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其他学子吗,他们谁不对我推崇备至?”
季墨阳深深的望着宋絮晚,眼眸中豪气冲天。
宋絮晚眨眨眼,如果在科考上不能打击到季墨阳,让他高傲自大,看不起其他学子,将来在众多学子中混不下去也不错。
毕竟都是文人,自古文人相轻,怕是很多人看不惯季墨阳张狂的样子。
她立刻缠上季墨阳的脖子,娇羞道:“我自然相信你的,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有才华的才子。”
宋絮晚不仅说的真诚,那脸上的崇拜和爱慕也尽情展露,季墨阳更加确定宋絮晚是真的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
有什么比女子的爱慕和崇拜,更让一个男子痴迷和疯狂的呢,季墨阳觉得,此刻,他就是第一,第一非他莫属。
“我必不会让你失望。”
两人又缠绵许久,宋絮晚只把季墨阳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季墨阳只觉得宋絮晚真的爱惨了他,爱的那么热烈,那么盲目。
事毕,两人站在院子里,宋絮晚指着一匹马道:“我听你说你习过武,应该也会骑马吧。”
不会骑更好了,骑上去不小心摔断胳膊腿的,科举就没希望了。
“我给你买了一匹马,以后你往来京城也便宜。”
骑马上浮云寺也便宜,山路崎岖,万一不小心摔了,命都可能没有。
更重要的是,这么大东西,看他季墨阳往哪里藏。
她双目含情的看着季墨阳,果然见少年郎满眼放光,跃跃欲试。
宋絮晚靠在他怀里撒娇道:“你有了马,以后也能早点来这,不会让我等那么久。”
他让她等过?不是每次都是他等她?
但是宋絮晚这么说了,季墨阳立刻理解成宋絮晚想尽早见到他,他心里已经早就软的一塌糊涂。
“絮晚,知我者,卿也。”
他的母亲从来不让他碰这些,什么刀枪剑戟,马匹弓箭通通不准碰。
但是哪个少年郎心里没有一个游侠梦,即便他是读书天才,心里也想着文武双全。
宋絮晚爱慕他,关心他,了解他,陪伴他,这是上天开眼,送给他的解语花守护神吗?
他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季墨阳,一个少年才子,一个需要在科考上证明自己的人,一个在科考上证明了自己,才可以活的有尊严的人。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只是个科考的工具,一个闵绒雪精心打造的工具。
但是在宋絮晚这里,他可以是肆无忌惮的浪荡子,可以是恣意妄为之后还被倾心爱慕的人,是不管是否有才,能否高中,都被她满眼爱慕的男子。
他搂着宋絮晚动情道:“得卿如此,夫复何求。”
宋絮晚回抱着季墨阳,虽然不明白季墨阳怎么就如此深情,难道这匹马送到他心坎里了?
她不管这些,只是一味的在这火热的情爱上,再浇上一瓢热油:“我也想日日与公子相聚,不再理会这世间任何旁的人和事情。”
“只是,我们要不要暂时不要相见,以免耽误你科考?”
还有半个月要秋闱,她故意说着两人要为了举业要暂别的话,为的就是刺激季墨阳。
果然季墨阳刚还笑容满面,闻言立刻冷着脸道:“我说了三天三次五天五次。”
“可是会耽搁你科举。”
“不会,见不到你才会。”
那就好,宋絮晚等着这次闵绒雪看到马,顺着路径找过来抓奸呢,科举前几天,把儿子堵在了情妇的床上,多有意思。
第45章
骑马这些小心思,季墨阳当然无从得知,他牵着马,走在回别院的路上,只沉浸在宋絮晚对她的爱慕里。
他看着马突然就觉得不能辜负宋絮晚的心意,他学着曾经看到别人骑马的样子,不想一下被马甩了下来。
少年心性,自然是不服输,加上他有武功在身,并没有摔着,不断地被摔下,又不断地爬上去。
不到别院,季墨阳已经稳稳当当的骑在高头大马上,像是状元郎游街一样神气。
到了别院,闵绒雪自然是无法忽视那匹马,沉着脸问道:“哪里来的马?”
把马亲自拴在树上,季墨阳才面不改色道:“夏永言的,快要科举了,他们要去城里住酒楼,好方便那天去考场。”
“这匹马是他从老家骑过来的,不放心放在寺院里,让我骑着回别院饲养一段时间。”
闵绒雪面沉如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骑马?”
“从祖籍过来,和夏永言他们一路,就慢慢学会了。”
马氏生怕闵绒雪再发起火来,忙劝道:“公子真是聪慧,骑马也学的这么快,这么容易就学会了。”
她这是在告诉闵绒雪,公子已经学会了骑马,再生气也没有办法。
闵绒雪气的胸口起伏半天,想到还有半个月秋闱,就想把季墨阳好好训斥一顿。
但正是因为只有半个月,训斥还能有什么用,稍有不慎,都可能让儿子心绪不宁,影响科举。
她盯着季墨阳看了好一会,才叹了一口气,生生压住心里的不满。
“摆饭吧。”
第二天,当宋絮晚知道闵绒雪完全没有怀疑的时候,真想冲到别院,扒开闵绒雪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对着窗户发了半天的呆,宋絮晚觉得无论如何不能浪费这一匹马,她小声吩咐白芷去做点事情。
白芷立刻安排,还没到下午,闵绒雪在别院里散步的时候,就听到有俩小厮在那里嘀咕。
“听说季公子坐夏公子的马车从祖籍过来的,同行的有四个人,只坐了一辆马车吗?”
另一个小厮笑道:“哪能呢,还有行李,听说坐了两辆马车过来的。”
“那怎么只把其中一匹马牵到别院照看,是因为季公子担心给咱们府上添麻烦,所以只愿意照看一匹马吗?”
闵绒雪听到这里,心里疑窦丛生,这匹马出现的着实奇怪。
她忙找到冯时,吩咐道:“你去寺院里打探一下,夏公子他们去城里住酒楼,马车什么的都怎么安排,记住要悄悄的。”
冯时办事很麻利,来到浮云寺,很快就找到寺院里看管马匹的地方,他看上去为人憨厚,几句话就打听清楚了夏永言几人的动向。
“咱们夏公子要过几日才去城里,现在城里住店可不便宜,晚去一天省一天钱不是?”
“对对,是这个道理,那你们的马车还有马怎么打算的呢?”
夏永言的马夫摸着头嘿嘿直笑:“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可能让公子带着一起进城,也可能就留在寺院里,左右我也无事,留在这里看管就好。”
闲聊了不一会,冯时就打听的清清楚楚,他不敢多做停留,立刻回去禀告了闵绒雪。
这下,闵绒雪坐不住了,她原以为是院子里有丫鬟动了心思,但是如今看来,应该是外面的人。
毕竟一匹马不少钱,没有几个丫鬟能送的起。
既然不是夏永言他们的,还能有谁?
季墨阳平日里别说不和小娘子说话,就是其他书院的学子,都很少往来。
会是谁呢?
实在没了主意,她不敢直接去问季墨阳,生怕打草惊蛇,或者真的问出来什么。
她只好找来马氏商议:“你觉得可能是谁呢?”
马氏嘴里嘀咕着:“送了公子一套衣服,又送了一匹马?”
“不对,夫人,这马不是送的,说是寄养在这里的。”
闵绒雪等着马氏接着说,送的和寄养的有什么区别,马氏被闵绒雪看的头皮发麻,快速的转动脑筋,想想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或许夏公子的马车是两匹马拉着,左右现在放在寺院里也是不用,所以拿出一匹马让公子往来寺院方便。”
闵绒雪点头,可能是她想多了,夏永言就是送过来一匹马,寺院里还有马可以用。
但是,有些地方不对。
“墨儿往来寺院都这么久了,他要是想送马给墨儿代步,怎么才开始?”
马氏悠悠道:“是啊,从公子穿了夏公子的衣服开始,夏公子就对咱们公子特别好,我好几次都见公子拿着书在笑。”
有什么在闵绒雪的脑海里炸开,她吓得两眼瞪圆,呼吸都有些困难,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从她觉得季墨阳可能通了男女之事开始,就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离小娘子远一点,不要和小娘子说话。
季墨阳这一点做的非常好,根本不需要她有任何担心,她曾经还很欣慰,季墨阳如此不看重女色,将来必定能走的更远。
可谁知,事情慢慢发展到这个地界,季墨阳不看重女色,竟然转头看上男色了。
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折磨她,她早年丧夫丧父,费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把季墨阳抚养成人,马上就要举业有成,现在竟然出了这档子事情。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她要做点什么。
“马氏,你觉得院子里的丫头,哪一个可能是公子喜欢的?”
马氏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洗干净送到公子床上。”闵绒雪眼神冰冷而坚定。
这下马氏就更不懂了,前两天还严防死守,今天怎么就直接送了。
“离秋闱没几天了,这个时候让公子懂了风月之事,会不会影响公子科举?”
闵绒雪闭上眼,死咬着牙齿,吐出几个字:“他已经懂了。”
不仅懂了,而且走歪了,要是不及时纠正,她怕为时已晚。
但是这些马氏不懂,她疑惑道:“夫人怎么知道公子懂了?您别错怪了公子,公子向来不近女色,品行端正的很。”
“就是因为不近女色,所以近了男色。”
对上马氏震惊的眼神,闵绒雪悠悠道:“你也说,他自从穿了夏公子的衣物回来后,神情举止都有些奇怪,两个人怕是已经有了那事。”
第46章
爬床“不,不会吧!”马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听闵绒雪继续道:“索幸咱们发现的及时,他们俩在寺院,可能还没有几次,所以要赶紧给公子准备个女子,让公子改正过来,否则将来怕是难了。”
更可怕的闵绒雪没有说,她知道夏永言有妻子,所以夏永言是喜欢女子的,那季墨阳的龙阳之好,很可能是他带坏了夏永言。
马氏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些,忙点头道:“好,好,奴婢今天就准备,把那个最漂亮的塞到公子床上。”
这一切季墨阳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傍晚时分,照常从寺院回到别院就寝。
只是在晚膳的时候,他觉得闵绒雪的脸色青灰一片,忍不住问道:“母亲,你是身子不舒服吗?需要儿子明天进城给你请个大夫吗?”
闵绒雪死死攥住筷子,勉强露出笑容:“没事,就是昨晚梦到你外祖,一天都心神不定,睡一觉就好了。”
季墨阳点头,他听说以前闵绒雪刚被贬的时候,经常生病,后来可能是适应了贫贱的生活,身体慢慢好了。
这些年,都不怎么听说闵绒雪哪里不舒服,想来现在问题不大。
很有可能是担心他科考,他想开口说母亲你放心,我这次必中。
但是又怕闵绒雪说他狂妄,到嘴的话随着饭菜咽了下去。
一顿晚膳平静的用完,季墨阳给闵绒雪行礼之后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
临近秋闱,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季墨阳为了让自己心态平和,每晚都坚持练字,然后平复心情之后才开始温书。
他一般要看书到亥末,今日不知怎么的,刚亥时过半,他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脑子里闪过很多人很多事,有沉重的身世和前途,有母亲殷切的期盼,最终化为宋絮晚那些甜美的笑容。
她不像别的女子,秉承着笑不露齿,行不动裙。有外人在的时候,自然礼仪规范毫无差错,但是在季墨阳面前,生动活泼的像是从画里走了出来。
季墨阳摸着身上的腰带,想着差不多又该到私会的时候了,这么想着,他就再也读不进去一个字。
他拿起笔,想要继续练字凝神,谁知脑海里一直挥不去宋絮晚的身影,一不留神墨汁差点污了纸张,索性脱了衣服早早睡去。
临近八月,白天山中还有些暑热,到了夜间已经慢慢凉了下来,季墨阳躺下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毫不意外,这次又梦到宋絮晚,和以往他在小院子里等着宋絮晚不同,这一次是宋絮晚在小院里等他。
他刚走进里间,就见身着水红肚兜,轻纱附体的宋絮晚在卸钗寰,回头看到他进来,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
“公子让妾身好等。”
季墨阳一直不知怎么回话,快步走上前去,暧昧道:“我帮你更衣。”
宋絮晚把最后一根金钗拿掉,一头如墨的秀发垂下,顿时满室生香。
这一幕看的季墨阳浑身燥热,他轻搂着宋絮晚的纤腰,拿起一缕秀发,轻轻嗅道:“这是什么香?”
宋絮晚在季墨阳怀里不安的扭动,伸手柔弱无骨的推搡着,还拿着头发故意在他脸颊上滑动。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最喜欢什么,你竟然忘记了?”
看着美人杏眼微瞪,季墨阳随即神魂颠倒:“是玫瑰香,我怎么会忘。”
只是,今日这玫瑰香怎么闻着和往日不一样呢,他还想拿起来再次闻闻,就见宋絮晚伸手过来。
“公子,快些宽衣吧。”
今日竟然如此主动?
季墨阳险些把持不住,他喉咙快速的吞咽口水,就见宋絮晚已经把他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
他拿起宋絮晚的手,奇怪道:“你的手今日怎么这么粗糙?”
在仔细打量着宋絮晚的脸,突然发现人也长得不一样了,他大惊,忙把怀里的人推开:“你是谁?”
“公子,妾身是夫人给您安排的人,您要违抗母命吗?”
什么意思,他娶妻了?
这不行,除了宋絮晚,他谁都不想要,什么妻子?闵绒雪不可以不经过他同意,就如此安排。
眼见着面前的人还要纠缠过来,季墨阳惊恐的往后退,嘴里大喊着:“你走开,不准碰我!”
“滚!”
一声大叫,季墨阳从睡梦中醒来,窗外一阵凉风吹过,他才明白刚才不过是一场梦。
刚要再次睡去,就见床上正躺着一个女子,衣不蔽体,泪眼摩挲的看着她。
季墨阳吓得猛然后退,不想却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
站起身来,他这才趁着月光看清是别院里的一个丫头,一时间惊怒交加:“谁让你进来的,你知不知道私自爬床,要被发卖出府?”
丫头委委屈屈的爬起来,只是低着头开始哭泣。
下午的时候,马氏找到她,说公子这次科举必中,将来前途无量,她听夫人的意思,有要给公子收个通房的意思。
马氏拉着她的手慈爱异常,说觉得她是院子里最好看的,也是最可能入得了公子的眼的。
只是不知道将来闵夫人怎么想,让她如果有想法,那就赶紧行动。
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免得被人捷足登先,所以她今晚就出现在了季墨阳的房间。
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说是马氏暗示,她可是没有任何证据,说出去要是马氏不认,她岂不是没脸见人。
她只是一味地哭……
季墨阳被夜风吹着,逐渐冷静下来,低头见自己只是被解开两个扣子,而且一切都在睡梦中
,应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他冷声道:“出去,别告诉任何人,今晚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否则……”
否则,他什么责任都不会负的。
丫鬟听出威胁之意,也知道闹僵开来,她私自爬床品行不好,怕是也难跟着伺候季墨阳,现在出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还能找个老实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