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笑了一下,
“那个,
你想吃什么?”
“哼。”
林安澜在他面前坐下,
伸出手,把戒指正对着他,“第一次送我戒指,
你都不需要和我说些什么吗?”
程郁见他似乎是不反感,
这才握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他,“你喜欢吗?”
“你就问我这个?!”
程郁笑了,
却没有问出林安澜想的那个问题,而是把语气放的更加低柔了,“所以你喜欢吗?”
“当然。”林安澜道。
“那就好。”
林安澜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程郁,“只有这一枚吗?你没有吗?”
程郁想了想,
如实回复他,“有是有的。”
他拉开抽屉,把另一枚拿了出来,林安澜接过看了看,另一枚的接口处是一朵海浪。
他拉过程郁的手,想要帮程郁把戒指戴上去。
程郁明显惊了一下,不自觉蜷起手指,怔怔的看着林安澜。
林安澜不解,“你不想戴?”
程郁摇头,他怎么会不想戴,他做梦都想林安澜给他戴上属于他们的戒指,只是,他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这个梦会成真。
他慢慢又把手指伸直,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
林安澜一手拉着他的手,一手缓缓的把戒指套了上去。
很好看,很衬程郁的手指。
林安澜把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了他的旁边,两个戒指遥遥呼应,看起来分外和谐。
“还蛮配的。”林安澜道。
程郁安静的看着,许久,才点了点头,抱住了他。
他紧紧的抱着林安澜,想要问他,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却又拼命压制着,没让自己真的问出口。
他怕自己问了,就会想要更多。
他不敢,也不愿。
林安澜回抱着他,下巴搁在他的肩上,紧紧的抱着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指间的戒指,心道,可惜不能戴出去,戴出去了,就该被别人瞧见了,这就容易出事了。
“不过我们最近在拍戏,所以这个戒指也就只能在家里戴戴,在剧组的时候,还是得摘下来的。”
“嗯。”程郁应道。
“等以后吧。”林安澜安慰他,“等以后我们结婚了,就可以大大方方的戴了。”
“嗯。”程郁亲了他的侧脸一下,抱紧了他。
两人在家里歇了半天,这才往剧组赶去。
临走前,林安澜和程郁摘下了戒指,放进了盒子里,林安澜看着程郁合上了盒子,亲了他一下。
程郁温柔的看着他,和他一起回了剧组。
晚上的拍摄进行的很快,林安澜和程郁拍完,就回房休息了。
他们这部戏至此也进入了后半程的拍摄期,孙欣欣出现了,顾书禹喜欢上了她,景焕也在这个时候发现,如果他一直以朋友的身份待在顾书禹身边,那么,他迟早会失去顾书禹。
可如果他想以恋人的方式待在顾书禹身边,这无疑是困难且违背顾书禹的意志的。
景焕进入了痛苦的抉择期,他既舍不得顾书禹和别人在一起,把目光分到另一个人身上。
又不愿意破坏顾书禹的爱情,强行把他掰弯,他变得沉默了起来,变得愈发在意顾书禹,却又努力让自己不要太在意。
这一段的心态很压抑,压抑又复杂。
程郁拍了两天,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患得患失明显重了起来。
只是他掩饰的很好,林安澜并没有发现。
不过这并不妨碍林安澜发现他出戏变慢了,他在之前虽然就已经有这个端倪,但是这几天却尤其明显。
很多时候,这一幕都拍完了,林安澜都从戏里出来了,程郁却还在戏里。
“你不要太沉浸咋在景焕的情绪里。”林安澜劝他,“景焕这时候的情绪太差了,差点把自己憋出病,你要是入戏太深,这不是也想把自己憋出病嘛。”
程郁配合的点头,“我知道。”
“你不要光知道,你还要做到啊。”林安澜很担心他。
“你和景焕又不一样,顾书禹不喜欢景焕,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好朋友不只是把他当朋友,但是我喜欢你啊,我们两情相悦,和顾书禹、景焕根本不一样,所以你不要入戏太深,你这样,我很担心你的。”
程郁闻言,冲他笑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放心,不会的。”
他把林安澜搂进了怀里,宽慰他道,“你说的对,我们不一样,所以我不会的。”
“别担心。”
他才不愿意把有限的和林安澜在一起的时间拿来变成另一个人,他们不一样,景焕即使不和顾书禹在一起,他也可以拥有顾书禹一辈子的友情。
可是,当林安澜离开他的时候,当他们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爱情,更没有友情。
所以,他不可能入戏太深的。
张导也为此找了他聊了聊,劝他不要入戏太深,更劝他最近不要老和林安澜待在一起,“景焕本身就喜欢顾书禹,就你现在这状态,我怕你真喜欢上人家林安澜,那到时候,你惨,林安澜也惨,我这个罪魁祸首,心里还得内疚。所以你平时休息的时候少和林安澜坐在一起,你要是怕和女演员走太近传绯闻,你可以和男演员一起聊天啊。”
程郁觉得他可真是难得的负责,“您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害怕演员入戏过深的导演。”
张导挥了挥手,“我年轻的时候有个朋友,长得挺好,共情能力强,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我们俩一个选择了导演,一个选择了演员,当时说好等我们有名气了,我们就一起合作,可是他演了一部文艺片,演的确实好,演完就拿了奖,但是直到他拿奖,他都没从那个角色中走出来,后来好不容易走了出来,人也抑郁了,明明是很热爱演戏的人,却再也没有拍一部戏。”
“到现在,我也算是大导了,但是我却没法和他合作,因为他根本没法演戏了,他的整个人生,都被那部戏影响了。”
“当导演的,当然重视自己的作品,演员入戏这当然是好事。可是站在私人的立场,人的这一生,匆忙且短暂,不应该被自己本心以外的任何事物束缚,如果我朋友没有演那部戏,他或许不会那么快拿奖,但他一定会开开心心的追逐着自己的梦想,而不是每天都生无可恋,郁郁寡欢。”
“你还很年轻,这部戏只是你人生长河中的沧海一粟,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一部戏,就影响了整个人生。”
程郁听着,点了点头。
“谢谢,我不会的。”
“那最好。”张导看着他,眼里满是慈爱。
程郁注视着他的眼睛,心道,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导演,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
他又拍了一天,去录了几天综艺,这才缓了过来。
张导见他录完综艺,整个人都散发着轻松愉快的气息,倒是难得的对这个综艺很满意。
年轻人,果然还是要多出去玩玩的!
林安澜见他也不像之前在片场时那样总是动不动就沉浸在景焕的情绪中,欣喜的感慨着看来这个综艺确实接的很值。
好歹能打断程郁的情绪,不让他一直活在景焕的压抑中。
他正开心着,就收到了蒋旭的短信:
林安澜皱了皱眉,他生日明明都过去十几天了,蒋旭还好意思说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这是哪国时间啊?睡蒙了吧他。
林安澜没有理。
蒋旭没一会儿又发了短信过来:
林安澜:……
林安澜看着他说的这些菜名,前两个确实是他喜欢吃的,后两个好像也不讨厌,主要是他说的这么具体,难道自己之前过生日就是和他吃这些的吗?
那他吃的还挺家常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蒋旭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生日已经过了。
他回复道:
蒋旭惊讶:
林安澜突地想起什么,找到了手机里自带的日历,认真的看了看。
果然,再过两天,就是农历的12月初2。
林安澜瞬间明白了,难怪蒋旭没有在12月2号的那天给他发任何祝福,因为他过的根本不是阳历的生日,而是农历的。
可是也不对啊。
如果他过得是农历的生日,为什么程郁会不知道?
不止他,卓斯亚和杨望他们也明显都认为他的生日是阳历的。
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他和蒋旭单独过农历的吧?
林安澜想问他,又怕自己一问,会暴露他失忆的事情,就忍住了。
林安澜:
蒋旭:
第六十六章
林安澜没再理他,
把手机收了起来。
可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
林安澜拿出来一看,是陌生电话。
他猜应该是蒋旭打来的。
林安澜没有接,
蒋旭就一直打,
林安澜无法,只得道,
“你怎么回事啊?”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蒋旭语气里有浓浓的不解,“小澜你怎么回事?你在剧组遇到了什么吗?还是程郁为难你了?”
“没有。”
“那你怎么会说不过生日这种话,你一年365天,
唯一定时定点回家的就是这一天,
这么多年都是,从你小时候到现在,怎么突然,
今年给变了呢?”
林安澜更加疑惑了,
“回家?”
“对啊,
回家和你的家人一起过生日,虽然今年,你的父母都不在了,
但是去年你爸爸走了,
你也照常回去了,我问你以后过生日还是回家过吗?你说回家。怎么现在,又变了呢?”
林安澜完全不知道这些。
“我的生日是和我家人一起过的?”他不自觉问道。
“当然。”说完,
他又补充道,“还有我。”
如果是这样,那似乎就说得通了。
年轻一辈过生日多是阳历,可是老一辈,却有些很喜欢按农历算日子,
过生日也是按农历过。
如果他的爸妈也是这种人,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在自己小的时候就给自己按农历过生日,久而久之,自己长大了,也就习惯过农历了。
只是其他人看到他的身份证,都以为他过的是阳历,林安澜猜自己应该是懒得解释,再加上也想把真正的生日当天留给自己的父母,和他们一起庆祝,所以就对外都是过的阳历生日,对内,过的是农历的生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卓斯亚他们都不知道。
至于程郁……
林安澜猜自己应该是之前并没有告诉他这些,毕竟,那时候还离他的生日有些距离,他完全可以等到自己生日快到了再告诉他。
只是没想到,他失忆了,自己都忘了这件事,更别提告诉程郁了。
林安澜想明白了,也觉得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蒋旭还在那边问他,“你想吃什么菜?到时候我给你做,那四个可以吗?去年吃的就是这个。”
林安澜莫名有一种预感,这四个菜,应该不是蒋旭随口说的,它们必然是有什么特殊含义的,所以自己去年才会吃这个,蒋旭也在今年,没有特意去换菜色。
“好吧。”林安澜道。
虽然他不是很想和蒋旭一起过生日,但是刚刚蒋旭说到了回家,说这是他每年都是定时定点的团圆日,林安澜听他说着,也确实有些想回家了。
“不过我要带程郁一起。”
蒋旭:!!!
蒋旭拒绝,“不行。”
“为什么?我的生日,我说了算。”
蒋旭无奈,“这向来都是我们一起过,什么时候有过他啊。”
“从今年开始。”
“小澜,你别气我了,你也别把自己放的太低,程郁喜欢你,你就算不让他来,他也不会有什么的,更何况,他不是都在剧组给你过过了吗?”
“剧组是剧组的,这次是这次。”
“我不同意。”
“我又没要你同意。”林安澜才不在乎他,“反正我是要和他一起过的,你同不同意都无所谓。”
“你如果这样,那我那天就去忙别的了,不去你家。”
“那正好,就我们两个,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