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和波拉特直接被踹到了岸边,他俩爬起来以后看我还立在水中,同时伸手使出吃奶的劲儿把我往岸上薅,我抓着他们的手直接被拽到了岸上。
刚一落地我就听见身后“咔哒”一声,然后就是什么东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我还没看见怎么回事儿,张海却后怕地说道:“那狗操的玩意儿差点儿咬着你,那一口牙跟特么铁耙子一样。”
我回头瞪了一眼在旁边快吓瘫了的刘朝荣,这不靠谱的东西,我算是知道这地方为啥可以放心的不设栏杆了,真够邪性的。
“真够难缠的,赶紧走吧,耽误太多时间了。”
我特意给自已的脖子和脸抹了不少淤泥,省得惹人注意,我刚要去拿我的背包,身旁的水面却再次破开,那水虎竟然径直从水面窜了出来,张开它那张巨大的嘴一口咬住了躺在地上的穆拉。
它叼着穆拉的腿就拖进了水里,这一幕就发生在一瞬间,而一旁的波拉特竟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反应了过来,他一个飞扑过去抱住了穆拉的上半身,说什么也不撒手。
然而毫无借力的波拉特哪儿扛得住水虎的拉拽,转眼他就要被拉进水里了,我们几个赶紧扑上去帮忙,纷纷扯住了他的腿。
但岸边的泥地又湿又滑,我们几个没有一点儿优势,刘朝荣一边吭哧吭哧地拉着波拉特的腿,一边咬牙劝道:“你要不放手吧,人已经走了,这样你会把自已也搭进去。”
波拉特估计是有点儿急了,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哈萨克语,我也没听懂,反正他半张脸都被拉进水面了还仍然咬着牙不松手。
我们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突然间拉着穆拉的那股力一下子就没了,我们几个连带着穆拉直接摔在了岸上,刘朝荣一高兴,兴奋地说:“算它识相,自已放弃了。”
但等我们看清了穆拉的尸体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儿,他少了一截小腿。
这时那只水虎从水里冒了出来,嘴里叼着穆拉的小腿,它在水里站定,长着点儿鳞片的外翻鼻子拱了拱,似乎是在挑衅,它两只爪子抱着那节腿,张嘴对着断面就啃了一口,这只水虎的牙口极其了得,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它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穆拉的骨肉。
这个画面看在波拉特眼里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但是我头一次看见这个大男人眼圈红了,他张着嘴喊了几声,语不成调,随后硬是从泥里抠出一块石头来,举着那块石头就要冲进水里,他嘴里念叨着什么,我没听懂。
我们几个赶紧过去拉住波拉特,张海认真地劝道:“咱们根本打不过它,你抢不回来不说,自已也得搭进去。”
波拉特跪在地上挣扎着,手指头都扣进了泥地里,看他这个样子是爬也要爬进去,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终于说了几句我能听懂的话:“不能,不能,他不能这样走。”
波拉特毫无形象地在泥地里摸趴,而那只水虎似乎很得意,更大声地咀嚼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连它的肚子都在蠕动,接着它就像蛤蟆一样仰头张开大嘴,似乎想将那条腿整条吞进去。
这下波拉特更受不了了,趴在地上发出一阵嘶吼,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不行!不行,还给他!!!”
那水虎边吞边斜眼看着我们,极其挑衅,我一手把波拉特拎了过来,另一手拔出匕首。
“我去,它他妈太嚣张了。”
这真是忍不下了,我不装了。
第35章
残肢
还没等在场的人兽反应过来,我直接跳到了水里站在那玩意儿的对面,这会儿水虎已经把穆拉的小腿吞到只剩一只脚露在外面。
“妈的鞋还在呢,你是真不讲究。”
水虎似乎有点儿错愕,没想到原本还十分忌惮它的人类为什么突然窜了过来,它下意识就要往水里钻,却被我一把抓住那穆拉的那只脚。
这下它急了,鼻子发出“哼哧哼哧”的喷气声,同时挥出一只爪子抓向我的脖子。
而我一直在留意它的动向,做足准备的我一把捏住它的手腕让它动弹不得:“这会儿不是在水里了,狗东西。”
它不死心地又挥出右爪,却被我反手将它两只爪子都按在胸口,我腾出一只手来想把穆拉的脚拽出来,它却死死地咬住不愿吐出来。
“撒开,不然就死。”
可惜这货十分不听劝,一双眼睛恨恨得盯着我,竟然开始使劲儿了,把那条腿骨咬的“咔咔”响,我用力一拽只拽出一只脚来,抬头再一看它已经将剩下的小腿囫囵吞了进去,它的眼神狡诈中透着得意,肚子又开始大幅度蠕动起来,嘴里甚至发出兴奋的细声奸笑。
张峰最讨厌的时候都没它欠揍。
我头也不回地将那只断脚扔到波拉特身边,沉声对这只水虎说道:“你真他妈找死。”
它似乎不准备再与我纠缠,一低头就想呲溜到水里,却被我眼疾手快地一把薅了出来,我手上使了大劲儿捏在它的肩膀上,它尖利的鳞片炸了起来刺进我的手心,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反正我是不会让它再回水里了。
水虎终于感受了我与刚才的不同,它急得细声尖叫,气急败坏得去抓我的肚子,看它那个咬牙切齿的样子,简直是想把我的肠子掏出来。
“谁叫你得寸进尺。”
我不等它挣扎,直接拉过它一只爪子压进水里,与此同时我极力保持着头脑清明,试图调动起体内那股热源,我回想着那次在嘎当山顶的经历,不放过体内的任何一丝变化。
随着有意识的梳理,我通身的皮肤开始发烫,这次我彻底地感受到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我一手握着它一只胳膊肘,聚力于两手之上,随着我口中一声低喝,两声细碎的碎裂声在水里同时响起,这声音很小,岸上的人很可能没有察觉,但水虎的反应却极大,它张开大嘴试图撕咬我的脖子,却仰面被我一把推进了水里,同时捏住它两个膝盖用力一捏。
水中的水虎死命地挣扎着,两只胳膊奋力地划着水,可两只小臂像假肢一样耷拉着,但它的两条腿还捏在我手里,怎么游都游不出去。
我不是什么杀神,看着它这样挣扎也没有什么快感,但不这样做它迟早得偷袭我,。
我把它扯了回来,用身体挡住身后张海他们的视线,我再次掏出匕首,看着那双愤怒的黄色眼睛嘟囔了句:“我不想要你的命,但你也别想拿走我们的东西。”
说完我手上一沉,将匕首捅进了它肚子,水虎拖着残肢胡乱挣扎着,水花四溅,甩动的利爪划破了我的脸。
我没什么感觉,也不准备管它,而是将匕首逐渐下压划开了它的肚子,粘稠的血液顺着它惨白的皮肤流了下来。
水虎不断发出尖利的叫声,我看了它一眼,将匕首放进嘴里叼着匕首,一手提着它的脖子,另一手则去掀开它的肚皮。
这感觉并不好,它的肚子长得太像人了,触碰到那染血的皮肉时,滑腻的触感让我有点儿恶心。
我深呼一口气,可当我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刚做好的心理建设还是被眼前的一幕动摇了。
这东西的肚子里有一个囊袋一样的器官,十分柔韧,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此时这个囊袋也已经被我破开了,里面竟然也长着尖利的牙齿,此时它还在规律地蠕动着,被咀嚼着的正是穆拉的那截小腿。
那囊袋里有不少血肉混着碎骨流了出来,我并不想直接把手伸进去,疼不疼地先不说,实在膈应。
我想了想,直接将手伸进它的腹腔,绕到那囊袋背面向外一推,穆拉的腿顺势被挤了出来。
这期间水虎一直在极力挣扎,我控制着力度既能让它逃脱不了,又叫它无法借力伤人。7231
我握着那截皮开肉绽的小腿,抬手将水虎扔进了水里。
它在水里翻腾了几下就没了影儿,也不是知道是跑了还是沉底了。
我迈着大步回到岸上,将手里的残肢递给波拉特:“还你。”
波拉特也不嫌埋汰,直接伸手就接了过去,低着头沉声说了句谢谢,接着就开始收拾穆拉,准备把他重新背起来。
我回头去看张海他们,正好就看到刘朝荣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惊恐,他可能只是出于本能反应,还想试图掩饰这股情绪,可惜越是这样他的举止就越是不自然。
这时张海走到我的身边抬手杵了我一拳头。
“你小子咋啦?吓傻啦!看着跟变了个人似的,三十年老屠夫见过没有,一副杀人杀麻了的德性。”
“啊?”我有点儿没太理解,在我看来我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力气大了点儿而已。
张海攥了攥我身上的衣服,挤出来不少水,他扭头跟一边的刘朝荣说道:“我小弟从小就这点牛逼,一生气劲儿就大,别害怕啊!常事儿!”
他这是想打哈哈,但实在没什么技术含量,我的脸上虽然糊着头发和淤泥,但有心的话细看上去肯定能发现端倪。
不过一旁的刘朝荣也没纠结这个,而是问到了水虎的事儿。
“水虎死了吗?不过再来攻击咱们吧。”
他看起来还有点儿后怕,时不时地警惕着水面。
我望着恢复沉静的水面摇了摇头:“暂时没死,但是段时间应该不会出来了。”
它到最后都没有表现出濒死的状态,这类东西的身体应该十分强悍,会不会死还真说不准,不过这条河里的东西既然能生长在这儿就有它的道理,随它去吧。
“不过你说它是水虎,水虎是什么东西?”
我背起背包,波拉特也重新将穆拉背到了背上,我示意刘朝荣继续带路,顺便问起了我一直好奇的问题。
说到这个刘朝荣似乎不那么害怕了,摇头晃脑地解释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人说水虎就是水猴子,但其实又不太一样,这东西比水猴子凶悍,嘴里有牙,肚子也有牙,最喜欢装成人的样子,把人骗进水里吃掉。”
他似乎来了兴头,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有一开始那个黑色的庞然大物,应该是水脉,这东西是一种瑞兽,它生活在哪条河里,那这条河就永远不会断流。”
张海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直接走到刘朝荣旁边:“我说你这个人,不会早就知道这水里有东西吧?”
第36章
埋葬
刘朝荣一听张海这么问连连摆手:“没有没有,都是道听途说,我朋友说给我当故事听的,这话谁能信呢对吧,说给你们你们也不信啊!”
张海和我异口同声道:“我们信啊!”
开玩笑,我们可是被现实捶打过的人,他敢说我就敢信。
刘朝荣显然没想到我们会是这个答复,顿时不吱声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还好下水之前把手机放到了背包里,灌水不算严重,这会儿还能用,我打开定位软件一瞧,却发现陈志和光头的位置竟然分开了!
这明显不合常理,这荒郊野岭的地方他俩怎么可能主动分开呢?
定位显示他们两个明显是在往不同的位置移动,偏移不角度不算大,但距离差了不少。
张海探头过来也看了看:“咋的了,他俩闹别扭了嗷?”
“哥……不至于,他俩那么大人了,哪能这么不分轻重。”
他俩这个情况我总觉得心里不安生,于是开始催促刘朝荣:“快点儿老朝,赶紧找个没人没鬼没妖怪,能刨得动土的地方。”
刘朝荣也看出我着急了,附和着点头说道:“好好,马上就到了。”
波拉特听到地方快到了,表情有点儿僵硬,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刘朝荣小心提醒我们:“进了这里头就真要小心了,以我对这里的了解,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巡逻,而且我会带你们绕开那几个重点巡逻的地方,但是凡事都有意外,咱们尽量小心。”
这方面我们当然都会自觉听他的,搞不好要进笼子的。
我们几个跟贼一样一个个猫着腰曲着腿一路小跑,跑了二十多分钟,张海忍不住扶着腰说了句:“还有多远,我这岁数不小了,腰有点儿受不了……”
刘朝荣听到张海说话回了个头,我这才发现他的脸色也不太好,他次牙咧嘴地说道:“快了,我也不太行了。”
我回头看了看波拉特,这哥们儿面色如常跟没事儿人一样,前边儿这俩老帮菜跟人家真是没法比。
刘朝荣扶着腰继续带路,终于带着我们走到了一片广阔的光地,这地方连灌木都少有,只覆盖着一层稀疏的杂草,月色下这灰黑色的滩涂一望无际,乍一看还以为是戈壁。
“就这儿,就这儿。”
刘朝荣说着就晃了晃腰,发出一阵陈“嘎巴”声。
我好奇地伸出脚踩了踩,脚感果然很神奇,地面表层稍干,虽然也有点儿粘脚,但是比寻常的稀泥地强多了,踩下去晃晃悠悠的,像是皮球里灌了水似的。
波拉特背着穆拉站在一边,我轻声问道:“老波,你觉得这儿可以吗?”
他愣了一下,神情又开始恍惚,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可以,可以,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
他的表情也说不上满意,毕竟这事儿实在是惨,就算是葬在天池里头那也是个惨事儿。
波拉特把穆拉放在一边安置好,开始跪在地上徒手去刨土,他就那么一声不吭地刨出一捧又一捧,后来一边的刘朝荣也悄悄走过去开始刨,我跟张海对视一眼,也过去帮忙了。
我们的手上都有点儿伤口,这里的土越靠下越湿润,碰到伤口还挺疼,不过大家都没吭声,虽说是四个人一起挖坑,但这活儿还真不好干。
穆拉年纪不大,但怎么说也有一米七了,我们至少要挖一个两米长的坑,而且这坑还得够深,不然别哪天再漏出来了。
这坑越来越深,坑壁湿滑不好攀爬,最后只能是刘朝荣和波拉特在下头挖,我和张海在上头等着把他们拽上来,等他们挖到一人高的时候坑底都有点儿积水的架势了,眼看着深度差不多了,我就把刘朝荣拉了上来。
随后我们去边上把穆拉抬了过来,波拉特站在坑里张开双臂准备接着,穆拉并不胖,但人去世后以后就变得格外沉,我低头看向坑里的波拉特:“我们要松手了,你能行吗?”
波拉特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尽量把穆拉向下放了放,这才松了手。
可尸首的重量不容小觑,就算波拉特再强壮也被这一下压得单膝跪在了地上,我估计他被砸得不轻,跪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才费力地站了起来。
他将穆拉的尸首仰面朝上平放在了坑底,可穆拉这会儿还僵着,手脚的动作还保持着在波拉特背上的样子,很不雅观。
波拉特想了想,还是把他侧了过去,他尝试了几次去闭上穆拉的眼睛都失败了,最后使了点儿劲儿等了一会儿,才算合上了眼皮。
他把穆拉残缺的小腿和断脚摆好,又整了整他的衣服,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淤泥,这才伸出手让我们把他拉了上来。
我们几个看了看他的脸色,还算正常,于是我试探着问道:“开始埋不?”
波拉特听了这话看向了我,几次张开嘴却没说出话来,最后他叹了口气,终于说了一句:“埋吧。”
我们开始七手八脚地将刨出来的土往坑里回填,但我们这三个外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穆拉的脸,结果就是他身上已经被埋了个严实,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就像盖了一床被子,最后还是波拉特捧了一捧泥土,他细致地挑走了里面的泥土和杂草,说了句哈萨克语,随后他扬起那捧土,洒在了穆拉的脸上……
一捧黄土,此生不复相见,人生歧路,埋骨他乡。
波拉特撒下那捧土后就一直低着头往坑里推土,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手上又被石子和草叶添了不少新伤,一直到土坑被填平,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们几个气喘吁吁地蹲坐在新坟旁边,张海问道:“你不摆个小石头堆啥的?”
波拉特摇摇头:“不用了,摆了别人会看到,不摆我也能认得。”
我在衣服上蹭了蹭手,随口问道:“你回去以后……准备干啥呀?”
这一行他肯定是干不了了,穆拉这个事儿只是管中窥豹罢了,波拉特的做法属于两面不是人,注定谁都容不下他,迟早出事儿。
波拉特有些茫然,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不知道,其他的,我不会。”
我心想也是,他这个年纪了,早就过了接触新东西的年纪,让他从头再来说来简单,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几个人能从头来过呢。
“走,我们找你的朋友。”
然而波拉特却没沉默太久,他拂掉身上的土站了起来,腰杆子笔直,仿佛穆拉一埋这个事儿就过去了,他再次立起他两个眉毛,又变成了那个拽了吧唧的波拉特。
第37章
踪迹
我们几个研究了一下光头和陈志的定位,现在看来陈志距离我们更近一些。
“我们先去找这个人,老朝,你看看怎么走。”
我把手机递给刘朝荣,他接过手机接过去研究了一下,想了想说道:“不合适,这个人看着是离咱们近,但是中间有一个小的湿地区域,偶尔会有一些水鸟,虽然大部分水鸟都迁徙了,但是说不定还是巡逻的重点区域,咱们要过去的话就得绕一个大圈,反而浪费时间。”
说完他指着光头所在的位置:“这个兄弟离咱们的位置看着稍远一点儿,但是中间都是荒地,这种地方就像那些偶尔开放观光的地方,其实没什么东西,羊啊鸟啊都很少过去,药材更是没有,更安全。”
刘朝荣分析得很认真,在艾比湖还没封锁的时候他就来过,比我这种连周边都没见过的人肯定熟悉多了,听他的总比一意孤行强。
“行,那靠你了兄弟,咱们先去找你说的这个!”张海拍了拍刘朝荣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刘朝荣就像我们第二次见面那样拍了拍胸脯,还跟张海对了一拳,嘿,两个老光棍子还挺潮流。
我们这回换了方向,开始往东边走,一路上那真是一马平川啥都没有,难为刘朝荣竟然认识路。
他边走还边感叹:“你们没看到艾比湖以前,那真是人间仙境,遍地的湖泊,大风一来远看就像一片流云,不过也不光是人的原因,现在气候也不行了,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恢复到以前。”
我看着他遗憾的样子打趣道:“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听你的意思你来的那几年,这艾比湖应该就已经缩小很多了。”
“唉,就是呢,但是听这边儿的老人说过,就是没看着才遗憾,你看看这大片的荒地,可惜了,艾比湖的湿地以前有个别称,叫‘绿色迷宫’,咱们要是往里走,也能看见那种景色,不过这个季节算不上绿色迷宫了,得等夏天。”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些伤感:“其实这些年盗猎的比以前少太多了,尤其是阿拉山口,这边管理得越来越严,好多人都不敢冒险了,这回这帮人,我盯了他们好久,但是一直没看到什么动作,要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我这些年啊,一事无成。”
张海一梗脖子,不太赞同他的话:“诶,话不能这么说,你得这么想,没准儿就是你天天这么搅和,他们才没成事儿呢是不?这几年可能是赚不上钱,逼急了。”
我一听就乐了,这话说得有理,就刘朝荣这个一天到晚到处蹦跶的精神头,没准儿真是让那些人挺头疼。
不过我突然想到那个想租陈小花的侯成,他包里貌似就塞了几颗蛋。
“诶老朝,要是有人带着反季的鸟蛋过来能干嘛?”
刘朝荣一听有点儿好奇:“反季的?如果不是死蛋,那不就是养殖的,应该是卖钱吧,就跟有的人非得吃口野味一样,就跟着瞎说呗,也没几个人能看出那是不是野鸟蛋,找个人瞎说几句,就吃这个是偏方,能治什么乱七八糟的病,说不定就有人高价买,有人买就有人收,什么东西都有假冒的,尤其是那种保护动物,真盗猎哪有假冒伪劣赚钱舒坦,盗猎贩子、二道贩子、买家,那些散户买家里有一大半人都是不识货的,有些人甚至连买这些东西犯法都知不知道。”
“等一下。”
刘朝荣正说得兴起,跟在最后面的波拉特却突然出声叫停了我们。
他往旁边的空地走了过去,开始弯腰观察地面。
“怎么了?”
这人不会没事儿找事儿,我走过去看了看,就发现地上有些一些不正常的印记,像是什么被那种竹竿大扫把扫过一样,划拉得都是印子。
“啥玩意儿?这地方还雇保洁吗?”张海觉得有点儿离谱,回头问了刘朝荣一句。
刘朝荣瞟了他一眼:“朋友,你说这句话自已不觉得可笑吗?怎么可能呢。”
我也摇摇头:“哥,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开玩笑了,你看这个印子,就像什么人拖着一个大柴火垛,谁家扫把这么大。”
刘朝荣猜测道:“估计是给保护站送物资的吧。”
这印子一直延伸到东南方向,与我们的方向并不一致,我们也就不再深究,继续往东边走去。
然而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们竟然又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大家伙好不容易看到一小块长着植被的地方,长得也是一些常见的灌木,可就是这里头竟然有个大坑。
“这是个陷阱吧,看着有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