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若癫狂，「她怎么会死，她肯定是装的，你在骗我对不对，啊……」

    「节哀！」警察安慰。

    看着妈妈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在地上，脸色泛白，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嘴里嘟囔着，「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死的。」

    妈妈，我活着的时候你打我，骂我，恨我。

    现在我死了，这幅作派又是干什么？

    爸爸面色平静的拉起妈妈，但他太阳穴和手背上爆出的青筋却无声的告诉着。

    他内心压抑的暗潮。

    「真是狠心。」周围的警察低声议论。「我当时看了，那孩子身上就没一块好的，到处都是被打的淤青。」

    「死了快24个小时，做父母的都不知道，我们当时去的时候，太阳又大，温度高，尸体都臭了。」

    警察的话让他们无地自容，脸色黑得难堪极了。

    「我不过是轻轻打了她几下，她凭什么去死，凭什么？」

    「她这是做给谁看？是不是想让你们都来指责我？我生她养她，她死了也要膈应我。」

    妈妈还想再说，被爸爸扯了一下，看她的眼神压抑着怒气。

    「美菱，别说了。」

    妈妈不依不饶，着急着证明自己没做错。

    「你也在怪我，对不对？你也觉得是我害死了她，对不对？」

    妈妈是爸爸的初恋，不管是当初恋爱的时候，还是结婚以后，妈妈一直都是爸爸的公主。

    爸爸把妈妈呵护的很好，不管她做什么，只要她开心，爸爸都是无条件的支持。

    就像他容忍，在我过去的18年里，默许妈妈对我又打又骂。

    到了这个时候，爸爸还在赖着性子哄她。

    「我没怪你，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我怎么冷静？她为什么死了还要折磨我？为什么要死在那一天？」

    妈妈流泪发疯。

    妈妈，你是我最爱的妈妈，我怎么会想要折磨你呢？

    一直都是你在折磨我呀！

    其实这次妈妈生日，我算好妈妈回家时间，提前绕道给妈妈买了她最爱吃的小蛋糕。

    这个蛋糕我看妈妈吃过很多回，我都在心里记着呢！

    想着待会儿就放在桌子上，假装是哥哥买的，反正哥哥平时粗枝大叶，也不在意这些。

    可当我开门便看见妈妈已经在客厅了，我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后面的事我记不清了，只记得妈妈将我辛苦买来的蛋糕摔到我脸上。

    用时刻备着的家法棍狠狠地抽在我身上，爸爸和哥哥讨论着待会先拆谁的礼物。

    对我亦是没有半分不在意。

    直到我身上到处都是鞭痕，妈妈累的气喘吁吁，爸爸才开口。

    「好了美菱，今天过节别累着自己，以后多的是机会。」

    妈妈愤怒。「你怎么不去死，苏音，你怎么还不去死，看见你我就觉得晦气。」

    不知怎的，在这一刻，连心寒都没有，突然就死心了。

    所以，我如你所愿。

    ……

    「够了。」

    一旁的哥哥颤抖着身体，突然就红了眼眶。

    猝不及防的，红得有些吓人。

    吼完一句，转身跑开，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他压抑在喉咙的哭泣声。

    哥哥，你是在为我哭吗？

    5

    从警察局回来的路上，头一次，爸爸妈妈一句对话也没有。

    一路无言进了家门，妈妈径直回到房间，关门反锁。

    我看着爸爸站在我房门口，踌躇不前，手搭在门把上又放下。

    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烟头燃了又灭，灭了又燃。

    最后被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