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的云笑笑难以置信的盯着顾诚，她一度想从男人浅笑的脸上看出破绽。
哪怕是一丝撒谎时的躲闪呢，可他们对视了很久，除了顾诚眼中的坦然，再无其他。
心中的洪闸开始松动，云笑笑能清晰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岌岌可危的防堤。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将这一切都当成是一场阴谋，是一场顾诚为了让她听话顺从的说辞。
但这次她不想走，也不想再逃避了。
今天她要顺从自己心，将所有的事情都弄个明白。
拿过一旁的威士忌酒瓶，云笑笑直接把剩余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空玻璃瓶被她重重放回桌面，打出沉闷的声响。
“这瓶酒我全喝了，能换几个问题？”
由于喝的太快，云笑笑原本白皙的脸蛋早已泛红，可她的眼睛依旧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顾诚。
虽然这游戏规则是顾诚定的，但连他也没想到，云笑笑会直接将整瓶都喝下去。
退去玩味的笑容，顾诚表情也慢慢变得认真严肃起来。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好，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想要利用你报复云千千的？”
“我第一次带你去别墅。”顾城回答。
“第一次？那个时候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你就？”
“是，你以为你拙劣的演技能骗得了我？云笑笑，你再招惹我之前，都不做好调查的吗？”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云笑笑有些手足无措，她从没想过自己那么早就暴露了，嘴唇因为太过于震惊而开始微微颤抖。
“我......那当初云千千和我互换，你也知道？”
“呵，云笑笑，你很聪明，跟我在一起时，你从来不会说一丁点关于家里的人和事，就连你身边的同事也不知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顾诚直起身子，探向她。
“可惜，你虽然隐藏得很好，但撒谎的人就会露出破绽，还记得一开始我们约会，一次你的手机摔坏了拿去修理吗？”
顺着男人的话，云笑笑也想起来，当初和他约会去看电影，散场时她
===第174章
罗刹===
拿过桌上白色的手机，随便一按屏锁就解开了。
没有密码，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这个想法还没持续几秒钟，云笑笑就被屏幕里看到的对话框直直定住。
这手机里藏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和云千千的聊天记录！
从云千千来翡市后重新联络上她开始，一直到万豪的方案策划，所有的所有，都被一字不差的拷贝，呈现在她眼前。
“你监视我？”
“这不能说是监视，顶多算调查。”顾诚纠正了她的说辞。
好像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
“从文字内容到通话记录，这里面都一次不差地全部记录着，你和我说这种窥探是调查？”
愤怒与恐惧交织，云笑笑只觉自己拿着电话的手都在隐隐颤抖。
虽然她早就察觉到了一些问题，但那些只是猜测，可能顾诚知道了一些事情。
但她从来没想过，这场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在最开始就已经被拆穿了。
“刚刚我就说过了，是你自己在计划开始前没对我做好功课，那就不能怪我谨慎吧？你当初明明看到我有多讨厌那个护士，我对所有女人都很厌恶。而你，明知如此，居然还敢招惹我，故意让我对你感兴趣，企图操控我的情绪来报复云千千。”
顾诚望着她，眼底深情且病态，狭长深邃的双眸像一把利刃，又稳又狠地扎进她的心上。
“这场游戏，本就是你先决定开始的，不是吗？输赢各凭本事，你自己技不如人，可怪不了别人。”
游戏？
云笑笑睫毛轻颤，情绪复杂地看着顾诚。
难道自己和他在一起所发生的全部，在他眼里都是一场游戏是吗？
什么还债，什么舍身救命，都不过是在陪她完成这场游戏。
仔细想一想，顾诚好像也从来没对她说过‘我爱你’这种话，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自我感动罢了。
意识到真相的瞬间，铺天盖地的痛苦将云笑笑整个人席卷。
它们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不断在她的胸腔里横冲直撞，连着五脏六腑都在疼。
情绪有些崩溃，云笑笑的面色逐渐苍白，可即便这样难过，她也没在顾诚面前掉下一滴眼泪。
本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主角，操控着所有人的命运。到头来，自己才是这场游戏被愚弄的那个。
是自己输了。
现在想想，当初在咖啡厅，顾诚首次见到她和云千千两个人一同出现，没表现出一丁点的惊讶就说得通了。
本来想问的问题还有很多很多，但此刻好像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毕竟在人家那，不过是和自己玩了一场无聊的游戏而已。
靠着桌面站起来，她想离开了。
去哪都好，只要远离顾诚就行。
“你说得对，是我太自不量力，给你添麻烦了。”
酒精的作用上头，令她有些站不稳，凭着最后一丝强撑的理智，云笑笑快步走向门口想要直接离开。
相比她的仓皇，身后的顾诚则显得淡定很多，他仍然坐在那，动都没动一下。
握住把手，云笑笑用力开门，却发现无论她怎么转动，门就是打不开。
锁住了！
意识到问题的云笑笑猛地转身看向顾诚，“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出去？你想去哪？”顾诚十分真诚地询问。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世界这么大，总有一个我的容身之处。你说得对，我就不该主动招惹你，是我自不量力，我认输，以后你不用再装作被我利用的样子陪我演戏了，我们就此一刀两断吧。”
烈酒的后劲非常大，此刻云笑笑已经感觉到双腿有些站不稳了。
背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抓着泛着金光的门把手做支撑，防止自己摔倒。
不远处的顾诚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目光森寒，令她浑身发毛。
良久，男人垂眸勾唇一笑，“好啊，我放你走。”
只见顾诚缓缓起身踱步朝她而来，男人精致的五官，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无限放大，昏暗的灯光映出一个挺拔清隽的身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矜贵傲然。
然而他的表情却几乎近于疯魔，眼底如燃起漫天大火，好似地狱罗刹，透出着嗜血的危险气息。
越来越近，伴随着皮鞋踩在实木地板上的脚步声，云笑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同频率地跳动。
眼见男人马上就要碰到她，云笑笑一个激灵，迅速闪到一旁，为他让出地方插钥匙。
顾诚见状，只是讥笑一声，并没说什么，也没有去触碰她。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明明整个过程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在云笑笑那却如几个世界一般漫长。
“咔嚓。”
门锁应声打开。
顾诚转动把手，沉重的木门被打开。
“走吧。”
话虽这么说，可顾诚站在门口，半点儿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原本就不算太宽敞的门洞，此时被男人占了一半，想要出去就必须要侧着身子才行。
想到自己之前对顾诚生出的爱意，再想想刚才人家云淡风轻说出的‘只是场游戏’，刹那间羞愤的情绪上头，也给了云笑笑勇气。
她低着头走到门口，侧着身子挪动着步伐。
在她即将要走出去的时候，顾诚一把又将她拉了回去，顺势将门再次重重关上。
惊呼一声之后，她被他禁锢着，抵在冰凉的白墙上。
顾诚眼底猩红一片，如同露出獠牙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会把她生生撕碎。
“顾诚，你放开我。”
“放开你？然后让你当个没事人一样离我而去？”顾诚诡笑，“云笑笑，你未免把咱俩之间的关系想得太简单了吧？”
听到这话，云笑笑明白了，顾诚这是不打算就此放过自己。
他是什
===第175章
博弈===
“现在才想明白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想抽身离开，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是，如果你肯放过我，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见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云笑笑当即用最诚恳的语气对顾诚做出保证。
哪知这话就如导火索，瞬间将顾诚引爆。
她根本不知道，相比欺骗，顾诚更不愿听到的就是她要离开这种话。
“招惹完就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顾诚将头低下，就在即将触碰到她唇尖时，云笑笑当即别过头，躲开了男人的亲吻。
“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和云千千订了婚的。”
这话激怒了顾诚，他用手钳住云笑笑的下巴，将她的头硬是转过来面向他。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和她只是暂时的，为了帮助你复仇才不得已为之！你要是再敢拿她做引子逃避我，别怪我现在就强要了你！”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前半句，假的是最后一句。
谁知这句假话也惹怒了云笑笑，借着酒劲，她开始顶撞起顾诚：“强要了我？呵，说的就好像以前那些次都是我自愿的一样，就你那些非人的手段我早就尝遍了，你真当我怕你啊？”
“你说什么？”
捏着云笑笑下巴的手不断加深力度，随之顾诚眼底也越来越红。
云笑笑以为顾诚是因为自己的挑衅而生气。
实际上，顾诚在意的是那句‘就好像以前那些次都是我自愿的一样’。
原来她从来没喜欢过他，原来他们之间所有的肌肤相亲都是她不得已而为之，为了复仇而甘愿自我牺牲的手段。
顾诚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原本捏着女人下巴的手，也瞬间转移到了那纤细的脖子上。
“云笑笑，有种你再说一遍。”
呼吸瞬间变得困难，云笑笑原本就迷蒙的脸上慢慢开始变得微红，可她非但没有求饶，反倒语气更加强硬起来。
“呵呵，顾诚，是不是觉得本是属于你的东西突然变得不听话了，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啊？”
男人没有回答，但云笑笑能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的那只手，力度正在不断收紧。
云笑笑开始慌了，因为她是第一次在顾诚眼里看到了真正的杀意。
他想杀我？
就因为自己利用了他？
他当真就从来没对自己动过心吗？哪怕只有一次。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在码头时，自己被劫匪劫持拉进大海前顾诚的呼喊。
那个时候的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明明是有恐惧的，那难道不是怕自己真正消失的惊恐吗？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不，我不相信。
赌一次。
就赌一次顾诚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顾诚，你还真是个混蛋啊。”
云笑笑仰起脸，看着离自己只有一拳之隔的男人，目光在他的脸上逡巡一番，心里便滋生出无尽的不甘和贪婪。
柔软的手抚上男人的侧脸，“就凭你这样出众的样貌，想要个女人服侍你，何必非要这样威逼，动用武力呢？只要你开口，我可以背着云千千伺候你啊，并且我保证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今晚的事。”
惶恐不安转眼就被妖娆的笑容所代替。
顾诚半眯着双眼，想看出眼前的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可这次他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看来你很在意云千千啊？”顾诚调侃道。
云笑笑承认这话说得很对，她如今和顾诚这么别扭，都是因为他和云千千订婚，不过她打死也不会承认。
“在意怎么样，不在意又怎么样？明明那么早就知道了我的目的，居然还能和我那样夜夜缠绵，你和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不是吗？”
“和取所需？好一个各取所需。”顾诚自嘲一笑，随即松开掐着云笑笑脖子的手，“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各取所需！”
顾诚说完，直接将云笑笑抱起来。
“去窗台吧。”
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转身，抬手就将窗台上的花瓶扫到地上，白色的瓷瓶被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响。
也不管地上的水和残花，云笑笑被男人一把放坐在窗台上。
随即男人用力一扯，就将女人领口的扣子拽开，性感的锁骨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云笑笑的内心说不怕是假的，但她表面还是强装镇定，笑着将双手抬起，攀上顾诚的脖子。
“刚刚不是还想杀我吗？怎么，现在又改变主意了？也好，那我们就”
顾诚清楚她的突然变性一定有什么原因，但他此刻对云笑笑的思念已经攀到了顶峰。
将近一年的时间，他从没忘记过这个女人。
凭着这股爱意，他忍受着自己心理上的厌恶，留下云千千在身边。
其实他本有更好的方式解决掉云千千。
会选择这种愚蠢的方式，还真是要托眼前这个笨女人的福。
谁让她一开始打的就是让云千千和他当情侣呢，既然这是她想要的复仇方式，那他就顺了她的意愿。
他可以忍受爱人不在身边，可以忍受外界的不理解，可以忍受讨厌的女人每天在自己身边，但他决不能接受云笑笑离开。
绝对不可以。
“云笑笑，就算我十恶不赦，死后入地狱不得轮回，我也会拉你一起走。”
他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白皙修长的颈间，贪婪允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云笑笑，你摆脱不了我，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你我的灵魂都将纠缠在一起。”
“如果我说不呢？”云笑笑捧起顾诚的脸与他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