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乔小星回答，封亦川就率先呛声，“关你屁事。”
杨柏这才注意到他，当即冷了脸色，“你怎么也在这？”
“我当时是和小星一起的。”封亦川得意地笑了一下，露出了欠揍的表情。
杨柏脸色更加难看了，刚想怼回去，就见乔小星将封亦川拉了过去，然后看着自己说道：“杨柏，我最近有些事，所以耽误了一些课程，谢谢你的关心。”
说着，她又看向了封亦川，“今天谢谢你帮我，钱我一定会尽早还给你的，现在也已经到了学校了，就在这里分开吧，再见。”
说完，乔小星就不再理会他们，大步朝着女生宿舍那条道走去，压根没有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
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后，封亦川才收回视线，不爽地看了一眼杨柏，“都怪你这小子，让我和小星好好道别的时间都没有。”
“呵，真是好笑，我看小星根本就不想跟你好好道别，她巴不得早点走。”杨柏直接讽刺回去。
“你！——”封亦川横眉一竖，差点就骂了人，但是想到乔小星之前说过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接着嗤笑一声，“我看你才是吧，你看自己眼巴巴跑上来，小星有想理你的样子吗，至少我们今天一整个下午都在一起。”
这话不出意外地让杨柏黑了脸色，但是偏偏没办法反驳。
见自己占了上风，封亦川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双手插兜，耸了耸肩后，迈着大长腿离开。
安静的林荫道上瞬间只剩下了杨柏一人，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江城最高的一座大厦顶层，封南笙站在落地窗前，从这可以俯瞰半个城市的风景，但他却无心观景，脑子里总是会浮现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那些控诉的话语已经在他耳朵旁边回响一天了，让他的心始终不能安宁。
“叩叩。”
敲门声响起，他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沉声道：“进来。”
下一秒，周延推门走入，当看到他依旧站在落地窗旁时，心里也是有些纳闷。
在他这进进出出的几次时间里，他看到的封南笙都是站在那里，这就意味着这段时间里，自己这位老板一直都没有工作，这放在往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是又发生了什么吗？
他一边想着，一边抱着资料走到了他的跟前，“总裁，这是人力那边递来的一些新人名单，说是要让您过目一遍。”
“嗯，放到桌子上。”
“是。”
周延将资料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见他依旧站在那，还是有些忍不住问道：“总裁，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闻言，封南笙扭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看得后者心里莫名紧张了起来，静默在发酵，就在他快受不了想要求饶的时候，突然听到他说。
“周延，如果你一直想着一个人，这代表什么？”
“啊？”
周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刚出声就看见封南笙沉下来的眼眸，就连周边的气压都低了几个度，赶忙回道，“那得看您是怎么样的想了？”
“怎么样地想？”封南笙垂下眸子，像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脑海里始终有她哭着的脸，心里不舒服，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样……”
听得这些描述，周延眼里露出了震惊和讶异，他是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从自家老板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所以，这究竟代表什么？”
第421章
办公室里，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刚刚的问题还回荡在耳边的话，周延一定会认为自己现在是在接受什么命令。
“总裁，您是认真的吗？”
“我有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吗？”
眼看着封南笙的眉眼沉了下来，周延连忙摆手，道：“没有，绝对没有。”
“那答案呢？”
封南笙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周延也不敢再耍什么嘴皮子了，直接开口道：“总裁，那我们说好了，接下来不管我说什么，您都不能生气哈。”
他得提前为自己搞个保险，要不然因为这个说错了话，被外派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说的话会是我很难以接受的吗？”
“或许呢。”
封南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但也没有去深究，轻点了下巴，“说吧。”
见状，周延才轻咳了两声，做出了一派正经的模样，“刚才总裁你的描述是，脑子里一直有她哭着的脸，并且产生的感觉是不舒服，心闷，对吗？”
“嗯。”
“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不想看到她哭。”
“所以，这就是你推论出来的答案？”封南笙冷声道，眼里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当然不止，这只是表面现象而已，里面还有大学问。”
“什么大学问？”
“真相只有一个！”周延推了推那根本不存在的眼镜框，一本正经道，“那就是，你喜欢少夫人！”
“……”
封南笙的眸色一暗，幽幽道：“你怎么知道是她？”
“总裁，你没有反驳，这再一次证明了我说的就是对的。”周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抓住了另外一个点，有些兴奋道。
封南笙沉默了，他的确不想否认，周延的话像是撕开了他心中的一面薄纱，之前那一直隐藏在下面的答案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在乎乔小星，喜欢乔小星。
这是一件他曾经从未放入自己规划中的事情，可是偏偏发生了。
但其实这些早已经有了迹象。
他不喜欢看到她和别的男人走得过近，除了封家的名声，更多的是不希望看到别人觊觎她的眼神。
他真的喜欢上了乔小星。
“总裁，您在想什么呢？”
一直没等到封南笙的反应，周延心里有些没底了，他说出乔小星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他不想看到这两个人再有任何误会了。
明明是两个互相倾心的人怎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呢？
封南笙抬眸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你说得对。”
他并不是一个不愿意直面自己的人，竟然意识到了答案，他自然要做一些什么。
毕竟现在的小丫头已经被他伤了心。
“周延，道歉要怎么样才能显得更真诚？”
听得这话，周延愣了一下，旋即眼睛微微瞪大，里面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自从他跟在封南笙身边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后者对任何人低过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当然没问题。”周延立即回道，随后思考了一会儿，“带上礼物应该会真诚一点。”
“礼物……”
封南笙想到了上次自己给乔小星弹琴的时候，对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要不——
“总裁，你可千万不能复制上次的办法。”熟悉他的周延看着他的眼神，瞬间就会意，赶忙阻止。
“为什么？”
“总裁，您忘了您和少夫人是因为什么闹得别扭了吗？”周延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您要是这么做，让她想起了上次的事情，她铁定不会原谅你了。”
封南笙抿了抿唇，不置可否。
“那我送什么？”
他从前并不会考虑这些，一时间脑子里也是空白，这种感觉也是陌生的很。
“这个……”周延是个单身狗，平日里也就跟在封南笙后头忙事业，在这方面的知识也很匮乏，“要不我去查查女大学生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嗯。”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三十岁的大男人面对界面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产品界面犯了难。
封南笙的眉心紧蹙，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难倒。
一旁的周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得都有些怀疑自己金牌特助的能力了，怎么挑个礼物这么难？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周延的手机铃声响了。
“总裁，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去吧。”
周延离开之后，封南笙继续看着电脑界面上的内容，将那些浮夸的东西一个个删掉，脑海中同时回想着乔小星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进。”
他的话音落下时，门从外面被推开，他望过去，看着走进来的人时，眉心皱起。
“你怎么来了？”
“南笙，奶奶告诉我，我现在是在公司上班，工作是你的秘书。”霍芸看着他，柔柔道，“我不想耽误自己的工作，给你添麻烦。”
“你的伤还没好，待在老宅就是不给我添麻烦。”封南笙淡淡道。
面对他犀利的言辞，霍芸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崩溃，只是勉强地笑了笑，低声道：“所以，你是不希望我在这吗？”
说完，又不等他回答，自顾自道：“对不起，是我错了，我现在就离开。”
她转身就要往外面走，而这时门恰好被推开。
“总裁，我知道该送什么了。”
“啊！——”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霍芸被推开的门撞到了头，身体也没站稳，直接后退几步，摔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额头，发出了痛呼声。
周延也愣住了，接着脸色一变，大步走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一边道歉道：“对不起，霍小姐，我不知道你在门后面。”
看着后者额头的淤青，他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了，毕竟之前的车祸，他也没有保护好后者。
霍芸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这话的时候，她又看向了封南笙，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到什么一样，但终究是惘然，她的脸上浮现失落，接着就准备绕过周延，走出办公室。
“等等。”
身后的一道声音让她立即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男人，眼里亮起了一点光芒，“南笙……”
封南笙神色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道：“公司有专车，会有人负责将人送回老宅。”
第422章
不出意外，霍芸又“心碎”了一次。
周延看着后者一脸受伤地离开，心里不免有几分不自在，走到封南笙的旁边，小声道：“总裁，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封南笙瞥了他一眼，“这次车祸是把你的脑袋也摔坏了吗，同情霍芸？”
“我不是同情她，只是觉得那场车祸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了她受伤，有些过意不去。”周延是个拎得清的人，只是有些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或许你看完这个，就不会觉得过意不去了。”
封南笙点开了一张图，上面标志着一辆车的路线图。
他双手十指相对，眼眸微暗，道：“这是那天撞向你们那辆车走的全路线，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周延的表情也是正色了几分，看了一圈之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它选择了很多条近路，看起来就像是故意要赶到那里的。”
“嗯，所以这次车祸并不是一次简单的意外事故，而是人为事件。”封南笙沉声道，“但是一些相关的东西已经被抹除了，周延，你继续调查下去，我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帮霍芸。”
“是，总裁。”
“对了，你刚刚说知道该送什么了，是指什么？”封南笙并没有忘记自己还需要挑选礼物给乔小星求和，他想要快点解决这个问题。
周延也赶忙说道：“珠宝。”
“珠宝？”
“是的，总裁，而且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礼物。”
“是什么？”
“蓝玉轩宇在一周后将举行一场拍卖会，根据他们发过来的资料，压轴的那样珠宝是人鱼之泪。”
人鱼之泪，据说是上世纪欧洲一个贵族世家的男主人让人从深海打捞出来的一块蓝色玉石雕琢而成，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他的爱人，后因为战乱而遗失，直到十几年前传言被以玉石行业营生的蓝家给收了去，但是一直没有得到印证。
这一次，他们竟然直接将东西拿出来做拍卖了。
封南笙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他隐隐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过人鱼之泪，他可以拿下。
“周延，做好准备，一周后，这样东西得是我们的。”
“是，总裁。”
不过，除了礼物之外，还有一件事情急于解决。
封南笙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不会忘记，如今的乔小星已经从庄园搬了出去，如果她始终不见他，那他还真是没有办法。
听完他的话，一旁的周延想了想之后，脑子里又冒出了个点子。
“总裁，或许我们可以试试这样。”
“说。”
“少夫人向来心软，在庄园中，她和管家的关系很不错，要不然我们就谎称管家生病了，先把少夫人劝回来再说。”
封南笙觉得有可行性，只是心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我在小丫头的心里比不过一个老头？”
“总裁，话不是这么说的。”周延解释，“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谁都知道少夫人喜欢您，只是您活生生将一副好牌给打烂了而已，这怪——”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封南笙正用深沉的目光看着他。
周延尴尬一笑，立即转了话头，“但不要紧，我相信少夫人对您的爱意还在，只是需要解开误会。”
封南笙收回目光，沉思了片刻后，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
与此同时，江州大学女生宿舍楼内，乔小星洗漱完之后就躺在了床上，她脑海里呈现了割裂的两幕，一个是封南笙在车里拒绝自己，另外一个是居民楼内陈雷拿出照片的画面。
一边是枯萎的爱情，一边是车祸的真相。
上苍似乎已经为她做出了选择。
可是在这个时刻，只有她一个人在的时候，她的心还是会疼。
突然，她的电话铃声响起，她拿出手机，当看到是周延打过来的时候，她愣了一下，接着脑子里就浮现了封南笙冷漠的神情。
所以，现在是连电话都不愿给自己打了吗？
让周延打，是为了让他跟她谈离婚的事宜吗？
乔小星脑子里瞬间浮现了很多电视剧和的画面，冷酷的总裁让自己的助理办理收尾事项，自己压根都不会出现，现在，她乔小星也要成为其中一员了吗？
这么想着，她的表情也愈发地不好，心里又是气恼，又是难过，交杂在一起，让她心烦意乱。
她猛地坐起来，盯着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对方也完全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