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崔凛崔三郎杨嬷嬷 本章:第24章

    青凝看过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个靛蓝直缀的郎君搀扶着一位戴锥帽的娘子进了游船。

    青凝一眼便认出来,

    那位郎君正是崔念芝。

    崔念芝将人扶进去后,略有些担忧的搓搓手:“明秀且先等一等,宁大夫这便来了。宁大夫人称华佗再世,你这伤,说不定他有法子。只是这宁大夫怪的很,我先前儿遣了小厮去请,他却如何也不去家中问诊,只让来这游船一见。”

    崔念芝口中的这位宁大夫,便是前太医院圣手宁许,这宁许年过半百,性情刚直,因得罪了权贵,被从太医院革了职。

    崔念芝话方落,宁大夫便带了个小药童,径直进了游船。

    他放下药箱,扫了二人一眼,毫不客气道:“既然要问诊,还戴这劳什子锥帽做什么?”

    崔念芝闻言,也未来得及行礼,便先伸手替明秀摘了锥帽。

    明秀低低惊呼了一声,忙要去捂左边脸颊,可余光里瞥见花白胡须的宁大夫,又生生止住了。

    她仰起头,便露出了左脸上一道长长的划痕,从眼角到下颔,皮肉翻涌,好不狰狞。

    那日她不慎撞在车壁上时,好巧不巧,撞上了挂车帘的小银钩,那银钩钩住了她眼角的皮肉,生生从眼角豁到了下颔。

    宁大夫微微眯眼,将那伤口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摇头:“伤口太深了些,日后便是好了,这疤痕也是去不掉的。”

    明秀闻言呜呜咽咽哭起来,转头拽住崔念芝的衣角:“郎君听见了吗,明秀......明秀容貌已毁,日后便要伴着这丑陋的疤痕一辈子了。”

    崔念芝叹一声,对着宁大夫拱手:“宁大夫,容貌之于女子,便如同男子之于仕途生计。您可是太医院的圣手,求您再想想法子。”

    宁大夫将一瓶金疮药放在桌上,摆手:“爱莫能助,爱莫能助。我也只能保你伤口愈合,至于这疤痕,便是华佗在世,也不能令这皮肉翻涌的伤疤毫无痕迹。”

    他说着将药箱子一合,起身出了船舱。

    崔念芝忙追出去,塞给宁大夫一锭银子,又是作揖又是恳求,无奈那宁大夫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明秀听着外头的动静,眼泪扑簌簌的落,转头瞧见崔念芝复又进了船舱,一下子扑过去:“郎君,我当日是怕你跌下马车,急着去扶你,哪知反倒被你推了一把,这才不慎撞到了车壁上。”

    崔念芝不落忍,半抱着将明秀扶起来:“你......我知你是为了我.....都是我的不是”

    明秀哭的更厉害了:“如今明秀容貌已毁,便是你放我出去了

    ,也是再无好人家肯要的,郎君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崔念芝心中自责的很,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明秀忽而抬起头:“郎君,若你还念着往日的情谊,你纳了我吧,只要能留在郎君身边,做妾做通房,都成。”

    “我家中那般情况,如今连容貌也毁了,我是真的没了活路,我......我只有郎君了......”

    崔念芝益发不忍心,冲动之下便要应了,只他忽而想起了陆娘子,便生生将那要脱口而出的应承咽了回去,踌躇道:“我.....可.....”

    明秀在崔念芝身边这么多年,她最是懂他的性子。

    此刻明秀站起来,摇摇晃晃往船头走:“郎君,我此生没了指望,不如今日便跳下这护城河,死了一了百了。”

    崔念芝急得跺脚,一甩袖子,将她抱住了:“何至于此,我纳了你便是,休要再说这些胡话。”

    青凝看了这样一出好戏,此时已失了耐心,她默默抽回身子,许久没做声。

    崔凛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声音清朗:“这位崔三郎,仁善有余,而兼之优柔寡断。他今日怜惜你,明日也能怜惜旁人。陆青凝,你需得瞧清楚了。”

    余下的话,崔凛没说。陆家青凝最是狡黠,她向来知道如何取舍。

    他顿了顿,直截了当:“日后莫要再同崔念芝来往。”

    青凝打起精神,勉强扯出个笑意来:“多谢二哥哥提醒。我......我日后不同他来往了。”

    那厢崔念芝已扶着明秀出了船舱,青凝目送着他二人远去的背影,忽而问:“二哥哥,男子成婚前多有通房侍妾,世家大族中,男子成婚后,又会如何安置这些房中人?”

    崔凛微微挑眉看她,默了一瞬:“我没有通房侍妾。”

    青凝愣了一下,忽而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忠勇候府世子崔凛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崔凛,自然是洁身自好的。

    她微微垂下头:“是我糊涂了,竟问出这样的话,需知二哥哥最是洁身自好、清心寡欲的,怎会晓得那些污糟事。”

    崔凛的目光又落在她后颈的血痣上,梦里他摁着她的腰,轻轻吻过那枚血痣。

    长睫微垂,崔凛道:“清心寡欲?如今已算不得。”

    青凝又是一愣,不知如何接话了。一个未出阁的小娘子,竟同自己的兄长谈论起了房中事,实在有些不妥当。

    青凝揪了揪帕子,画舫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好在云岩适时的走了进来,恭敬的递上来一个百宝匣:“世子,你寻的东西。”

    崔凛接了那匣子,往青凝面前一推,示意她打开瞧瞧

    青凝打开来,里头竟是各色颜料,诸如:箭头朱、石青、石绿、管黄南赭、大赤、青金.....

    青凝平素作画,也只有胭脂、赭石、藤黄、广花可用,如今瞧见这一匣子的各色颜料,眼睛也随之一亮。

    要知道,这里头的颜料昂贵的很,平常轻易不可得,便如这青金,乃是用青金石研磨而来。

    现下的青金石产自波斯,纯净鲜艳,色相如天,日常可作为宝石镶嵌,便如那四品官朝冠,上衔的便是青金石。

    再如这石黄,便是来自于石黄石,石黄石又称黄金石,亦是难得之物。

    上回青凝想作一幅工细楼台美人图样,还跟鹊喜感叹过:“现下只有这几色颜料可用,倒绘不出人物景致的微妙来,若是能得一些青金与石黄该多好。”

    青凝带着几分艳羡,将匣子里的颜料仔细看了几眼:“皆是上好的颜料,可是二哥哥寻来作画用的?”

    “非是自用,乃是为你寻来的。”崔凛说着,一撩袍角站了起来:“我还有公事,且让云岩送你回去。”

    青凝忙摆手:“二哥哥,使不得,这太贵重了些......”

    可不待青凝把话说完,崔凛已径直出了船舱,青凝那句拒绝的话便随风飘散了。

    她愣愣的瞧着面前的颜料匣子,一时觉出些慌乱的诧异来。

    ......

    今夜的月皎洁明亮,洒下一地柔和的银光。

    青凝轻手轻脚的出了内室,站在窗前看院子里的月光。

    鹊喜跟出来,给她裹了件披风:“娘子,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出来作甚?”

    青凝将食指抵在唇边,低低嘘了一声:“小声点,莫要惊扰了嬷嬷。”

    今日崔念芝这事,青凝并不打算让杨嬷嬷知晓,省得杨嬷嬷一把年纪了,还要替自己忧心。

    鹊喜点点头,压低声音啐了一口:“还以为这崔三郎是个好的,原也不过如此,娘子,咱们不要也罢,你莫要伤心。”

    “不要崔三郎,可有旁的更好的去处?”

    青凝这一问,倒把鹊喜问住了。按理说,女娘们到了年纪,自然有自己的双亲替自己张罗亲事,遴选可靠的夫君。可如今她们寄人篱下,还有叶氏在旁边等着拿捏青凝的婚事,仓促之下,又能去哪里找寻更合适的人家?

    鹊喜一时没说话,些许丧气的垂下头

    青凝捏捏她的腕子:“鹊喜,你不用替我担心,我非是为了情爱。”

    洞明如崔凛,也只以为她如寻常女子般,是想寻一个如意郎君。

    可青凝知道,她只是想离了崔家,好将自己的命运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大周律法规定,女子未婚前,不允自立门户,有那父母双亡的,便寄养在族亲中,户籍可挂在叔伯名下。可若是女子和离后,已无家可归者,则可另立女户。

    崔念虽说芝优柔寡断,可他母亲已故去,父亲卧病在床多年,也早已不理家事,她若嫁过去,没了高堂的约束,行事自然自由的多。

    若是哪天两个人过不下去了,凭着崔念芝的仁善,他们也能好聚好散的和离。到时她亦可另立女户。

    从始至终,她从未想过依附任何人。

    青凝想明白了这一层,忽而凑到鹊喜耳边:“等过几日崔三郎来寻,你便如此同他说......”

    第38章

    你又能躲去哪儿呢

    隔日,

    因着昨夜睡得晚,巳时过了,青凝还未醒。

    鹊喜站在屏风外探了几次头,

    最终还是走进去将青凝唤醒了:“娘子,起吧。方才四夫人派人过来,

    说是庄子上送了一批螃蟹来,

    园子里要起螃蟹宴,

    让你也去热闹一下。”

    青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螃蟹?我胃寒吃不得蟹,四夫人是晓得的,

    上次在松思院用了一只,回来疼了好几天,

    还是央了四夫人请了郎中来。怎得还要我去这螃蟹宴。”

    鹊喜叹了一声:“四夫人向来如此的。实在躲不过,

    娘子你且去露个面便回来罢,

    千万别再吃蟹了。”

    青凝只好起来梳洗了,

    往园子里去。

    园子里已起了席面,便设在四面皆是游廊曲桥的锦翠亭内。

    四夫人叶氏正在老夫人跟前说话,

    旁边坐着王氏并公孙氏几位妯娌,

    她远远瞧见青凝进了抄手游廊,忙招手:“青凝,快些过来见过老夫人。”

    青凝幼时寄居在四房,叶氏甚少要她露面,

    可自从青凝在老夫人面前开了脸后,

    叶氏倒是时常叫她随侍左右,好体现自己的亲善仁义。

    青凝走进锦翠亭,同老太君并几位夫人见了礼。

    叶氏拉着青凝的手,

    偏头对老夫人道:“母亲,如今青凝已过了及笄之年,

    她父母双亡,也无人替她操持婚事,实在可怜的紧。我想着,既然她自小寄居在四房,我倒想替她张罗一二,免得给她耽搁了。需知女子一过了年纪,便再寻不到好人家了。”

    老夫人点头:“多亏你想的周到。”

    叶氏便又道:“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我母家有个远方表侄,名唤李远,官居昭信校尉,如今想寻个续弦。”

    二夫人王氏瞧见青凝被叶氏攥在手中的那截细腕子,忽而想起她上次跳入湖中,便是用这双纤细的腕子将三娘拖上了枯木。

    王氏微微拧眉:“这昭信校尉我也见过,只是......听闻他生性暴戾,曾亲手打死过自己的妾侍。”

    叶氏等的便是王氏这句问询,她轻笑着摇头:“你有所不知。他家中那位妾侍原是个心思毒辣的,竟敢苛待他先夫人留下的一对儿女,我这表侄才趁着酒劲将人打死了,倒给自己败坏了名声。再则,以青凝这样的身份,是如何也嫁不进官家为妻的,可若是我同这位表侄疏通一二,也不是没可能。日后她若是嫁进去了,有我时时关注着,那头又怎么敢将青凝欺负了去。”

    叶氏好一番巧舌如簧,老夫人这些年久居佛堂,对外头的事不闻不问,听了叶氏这番话,连连点头:“你也是有心了”

    叶氏将这桩亲事摆在了明面上,若是青凝断然拒绝,倒显得青凝不识好歹了。且得了老夫人首肯,日后叶氏安排李远见她,也是正大光明的很了。

    青凝蹙眉,正要斟酌着开口,却被叶氏的大丫鬟怡春扯住了。

    叶氏止住青凝的话头:“行了,你且去同灵毓她们吃蟹玩闹吧。我知你是害羞的很,等过些时日,我安排你见一见我那表侄,到时再做定夺可好?”

    她话说到这里,青凝倒不好当众反驳了,只好随怡春去了抄手游廊尽头的水榭。

    水榭中,崔灵毓正在等着婢女剥蟹壳,旁边崔怀柔为她端着醋碟子。

    青凝倒不知道崔怀柔何时巴结上了崔灵毓,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在方桌前坐了。

    崔灵毓瞧见陆青凝便有些不自在,她还记得上次青凝对崔素问见死不救的事。

    旁边婢女剥了一碟子蟹肉端给崔灵毓,崔灵毓忽而想起了上次青凝吃过螃蟹后,捂着胃疼了好几日。

    她嘴角扯出个冷笑,夺过那碟子蟹肉递到了青凝面前:“今日这蟹新鲜的很,早上刚捕捞的,青凝你尝尝。”

    青凝推辞:“多谢灵毓好意,只我吃不得蟹。”

    崔灵毓却不依不饶:“怎么,我巴巴地剥了这一碟子蟹,专门递到你跟前,你竟是不肯吃一口?”

    青凝只觉有些不耐烦,正要出声拒绝,却不料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将那碟子推开了。

    青凝转眸,竟瞧见了崔素问。

    崔素问立在水榭中:“灵毓,休要胡闹。螃蟹寒凉,有那体弱胃寒的,最吃不得这东西。”

    “三姐姐,你怎得向着她说话。”崔灵毓扁扁嘴,只觉委屈的很,她是替三姐姐鸣不平,今日才来为难陆青凝,没成想反被三姐姐斥责了。

    崔灵毓哼了一声,放下碟子就走,崔怀柔也跟着她出了水榭。

    一时这水榭中只剩下了青凝与崔素问。

    崔素问在青凝旁边落了座,忽而问:“陆青凝,你前几日因何要送我一只乌龟?”

    前几日崔素问离了清河绣坊,绣坊的伙计追上来送了她一个匣子,打开来竟是一只小乌龟。那只小乌龟怎么说呢,实在是太丑了,丑的滑稽,让人忍俊不禁。

    青凝失笑,偏头问:“三娘子觉不觉的,那只乌龟实在是.....生的有些可笑。”

    崔素问想起那只乌龟的模样,也有些忍俊不禁,她只好努力绷着嘴角,不让自己露出笑模样:“怎得,你可是嘲笑我像一只缩头乌龟?”

    青凝摇头:“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生气伤身,三娘子那日走的时候已快午时了,若是带着郁气用午膳,怕是要食积停滞,这才送你一只小乌龟,好疏解疏解胸中闷气。”

    崔素问绷着的嘴角终于舒展开,低低道:“那日让你瞧了那样一出戏,还以为你要笑话我。倒没想到你还有几分真心。”

    青凝想起那日情景,忍不住问出口:“这位孙二郎.......”

    崔素问冷笑一声,接过话头:“这位孙二郎有位青梅竹马的表妹,名唤林墨儿,便是那日你瞧见的那位小娘子。”

    “林父原是工部员外郎,前几年因督造水渠不利,被降了罪,林墨儿因此入了奴籍。是孙二郎处心积虑将人赎了出来,养在外头。我也是最近才知晓。”

    青凝犹豫了一瞬,还是道:“瞧着那孙二郎对林墨儿用情颇深,崔家知晓这事吗?”

    崔素问面上的神情有些落寞:“自然知晓。我阿娘起初也是气了一场,可......可事后却又劝我.....”

    崔素问想起王氏那日握着她的手,劝解道:“那林墨儿不过是个罪眷,威胁不到你的正妻之位,我今日去孙家闹了一场,他们自知理亏,已同我下了保证书,保证日后会给足了你正妻的颜面。三娘,你须知这些官家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等你嫁过去,便替孙二郎将那林墨儿纳进门,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磋磨,不过几年,这事便了了。”

    青凝瞬间明白过来,当初崔素问与孙二郎结亲时,老夫人为着崔家的体面,亲自去求了赐婚的圣旨。如今婚期都定了,若是此时退婚,不是打崔家的脸面吗?为着崔家的体面,为着崔素问的体面,叶氏同老夫人也只能将这事压了下去。

    青凝叹一声,忽而问:“那你自个儿呢,你自己又如何想呢?”

    崔素问讶然的抬起脸:“旁人都说,我身为崔家嫡女,何必将那林墨儿瞧在眼中,这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了,以后我只需做好我的正妻之位便是。你......你竟问我自个儿怎么想的?”

    崔素问乃是京中世家贵女的典范,她被崔家嫡长女的身份禁锢着,从来是从自己的身份出发,去考虑如何行事。今日青凝问她自个儿是怎么想的,崔素问一时有些迷茫的愣怔。

    青凝亦有些讶然:“往后的日子是你自己过,你不问问自己的心又要问谁呢?”

    崔素问愣了好一会,忽而笑了,她将那几碟子螃蟹拿开,对身侧婢女道:“拿一壶姜茶过来。”

    她说完又转过头对青凝道:“若是吃不得蟹,便喝点姜茶吧。你日后若是得了闲,可来我院子里消遣一二。”

    青凝点头,却忽而伸手拽住那碟子螃蟹:“不用撤了,我虽吃不得蟹,但我院子里却有人爱吃,三娘便让我带几只回去吧,这螃蟹金贵的很,这一碟子怕要好几两银子。”

    “你真是,贪得无厌。”

    两人都笑了,这档口,有仆妇进了水榭,说是老夫人要崔素问过去。崔素问这便起了身,走前倒不忘嘱咐水榭里的婆子再去备几只新鲜的螃蟹,好给青凝带回去。

    青凝在水榭中喝了一杯姜茶,遥遥见老夫人同王氏一行人已移去了翠月阁,便识趣的未再上前搅扰,她同水榭中的婆子知会一声,自己带了个食盒往回走。

    托三娘子的福,食盒里装了几只螃蟹。鹊喜跟杨嬷嬷爱吃蟹,想来有好些年没吃过了。

    路过方塘水榭,青凝忽而住了住脚,也不知今日世子可在?

    那日在画舫上,崔凛送了她一匣子颜料,青凝惊诧之下也未来得及拒绝。只是这颜料实在太贵重了些,白白收了,总觉得心里发慌,她想将那匣子颜料给他送回去。

    青凝这样想着,往前头一瞥,好巧不巧,竟瞥见了云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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