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愧疚。

    “大小姐，是我保护不周，我已经去刑堂领过罚了。”

    话落，沈若薇心疼地拉住他的手，泫然欲泣：“阿玄哥哥，你的背流血了……”

    望向她，裴玄眼底一片温柔，“多谢二小姐关心，我不疼。”

    不想看他们打情骂俏，我抄起床头的瓷杯砸在裴玄脚下。

    “滚出去！”

    我红着眼，气得胸膛起伏。

    裴玄不悦地皱眉，护着沈若薇出了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我。

    而他背后，的确有几道血痕渗出来。

    没想到为了留在我身边接近沈若薇，他竟然可以做到如此……

    我在床榻上躺了两天。

    父亲在招呼人清点库房中母亲留给我的珍宝。

    沈若薇在一旁搅动手帕，眼眶泛红，委屈地嘟起嘴：“真羡慕姐姐，有这么多稀罕物，不像我，连头上的簪子也只能用姐姐剩下的……”

    明明是我的暗卫，可此刻裴玄却护在她身后一步左右。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沈若薇，眼底尽是笑意。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一个侍卫进门，身后跟了几十个小厮鱼贯而入，每个人手里都抬着一个黄花梨纹箱。

    打开箱子，里面是琳琅满目价值连城的礼物，绸缎布匹，名画字帖，金银珠宝……

    “这是三皇子殿下送给沈二小姐的，二小姐于赏花宴上展露风华震惊四座，殿下虽远在江南却也听说一二，所以想问二小姐，等他入京以后是否可以赏脸一见？”

    丫鬟们都被这些珍宝闪花了眼，成群结伴窃窃私语。

    “这三皇子不是一直在江南养病吗？怎么会听说京城的事情？”

    “估计是看上我们二小姐了，所以借着这个由头来送礼呢……”

    沈若薇虽然没有失礼的举措，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和兴奋的笑容，无一不昭示着她此刻的得意。

    我不想再看，转身入了房。

    裴玄跟了进来，小声提醒：

    “明日有贵妃举办的宫宴，你不去吗？”

    若是以往，这时候我已经开始准备衣服了，可现在我身体还没好全，正打算称病不去。

    我看向裴玄：“你想我去？”

    他嗯了一声。

    他当然想我去，因为我这个嫡女若不参加，沈若薇这个庶女也就不能去出风头了。

    我垂下头，掩盖眼底的悲伤，“那就去。”

    宫宴上。

    一群官家小姐都围在沈若薇的旁边讨好她。

    “听闻若薇得了三皇子殿下青眼，以后就是三皇子妃了！”

    沈若薇红着脸推搡，“不要胡说，我姐姐还没婚配，我怎么能想这些事呢？”

    “说到沈书仪，当初她外祖与先皇约定，说她非皇子不嫁，可如今到了婚配年纪的皇子只有太子、三皇子还有四皇子，可三皇子心悦于你，沈若薇便只能嫁给太子或四皇子了。”

    第3章

    说到这儿，那群贵女皆讽刺地笑起来。

    谁人不知太子是个病秧子，幼时中毒，被断定活不到二十有五。

    而四皇子是出了名的浪荡子，常年流连烟花柳巷，一年到头抬进府的小妾都不计其数。

    我刚要转身离开，却被沈若薇抓住了胳膊，她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恶意：

    “你们不知道，我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吗？她这失踪的几日，就是为了和那男子苟合……”

    几名贵女立马用手帕掩鼻，像躲避瘟疫一样躲我。

    “简直是罔顾妇德，道德败坏，怎么堪做我们京城第一贵女？”

    “要我说，这第一贵女的名号还得给我们薇薇，她那首诗可是连陛下都夸赞了！”

    我脸色铁青，正准备为自己辩驳几句，上座忽然传来一阵尖叫。

    “本宫的脸！”

    只见一群人围着贵妃手忙脚乱，而地上打翻了一盒香粉。

    “这是谁送来的香粉？竟敢下毒谋害本宫！”

    贵妃的脸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像是对香粉不服之症。

    嬷嬷拿起香粉盒子，眼神在我和沈若薇二人之间游走，“奴婢没记错的话，这盒香粉是沈家两位小姐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