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俐淇跟在身?后兴奋地问,“画上的人是妈妈和爸爸吗?”
程瑾澜回,“不是,”怕她不信,又加了一句,“是你外公外婆年轻的时候。”
程俐淇长长地“哦~~”了一声,外公说外婆年轻的时候一直是短发,画上的那个人明明是长长的头发,和妈妈一样,但是她不会戳穿妈妈的。
睡觉前,程俐淇想到了一件事情?,“妈妈,明天爸爸要来看我表演节目吗?”
明天是六一儿童节,程俐淇和沈初七要上台表演四手?联弹,妈妈会去,外婆会去,大?舅舅每次说不去看她表演节目,但每次都会去,施爸爸也会去,外公很忙不能去,但外婆会拍下视频来给外公看。
她早晨的时候光想要怎么帮爸爸用苦肉计了,忘记邀请爸爸了。
程瑾澜亲亲她的额头,“你?爸爸明天有工作,应该不能去,不过妈妈会拍下视频来,然后你发给他看,好不好?”
程俐淇点点头,“妈妈你要把我拍得很漂亮很漂亮。”
“小俐淇本来就很漂亮啊,哪里用妈妈特意拍。”
“妈妈漂亮,我当然漂亮啊。”
“那我们漂亮的小甜宝是不是该睡觉了,今天美美的睡个觉,明天才会更漂亮。”
“对哦,要睡得饱饱的,皮肤才会好。”程俐淇拍拍自己的小被子,“妈妈今晚陪我一起睡吗?”
“当然,妈妈最喜欢和小俐淇一块儿睡觉。”
程俐淇嘿嘿笑了两声,搂上妈妈的胳膊,窝到了妈妈怀里,小孩子困劲儿来得快,刚才还精精神神地说着话,没?两?分钟就小胸脯一起一伏地进入了梦乡。
程瑾澜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没?什么睡意,慢慢地从程俐淇怀里抽出胳膊,从床上起身?,披了件开衫来到了露台。
她睡不着的时候,喜欢在露台上坐一会儿,夏天的晚上,有习习的夜风吹过,屋子外面?要比吹空调的屋内更舒服一点儿,露台上的蔷薇花开得正艳,程瑾澜调暗了露台上的灯,放了些轻缓的音乐,半倚半靠地卧在躺椅上。
桌子上的手?机亮起,程瑾澜盯着那个号码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手?机,按了接通,但没?说话。
那边似乎没想到她会接电话,一时没?准备好开场白,两?厢都是静默。
邵成泽在她要挂电话之前开口,“还没?睡?”
程瑾澜回,“我睡了还能接你电话。”
邵成泽低笑,也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院门口。”
“有事儿就在电话里说,没?事儿我就挂了。”程瑾澜没有出去的打算。
“明天不是六一,我给小俐淇带了些礼物。”邵成泽靠在车前,看着院内的灯光,“你?明天应该不想让我出现在幼儿园,所?以我今天就送过来了。”
她确实不想让他明天出现在幼儿园,过了好一会儿,程瑾澜才起身?,走下台阶,打开了院子里的小门。
她从他手里拿到礼物转身就要走,邵成泽叫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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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澜转头看过去,他应该是才从什么饭局上出来,很正式的商务西装,只不过领带被他扯开了,衬衫的扣子解了两?颗,她的视线在他嘴唇的伤口处顿了下,又转开方向,“还有什么事情?”
“我想给你赔礼道歉。”
程瑾澜狐疑地看他,“道什么歉?”
“昨天你借我用来挡眼睛的那副墨镜,我本来想今天还给?你?,但被我不小心给?弄断了,我让秘书去订,那款是限量版,现在已经订不到了。”
“断了就断了,不用还。”程瑾澜直觉有坑。
“那怎么行,你?不白用我的嘴和手?,我自然也不能白拿你的墨镜,总要为你?做点什么,提钱太?俗。”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带着点暗沉沉的哑,“照昨晚的情?形来看,你?对我的……嗯……服务还算满意,我拿这个还,应该还算够诚意。”
程瑾澜静静地看着他。
邵成泽继续,“你?那款墨镜是几万块,我为你?服务一次是一分钱,也就是说,我得为你服务上百万次才能抵消,一天一次的话,我要还大概几千年。”
“邵总数学真好。”程瑾澜笑里有刀。
邵成泽笑得温润,“这个不用数学好,有个计算器就能算明白,按照人类平均的寿命来算,我再能活也活不到上千年,所以就只能把我这下半辈子抵给?你?了,你?什么时候有需要,我随时都能登门服务,我这也算是物美价廉。”
程瑾澜眼神玩味,“我不知道邵总是从哪儿看出来的,我对你?的服务满意,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我付给?一分的钱,就证明你的服务就只值那一分钱的水准,就你?这样的服务,次数再多,能有什么用,我又不缺钱,我就算有需要,我也宁愿去花十万八万的,用那高水准的,一次就顶了你这一百万次。”
程瑾澜话没?说完,就被人长臂一揽,拥到了怀里,如果不是她抱着那个粉色礼物盒,她得直接撞到他的胸上。
她察觉到他的意图,手?抵到他的肩膀上,用声音里强装的狠呵止住他的前进,“邵成泽,你?敢。”
邵成泽看着她的眼睛,上次在停车场,她问的是,“邵成泽,你?敢吗?”
他敢吗?
他当然敢,他从来都敢。
那天在停车场,他以为她结婚了,那个时候,只要她敢,他就没有什么不敢的。
更何况是现在。
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姓的是哪个邵,可还是让他靠近了,这意味着什么,邵成泽心里有一个隐隐的答案,他本来想慢慢探寻,她不该挑衅他。
嘴硬,别的地方总归是软的,比方说牙齿。
邵成泽钳住她仰起的下巴,倾身?压了上去,没?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
程瑾澜的膝盖屈起,刚要发力,就被他的腿给?困住,男女之间不仅有力量的悬殊,他太?知道她的敏感点在哪里,手?是极为规矩,就紧紧地箍着她的腰,但唇舌四处作乱,她的牙齿本该是紧闭的,最后不知道怎么的,松了力道。
不同于昨晚,他是恍惚的,她是酒醉的。
现在两个人都是清醒的,清醒地沉沦着。
胸前的礼物盒子掉到了地上,砸出了细微的声响,惊醒了沉沦的人,程瑾澜睁开眼睛,再一次咬上她昨晚咬过的伤口,直到又见了血腥。
“松开我。”她羞恼于自己刚才的忘情,她竟然闭上了眼睛,本该扇他巴掌的手?,甚至还攀上了他的脖子。
邵成泽没有放开她,唇抵着她的唇,轻声问,“我这次的服务,不知道能值多少?钱?能不能跟那十万八万的比?”
远处有隐隐约约的人声传来,程瑾澜的大?脑里绷起了一根弦,是费祖荟和程山河,她爸妈吃完饭后,喜欢在外面?沿着小路遛遛弯,散散步,但一般九点之前也就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遛到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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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瑾澜刚要开口,邵成泽温热的气息在她的嘴角徘徊,“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要是想不清楚,他不介意一直亲到她想清楚,反正夜晚这样长。
“一百万,一百万,你满意了吧。”
程瑾澜气急败坏,生怕他要再亲下来,在家门口被父母撞见和男人接吻,这个场景她简直不敢想,她怎么觉得她又回到了十七八岁。
邵成泽不是太满意这个答案。
他是想要让她亲口承认他很贵。
可她承认了。
他又觉得自己还是便宜点儿更好。
一百万太?多,一块钱正好,比一分钱多,还能把下半辈子赖给她。
第
27
章
腰间的力道一松,
程瑾澜就退回了院内,又伸手拽上他的衣领,把他也?扯到了院内,
只留那个粉色的礼物盒子在空荡荡的门口,
程瑾澜想要去拿,已经来不及,
只能听天由命地想,她妈要是看不到就好了。,尽在晋江文学城
看不到是不可能的,
盒子?的粉色在夜里特别扎眼,费祖荟的眼睛又看着女儿的家,在说程俐淇的趣事儿。
“哎,这怎么有个盒子在老二家的门口?”
费祖荟的声音响在一门之隔的外面,程瑾澜的气息在刚才被人夺去了大半,
一时还没缓过来,现在又听到她妈发现了那个盒子?,
本就不稳的气息又急了几分,露台和门口的灯还亮着,说明她还没睡,
她妈没准会?拿着盒子?,
按开小门的密码,
进来问上一问。
程瑾澜先是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然后手拉上他的手腕,想着把他塞到院子?的哪儿藏起?来比较好。
一拉,他没有?动。
二拉,他还没有动。
程瑾澜扭过头来看他,
“走啊。”她用气音咬牙,不走干什么,
怼在门前被她爸妈堵个对死冲吗?
邵成泽依旧站在原地,眸光幽沉。
她难得卸下了一身的盔甲,有这样乱了方寸的小女儿姿态。
大概是因为精神处在紧绷的状态,手紧紧地拉着他的手腕,不排斥与他这样自然的亲近。
她应该已经洗过澡,鲨鱼夹挽起?的头发在刚刚的纠缠中有些乱,几缕垂下来的长发懒懒散散地堆在颈侧,脸瓷白如玉,眉眼漆黑,眼尾是情热带出的魅,娇蕊一般的红唇缀着点点的靡红,那是他的血,在清凌的月光下,激荡着人的七魂六魄。
邵成泽的指腹碾上她的唇珠,眸子?里的光随着指腹的动作,一点点变深。
他在用眼睛……亲她。
程瑾澜气急,张嘴咬上了他的手指,狠狠地,恨不得让他的手指直接一断为二。
温热和潮湿包裹住手指,邵成?泽当下身上燥热成?火,烧尽了眼底所剩不多的理智,血液急速地沸腾着往一个地方奔去,如果?可以,他很想拿面前?的门当床,把她抵上去。
他伸手捞过她的腰,依照他捞人的力道,程瑾澜本该密密严严地砸到他的身上,但在最后一刻,他又拿手控住她的肩,两人身下留有一条若有似无的缝隙。
他想做一个君子?,又做不成?一个君子?,所以只能做一个伪君子,不怪她说他卑鄙无耻。
他的手在她的嘴里,他的唇埋在她的颈间。
修长白皙的脖颈在炙热的唇下,忍不住高高扬起?,更加方便了他的动作,程瑾澜的脚上穿的是软拖,就?算死命地踩到他的皮鞋上,也?踩不出多大的力道,两人在做着无声的拉锯。
有?的时候,无声的纠缠比有声的狎昵,更加旋旎。
门外,费祖荟刚要按下密码,程山河拉住自己夫人。
费祖荟回看他,“怎么了?”
程山河指一指不远的暗处停着的车,“不要进去了,应该是有?人来了。”
费祖荟这才看到被夜色掩盖住的那辆车,她瞅了两眼车牌,很特殊的数字,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她内心一喜,不由地放低声音,“不会?是谈朋友了吧?难道是昨晚见的何家那小子??我当时一看照片,就?觉得他会是老二喜欢的类型,没想到两个人进展这么快。”
费祖荟声音放得再低,门内的两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邵成泽因着那句“喜欢的类型”,嗜咬的力道加重?。
程瑾澜被那痒不是痒,疼不是疼的折磨,弄得嗓子里出了模糊的声音,像是深夜躲在墙头的猫儿,她急急地止住,将恼恨全都发泄在了牙齿上,咬得邵成?泽也?闷哼出了声,又被一双莹白的手给捂了回去。
“你女儿你不清楚,她哪儿是吃了一顿饭,就?会?把人往家里领的人。”程山河泼夫人的冷水。
费祖荟好奇,“那会是谁?”
程山河看着那辆车,若有?所思,不过没把心里的疑虑说出来,“怕不是她哪位好姐妹,行?了,回家了,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别回头长了皱纹又说是被我气的。”
费祖荟嗔他,“会?不会?说话,我脸上有皱纹吗?”
程山河立即向夫人道歉,“夫人哪里会?长皱纹,皱纹见了夫人就得绕路走。”
费祖荟使劲捶了他一拳,“那这个盒子要怎么办?”
“放门口吧,又不会?丢,是谁的,谁想到了自然会来拿。”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程瑾澜膝盖上蓄足了力,对着他腰下三寸的地方顶了上去。
邵成泽眼睛微动,腿本要往后挪,最后又没有?动,只是稍微偏了一下方向,预料之中的疼痛袭来,他弯腰躬身抵到她的肩膀,额上青筋暴起?,脸色充上了紫。
“活该。”程瑾澜急促地喘着气,拿手使劲抹了几下唇,要不是看到他脸上洇出了汗,她还要再踢上他一脚,疼死他最好。
一重一轻的两道呼吸交错着,急一下,缓一下,在安静的夜晚显得尤其暧昧。
程瑾澜推肩膀上的人,“你别装死。”
抵着肩膀的人,没有?动,也?没有?回应,程瑾澜低头去看他,他的皮肤偏白,额角上层层堆叠起?的汗珠,被门前?的灯光一照,格外得明显,她用了多大劲儿自己最清楚,不让他断子?绝孙也?差不多。
“要不要给你叫医生?”凶巴巴的声音里,藏着几分不自然。
邵成?泽手拥上她的腰,气息微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行将就木了。
“不用,让我靠着缓一会儿就好。”
程瑾澜想说,靠就?靠,把你的手给我挪开,但话到了嗓子?里,又给?咽了回去,头转去别的方向,眼睛盯着大门上的花纹出神,就?当自己是一根没有感情的木头桩子?。
远处不知道谁家的狗在叫,月亮躲在了云朵后面,夜空暗下来,灯光晕出两人相拥的影子?,晃晃悠悠地倒映在大门上,晃出了几分缠绵的味道。
程瑾澜的睫毛颤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又马上睁开,眼底不知名的情绪散开,换上了不耐烦,“还没缓好,能有?多疼?”
邵成?泽不想和她说这种疼到底有多疼,他从她肩膀上离开,拿泛白的嘴唇瞧着她。
可怜兮兮的眼神,和程俐淇不小心受伤求安慰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程瑾澜晚上的觉睡得很不安稳,梦到了不该梦的人,身上起?了一层潮腻腻的汗,很不舒服,她掀开被子?,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觉得自己?做这个梦,完全是受了好友那番话的影响,跟其他人和事没有?任何关系。
她起身下床去浴室冲了个凉,冲掉了身上的汗,但冲不掉心底的躁,这种躁在看到镜子里沾着水汽的脖子?后,又往上开始漫。
程俐淇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见到妈妈走进来,张开两只胳膊要妈妈抱。
程瑾澜坐到床头,把她抱到膝盖上,揉了揉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小朋友,节日?快乐呀。”
程俐淇双手圈住妈妈的脖子?,笑眼眯眯,“妈妈大朋友,节日?更快乐。”
程瑾澜拍拍她的小屁股,“快起?床了,客厅里都是你的礼物,等着你去拆呢。”
程俐淇刚醒的时候,很喜欢窝在妈妈身上撒娇,脸埋在妈妈颈窝里东蹭蹭西蹭蹭,跟一个懒懒的小猪一样,礼物也?不能让她离开妈妈的怀抱。
程俐淇蹭着蹭着发现了不对,“妈妈,你的脖子?上有?好多红红的。”
程瑾澜拨开她额头上的散发,抱着她往外走,“夏天到了,蚊子?出来了,妈妈这是被蚊子?咬的。”
程俐淇怕妈妈疼,给妈妈吹了吹红红的包,“妈妈,我不喜欢蚊子?。”
程瑾澜回,“妈妈也不喜欢蚊子。”
“等下次蚊子再来,我帮妈妈消灭掉它,不让她咬妈妈。”,尽在晋江文学城
程瑾澜笑,“我们小俐淇真是长大了,都会?保护妈妈了。”
程俐淇点头,“当然啊,妈妈保护我,我也?要保护妈妈。”她话刚落地,看到了客厅里摆着的一堆礼物,眼睛亮起?来,“哇,妈妈,这都是我的礼物吗?”
“对啊,都是你的礼物。”程瑾澜和她一一说着哪个是谁送的,最后指着那个粉色的盒子?说,“那个是你爸爸送的。”
程俐淇兴奋了,让妈妈把她放下来,坐在被礼物围成的城堡里,妈妈给?她拆一个礼物,她哇一声,拆一个礼物哇一声,拆到爸爸的礼物,“哇”的音量直接飙升了三个度。
“妈妈,你快看,是一个公主?皇冠,跟我在童话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这上面亮晶晶的钻石是粉色的哎,好漂亮啊,妈妈快帮我戴上。”
程瑾澜帮她戴到头上,拿过镜子?来照给?她看。
程俐淇对着镜子?越看越觉得漂亮,“妈妈,我今天可以戴着它上台表演节目吗?”
“可以,妈妈待会儿给你梳一个公主?头,再戴上这个,肯定会?更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