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他和那么多男人一起玩,还敢撒谎敷衍他。
当真半点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等他过去亲自抓到温岁阑的狐狸尾巴,他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解释。
上一刻还怒不可遏的人,在转身走向在那等着的合作商时眉目间已经恢复冷淡。
他的声音虽然比之前沉了些,但依旧进退有度。
他朝这些合作商微微欠身:“抱歉,我有急事,晚上的饭局就失陪了,改日有机会一定重新设宴宴请各位。”
说着,时景肆将袖扣解开,从赵秘书手里接过车钥匙。
“晚上就由赵秘书陪各位尽兴,告辞。”
“时总自便。”
“时总慢走。”
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对于时景肆突然放他们鸽子的事丝毫不敢有不满。
更何况,时景肆主动致歉的态度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若是再有意见就未免太不识趣了。
时景肆大步离开,整个人身上都覆着一层阴郁,这变脸的速度看得人一阵头皮发麻。
有人想向赵秘书打探时景肆为何动怒,但是都被赵秘书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在时总追到人之前,他是半点都不敢泄露消息的。
这些人若真有那么好奇,自已去向时总打听他也不会阻止。
只是,恐怕没人有那个胆子。
另一边,包厢内霜晚看到温岁阑回来,立刻压着兴奋,佯装担心的问:“谁的电话?”
自从温岁阑换小号常用之后,她的另一个电话几乎都是免打扰状态。
所以霜晚其实已经猜到了打电话来的人是谁。
但她没想到她早就请林秘书发出去的消息,时景肆居然现在才找上温岁阑。
是没有发现,还是当了忍者神龟?
啧,高不可攀的时总当忍者神龟,有些不敢想。
温岁阑回霜晚:“是时景肆。”
时景肆给她告白的事温岁阑还没和霜晚说,毕竟八字还没一撇,说了反而多余。
她重新落座,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的原因,脑袋竟然有些晕乎。
看着温岁阑淡定的样子,霜晚唏嘘。
时景肆这也不行啊,天天住一起,居然连激起岁岁内心的波动都没做到。
简直没用!
不过,想到温岁阑的性格她又有些同情时景肆。
别的女孩子软的硬的总会吃一样,但是温岁阑软硬不吃,全凭自已的感受爱人。
如果对方的存在让她觉得舒服,并且综合判断下来认为有存在她身边的必要,她才会慢慢的对这人生出依赖。
否则,别人用什么手段都没办法走进她心里半分。
她赶走又想凑到温岁阑身边的江清许:“岁岁对你没兴趣,别凑过来了。”
说完,也不管江清许失魂落魄的模样扶着温岁阑坐到了沙发上。
“都说这酒后劲大,你还一个劲喝,真不怕难受?”
“还好。”今天并没有像上次一样难受到想吐,只是有点晕,能忍。
只是这酒口感味道都很不错,她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没想到真的有后劲。
她现在视线都是花的。
温岁阑揉着太阳穴,懒洋洋的靠在霜晚肩上养神。
谢遇担忧的看着她:“不玩了,我们回家。”
“嗯。”温岁阑低低的应了一声,又说:“等我再缓缓”。
又休息了一会,感觉那晕眩的感觉稍微缓解了一点,温岁阑才任由霜晚扶着她往外面走。
在门开的时候,门口却多了两个人。
看到他们,霜晚立刻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迟淮会来她一点都没感觉意外。
但凡温岁阑露头,迟淮必定像那个闻到骨头香味的狗,不要脸的就凑了过来。
温岁阑也是不想再躲迟淮,才主动要求出来逛街。
但迟淮出现的时间,比霜晚预估的晚了许多。
看着难受的靠在霜晚肩上的温岁阑,迟淮不满的指责:
“霜晚,你怎么又带着岁岁喝酒?你明知道她酒量不行。”
说着,他伸手就想从霜晚怀中接过温岁阑。
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从小到大,温岁阑交的朋友迟淮最不喜欢的就是霜晚。
因为霜晚总是带着温岁阑做些不着调的事,什么喝酒泡吧,夜不归宿,只要温岁阑和霜晚单独相处,就总会发生让他厌恶的事。
但偏偏温岁阑真正放在心上的朋友只有霜晚。
“……呵,真他妈是个神经病。”迟淮对霜晚的不满从何而来她一清二楚。
但她不在乎,背锅又如何?只要岁岁开心就行。
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生活在江家人和迟淮的理想要求中。
霜晚冷笑一声,没有管迟淮伸过来的手,因为谢遇已经挡在了他们前面。
“迟少,岁岁是我的客人。”
迟淮对谢遇摆不出什么好脸色,当即反问:“那又如何?”
一个戏子而已,还不配和迟家作对。
他抬眸,“让开!”3539
谢遇笑了出来,姿态闲散的回了三个字:“你也配?”
迟淮的拳头立刻就攥紧了。
在他控制不住准备动手的瞬间,一只白皙的手抓着谢遇的手臂将他往后扯了些。
是温岁阑。
她已经没靠在霜晚的肩上,但是依旧要人扶着。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她的眼睛有些红,就连脸颊也是染上了一层粉,像是发情的妖精处处都透着令人着迷的气息。
这就是迟淮不愿意让温岁阑在外面喝酒的原因,这样的她实在太容易激起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欲望。
他压下心底的怒意,朝温岁阑伸出手,放低了声音哄着。
“岁岁,到我这里来。”
第42章金丝雀
眼前灯光有了重影,温岁阑的视线慢慢凝聚在迟淮放在自已面前的手。
他的无名指套着戒指,是当初两人在一起时买的对戒。
她的那只已经还给了迟淮。
稍稍抬眸,温岁阑就看见了迟淮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上面套着的是她还回去的那枚戒指。
不知道是酒意上头还是什么,温岁阑看着此刻的迟淮只想笑。
这样想她就笑了出来,那双眼睛弯着,流露出来的全都是讽刺。
“迟淮,你好贱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席律吸了一口冷气,从来没想过一向最讲礼貌的温岁阑嘴里居然会说出‘贱’这个字。
而且还是用在她最在意的迟淮身上。
他下意识的去看迟淮的反应,果然看到势在必得的赶来的人此刻额头青筋都冒了出来。
他在强忍怒意还是伤心,无人得知。
可这样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只死死盯着温岁阑的迟淮的确让人害怕。
但温岁阑却偏偏还不够,她唇角扬着,笑得张扬。
“我今天出门就知道你会来。怎么?我就那么让你难忘?”
“难忘到你的骄傲尊严都不值一提,所以才会像狗一样巴巴的往人眼前凑,摇尾乞怜。”
她抬着下巴,高高在上,犹如施舍:“不如你跪下吧,跪下求我,我就回头看你一眼。如何?”
明明是这样让人难堪的话,可她的声音依旧是温软动人的,甚至带着几分娇嗔的味道。
就如同当初的迟淮用那样温柔的声音笃定的说出‘她不会’三个字一样。
迟淮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感觉到难堪。
他伸出手缓缓攥紧,整个人身体都在发着颤。
但他清楚温岁阑说这话不是为了刺激他,更不是为了侮辱他。
因为温岁阑只要说出口的事,她必定会做到。
所以,只要自已向温岁阑下跪,她就会回头。
要跪吗?
迟淮垂着脑袋,没人看得清他脸上的情绪。
可是温岁阑知道他不会跪。
迟淮这人,把身为迟家继承人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他可以为自已做无数不理智的事,唯独不会为了挽留自已下跪。
因为一旦这件事传出去,他就会成为圈子里的笑话。
更会因此失去迟家继承人这个位置。
迟淮可还有几个堂兄堂弟在盯着他的这个位置,若非他这么多年和曾经身为江家千金的温岁阑交好,甚至恋爱,他也没那么容易坐稳这个位置。
所以,在知道温岁阑并非江家人之后,他才会答应将订婚的换成江慕烟。
温岁阑现在与其说是让迟淮下跪,不如说是让迟淮在她和迟家之间做选择。
他们都是最了解对方的人,轻而易举的便知道怎么样利用对方的弱点达到自已的目的。
看着迟淮低着头,将脸藏在黑暗里模样,温岁阑不疾不徐的倒数:“10,9,8……3,2……”
“岁岁,一定要这样吗?”迟淮颤声打断温岁阑的倒数,他额头上柔顺的发似乎都没了光泽,暗得让人心疼。
他为了坐稳这个位置付出的努力,承受的痛苦不会有人比温岁阑清楚。
可她现在,居然在逼他做选择。
岁岁对他,就一定要这么狠吗?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再忍一忍呢?
等他成为了迟家的掌权人,他的不都是她的。
为什么非要逼他做选择!
可温岁阑看着他如此痛苦的模样,只是平静的数出最后一个数字:“1。”
她轻笑着,却心如刀割:“迟淮,我给你机会了,你自已不要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迟淮机会了,可换来的只有一次次的谎言和敷衍。
这期间,哪怕有一次迟淮改变主意,温岁阑都会心软。
可他没有,不但没有还变本加厉。
“所以,别再来我面前惺惺作态了。我已经不爱你了,看在过去十多年的情分上就别让我恶心你了,好吗?”
她满脸醉态,连站都站不稳,可却依旧知道刀往他哪里捅最痛。
他们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迟淮眼睛泛酸,他仰着头,将眼泪逼回去。
他歉意的扯着唇角,看向温岁阑的目光中都是偏执的占有欲:“抱歉岁岁,我不能如你所愿。”
他宁愿温岁阑恶心他,也无法忍受她不要他。
迟家他要,温岁阑他也要!
迟淮打了一个手势,走廊里立刻围满了人他带来的保镖。
温岁阑神色稍变,迟淮居然想对她用强的。
她拧着眉,依旧不敢相信迟淮的目的:“你想……”
她顿了顿,甚至觉得自已的猜测荒谬,可依旧说了出来。
“让我当你的金丝雀?”
他以为之前迟淮只是不想和她分手,所以才一直瞒着他和江慕烟的事。
可现在,看到这一幕温岁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或许,迟淮从一开始就不是舍不得她。
而是,想鱼与熊掌皆得。
想到这里,温岁阑胃里忽然翻腾起来,恶心,迟淮真的好恶心!
她脸上的醉红更是退得一干二净,眼睛气怒之下几乎充血。
她声嘶力竭的质问:“迟淮,你想让我当你的金丝雀。”
同样的话,第二遍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迟淮抿着唇不敢和温岁阑对视,可他的态度已经证实了温岁阑的猜测。
席律显然也没想到迟淮居然有这样的想法,他惊讶又错愕的看着围过来的这些人,再看看绷着脸对温岁阑的愤怒不为所动的迟淮。
“淮哥,你到底怎么想的?”他不可置信的问。
岁岁怎么能当一只见不得人的金丝雀。
她那么骄傲优秀的人,迟淮居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他就不怕岁岁恨他吗?
迟淮一定是疯了,席律想。
可现在,他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霜晚也没想到迟淮居然不顾一切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是真的半点都不在意与温岁阑之间的感情了。
她将温岁阑护在身后,警告迟淮:“如果你敢不顾岁岁的意愿带她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