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常芸公主楼大人曲寒尽 本章:第38章

    然游荡在心的杂绪越发缠绕在一起,一念翻涌,楚扶晏幡然领悟。

    他气的或许是昔日的自己。

    是他自己不小心,又或是故意为之,将那朵温婉芙蓉弄丢了……

    楚扶晏哼笑着,断然放下一句讽刺之言:“有你这无能为力的情郎,她也是够可怜的。”

    闻语,楼栩是真的怒火攻心,眉宇一凛,长剑直直地朝前刺去。

    霎时兵刃相交,刀光剑影乍现而出,清脆声响清晰地回荡,响彻于深巷之上!

    无人料想,楚大人竟会与皇城使在巷陌大打出手,刀剑相向。

    望此景,王府霍然炸开了锅。

    府邸上下的奴才与侍婢赶忙东奔西走,此讯瞬间传了开。

    其中有府奴急得焦头烂额,趔趄地疾步走过,额上满是细汗,急切道:“大事不好了,楚大人和皇城使在府门前打起来了……”

    一听话中的二人,闻者顷刻间一惊,连忙放下手头活:“怎么没人去将两位大人拉开?万一出了人命,谁能担待得起?”

    “可楚大人说了,私人恩怨,任何人都不可劝阻……”那奴才回得吞吞吐吐,颤声相告起来往的众人,“谁若劝了,是要被降罪的!”

    “私人恩怨?”

    听言极为不解,由经府院的婢女颦眉深思,怎般都不求甚解,楚大人何时与皇城使结下过深仇大怨:“以前也未见大人与皇城使结了如此大的仇啊?”

    “这当中的仇怨谁又知晓……”奴才谨慎地噤声,示意其莫再多言,转头告知起其余下人来。

    “总之,你们都看着点,若真出了事,我等根本担不下。”

    因那挥剑时带起的缕缕凉风摇晃着枝杈,府宅大门的石阶上落了许些枝叶,微风不止,所过处尘埃飞卷,划出的冷光望得人心惶惶。

    剑刃交锋之声频频作响,待尘灰缓慢散尽,四周围观的府奴定睛而望。

    不远处的巷角画面定格,皇城使正举剑抵于楚大人的颈处,忽一偏移,那颈部便有殷红渗出,顺着朝服一点点地流下。

    围瞧者心知肚明,楚大人虽会使剑,可哪里敌得过成日刀口舔血的皇城使,此番是必然。

    天色微暗,一柄长剑掉落于地,响声震动着周遭空气。

    楚扶晏两手空空,任凭锐利剑锋触着颈间肌肤,模样尤显狼狈。

    然而他仅是纹丝不动地站着,不顾颈处伤势,眸色稍黯,忽而发出自嘲般的低笑。

    “楚大人输了。”

    楼栩见势放落长剑入鞘,冷哼着退于几步之遥,清容上仍有怒意浮现。

    似乎这一番打斗远远不够,不够缓解那积压多时的怨愤。

    颈上疼痛伴随而来,他疯了似的冷笑,凝了凝眸光,悠然答道:“是输是赢,还尚未可知。”

    楚扶晏慢条斯理地抬眸,动了动唇,沉冷再道:“哦,忘了告诉皇城使了,楚某只是暂且放她走,她还会回来的。”

    “她今生今世都是楚某的发妻,楚某不会放过她的。”

    他边笑边说着,每个字都有意拉得长,似想让此男子听得真切,意在告知着,她摆脱不了。

    她摆脱不了……

    曾有耳闻,当朝摄政王暴戾恣睢,阴狠毒辣,尤其是脾性颇为古怪,能猜透其心思者寥寥无几,如此听他道着,让人不觉心慌。

    楼栩不禁蹙起双眉,思忖片刻,迟疑地问着:“楚大人想做什么?”

    “她恨我也好,厌我也罢,我都不介怀。”泰然自若地理起朝服,抚平衣上褶皱,楚扶晏继续言道。

    “我要困住她一辈子。”

    “意欲何为?”楼栩难以置信,难以想象这话外之意,只知楚大人不会平白无故地说出此话来。

    他随之再笑,透着几许寒凉,似已于无声无息中下了决意:“想困就困了,哪有那么多因果可问。我发觉她十分有趣,忽然不想放她走了。”

    “休书是我递的,我自有法子能让她再完婚一次……”楚扶晏冷然低语,微勾薄唇,笃定道。

    “她逃不走的。”

    他仿佛想要编织一个牢笼,将那道娇婉玉姿困于当中,令她逃脱不得,深陷于痛苦之下。

    他还想……擒她回摄政王府?

    “衣冠禽兽,畜生不如!”楼栩怒从中来,闻声上前,毫不犹豫地又砸上一拳,“楚大人当心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楚扶晏照旧轻笑,不疾不徐地擦拭着流淌出的鲜血,低劣地回应道:“不得好死我认,但这断子绝孙,皇城使可是连她一同咒骂了。”

    句句都似在挑衅,戳的尽是楼栩的伤疤,他乐在其中,心觉快活畅意,几近疯狂地欲见这皇城使的反应。

    果不其然,所望之人真就勃然大怒,攥紧他的衣袍发狠地砸着拳。

    力道极重,似要将性命也一并夺去。

    他也不还手,任由楼栩发泄着心头怒火,道出的话语仍然卑劣:“不论她愿与不愿,她都会再次同我成婚,到时候请皇城使来参宴啊……”

    那日,终究是府卫抗命前来相阻。再不阻下,楚大人恐是真要丢了命。

    已近黄昏,枝头落叶零零碎碎地飘至染血锦袍上,楚扶晏良久抚着壁墙起身,轻然拂下袍衫上的枯叶。

    瞧见随从欲来搀扶,他摆袖而拒,随后迈着步子,失魂落魄地行回府邸。

    一面行着步,一面还咳了咳嗓,府中之人皆望楚大人不停地咳着血,又满不在乎地抬袖,随性将血渍拭去。

    那背影尤为孤寂,府内下人不敢吭声,只望着大人拖着伤痕累累的单薄身躯,摇摇晃晃地步入寝殿去。

    殿门一阖,再没了响动。

    以楚大人平日的脾性,如此情形下是万不可被人打扰的,若去扰了,被赐的定是死罪。

    可大人负了伤,又将自己关在府殿里,连送膳的婢女都不曾被应许入内。

    这般过了两日,着实令人忧愁。

    终于有府婢望不下去了,生怕大人有恙,便悄然去府外请了大夫,冒着被治罪之险,抬手叩响殿门。

    心里头忐忑不安,那婢女轻叩门扇,细听殿内动静:“楚大人,奴婢从医馆请了大夫来,大人可需看诊?”

    “楚大人?”未听其声,婢女似慌了神,慌神之际,放肆地再敲了敲。

    寂静片晌,终有冷语传出,才令庭院中的随从松下口气来。

    “近日无需伺候,都出去。”

    大夫已请了来,再回想大人被皇城使打伤成那般模样,婢女酝酿片霎,小声言劝道:“但奴婢瞧着,大人伤势颇重,为保重身子,还是让大夫瞧一瞧为好。”

    紧接着又有冷冽之语飘出,语中透满了不耐:“本王的话你是听不懂?”

    “是,奴婢知晓了。”

    至此只能将大夫请回,侍婢恭肃俯首,明了楚大人当真无碍,就安心地从命离去。

    殿中炉烟袅袅而绕,与血腥之息混杂相融,慢慢弥散于寝殿各角。

    楚扶晏平复着思绪坐于案台前,凝望一张铺展开的宣纸良晌未动,想就此将杂乱不堪的意绪理清。

    原本说好与那柔婉似玉的女子互作替身,她所念是楼栩,而他唯想的是常芸。

    这一切听着似是各取所需,各生欢喜,他和那温家长女本是奉旨成婚,无情念可言。

    究竟是从何时起,常芸的影子变得模糊不可见,深藏于心底不为人知的欲望被她窥视得彻底……

    时日久了,竟莫名被她闯入。

    她的一颦一笑渗透进他原先的不堪里,见缝插针,无孔不入。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第59章

    大人看的,那是春宫图。

    想于此处,

    他戛然而止。

    他不愿再继续深思,好似再想下去,思绪会更加繁乱,

    他无从理顺。

    楼栩所言甚是,他卑鄙无耻,

    行同犬彘,

    从始至终都不知心归何地,是他不明心思是为哪般。

    是他行事荒唐,曾经还将她刁难……

    楚扶晏若有所思地起了身,却不慎打翻了砚台。砚池从书案摔落,

    连带着纸张一同掉下。

    那张宣纸瞬间被溅出的墨汁玷染,洁白无痕的纸面被染上墨点,

    墨水渐渐染开,使得纸张满是污点。

    他静静地俯望着,对此盯了好半刻。

    染了也好,染了,便只属于他一人了。

    府邸前庭府侍各自忙碌,正于此刻殿门缓缓而开,楚大人端身肃穆地踏出殿阙,

    转身向一旁的小径走去。

    有奴才见景忙跟步陪同,卑躬屈膝地轻问:“大人可还安好?”

    “本王死不了。”楚扶晏面无神色地道着话,

    对所受的伤仍旧不介怀。

    他只徐步走着,沿府廊一路向前,止步于偏院。

    身后的奴才抬目瞧去,

    望大人停留在了一间耳房前,

    旧时所闻依稀掠过脑海。王妃娘娘刚入府时,像是住过此地,

    大人是为王妃而来?

    阴冷面容令人难辨喜怒,楚扶晏一甩云袖,命来人退下:“本王在此待上几日,你们退了吧。”

    随行来的奴才听命拜退,退了几步,蓦然又被唤住,悉听大人接下来的吩咐。

    他望了望干净整洁的桌案,恍惚间有一幕闪过眸前,良久开口问道:“且慢,这屋子有人打扫过?”

    未明大人所指何意,奴才左思右想,谨言慎行般答着:“自从王妃娘娘搬出了此屋,这屋子只被打扫过一回……”

    “大人要寻何物?”

    眸光在屋内各处转悠,楚扶晏张望几瞬后,意味深长道:“王妃……她曾翻阅过书册理到了何处?”

    奴才不解,极力回想大人指的是何物。

    可冥思苦想,这府奴只能想到曾放的秘戏图画册,迟疑再问:“大人说的……可是那些春宫图?”

    据说那遗留于案角的图册是王妃某日午时翻看的,不想无人来收拾,之后就被草草地放于柜架上,奴才听罢一望柜格,庆幸还在。

    “本王闲来无事,也想看看,不可吗?”楚扶晏凝紧双眉,镇定地反问。

    惹大人气恼可就遭殃了,奴才吓得一哆嗦,僵身在侧:“在……在书格上放着。”

    好在楚大人未怒恼,仅是只身走向书架,取来了图册,便无声遣退下人。

    那奴才心感释然,趁此慌忙离退。

    此后的数日大人真就留宿至偏院耳房,将画册一页一页地翻过去,时而还重复地望上几回。

    整座府宅都不晓楚大人在房内做着何事,只觉大人太是反常,与昔时那个不怒自威的身影迥然不同。

    府中的几名随从实在好奇,聚于院落一处悄声议论。

    “你们有谁知晓,大人这几日在偏院做什么?”一位府婢掩唇压低了语气,唯恐被有心之人听去告了状。

    其中有一丫头凝眸回忆着,将瞧过的景象如实告诉着:“我远远地观望过,大人仿佛是在翻看书籍,目不转睛的,看得可认真。”

    如此茶不思饭不想地观书,大人定是在理政,方才言语的府婢笃然而答,随后叹落一息:“我猜测,大人是在朝堂之上遇了些棘手之事,眼下定困扰着,我等是绝不可打搅。”

    “你们都猜错了!”

    一侧的奴才深知实情,赶忙挨近了小声道:“大人看的,那是春宫图。”

    话语一出,围聚的几人陷入无言里。

    要知楚大人平素翻的皆是高深莫测的书册典籍,其中的学问常人不甚了然,又怎会……又怎会独自关于屋内看戏秘图。

    沉默须臾,婢女将信将疑,急忙让其打住:“大人何时会去看那污秽之物,你莫胡言乱语,小心掉了脑袋!”

    在旁的丫头赞同地颔首,跟着附和道:“就是,大人平日翻阅的书卷都是精挑细选的,极为讲究,哪会有闲心去瞧那等羞臊不堪的画册。”

    “你如此败坏大人的名声,到底用意何在?”那丫头寻思了一会儿,越发觉得气愤,想为楚大人道上几言。

    “是真的,我从不骗人,大人当真看的是春宫图!”见无人相信,本是窃窃私语的奴才被逼急了,不自觉地抬高了语调,高喝一声,“我若道了假话,便遭天打雷劈!”

    正于此刻,恰巧有两三名府卫走过,将此话听得一清二楚,明面上不语,私下却悄然传来。

    于是,楚大人偷看春宫图,还不让随从打扰一事便传了遍。

    全府的下人颇感诧异,不觉向那静待屋中的肃影投去异样目光。

    甚至还有传言说,楚大人瞧着像个正人君子,其实私底下风流着,如此举止是想要去逛青楼。

    闯祸的奴才焦急万般,怕此事越闹越大,唯恐大人知晓后责罚,前思后想,又高喊着添了一句。

    “你们这都瞧不出,楚大人埋头看春宫图,是因为……是因为想念王妃娘娘了!”

    好了,这下整个王府都心知肚明,楚大人是思念成疾,怀念王妃了。

    岁暮天寒,几日后的晟陵云迷雾锁,天色阴沉,寒露沾满了草木,似有风雪将要来临。

    街巷一角的云间香坊格外静谧,于寂冷之下透着恬静与安闲。

    然一阵跫音急促地落于坊外巷道,随之轻响至院中长廊上。

    赫连岐急切地敲响了雅间房门,未闻听有人前来开门,火烧火燎地一展折扇,又匆忙叩起门扉。

    直至从雅房中行出那抹娇柔婉色,他才松了松气,走入房内,饮了饮膳桌上还热乎的清茶。

    “美人儿,方才我接到君命,我朝君王召我明早入宫,心绪一下子便无法安定,尽思索着是为何事召见。”

    沉静听其所言,温玉仪忽地灿笑,还以为是何事惊慌成这样,原是赫连公子担忧受陛下责罚:“公子达成两国交好之势,是该受封赏了,不必担惊受恐。”

    “此言当真可信?”赫连岐双目微亮,闻此话忽就沉心而下,适才的忐忑逐渐平息。

    望面前公子霍然一拍胸脯,她抬袖掩上丹唇,劝他放上一百个心:“公子今夜大可安然入眠,明日一早便会有定数。”

    缔盟一事顺利谈和,晟陵君王忽而召见,这使臣又刚从万晋归来,若非为封赏,她的确是想不出为何事而召。

    赫连岐为难地瞥了一眼,想着迟了时日折返回京城,倘若被追问,总不得说是为美色而赴汤蹈火。

    “可我晚回了一些天日,若被问起,该如何作答?”

    “万晋接客热情,公子盛情难却,就多留了二日,让随侍先带着盟书回了凌晟。这一来未拒万晋待客之礼,二来不误缔盟之约。”她莞尔一笑,缓缓说出几言,似于顷刻间已为他找好了说辞。

    闻言忙从旁执上一支墨笔,在纸上草草地书写,赫连岐蓦地抬眸,有些忘却般羞愧道:“美人再说一遍,这话我得记一记。”

    于是依他所愿,她再度缓声相告,又思忖起帝王许会疑惑之处,替这慌张无措的香坊公子一一想好了对策。

    赫连岐听着愣了神,觉这位温家闺秀果真是较寻常之人要聪颖一些,让她在此辅佐着打点香坊,真是极佳之法。

    主子与赫连公子在房内商议着极其严肃之事,剪雪踏入雅间欲作禀报,就瞧见公子正垂眸凝神而记,主子则坐在旁侧全神贯注地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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