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开放私人个人做买卖。”
牧兴辰心头一震，“嫂子，你这个想法很大胆。”
第1007章
不得劲
“不大胆。”秦舒摇头，“应该已经有人提出来了，局势所迫，没有办法。”
“这两年下乡的知青都回城了，这群人上大学的还好，没上大学的，日子更难过。”
“对于一个大家庭来说突然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又没有工作，花销大了，心里也不得劲。”
“下乡回来的知青又寻思着自己帮家里面人下乡吃苦去了，吃完苦回来，不干活不干事，不赚钱，家里面人养一下也正常。”
“但是家里的人不这么想，矛盾一下子就出来了。”
牧兴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大嫂说的话有道理。
自从他成了记者，看到了很多事情，心里面渐渐也发生了一些微妙变化。
“好吧。”牧兴辰回答后，目光落到眼下。
家里面空荡荡的。
这…
等于是白回来一趟。
可嫂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爷爷奶奶又不在。
奶奶，爷爷经常念叨着嫂子跟大哥，担心着两人。
尤其是这两年多都没见到嫂子了，念叨得更多了。
他俩要是知道嫂子回来了，那不知道得乐成啥样。
哎…
怎么就今天开会去了呢？
牧兴辰转头看向秦舒，“那嫂子要不你晚点再回来？跟爷爷奶奶那边说下这个？到时候开会让爷爷奶奶提一下？”
秦舒无奈一笑，“我不太确定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回来我就跟爷爷奶奶说，没时间的话你到时候跟爷爷奶奶提一嘴就好了。”
她声音停顿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也会有人想到这一点，不只是我。”
牧兴辰笑了笑，“这个确实。”
他话锋突然一转，“反正我想不到这点。”
两人在家里面闲聊了好了一会儿，又才离开了家，分开。
……
陈秋莲这边，从公安局出来后。
舒迎悦，方亦凡直接把陈秀莲带到了百货大楼，买衣服裤子鞋子。
陈秋莲一进百货大楼，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好奇打量着百货大楼，缩着身子，有非常明显的拘谨与不自在。
舒迎悦把亲妈陈秋莲的神色反应都看在眼底，见亲妈那副有点怂的样子，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她们那边也有百货大楼，当然跟京市的百货大楼无法相比。
之前陈秋莲进百货大楼就跟回自己家一样，昂首挺胸，浑身自在，不停跟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打着招呼，游刃有余。
反正不是眼下这副模样。
这副模样也是她陈秋莲咎由自取，上辈子她要是没跟秦刚干那些事情，自己重新回来也不会那样子对待他们！
想到这儿，舒迎悦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与方亦凡一起带着陈秋莲来到了卖衣服的地方。
售货员快速扫了三人一眼，注意到舒迎悦，方亦凡衣着打扮都还不错，至于中间那个…
从三人的穿衣打扮，售货员很快猜测出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不出意外的话，中间那个应该是两年轻同志任一人的妈。
今天来这儿应该就是给中间那人买衣服。
售货员心中想着，嘴上与三人打着招呼。
舒迎悦选中一件衣服，拿到陈秋莲面前，“妈，你试试这个，合不合适。”
“哎！”陈秋莲连连摆手脚下往后退去，“不要不要不要！”
她拒绝道，“别给我买。”
站在旁边的售货员见陈秋莲模样，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要买，不要买，来这干啥？
来这故意装？故意装一下不要？后面别人硬塞又只能收下那种？
太假了。
哎～这种情况看的太多了。
方亦凡看着陈秋莲，出声相劝，“妈，这是我跟悦悦的一片心意，试一试吧。”
舒迎悦跟着出声附和，“是啊妈，是我对不起你跟爸爸，让你们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我心有愧疚，就让我好好弥补弥补你们。”
陈秋莲听着舒迎悦话，看着舒迎悦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弥补，怎么弥补？
她遭的罪吃的苦，这些东西都是无法消除的。
她心里痛，也只能憋着，不能把这些说出来。
再者。
现在的自己狼狈不堪，瑶瑶嫁了个还不错的人，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对方看不起瑶瑶，内心对瑶瑶有偏见。
陈秋莲再次出声拒绝，“瑶瑶，妈知道，妈能理解你，瑶瑶没有问题，瑶瑶你有这个心，妈妈就已经很高兴了，不用给妈妈买东西。”
舒迎悦问，“妈，你这次回来没带行李吧？”
陈秋莲回，“带了。”
她本来就是让那老男人带她出门的，出门肯定要带行李，逃跑也要带行李。
要不是在火车站刚好遇上秦舒，估计行李也带不上。
陈秋莲想着，舒迎悦再次传了过来，“行李里面装的的衣服是妈你想穿的吗？”
陈秋莲沉默，怎么可能是她想穿的…那些衣服不仅不是她想穿的，而是那些衣服提醒着她那些不堪的过去。
她恨不得直接把那些东西全都扔了，可全都扔了，就没有更换的了。
舒迎悦伸出手轻轻握住陈秋莲手，“妈，女儿现在有钱有票，都可以买。”
售货员一直观察着舒迎悦，方亦凡。
她可以确定这俩年轻人是真想给买衣服。
真心买那就行。
不出意外的话还是一个大单子。
售货员一开始对陈秋莲进攻，“哎呀姨，俩孩子难得有这片孝心，你就由着俩孩子吧。”
售货员走到陈秋莲身边，俯下身子，贴在陈秋莲耳边道，
“俩孩子给你买新的，都是孩子的心意，姨你再想想，你辛辛苦苦把孩子拉扯大，这孩子长大了能赚钱了，还能有这份孝心，你应该高兴才是。”
“姨，你都不知道有好些人想让自己孩子给自己买东西，他们孩子都不同意都不愿意，你这孩子多好啊。”
“再说了姨，你作为父母你不花孩子的钱，你孩子就会给其他人花钱，其他人穿得好吃得好，姨你心里得劲？”
陈秋莲：“……”
这话说的，肯定不得劲。
售货员道，“肯定不得劲吧？”
陈秋莲没说话。
售货员继续道，“姨咱们打扮收拾利索，走出去人家夸你不说也会夸你的子女孝顺，你面上有光，孩子脸上也有光。”
第1008章
不能丢脸？
“姨你说是不是？”
陈秋莲沉默：“……”
她想了一下，确实不能给瑶瑶丢脸。
当然，除了丢脸之外，行李里面的衣服她不想再看见，也不想在穿。
她要把那些事情全部丢出去，要把那段不堪的过往埋藏下来，不要再提及。
陈秋莲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试一试吧。”
售货员见陈秋莲松了口，心中大喜。
她知道这单大单稳了。
舒迎悦面上也露出了笑意，“好！”
方亦凡也点了点头。
舒迎悦开始拿衣服下来，给陈秋莲比划，主要比大小，看合不合适，会不会大了小了之类的。
售货员除了取衣服之外，就是夸，一个劲的对着陈秋莲夸，“姨，这衣服好，这衣服你穿上好看。”
每一件都夸。
“这也太好看了吧。”
“这件也好，很衬肤色。”
“哎哟！”售货员兴奋起来，“姨！这件更不得了！你穿上直接年轻了十几岁。”
陈秋莲听着售货员的话，心中高兴，面上露出笑意，“小同志，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些。”
售货员道，“这可不是夸张，我说的是事实。”
售货员看向舒迎悦，方亦凡，“姨，你要是不信，你问问你闺女，女婿。”
“她说得对。”舒迎悦笑道，“妈，你穿上这件衣服确实年轻了不少。”
方亦凡也跟着笑了起来，“是。”
方亦凡看向舒迎悦，“拿上吧。”
舒迎悦点了点头，“好。”
买了衣服。
拎着衣服。
舒迎悦看着方亦凡，“再看看其他的吧。”
方亦凡还没说话，陈秋莲连忙道，“不了不了！瑶瑶，亦凡够了，已经够了，衣服能换就行了。”
“再看看。”方亦凡看向陈秋莲，“妈，我们再看看其他的。”
舒迎悦拉上陈秋莲，“妈，走。”
陈秋莲摆手拒绝，“瑶瑶真不看了。”
方亦凡出声相劝，“妈，你就听悦悦的。”
他面带微笑看着陈秋莲，“第一次见面，我这个当女婿的不也得表示表示？”
陈秋莲面露无奈，“亦凡，不用表示，后面我还得麻烦你们呢。”
方亦凡眼露无奈，“妈，你这话说的太见外了，都是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
最后陈秋莲熬不过他们，去买了裤子鞋子后，又去供销社买了洗漱用品以及菜那些，才回家。
回到租住的地方。
陈秋莲看着房子，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太一样，甚至说有点破旧。
说句难听的话，还不如她们自己的单位房。
这还是在京市…不是说的是医生吗？医生也分房子的啊…
这也不像是家属院，不像是分的房子。
还有舒家那边。
她有些怀疑到底有没有那么好？是不是都是骗人的？
以为是京市就好的不得了，实际还不如他们，那何必顶替秦舒位置回来？来这儿？
舒迎悦把亲妈陈秋莲的神色反应都看在眼里。
她出声解释，“妈，这个房子是我跟亦凡暂时租的，我们俩都是刚参加工作不久，想要分房子还需要些年头，就只能先自己租房子住。”
陈秋莲听到这儿心里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方亦凡没家还是怎么的？怎么不在家里面住？还出来租房子住？
除了这一点之外，舒家那边也没给悦悦准备嫁妆？
悦悦不是舒家女儿吗？按理来说，舒家那边会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啊？
为什么没有安排好？
陈秋莲心中愤愤不平，嘴上却在安慰着，“没事没事，慢慢来嘛。”
方亦凡把东西放好后，看着陈秋莲道，“妈，你跟悦悦歇一会儿，我去做饭。”
陈秋莲立马上前阻止，“不不不不。”
她揽着方亦凡道，“亦凡，你快坐着休息，我去做饭，我去做饭。”
方亦凡满脸笑意的看着陈秋莲，“妈，这是你回家的第一顿饭，得由我这个当女婿的亲自下厨，顺便让妈你尝尝看我这个女婿的手艺如何。”
坐着的舒迎悦直接起了身，走到陈秋莲面前，拽着陈秋莲往旁边去，“妈，你就别跟他抢了，让他去做。”
陈秋莲被舒迎悦拽到一旁坐下休息，“我们俩休息一会儿，去打扫铺床。”
方亦凡点头附和， “对，妈你跟悦悦铺床去，妈你应该也累了，把床铺好，一会儿再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休息。”
他声音停在了一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我跟瑶瑶估计下午还得回去工作，妈你得一个人在家。”
舒迎悦起了身，去给陈秋莲倒水去了。
陈秋莲笑着道，“没问题，你们忙你们的，不用操心我，不用管我。”
倒水的舒迎悦听到亲妈的话，心里一阵恼怒，“妈，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用管你，你是我跟亦凡的妈，管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不用管你？”
说话的同时。
舒迎悦把加了白糖的糖水端到陈秋莲面前，“来，妈喝水。”
陈秋莲双手接过，下意识出声道谢，“谢谢悦悦。”
道谢话一出。
舒迎悦直接变了脸色。
陈秋莲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张口想要解释。
舒迎悦皱眉，神情不悦，“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