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斥候更不合适他，两人打算加倍训练，争取练出可以合力使用的火箭雨，这几天大概都会泡在训练场吧。”
火系的魔法多是需要蓄力的，最佳选择还是战士或者盾卫这种能抗住伤害的职业。
这两个职业的人本来就少一些，虽然因为人少所以比剑士还好就业，但就业前景再怎么优秀，也没多少人愿意站在前排抗伤害，都是人类，别人会痛他们也会。
修卡选择和现在的搭档死磕，咳，努力磨合，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两人的脾气还挺合得来，真要分开的话反而有点可惜。
“难怪刚才吃完饭他跑得那么快……你和伊赛诺学长明天上课前带着表来找我签字吧。”
维尔利特从储物魔导器中取出一张表递给他，昆迈得找他拿表，而伊赛诺则是要找加拉赫拿，两人填完表各种找自己的首席签好字就行。
他在入学考核的时候和伊赛诺认识，并且邀请他进了第三场考核的队伍，对方的心性和能力他也有个大致的了解。
昆迈虽然平时总是大大咧咧的模样，但他内心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对周围事物都观察得很仔细，也很会照顾大家情绪。
维尔利特不担心昆迈是随便答应了伊赛诺的邀请，他对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都想得很清楚。
至于伊赛诺会不会是个表里不一的人，这也该由昆迈自己通过他们日后的相处来判断。
维尔利特和修卡要做的不过是当好昆迈的后盾，让伊赛诺不会对低年级的搭档产生轻慢之意。
风系的魔法使和斥候这种高敏捷的武者如果能磨合好，也会是很强的组合。
斥候能跟上风系魔法使的战斗节奏，而风系魔法使也能在速度方面辅助斥候。在“快”这一方面，这个配置可以说是拉满了数值，很少有人能跟上。
“好，我放学就去找他。谢谢你，维尔。”
“一点小事，你也别忘了跟隔壁的斥候说一声。”
维尔利特指的是昆迈去年勉强凑合过的搭档，昆迈的风系魔法在他自己的努力钻研和维尔利特的指点之下进步得很快，那名斥候现在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了，两人会拆伙也很正常。
只是换搭档这事还是要知会对方一声，否则两边闹出矛盾了，他和席尔方斯作为首席也是要出面管理的。
“说过了，说过了！昨天伊赛诺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和那小子研究怎么配合，他知道能换个水系魔法使的时候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
昆迈说到这里翻了个白眼，他可从没见过那个斥候和自己训练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才和水系魔法使配合了几下，就高兴到快喜极而涕完全没给他面子。
维尔利特被他的表情逗笑，“你们都是两厢情愿就好，免得还给我和席尔方斯闹出个临时加班。”
“嘿嘿，不说那些讨人厌的武者了，”昆迈收好表格，敲了敲维尔利特的桌面，“你和那个二年级的首席，凡迪？是今天对决？我可以——”
“是凡妮·伊迪斯学姐。不可以，”维尔利特用羽毛笔的末端扫了一下他的脑门，“我们约的时间是自习课，我能不上这节课，你可不行。”
首席们因为有额外授课，所以自习课都是默认不上的，除非额外授课的老师调课。
维尔利特在上学期偶尔会上自习课，也是因为他额外授课的教授是阿卡兰德他们，和学院内的教授们授课时间不一致，权看这几位什么时候处理完魔导院的事务。
凡妮约的时间正是其他学生们被关在自习课的时候，高年级的她即使是赢了脸上也不怎么光彩，而且他们之间的输赢关系到布拉德利派系内部的问题，不相干的人知道了还可能以为是布拉德利派系的内斗，传出去可是会有影响的，这实在不合适。
“啊——好痛苦，明知有大事要发生却不能知道过程结果。”
“结果我明天会告诉你的。”
到底是谁会摘下肩上的披风，这种事也用不着维尔利特通知，当首席不再佩戴披风，只能证明它易主了。
“哎，”昆迈叹了口气倒向椅背，仰头看着教师天花板上的吊灯，半晌后才重新开口，“要赢啊，维尔利特，我还等着你给我签字盖章的。”
维尔利特笑了一下，眼角柔和地向下弯了弯，“阿尔芬的字可没我的好看。”
要是被二席听到他这句话，多少要上来跟他比一下书法。
*
下午17点，维尔利特收好元素课的课本和笔记，告别了和他一起上元素课的同学们，走出了理论楼。
在楼下一位穿着柔黄色丝质长裙的高挑女性正在等人，看到维尔利特快步走向她时还朝他招了招手
等维尔利特走到面前后，才将自己撑着的白色阳伞往他那边倾斜了几分，正好让伞的阴影能遮住她的手臂和维尔利特。
维尔利特看了眼他们两个之间的身高差，自觉地将自己来撑伞的打算熄灭，“谢谢，瑟拉菲娜老师。我还以为您会直接去训练场。”
“我毕业很久了，已经不记得训练场位置了，”瑟拉菲娜笑吟吟地看着他，“阿卡兰德阁下昨天告诉我你要接受二年级首席的挑战时，我就知道你看着乖乖的，实际上也是个惹事体质。可惜你们不是比咒术，不然我还能场外指导。”
瑟拉菲娜还是第一次遇到维尔利特“任性”的事件，过去维尔利特表现一直是遵守规则纪律的乖学生，她还有点可惜，如果维尔利特的性格再叛逆点，学习咒术的速度一定会更快的。
嗯，她完全没意识到，维尔利特的咒术学习速度没有炼金术快，是因为她自己的授课时间太有个性——单数日心情不好，所以只在双数日下午授课——这种安排，很容易被按正常时间授课的克莱恩或者阿卡兰德挤掉时间。
现在维尔利特接受了越级挑战，双方筹码还是首席之位这么重要的东西，这股叛逆劲可就更合瑟拉菲娜的胃口了。
维尔利特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这可不是我惹的事，是伊迪斯学姐在首席会议上一见面就说要挑战我的。”
伊迪斯这个姓氏瑟拉菲娜还是知道的，她那聪明的脑袋将过去的碎片信息和现在的情况一联通，立即就猜测到了这场越级挑战背后的原因。
“哎，你的搭档也是个麻烦呢。要不是他在你13岁生日的时候送了那么贵重的宝石胸针，我现在就想劝你找个听话的了。”瑟拉菲娜空着的手抚上脸颊，一副为孩子的终身大事操碎心的家长模样。
“席尔他也很听话，我没有要更换的打算。”
提起那个有自己拳头大的宝石胸针，维尔利特就有点想笑，要不是席尔方斯找了商业街的雕金匠自己学着做的胸针，维尔利特还真不想收下那个又贵又……长得很有艺术气息的胸针。
他还记得昆迈看到那个胸针的时候震惊的一问：“你是要和维尔分手吗？”
问得很好，下次别问了。
两人一路聊着走到训练场的时候，几个年级的首席也都到了。
“啊啦，我孙子也在这，维尔利特，你和他相处得怎样？”
鲁伯宇斯本来靠着观众席的座椅闭目养神，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训练场上，吓得他立即睁开了眼睛。
他立即向声源处看去，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起猛了，看到祖母在给一年级的学弟打伞，这会正指着自己说话呢。
祖母都没有给他打过伞！到底谁是她孙子？
不对，他祖母怎么会来学院？！
鲁伯宇斯整个人都精神了，但脑子里却乱成一锅粥，直愣愣地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不该过去和祖母打招呼。
维尔利特顺着瑟拉菲娜的手看过去，同时想起鲁伯宇斯在首席会议时，是第一个跟在他和席尔方斯后面自我介绍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相处得很好，巴泽学长很友善。”
“那就好，他要是在你面前摆学长架子，尽管找我告状，我来收拾他。”
鲁伯宇斯从没这么讨厌过自己听力灵敏的这一优点，有什么比你的祖母站在别的孩子旁边笑吟吟地表示，“你如果在对方面前摆架子就教训你”还要悲伤的。
他的祖母没有站在他面前说，那是因为她知道孙子听力好绝对能听到她说的每一个字。
你瞧，亲孙子就在前方不足百米处，她却完全没有要过去说说话的意思。
鲁伯宇斯抹了把脸，祖母不来找他没有任何问题，应该是他自己过去见祖母才对。他跳跃过自己观众席的栏杆，正要朝瑟拉菲娜那边跑去，身旁却闪过一道象牙白的身影。
哦，是席尔方斯，这小子见搭档比他见祖母还急。
————————
鲁伯宇斯：亲祖母，还能换人不成？
瑟拉菲娜：你要是带点咒术天赋，何至于此？
维尔的生日是要留作番外的，等完结了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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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第
127
章
席尔方斯以斥候凯莉看了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的速度，冲向了维尔利特。
如果不是瑟拉菲娜也在那，他很有可能会用急停，而不是在快到的时候减缓速度。
“维尔。”
“席尔，你这么快就……我竟然是最慢的啊。”
第二训练场上已经聚集了各个年级的首席们，即使是同级的也没有聚在一起，所以维尔利特过来时没有发现，这次的挑战竟然如此受瞩目。
要是有普通学生从旁边路过，恐怕也会下意识地避让他们。
不管认不认识，能在学院里穿披风的学生都是首席，谁没事总往首席脸上凑？等着被抓壮丁吗？
维尔利特看着训练场边坐着等待的凡妮，对方注视他的眼神依旧带着敌意，但却不如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深重了。
看来她也靠这两天的缓冲时间冷静了许多。
鲁伯宇斯此时也抵达了他们面前，他先是看向瑟拉菲娜躬身就要行礼。
“祖——”
“别给我叫老了。”眼看这老人家的称呼就要跑出来了，瑟拉菲娜立即出声制止。
“……巴泽女士？”
瑟拉菲娜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乖，你是来看热闹的？”
“咳，毕竟我还记得您的嘱托。”
祖母的嘱托是一个原因，更多的还是他确实想看热闹，这可是两个魔法奇才的对决啊。
“那你最好记牢点，这可是我宝贵的小学生呢。”瑟拉菲娜说着牵起维尔利特走入训练场地。
席尔方斯和鲁伯宇斯对视一眼，沉默地走在他们身后。
凡妮等他们走到场边后才站起身，步伐略显急促地走过来。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拖到自习结束。”
“因为上节课正好是主课，不能提前走。”
“主课也没关系，和教授说有急事就能离开，我们都是这样的。”凡妮有些惊奇维尔利特竟然这么守规矩，简直比他们年级最乖巧的学生还要遵守课堂纪律。
维尔利特比她还惊奇，“大家都这样做吗？”
在他的意识中，不管是哪个教育阶段的学生，只要早于下课时间离开教室都是要记早退的，所以他也是这么约束自己和其他同学的。
至于魔导院这边的授课让他不用上自习课和晚上的冥想活动，但对他来说那不叫早退，那叫换教室上课。
鲁伯宇斯还记得祖母的嘱咐，于是开口指点，“不止是可以提前离开，我们学院在升上二年级后，可以找副院长申请调节自己的作息时间，像是在校接取冒险委托这种事就会占用日常课程时间。”
维尔利特他们还是一年级，为了培养他们的学习习惯，在一年级是禁止接受校外委托的，要等到二年级的时候教授们才会告知他们详情，这点即使是首席也不例外。
“那申请通过的标准是？”
“已完成本学期基础课程。”
好，不愧是首席们，卷一卷也是正常的。
已经完成了中级魔法学习的维尔利特，有意识地忽略了自己也是个卷王的事实。
实际上如果他去找福克多申请，只会更加轻松，要知道即使是五年级的埃德蒙，也才刚刚学会所有中级魔法，且还在努力练习中。
维尔利特虽然也在阿卡兰德他们的帮助下学习完了中级魔法，但魔导院十二席的亲身教授，可不是学院教授们能比的。
凡妮将话题拉回了挑战上，她看着维尔利特还是一身制服的状态，皱眉问道：“要给你时间准备吗？”
“不用，我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
他的魔法袍还是之前那件，没什么属性加成，也没有魔杖，这两样阿卡兰德跟他说要根据他假期成长情况来定制，昨天刚采集完他的身体信息。
“……你都中级了，还没配魔杖吗？”
这比维尔利特和自己同为中级魔法使还令凡妮吃惊，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席尔方斯，仿佛他是个不给孩子买衣服的混蛋父亲一样。
维尔利特可是席尔方斯的搭档，布拉德利家怎么可能连魔法袍和魔杖这样的基础装备都不给他买？
席尔方斯沉默地闭上了眼，他想买的，甚至在维尔利特突破之前，他都试图给他买魔法袍，但是毫不例外地全被拒绝掉了。
维尔利特不想从他那里获得无缘由的礼物，而那些有借口的礼物，也被他以“阿卡兰德老师说我现在不能随便穿市面上的魔法装备”为理由拒绝。
至今为止，他成功送出去的只有维尔利特的生日礼物和祝贺他突破成功的那束花。
而那个约定的发饰，由于他的手工水平进步困难，至今还没有诞生。
维尔利特看见自家搭档逃避的表情，不由一笑，“已经在定制了，不过还要一段时间，我先穿这件吧。”
说着他从储物魔导器里拿出自己那件带两个装饰耳朵的魔法袍，虽然是新手款，但毕竟是系统出品，穿了半年都不见磨损，依旧如刚出厂那般。
“……”凡妮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她都有点想问，要不他们择日再战？这都越级挑战了，结果还有装备差距，这要是赢了她都没脸放。
维尔利特注意到了她有所顾虑的表情，一边脱下披风换魔法袍，一边安抚道：“不用担心装备的差距会让我落入下风，伊迪斯学姐，这是我们已经达成共识的决斗。我会尽全力，也希望你能尽全力和我战斗，好吗？”
如果凡妮因为装备差距而放水输了，维尔利特就无法感受到国立魔武学院的首席应有的水平。
这场战斗也就失去了一层目的，将会对他估算其他三国首席的实力没有任何帮助。
“要是和没有魔杖还穿着新手魔法袍的人战斗赢了，我的脸上可就更不光彩了。”
“唔，学姐不配合的话，那我就只好打到你用全力了，”维尔利特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学姐想要输得很难看吗？”
“嘶——”
席尔方斯听到这声抽气的第一时间转头向声源看去，发现是二年级的首席加拉赫发出来的，作为听力和视力俱佳的弓箭手，加拉赫即使离他们十多米，依旧能听清看清这边发生了什么。
“竟然敢挑衅那个疯子，真有胆。”
加拉赫不知道席尔方斯的听力也很敏锐，即使是他小声地吐槽也能听到。
而被挑衅的凡妮，脸上的表情僵了几秒后，反而露出一个十分不贵族的狞笑，“好啊，那我们就看看谁更强好了。”
她转过身去，一步步像是发泄一般重重地踏着地面。
席尔方斯一手抱着维尔利特的披风，一手给他整理着兜帽，“伊迪斯的属性是火土，主攻火元素。”
“正好给修卡提供一个发展方向，”维尔利特活动了一下在教室坐了一下午的身体，“这可是现成的教案素材啊。”
鲁伯宇斯：“……”
怎么这孩子心里想的还是为同学带点资料这种事。
战前交流完毕，维尔利特走上训练场，在凡妮的对面停了下来，同为元素魔法使的埃德蒙充当了这次挑战的“裁判”。
“在此次挑战中，你们需要怀着对大源的敬意，运用好每一分魔力，同时展现元素魔法使的力量与魅力。切记不可伤及对手性命，一旦出现意气用事而枉顾同学生命的情况，我会立即出手中断此次挑战，并判决违反规则一方战败。”
“我明白。”
“我会遵守规则。”
凡妮与维尔利特一前一后答道。
埃德蒙点头，抬手隔在两人中间，“双方各后退十米。”
对魔法使而言标准的二十米安全距离，在这个距离下两人不论是什么属性，都能正常地攻击防守。
“魔法使的决斗距离还真远。”
鲁伯宇斯看着场上的二人退到正确位置，不由感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