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三舅妈更激动的是常小盼,她看着杨思佳的脸瞪大了眼睛:“你,你没事儿?”
杨思佳依然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月光有些暗淡,我总觉她和往常长得不太一样,我印象里的杨思佳阳光爽朗,此时的她看起来眉眼更加婉约,气质十分清丽。
常小盼看杨思佳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再加上此情此景,她的语气开始变得不安:“我不管你是什么情况,但这都跟我没关系,谁让你非要带着我跑了?这些都是你自找的!”
说到最后她有点儿咬牙切齿,不知道是说给杨思佳听还是说给自已听。
但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杨思佳依然没说话,只是坐在树上垂眼看着她,表情带着一丝悲悯。
“你要干什么?我问你,你要干什么?你,你是人是鬼!”
杨思佳依然不说话。
“你说话!说话!”常小盼被杨思佳的沉默气得大喊。
但杨思佳还是不说话,任由晚风吹起她的红袍和黑发。
事实证明连人贩都受不了冷暴力,漫山遍野的各色生物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常小盼,有的眼睛还冒着光,她现在是跑也跑不了,解释也好狡辩也好,还没人理她,这会儿她是真破防了。
她开始向四周大喊:“癞子!老坎!你们都死哪儿去了?”
看来她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不过就现在这个情形,他们就算活着也不敢过来啊。
常小盼像急于寻找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四处喊着,诶别说,还真有人被她喊过来了。
动物堆里站出一个人来,正是顶着一只人手蛛的癞子,他一步步走向常小盼,嘴巴明明没有动,人们却能听见他的声音,“盼姐,盼姐。”
他的语气犹如朋友间的窃窃私语。
我这才看清癞子眼睛里的丝状白膜,按理说蛛丝没这么白,除非是分泌出来用来包裹蜘蛛卵的卵袋,我猜这个倒霉的癞子应该是成为这人手蛛孵化蜘蛛卵的茧壳了。7239
但常小盼不知道这些,她被这白眼仁的癞子吓得疯狂后退,直接撞上了身后的人狼。
这些人狼脾气不太好,对着她就是一个呲牙,那张不伦不类的脸用来呲牙可比普通的狼吓人多了,常小盼直接打了个激灵。
但要么说她是个狠人呢,这女人的精神看样子已经紧绷到了极点,而她宣泄的方式就是发疯。
常小盼对着癞子就飞起一脚,这一脚直接把癞子踹倒在了动物堆里,人手蛛也掉了下来,而癞子的嘴巴被摔得大开,掉出来不少浅黄色的椭圆小卵。
这一幕给我恶心的够呛,别说常小盼了,我离这么远要受不了了。
常小盼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疯狂地指了指我们,随后又指着树上的杨思佳:“你们少给我装神弄鬼,我告诉你们,谁都别想摆弄我,我的命握在自已的手里,就凭你们就想吓住我,想都别想!”
“玩儿不过我就想搞这些牛鬼蛇神,我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信,只信我自已,天都收不了我。”
这回不光杨思佳,我们也没有想理她的欲望,这也太乐观了,就这个场面,奥特曼来了都得打加时赛。
她歇斯底里地挥舞着双手:“我马上就能想出办法,谁都做不了我的主,你们等着,你们等着,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支配别人的份儿,你们休想!”
正说着她就一小心碰到一只冰凉凉的人皮草俑,低头一看,正是走了样儿的常首富,吓得她直接原地蹦了起来。
“是你!是你!哈哈哈,这样也好,反正都是废物,死了也是废物。”
常首富极具个人特色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长出根须,他趴在地上看着常小盼,那张变了形的脸上面无表情,常小盼看了他几秒突然跳过去把他的上半身踹了个对折。
常小盼神神叨叨地摇着头,嘴里念叨着:“你们这些废物,就是一些披着人皮的人偶,我比别人聪明,比别人能干,我绝对不会认输,我不能低头。”
这时杨思佳突然又扫了下琵琶,一连串的琵琶声瞬间穿透整个山谷。
常小盼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她身边那些各式各样的生物都站起了身,一点点向她逼近,
常小盼腹背受敌,狼人的鼻息几乎是喷在她的脸上,她手里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面对四面八方的压迫,她彻底崩溃了,蹲在地上抱着头发出阵阵尖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怪物只是逼近她,却没有伤害她,但常小盼应该是顾不上琢磨这些了,她神经质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我不会死,我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谁都别想害我。”
“不,你的血肉要用来反哺山河。”
谁都没想到杨思佳竟然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她的声音轻柔婉约,说出来的话却让常小盼一愣。
常小盼用袖子擦了脸,抬头瞪着树上的杨思佳:“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这回杨思佳又不说话了,而是再次扬手弹起了琵琶,这次的曲子轻巧活泼,原本落在千年胡杨上的乌鸦和秃鹫齐齐升空,它们盘旋在胡杨的上空哀鸣着,让原本轻巧的琵琶曲平白多了一分肃杀。
这次那些置身于黄沙中的生灵没有再匍匐在地上聆听,而是纷纷站了起来,从外围开始,这些生灵陆续向外奔去,一切都那么整齐划一,原本铺满了整个盆地的各色生物没一会儿就走了一半。
常小盼一看身边的东西都走了,忍不住喜上眉梢,可她刚要抬脚逃离却摔在了地上。
“流沙,咱们快走!这里有流沙!”
站在我身边的郑义指着常小盼的脚下大喊道。
果然,原本平静的黄沙以胡杨为中心竟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旋涡,正在缓慢的流动着。
我们看见这个情景只能赶紧后撤,流沙可不是开玩笑的,听说这种死法跟溺水一样痛苦,说不准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可不想尝试。
起初三舅妈还有点不愿意走,不知道何其幸劝了些什么,三舅妈也就无奈随着我们一起往外撤离,眼睛却一刻都不愿意离开树上的红衣人影。
“不,不不不不,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乐极生悲的常小盼半条腿都陷在了流沙里,她手脚并用想要爬出流沙,可每一个动作都是徒劳,流沙坑看起来好像爬几步就能出去了,但她不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
常小盼大汗淋漓,不管迈出去多远却被流动的黄沙带回原地,等我们撤离到一旁的山丘上时,她的动作已经越来越迟缓,黄沙沾满了她的脸颊。
她在黄沙中连滚带爬,喃喃道:“怎么偏偏是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怎么偏偏就是这个……什么报应,什么天谴!你们既然真的存在为什么不早一点出现,为什么不惩罚那些该死的人,为什么救我的时候你们不在,偏偏害我的时候就出现了呢……”
直到精疲力竭,她依然留在原地,并且越陷越深。
转眼间流沙已经快没到她的大腿了。
她喘着粗气,抓了一把黄沙握在手里,喃喃道:“原来我从来就没有爬出去过。”
她低头看着缓缓流动的黄沙突然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她竟然放弃了向外逃跑,转而向流沙的中心扑过去,她不顾下陷的黄沙,扑过去两手死死抠住胡杨的树干。
常小盼抱着树干大笑两声:“狗屁的神仙鬼怪,哈哈。”
说完她眼神一冷,直接对着胡杨撞了上去,一下又一下,沉闷的“砰砰”声混着琵琶曲,诡异而和谐。
鲜血从额头缓缓流下来,常小盼有些站不稳,她摇头甩开睫毛的鲜血,最后索性仰面躺在黄沙上。
她的眼角划下一滴鲜血,很快就被流沙卷走了,黄沙已经淹没了她的耳朵,她平静地说了句:“我,死不悔改。”
接着她就闭上了自已的双眼,直至整个人陷入沙海,常小盼都没有再挣扎一下。
死神轻柔的填满沙漏,常小盼的死亡寂静无声。
面对常小盼的消逝,树上的杨思佳眉眼依旧柔和,神色古井不波,仿佛只是一株花枯萎了,第二年还会继续绽放。
一个人类的生命在她眼里与草木无异,由一具躯壳催发出另一种生命,它们依旧生长在这片土地,对这片浩瀚的山海来说,没有失去什么也没有得到什么。
但对这段生命来说,其中的苦痛都是真的。
这确实不是杨思佳,她有着常人少有的神性。
第46章
苏醒
黄沙已经停止下陷,可看起来依旧是暗藏危机,仍然没人敢上前。
杨思佳依然在弹琵琶,听起来似乎带着一点儿淡淡的愁绪。
这时三舅妈等不及了,说什么也要走下山丘。
“三舅妈,这事儿,这事儿不对劲。”
三舅妈回头看向我,眼里带着急切:“燕青,我知道,我的女儿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不论如何,我都该去试试,万一她在等我呢?”
何其幸急得握住了三舅妈的手腕:“郑姐,那我跟你一起去。”
三舅妈摇摇头:“别的事情你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我们母女俩的事你不要插手,在这儿等我。”
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三舅妈掰开何其幸的手就走下了山丘。
她一脚迈下去,黄沙直接没过她的脚踝,吓得几个小孩儿小声地惊呼了一声,何其幸的手瞬间捏成了拳头,我感觉他随时准备冲下去。
好在三舅妈站在黄沙里并没有持续下陷,我们几个都紧张得够呛,她反而没有一点儿退缩的意思,果断地迈出了下一步。
这一路很难走,越靠近胡杨树的地方黄沙越多,三舅妈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并且越陷越深。
杨思佳忘我地弹着琵琶,三舅妈在踉跄却坚定的走向她。
等三舅妈走到树下时,黄沙已经没到了她的膝盖。
她安静的站在胡杨下、黄沙里,用一种怜爱的眼神看向自已的女儿,等着她把这支琵琶曲弹完。
最后一声琴音落地,杨思佳的眼神从远方收了回来,她看向了树下的三舅妈,目光依然是那么淡然。
三舅妈没有介意这些,反而用一种娓娓道来的寻常语气问道:“孩子,你是谁家的姑娘啊?叫什么名字?”
树上的杨思佳皱了皱眉头,然后淡淡回道:“我是谁?”
她好像是在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最终她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谁,我就是这里的山和水,鸟和鱼,是你们看见的一切。”3504
三舅妈温柔的和她交谈:“这样啊,那看来这里是你的家。”
可杨思佳再次摇摇头:“这不是我的家,我忘记回家的路了,只记得回家会路过这里,我找不到家,所以就在这里继续我的使命。”
“你的使命是什么?”
杨思佳抬头迎向一阵清风,乌黑的长发柔柔地飘散在脑后,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护卫山河,以为民逑,以绥四方,以定我王。”
三舅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哽咽了,她说道:“好厉害的小姑娘。”
杨思佳依然看着远方,没有回话,三舅妈平复了一下情绪,“孩子,我的女儿该回家了。”
听了这句话树上的杨思佳再次低头看向三舅妈,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此时天边升起第一缕朝阳,杨思佳点头轻声说了一声:“好。”
出乎我们的意料,她们的交流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杨思佳话音刚落,四周大风突起,原本落在周围的乌鸦和秃鹫再次随风而上,地上的黄沙再次波动起来。
“郑河!”
“三舅妈!”
何其幸那是声声泣血,泰坦尼克,我喊得稍微有点儿口音重了,但大家迫切的心情是差不多的。
这时树上的杨思佳突然后仰,轻飘飘地向地面坠了下来,三舅妈哪儿来顾得上流沙啊,一门心思张着胳膊去接她的女儿。
大风卷起漫天的黄沙,杨思佳的红袍被风卷走,裹挟在黄沙中越飘越远。
我们几个大步冲了下去,想要从流沙中抢人,坠落的杨思佳掉在了三舅妈怀里,两人仰面摔在黄沙里,那支古朴的雕花琵琶直接陷进流沙没了影。
何其幸像恶虎一样扑过去赶紧捞人,连形象都顾不上了,薅着三舅妈和杨思佳的胳膊就想把人拖走,我们几个像一圈土拨鼠,疯狂地刨着沙子。
郑义手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了,生怕一个手慢他的好朋友就当场入土了,这小子的手回去以后八成得缝针。
可我们挖着挖着就发现这黄沙怎么越来越少了。
“嗯?不应该呀,按理说咱们现在应该是土埋半截的人了。”
眼下这些黄沙仅仅只覆盖住了我们的脚面,甚至随着大风的席卷而变得越来越少。
橘红色的朝阳染红了小半边天,地面的黄沙一点点流逝着,直到露出原本地泥土。
“我靠,菩萨来了?”
我揉了揉眼睛,要不是鞋里还有半鞋沙子,我真以为刚才都是幻觉。
杨思佳身上穿的还是失踪时候那身衣服,但头发竟然还是那头及腰长发,她紧闭着双眼,一直被三舅妈护在怀里。
何其幸把三舅妈扶了起来,但舅妈捧着杨思佳的脸小心拍了拍:“佳佳,起来了佳佳。”
郑义也用他那几根小萝卜敲了敲杨思佳的手:“醒醒啊思佳!”
杨思佳静静地躺在三舅妈的怀里,天色越来越亮,直到太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睫毛终于煽动了几下。
她缓缓睁开双眼,那温婉的神态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可很快她就眨巴了几下眼睛,突然“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这是干什么呢?你们干什么呢?我干什么了?”
三舅妈看着她这个呜呜渣渣的样子一下就哭出了声,找了这么多天,她可算是回来了。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还是郑义挺身而出,甩了甩他的萝卜手,四六不着的说道:“思佳你……你也没干什么,就是开了场演唱会。”
杨思佳听得云里雾里,一拍大腿说道:“这简直是危言耸听,隔行如隔山,那我能成功吗?”
说话的时候她的长发垂了下来,杨思佳的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一把抓起她那黑亮的头发,惊恐地喊道:“哀家长头发啦?”
原本还哭得不能自已的三舅妈突然扬手在她后脑勺扇了一下:“什么哀家,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这么说。”
杨思佳捂着头:“妈你先别打我脑袋,我现在感觉我脑袋里乱糟糟的,不会是老年痴呆了吧。”
三舅妈伸手在杨思佳腰上扭了一把:“老年痴呆还轮得到你?”
这一下赶上上发条了,别说杨思佳,我看着都疼。
何其幸这会儿正跪坐在旁边傻乐,身上全是黄沙,他伸手蹭了把脸上的沙子:“这回人齐了,咱们赶紧走吧,回去慢慢说。”
第47章
思佳历险记
几个小孩儿心情都好起来了,跟郊游似得蹦蹦跶跶的。
三个学生跟陈小花追着玩儿,看不出一点儿后遗症,小男生嘴唇还肿着呢,这心理创伤好得是真快啊。
郑义和杨思佳凑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说着这两天的事儿。
“你们见着拐我的人贩子没?他们都跑了?”
郑义捂着嘴小声说:“跑?就这个地方,那简直是插翅难逃啊,团灭了都,还跑啥呀,全都回炉重造啦!”
杨思佳捂着嘴:“谁干的啊?这么可怕!”
郑义把杨思佳从头到尾瞟了一遍:“你问我啊?那就我干的呗,其实我是哪吒。”
杨思佳一拳怼在他肩膀上:“少跟我扯猩猩蛋。”
郑义一把挥开她的手:“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你先说你咋回事儿啊?”
正好这个时候我们回到了车子附近,几辆车还原封不动的停在原地,何其幸主动跟三舅妈说道:“我坐另一辆车,你们慢慢聊。”
说着他就把烈马的座位麻溜儿地整理了一遍,然后检查了一下坦克三百,却发现这伙人连行车记录仪都没安,估计是怕留下把柄,没想到反而方便了我们。
何其幸返程的路上坐上了拌面王的副驾,而我、陈志、郑义还有三舅妈母女俩带着陈小花坐了同一辆车。
两辆车先后驶离了河边,那辆坦克三百就留在了原地,不知道多久后会被人发现,反正深山野林的,这还比人民碎片强一点儿。
这一路上三舅妈开车温柔多了,她戴上自已的墨镜安静地开着车,竟然也没去问杨思佳这几天的经历,但没过一会儿我就理解了。
杨思佳坐在副驾驶整个人扭着身子跟后面的我们聊着天,根本不用三舅妈张嘴她就已经说个没完没了了,简单来说就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
“我跟你们说,我也是倒霉,我就多余管闲事。”
杨思佳说得手舞足蹈,郑义趴在副驾靠背听得一脸认真。
“快说说,你这到底怎么个事儿?”
杨思佳一脸忍无可忍:“我那天也不知道怎么着,听见旁边有人说了句乌孙古国,然后脑子里“嗡”地一声,突然就特别想去乌孙遗迹看看,就跟大半夜突然想喝奶茶一样,你们能懂吗?这谁能忍得了?”
郑义欷歔地说道:“啊?这么严重吗?”
“就是说啊,我浑浑噩噩地就跑了,到了夏塔遗址以后就碰见一个女的,她也是一个人,这姐姐简直了,走着走着“啪”就倒在那儿了,吓我一跳,我以为她穿越了呢!”
“我吓坏了呀,她从我身边儿倒下去的,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拍花子的,还好边上还有俩小孩儿,怎么说也能给我做个证是吧,反正也不是甄嬛的孩子,也不至于陷害我,结果那女的醒了以后说她是低血糖,这不巧了么这不是,我正好有糖块,我大哥从东北给我背过来的。”
郑义探出头看着头:“所以那小孩儿说得男的就是你?”39|
杨思佳一听皱了眉:“她就这么说我的?小嘴儿抹了粑粑,亏我还顺便给她抓了一把糖。但这都不是重点,周围连个鬼都没有,谁也帮不上忙,我就背着她出去了。我的天呐,这小姐姐看着挺瘦的,背起来把我累得和狗一样。”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她那都是肌肉,你也是有劲儿。”
她摆摆手:“别提了,我背着她走了好久,后来她好点儿了以后就说跟我搭伴旅游,她自已害怕,那我还能不同意吗?多残忍呐。”
“她路上跟我说她是被家里逼婚才跑出来的,我跟她说我们家说了,我爱结不结,她死活不信,她非要跟我打赌,让我跟家里人开个玩笑看他们信不信,她要是输了就请我吃超大羊腿抓饭,我心想给我妈发了她肯定骂我至少三条六十秒的语音,就给我哥发了一个。
“但是说句不好听的,这姐姐跟智障一样,我刚发完微信,她抬腿就摔了个狗吃屎,直接把我手机打到地上摁石头上了,我的手机,弯了!家人们,就让她摁了一下就弯了。”
愚蠢如郑义都震惊了:“这你也信?你不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