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存在好像只给他们添堵。

    三人笑笑闹闹的离开，爸爸妈妈再一次在门口吻别后。

    爸爸用手拂过妈妈耳边的秀发，沉身低语。

    「美菱，快回去再休息会，昨天晚上累坏了吧！」

    妈妈的脸刹那间就羞红一片，在爸爸胸口用手轻捶两下，嗔怪道：

    「还不都怪你，谁让你昨晚那么凶。」

    「今天我可睡不了美容觉，我带的那个学生，季落落，今天锦华杯决赛，很有希望拿第一的，我必须到场。」妈妈语气十分骄傲。

    「那个天才舞蹈少女？怪不得你这么在意。」爸爸也笑着，大肆赞扬。

    「那可不，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又漂亮又能吃苦的孩子，哪像苏音，成绩每次垫底，不求上进，整天就知道捣鼓些瓶瓶罐罐，丢人现眼，当初就不该心软留下她。」说道季落落时，妈妈眼里满是骄傲。

    轮到我时，眼里的厌恶止也止不住。

    爸爸也皱起眉头，「这么开心的时候，提她干嘛！竟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爸爸妈妈，你们忘了吗？音音以前也是老师口中夸赞的好学生。

    3

    十四岁的时候，你们陪哥哥在外面过生日，玩了整整一天一夜。

    我被关在家门外也是整整一天，晚上大雨倾盆，我躲在房檐下又冷又饿。

    路口的灯亮了一次又一次，我一次次的期待，又一次次的失望。

    最后还是路过的邻居奶奶看我可怜，给了我一床温暖的被子和一碗热饭。

    碗里的饭热气腾腾，熏的我眼睛生疼。

    我含着混着眼泪的饭，问邻居奶奶：「奶奶，为什么爸爸妈妈只爱哥哥，一点也不在乎我。」

    邻居奶奶生茧的手在我发顶一下又一下，「好孩子，你记住，只要你足够优秀，爸爸妈妈自然就会看到你的。」

    我拼了命的努力。

    在学校次次稳坐全校第一，奖状和奖杯拿了一个又一个。

    可是没用的。

    就算我将这些荣耀放到最显眼的位置，想让你们给我吝啬一个笑脸，你们永远只会皱着眉头将它们扔进垃圾桶。

    后来有一次家长会，我又是全班唯一一个没有家长出席的学生。

    同学们在背地里嘲笑：「就算是全校第一又怎样，还不是个没爸没妈的。」

    「苏音，你是不是没人要啊？」

    「没人爱的可怜虫。」

    我第一次摒弃掉以往的教养，和他们打了起来，撞翻了一排桌椅。

    混乱间，有人用重重的水杯砸向我的后脑勺。

    ………

    教导处，家长都在为自己的孩子辩解。

    「同学间的玩笑话，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

    妈妈搂着我的肩，态度强硬。

    「监控里都放的明明白白的，你们如果不道歉，那我就只有报警处理了。」

    我不禁想着，原来被妈妈维护的感觉，是这般温暖。

    事情后续，在他们屈辱的道歉声中结束。

    离开的时候，我高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邻居奶奶说的没错，只要我足够优秀，妈妈就会在意我。

    妈妈的手落在我后脑勺的肿包处，声音微凉。

    「疼吗？」

    疼，怎么会不疼。

    我扬起头，一句「妈妈，我不疼。」哽在喉咙处还未吐出。

    一记重重的巴掌便落在我脸上。

    妈妈的眼神，冰冷又厌恶。

    「苏音，你还要不要脸，一个女孩子跟个泥腿子样，学人家打架，怎么没打死你。」

    「他们说的没错，成绩再好有什么用，没教养的东西，把我脸都给丢尽了，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你永远都这么让人讨厌。」

    原来，她刚刚维护的不是我，是她的脸面和自尊。

    那以后，我便从老师口中夸赞的好学生变成了一个挽而叹息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