。
男人只当女孩是害怕,心一下子就沉下来了,眉心褶皱,斯文又好看的眉梢染上心疼,轻轻一把将女孩扯了过来拥入怀中,声音低沉又平静,“真的是,一个小时没有人看着你,你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你说该怎么罚你?小乖。”
女孩嘟啷着小嘴,“对不起,小顾叔叔。”
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她,浑浊的眼眸发着光,唇角一掀,透着几分坏,“那你亲口我,我就原谅你。”说完,管不住自己的手指,跟逗猫一样,挠了挠她的下巴:“怎么样?亲还是不亲?”
下巴温软,滑滑的,白嫩嫩的。
女孩抬起眼睛,盯着男人漆黑的眸,不似开玩笑,又巡视了下周围。
在、在大庭广众之下?!
她做不到。
又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脸早已透红,小声道,“可...可以回去的...时候再...再...”
“好。”男人应声。
瞧着她瓷白细嫩的脸颊泛红已到了锁骨,干净如稚子。
“小乖,听话些。”
女孩笑着点头,眼睛弯弯的,小脸在坐在靠窗边上被阳光折射微微泛着光,乖乖听话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痒痒的。
顾苏瑾喉结动了动,摸了摸女孩的头,“真乖!”
街道,风吹动树梢,树叶轻轻摇摆,室内,空调嗡嗡吹着凉风,吹凉了女孩的心...
谭笑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男人倒是毫不在意,反正他会保护小乖,在那里赌不是赌,上次也没在‘撒哈卡洛’赌场赌个尽兴。
“去赌呗,不是说只要赢了就可以换筹码出去吗?”男人轻轻勾了女孩的发丝,拉着她就起身,“放心,小乖,赌到你赢了再出来...”
要不然他可以把这个地方给砸了也是无妨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蓦然,二楼的古钟清轻而醒目地响起。
还是开门的那个萝莉站在二楼的中,“今日是每月一次的‘优惠日’,凡是赢过我的人,可以双倍筹码带回,不知道今天谁想挑战我。”
一楼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抬头望向那个萝莉女,有个投机取巧的人想移动或者换取好牌的瞬间就被保镖按倒在地,毫不犹豫的砍下他的手臂。
一斧头下去。
出老千的人手臂瞬间就没有了,连听见惨叫的声音都没有,活生生疼晕了过去。
萝莉女看都没有看一眼,脸上没有半分怜悯之情,反而兴奋的拍手叫好,“这就是在我的场子出老千的下场。”
谭笑笑在楼下看着,不禁汗毛竖立,脑子呆滞了会,却能感觉温热的大手掌覆在她的眼睛上,遮住眼前的血腥。
“别乱看。”男人的气息喷发在她的脖颈。
女孩深呼了口气,脑袋微微偏过,脸色被吓得有些泛白,有种错觉,这萝莉下手和坐在旁边男人的手段一样狠厉。
房间里面鸦雀无声,没人上前去迎战。
萝莉女调皮的一蹦一跳往前沿走了几步,“怎么没有人出来应战呢?”
下面细细碎碎出现了几个声音。
“谁还敢和她应战?”
“和她赌的人从来都没有赢过...也没有从二楼下来过。”
七嘴八舌的人在楼下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谭笑笑躲在男人身后,拽着他的衣角。
萝莉居高临的目光看向了女孩,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在人群中指了指谭笑笑,“就你吧,被蒙着眼睛的那位。”
男人漆黑眸色一凛,冷沉着一张脸,抬眸扫了一眼萝莉女,“我来和你比。”
“啊?”萝莉女朝他用力一扔,一张扑克牌就伫立在男人的脚下,打穿了地板,萝莉女淡淡的说,声音鬼魅,“我不是很喜欢你,我更喜欢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子。”
女孩听见了的,眨巴眨巴眼,赌博其实她还是很厉害的,摇骰子、扑克牌她这方面就没有输过,轻轻拍了拍男人粗粝的手,轻声说,“我可以的。”
“我知道。”男人声音在回答女孩的话,轻揉女孩的发丝,可视线却和萝莉女对视,两人眼神中剑拔弩张。
扒拉下男人的手后,出千男子依然被拖了出去,但留在原地的血迹足矣让谭笑笑身子骤然僵住,瞳孔微颤,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小心翼翼。
烦死了!
东南亚的人是不是都是神经病!
一个比一个还要狠!
“我和你比...”女孩声音颤抖,“比什么?”
“你上来和我比,你要是能赢我,我放了你出去,要是输了的话,你就留在我这当‘杂啰’。”
女孩摇了摇头,不同意她的说法,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男人,慢悠悠的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来,将男人挡在身后。“我要是赢了的话,你让他出去。”
顾苏瑾瞧她这动作,脸上浮出个意料之外的笑意,以往都是他保护别人。
有求于他的人在东南亚比比皆是,可把他护在身后的,倒是人间第一人,男人颇有兴趣的看着她,这件事有意思,很新鲜。
他倒是没有看出来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能怎么保护他?
“好啊,那要是你输了,那我就杀了他。”
“不行!”女孩脱口而出,“我可以留在这里。”
要是把他救出去,说不定男人还会发现良心,回来救她,实在不行也有师兄...总之她也是有办法出去的。
“那可不行,你要是改了规则,只能是赢了放他走,输了嘛...”萝莉女笑呵呵一字一句缓缓说道,“那就要你的命!”
“一命换一命那才公平。”
谭笑笑怒瞪着她,“你...你...哪有和人强赌的?”
萝莉瞬间变了脸色,眉目间阴鸷顿生,低声道“我布亚德·法尔法拉就是喜欢强赌。”
“谁?!”谭笑笑惊讶抬眸打量着萝莉,她是布亚德·法尔法拉,那她是谁?!
那她走?!
男人听到萝莉是布亚德家族的人,嘴角的弧度更是深了,事情好像倒是更有趣了。
第99章
杀戮
大爷拄着拐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冒了出来,“她啊,是西欧唯一的赌神。”
“西欧赌神?”谭笑笑重复又说了一遍,哑然失笑:“布亚德·法尔法拉?”
西欧赌神?她本人怎么不知道?她只不过偶尔会在艾莎的场子小赌几盘,赢了罢了。
难怪她手上那根灰色蛇头权杖这么眼熟,不就是布亚德经常拄着那根吗?不过它那根权杖被她摔碎过,有一条很明显的裂痕。
自称是法尔法拉手中紧握着的权杖是假的,人也是假的。
“哎。”大爷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吧。”
萝莉大呵一声,“把他们两人给我抓住了!谁也跑不了,今天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
周围的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一群蜂就往上冲来。
一层的赌客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众人尖叫连连,早就被吓得落荒而逃,抱头鼠窜,可门口也有人把守着,只能退在两旁。
好生的赌房秒变格斗‘表演’。
顾苏瑾将谭笑笑护在身后,把劳力士手表取下来缠在拳头上当成‘指虎’,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看向一群保镖,瞬间眼里的杀意化作无数的利剑射向他们,双手紧握着拳头,揍到保镖身上,并且拳拳到肉。
谁也没有冲上去。
谭笑笑被枪抵着给吓傻了,紧紧抓着男人的手臂,可就在这时保镖找到了男人的弱点,往他被牵制的手臂来上了一电棍,女孩见到下意识去替男人挡。
女孩闭眼,承受着落在她身上的一击。
却始终没有等到。
缓缓睁眼,就看见男人抬手挡在她的身前。
顾苏瑾看她的眼神骤然晦暗阴沉,长眼半眯着,瞪了她一眼,危险乍现。
“站好!”
女孩轻恩声,真就听从男人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如同一棵柏树,可...男人替她挡住的那一击电棍,打在了男人中枪的那条手臂上。
谭笑笑眼圈立马红了。
看着就好疼。
......
法尔法拉就站在二楼看着男人同保镖搏斗着。
几个保镖和男人厮打在一起,难分伯仲,能看得出是男人占了上风,可只有男人一人还好,甚至他完全能杀出去,不过...还是有个她嘛?
突然间,法尔法拉眼神幽深晦暗,手捏了捏伫立的那根灰色蛇头权杖,扬了扬手,嗓音不疾不徐,“阿敏,上。”
穿着紧身皮衣皮裤的女子从二楼一跃而下,越过男人,掏出了匕首架在了女孩的脖子,轻轻一抵,,女孩痛得轻轻‘嘶~’了一声,但没有发出很大的动静去打扰顾苏瑾,还生气的瞪了一眼高楼法尔法拉。
冒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