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剩下一篮,他心里实在是想送给闵夫人,他记得她以前最喜欢吃葡萄,这么多年在祖籍,也不知道有没有钱买葡萄吃。
心里的愧疚稍纵即逝,他不在意道:“星临不是还有几天才回来吗?这篮葡萄留到星临回来,大热天的怕是也该坏了。再说了,兴许到时候世面上就有卖的了,多给他买些就是,不就晚几天吃到嘴里嘛!”
“这能一样?父亲从外地特意带回来的,和街上随便买的东西,能一样吗?”
这些天,看着周明海为了季墨阳的事情忙里忙外,简直当成亲儿子一样铺路,宋絮晚早就替儿子委屈的不行。
如今竟然连一篮葡萄,他的儿子都不配吃嘛!
“你怎么不让闵夫人等几天,等市面有卖的,再买新鲜的给她,偏要委屈我儿子!”
周明海觉得宋絮晚这反应也太激烈了,他怒道:“一篮葡萄至于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小家子气,闵夫人一家是我们的客人,是我恩师的女儿,我难道要委屈她不成!”
“我小气?”
宋絮晚长这么大没听人这么评价过自己,她顿时气的浑身发抖,吼道:“她闵绒雪住在我的陪嫁庄子里,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挑了好的送过去。
我精心照拂他们母子三人一两个月,你还觉得我小气了,既然这样,你看谁大方,让谁照顾去,我宋絮晚伺候不起。”
第61章
生气眼见着事情越吵越大,这个节骨眼上,宋絮晚要是撂挑子不干,不安排好闵夫人三人的吃住,岂不是影响季墨阳科考。
周明海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仍是强压这心里的怒火,陪着小心道:“好,是我说错了话,葡萄我不带了,你愿意留就留,愿意送给宋府就送,我明日不带了行了吧。”
嘴上说着退让的话,但是宋絮晚岂能不明白周明海心里憋着火,她冷笑道:“什么好东西,我宋府吃不起葡萄吗?你出去打听打听,我宋府几日前就吃上御赐的葡萄了,还稀罕你那两篮被人挑剩下的不成?”
“我母亲事事想着我们,专门给我们府上送了四篮,你倒是大方,为了一篮葡萄与我吵到现在,还说我小气。”
“把你那两篮烂葡萄都拿去别院,好好让闵夫人尝尝鲜,我宋家人还瞧不上呢!”
说完,宋絮晚摔了帘子进了内室,只留下周明海一个人在正厅气的面红耳赤,抖着手指着内室,半天才恶狠狠道:“仗势欺人,我知道你宋府势大,一直瞧我不上,咱们走着瞧!”
内室里,宋絮晚气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她自知自己出身高,生怕周明海自卑,自从成婚以来,处处伏低做小,生怕周明海被宋家大哥吓唬之后,再没了男人的胆魄。
谁知这么多年的贤良淑德,在周明海心里,还是她高高在上了?
那闵绒雪即便成了村妇,不还是高高在上,瞧也不瞧周明海一眼,怎么周明海就那么上赶着去巴结,不觉得闵绒雪清高孤傲?
说到底是心里没她,看她怎么都不顺眼罢了。
气了这一场,宋絮晚一觉醒来,还觉得心里不舒服,想到将来奸情暴露,就能狠狠的报复周明海之后,她心里才觉得好受不少。
次日吃了早饭,宋絮晚等了一会,一直不见周明海过来,问道:“老爷今天不是去别院,怎么还不来叫我?”
白芷颇为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尴尬道:“老爷一早就提着两篮葡萄,自己坐马车出门了。”
啪的一声,宋絮晚把茶碗盖上,差点就顺手丢了出去,好一个周明海,这是和闵绒雪一家四口团聚呢!
“夫人,咱们还去,追,吗?”白芷问的断断续续。
追吗?那多丢人,宋絮晚直接摇头。
但是不去别院,她怎么耗费季墨阳的精力,今天就八月初七了,若是放过季墨阳,他好好歇上两天,初九岂不是生龙活虎的进考场了?
去与不去,都十分的艰难,宋絮晚气的在房间里直转悠,干脆让别院的人直接给季墨阳下一包泻药好了。
也不行,还有两天,他年轻身子好,初九可能就好了,还是初八再下泻药,保证初九季墨阳路都走不稳。
就在宋絮晚举棋不定,左右为难得时候,周明海已经来到了别院,把两篮子葡萄交给了丫鬟。
他笑着对闵绒雪道:“刚成熟的葡萄,同僚送的,和宫里御赐的是同一批,你尝尝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宫里御赐的东西啊,闵绒雪不记得多少年没有吃过了,她难得展颜一笑:“你公差辛苦,这几日一切可还顺利?”
听到如此关心的话,周明海不由得心口一暖,他辛苦出公差,回到家后宋絮晚只记得和他吵架,没想到还是闵绒雪关心他辛不辛苦。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为皇上办事,算不得辛苦,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初九考试,你们不如初八去我府上住一晚,咱们初九一起送墨阳去贡院。”
闵绒雪点头,科举当头,城里酒楼都爆满,她们必定租不了什么好地方,还不如去周府安顿一晚。
“那就多有叨扰了。”
周明海听闵绒雪回答的如此干脆,心中一喜忙道:“你我之间,原不该如此客气。”
新鲜的葡萄洗干净端了上来,周明海忙招呼闵绒雪尝一尝,闵绒雪拿了一颗,刚放到嘴边就放下,对丫鬟说:“装一盘子给公子送去。”
自从那日季墨阳回来,她就没有让季墨阳离开过别院,因此这会子季墨阳倒是老老实实的在房间里看书。
周明海忙道:“对对对,也装一盘子让离月也尝尝。”
丫鬟装了两盘子走,洗干净的葡萄就只剩一小捧了,闵绒雪尝了一颗,果然还和记忆里的味道一样,那时广阳王还在,她也还是闵大学士的女儿。
周明海看着闵绒雪一颗接一颗的吃,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口水,这葡萄他还没来得及尝一尝呢。
离月正在绣花,自从宋絮晚夸她绣工好,她就总想着多绣一些东西送给宋絮晚。
见丫鬟端了一盘子葡萄过来,她开心的吃了一颗之后,才问起哪里来的葡萄,这便从丫鬟那得知周明海来了。
“宁宁呢,她怎么没来找我?”
“听说夫人身子不适,就没有过来,小姐就也没有过来。”
顿时,离月觉得吃到嘴里的葡萄也没多少味道了,她想着周大人送的,母亲那里肯定有不少。
于是,她端着葡萄去了季墨阳房间。
“哥哥,这葡萄太多,分给你一些吧。”
季墨阳吃着葡萄,就想到那几日在小院里厮混的日子,不知不觉间已经吃光了一盘子。
见离月又送了过来,也不客气就接过来,问道:“听说周大人来了,怎么没见宁宁和你一起玩?”
“哦,说是宋夫人身子不好,周大人早起没舍得叫宋夫人起床,所以宁宁就没有一起来。”
顿时,季墨阳嘴里的葡萄变得又苦又涩,什么叫早上没舍得叫她起来,她们不是没睡在一起的吗?
难道昨晚?
好他个周明海,说着守孝一年,这才多久竟然就失言,还有宋絮晚,想到她昨晚在周明海身下承欢,他心里就有一团无名之火。
蹭的一下,他站起来就去正厅找周明海。
正厅里,周明海正在和闵绒雪说起贡院里的事情,见季墨阳进来,忙停下来问道:“墨阳,后日就考试了,你准备的可还好?”
季墨阳脸色不太好,施了礼之后道:“其他的还好,就是这几日总是梦见外祖父,他还提到周大人,听说您为他守孝一年,很是感动呢。”
第62章
进城“真的?”
周明海信以为真,想到这么多年,恩师难得夸他一句,感慨的热泪盈眶:“恩师仙去多年,我至今才开始守孝,已经是十分不孝了。”
“周大人心诚,不在乎早晚,外祖父泉下有知,都是感动的。”季墨阳淡淡道。
周明海一滴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感慨道:“其他的我不敢说,心诚这一点我是一直坚持的,茹素戒色一直恪守,难得恩师知道,这都是我作为弟子应该做的。”
听了这话,季墨阳心里诧异,莫非自己想错了?宋絮晚身子不好,不是周明海折腾的,是自己那几天折腾狠了?
闵绒雪听着大家说起了闵大学士,随即提议道:“许久没有给父亲上香,如今墨阳科考在即,咱们也该告诉他一声。”
“母亲,儿子想中了之后,再去他老人家坟前祭奠。”
季墨阳话音刚落,周明海忙道:“是这个道理,何况那衣冠冢往来别院也远,这两天还是让墨阳好好修养为主。”
说完,他偏头对季墨阳道:“对了墨阳,我和你母亲商量,你们明天就去我府上暂住一日,初九直接去贡院方便些。”
季墨阳沉思,他现在十分想见宋絮晚,本来今天也应该是他俩相会的日子,要明天才能见到吗?
他犹豫了一下道:“我认床,初八过去,怕是晚上睡不太好。”
“若是初九从别院出发,怕是时间上有些来不及。”闵绒雪担忧道。
“不如今天就住过去先适应下,明天就在我府上修整一天,不用舟车劳顿,应该能休息的好?”周明海建议道。
“也好,多谢周大人帮扶。”
季墨阳起身给周明海行礼,周明海忙还礼感慨道:“你实在不用这么客气,你才在我府上住几日,我当年在你外祖家可是住了好几年,恩重大如山,如今不过报答十之一二罢了。”
闵绒雪这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于季墨阳几日不回家,她始终觉得有些奇怪,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在曾翰林家里留宿。
她笑道:“曾翰林这几日都在帮墨阳修改时文,我想明日大人陪着墨阳过府道谢一下,也不算失了礼数。”
季墨阳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紧张道:“高中之后再去道谢吧,曾翰林身子不好,忙了几日,这会子再去打扰不太好。”
周明海也在脑海里搜索起来,曾翰林名气很大,但是听说躺在床上好几年了,现在身子又好了?能爬起来帮季墨阳看时文了?
他见季墨阳不愿意过去,忙打圆场道:“是啊,曾翰林喜静,这几年都不怎么见上门的学子,难得墨阳入了他的眼,我看也是中了之后再去合适。”
听周明海也这么说,闵绒雪的猜忌少了不少,季墨阳应该没有欺骗她这几天的去向。
周府里,宋絮晚还在犹豫要不要吃过午饭去别院,就听有人进来禀告:“回禀夫人,老爷派人回来,说是闵夫人一家今天就在府上居住,请夫人提早打扫好厢房招待客人。”
宋絮晚噌的一下站起来,怒道:“他不是说我小气,叫他自己回来打扫,麻烦我做什么?”
云嬷嬷忙按住暴躁的宋絮抚道:“我的小姐,老爷做的就是再怎么不对,这个时候你也不应该发脾气,冷着脸对他。”
“你想啊,这夫妻有了嫌隙,正是别人好趁虚而入的好时机,你们越是有了矛盾,在闵夫人面前越是要装的恩爱,不然岂不是让她看笑话?”
“这女子越是大度,男子才越是爱重。”
听了云嬷嬷的话,宋絮晚五分的火气,已经涨到了八分,她冷笑道:“嬷嬷,你当真以为老爷还会爱重我?他不过当我是个好用的管家罢了,我脾气好,凡是忍气吞声,只会让他觉得我这个管家用的顺手罢了,怎么会生出一丁点的爱意来。”
“胡说!”云嬷嬷反驳道:“老爷和夫人夫妻十几年,怎么可能没有恩爱,这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们俩的这爱意,可要比闵夫人留给他的那点子回忆,重要多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要是这样的话,那季墨阳和她一日的恩爱,顶周明海半年的恩爱,过去这些个日夜,她和季墨阳的恩爱,早就超过了周明海了。
想到季墨阳,宋絮晚突然福至心灵,她要好好安排一下,这两晚在她的地盘上,那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嬷嬷教训的是,您快去着手安排吧,把闵夫人和季小姐安排在厢房,至于季公子,老爷书房旁边刚好有一间厢房,就安排在那里吧,也方便老爷日夜指导季公子。”
“夫人这样做才对呢,就应该贤惠应对,看老爷回来不夸夫人大度。”
看着云嬷嬷高兴的离开,宋絮晚也兴奋起来,若是和季墨阳在周明海隔壁偷情,那真是快意恩仇啊!
半下午的时候,闵夫人一行终于出现在周府,宋絮晚热情周到的接待,让周明海频频侧目,宋絮晚不管闹多大的脾气,但是在大面子上从来不出错,倒是一个优点。
一切安顿妥当,周明海凑到宋絮晚旁边小声道:“多谢夫人周全。”
“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有我的考量。”宋絮晚冷声一声离开。
周明海心想,你还不是为了博一个贤惠的名声,还能有什么考量。
两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季墨阳面沉如水。
后院厢房里,离月刚收拾妥当,就听外面宁宁一路笑着进来:“离月姐姐,我不要你睡厢房,你去和我一起睡。”
闵绒雪听着宁宁大呼小叫的样子,十分的不喜,皱着眉头看了离月一眼,离月刚爬上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不好?”
顷刻间,宁宁已经来到离月面前,她快速的给闵绒雪行了一礼,又撒娇道:“好不好嘛?”
离月不知道怎么回答,忙端起从别院带过来的葡萄,笑道:“你尝尝。”
宁宁看了一眼葡萄,发现比宋府的小不少,心里有些不开心,宋府送了那么多葡萄,怎么下人招待客人,把最小的葡萄拿出来。
但是她不是无脑的人,不会心直口快的说出来,她笑笑道:“我不吃,前两天在外祖母家里,不小心吃了一个酸的,我现在一看到葡萄,牙就发酸。”
离月把葡萄放回去,笑道:“我也吃了一个酸的,酸的我差点眼泪没掉出来。”
“是吧?”宁宁拉着离月坐下来,开始絮叨:“这葡萄也不知道哪里进贡的,皇上赏了大舅舅几筐,母亲从宋府带回来不少,还以为御赐的东西都是好的,谁知竟然有酸的,我们吃到就算了,你说要是皇上也吃到酸的,不知道要不要生气了。”
听着小姑娘无心的嘀咕,闵绒雪脸上已经寒冰一片,她记得周明海说这葡萄是同僚送的,谁知竟然是拿大舅子的东西充大。
真是上不了台面!
闵绒雪恶心的差点把上午吃的葡萄吐出来,她找个借口离开,留宁宁和离月两个人叙话。
第63章
泻药转眼到了晚上,用过晚膳之后,大家各自休息,宋絮晚让人端了两盅安神汤去了前院书房。
小厮一路把她领进了周明海的书房,刚好季墨阳也在,她客套道:“收拾的匆忙,也不知道季公子能否住得惯,若是哪里有需要,你尽管让人告诉我。”
季墨阳刚想张嘴,周明海就道:“告诉我一样,她在后院往来不方便,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让人给你置办。”
好吧,宋絮晚让人把安神汤端上来,笑道:“辛苦劳累一天,我让人特意炖了安神汤,你们来喝了吧,今晚好好休息。”
给周明海的那盅,自然是加了料的,就等他睡熟之后,宋絮晚好行事方便。
谁知周明海伸手一推,拒绝道:“墨阳认床,今晚必定睡不安生,喝多了汤除了起夜方便,无甚大用,我打算今晚和墨阳秉烛夜谈,帮他缓解一下考前紧张的情绪。”
宋絮晚看了下那盅汤,再次规劝道:“这是我特意找来的方子,费心熬了大半个时辰,兴许有用呢?”
周明海还在犹豫,季墨阳已经伸手去端,只可惜端成了周明海那一盅,宋絮晚忙把另一盅推给他,示意他喝另一盅。
季墨阳不知道这两盅汤还能有什么不一样,但是宋絮晚让他喝哪一盅,他自然不会推拒
只是这一切都看在周明海的眼里,不满宋絮晚这么小气,安神汤而已,怎么也要紧着客人用,他皱眉道:“我不喜欢喝这东西,两盅都给墨阳吧。”
那怎么行,那是加了料的,季墨阳当真睡着了,怎么办事?
“老爷,这……”
宋絮晚还没开口,就被周明海直接打断,拒绝的意思十分明显。
此后任宋絮晚再怎么劝,周明海只一味的推给季墨阳,宋絮晚各种阻拦季墨阳喝,终于,周明海有些怒了:“一盅汤而已,夫人何必如此金贵。”
得,这汤是废了,宋絮晚只好再找话题:“老爷今晚打算和季公子谈些什么,若是不重要,还是各自早些休息吧,就算睡不着,闭目养神也比秉烛夜谈要好。”
这话说的周明海很赞同,他点头道:“也不谈其他的,就把恩师留给我的几幅字画拿出来,和墨阳赏谈一番就去睡了。”
“是吗,我还没有见过闵大学士的遗作呢?”宋絮晚表现的很有兴致的样子。
谁知周明海完全不理,不耐烦道:“你才认识几个字,能看懂什么?”
若是平常,宋絮晚少不得又要吵起来,但是今晚怎么也要留下来,然后先把周明海哄睡着。
她笑的温和:“我以前是不懂几个大字,但是自从嫁给了老爷,在您的熏陶下,如今品鉴诗词已经不在话下了。”
周明海还想讽刺几句,季墨阳倒是先开了口:“我那里倒是有几幅名家字画,夫人若是感兴趣,我明日让人送过去。”
“好啊!”
“她懂什么!”
宋絮晚和周明海的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沉默,这个话题自此不再谈论。
周明海也不想在季墨阳面前上演夫妻吵架的戏码,无奈拿出珍藏多年的字画,三人认真的开始赏析起来。
“这是我入你外祖门下第一年,他写给我的勉力之语,当年……”
听着周明海回忆从前,宋絮晚听得昏昏欲睡,奈何季墨阳时不时插一句,两人倒是一直说的很投机。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周明海立刻瞪眼过来,季墨阳忙道:“是我们忽略了夫人,夫人请看这里,这是草书中常用的手法……”
“哦~哦~”宋絮晚时不时附和一声。
正在要再次昏睡之际,手上突然一紧,宋絮晚立刻瞪大了眼睛,这季墨阳竟然握住了她的手。
前面周明海还在认真的谈论着手里的字画,季墨阳也一阵正经的跟着附和,只有宋絮晚紧张的努力挣脱。
奈何季墨阳手劲极大,虽然攥的不紧,但是宋絮晚就是挣脱不开。
就在她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听说闵绒雪在外求见,那只紧握的手终于松开。
闵绒雪被小厮带进来的时候说道:“我来看看墨儿可有休息?”
“墨阳说他认床睡不着,我带着他看恩师留下的墨宝呢?”周明海忙道。
“是哪几副?”闵绒雪快步上前,把宋絮晚挤到了一旁。
宋絮晚刚好不想离书桌那么近,她慢慢磨蹭到后面,等着大家说累了,找机会和季墨阳私会。
可惜这一晚,宋絮晚使出了吃奶的劲,也没找到机会和季墨阳缠绵一番,倒是最先把自己催眠睡着了。
次日一早,宋絮晚忙让人准备早饭,里面下了足足的泻药,让人端去前院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