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拘了她一魂一魄，可保她肉身不腐，剩下的就看她的造化了。”
玄清道长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苏玉娇立刻上前给她把脉，最终的结论是植物人。
“怎么样了，牡丹何时会醒？”
苏玉娇情绪依旧低落，她不知道玄清道长说的造化是什么，她只知道植物人若想醒来，需要奇迹。
“她成活死人了，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就算醒来，也并非正常人，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大小便失禁，生活不能自理。”
“怎会这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莫凌宸无法接受如此惨痛的现实。
苏玉娇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嘴里更是喃喃自语：“牡丹，你真傻。”
“你不该要那个孩子……不该要……”
“那孩子就是你的催命符……”
莫凌宸猛地抬头，神情疯癫的看着她：“什么孩子？”
啪！
苏玉娇将所有恨意发泄到莫凌宸身上，恶狠狠的瞪着她：“都怪你，都怪你！！”
“你护不住她，为何要来招惹她？”
“她若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楚青禾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她明明已经离开了，她都打算躲出国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苏玉娇情绪激动，喊得撕心裂肺，再加上一天一夜的劳累和精神紧绷，这下彻底倒下了。
陆子谦一把箭步冲上前，将她抱在怀中，快步离开了。
莫凌宸呆愣在原地，想起了除夕那晚，整个人都崩溃了。
牡丹怀了他的孩子！
牡丹是为了保住他的孩子，才搭上命的。
是他害了牡丹！
是他！
莫凌宸痛苦的跪在地上，一遍遍的崩溃自责。
苏玉娇醒来时，莫凌宸还在牡丹的病床前跪着，不同的是房间内多了不少太医和京城有名望的郎中。
无一例外，所有人看过之后都是遗憾摇头，劝他放弃。
活死人，跟死人没有区别，根本救不回来。
就算一直用灵丹妙药续命也毫无意义。
楚青禾听说金牡丹原本已经死了，
却又被劳什子的玄清道长给调回来一口气，成了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气的她摔了几个茶盏！
这贱人真是命大，几次三番都不死。
这下可好了，非但没死干净，反倒成了莫凌宸一辈子的牵挂和愧疚。
只要一想到金牡丹可能会影响她一辈子，她就气的想杀人。
“公主息怒，您何必跟一个死人计较。”
“她就算再能耐，现在也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不人不鬼。”
“奴婢反倒觉得这是好事。”
“正是您跟驸马培养感情的好时机。”
楚青禾还是一脸怒气：“此话何解？”
“您不是说跟驸马没有共同话题吗，常常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说不上两句就不欢而散。”
“驸马此时正是伤心内疚需要人安慰的时候。”
“公主可以假借关心金牡丹的名义，多多安慰驸马。”
砰！
楚青禾抓起茶杯就摔了过去，说话的宫女不躲不闪，生生受住。
这是公主府的规矩，公主惩罚不能躲闪，否则加倍。
“贱婢，你让本公主去关心那个贱人？”
“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本公主关心？”
宫女秋月跪在地上，急忙解释：“奴婢该死，公主息怒。”
“奴婢不是让您真的去关心那个贱人，而是趁机跟驸马培养感情。”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感情一事最是无奈，人心也最难控制，不是谁有权利谁说了算。”
“公主若想得到驸马的真心，有些时候不得不委曲求全，主动讨好。”
“驸马既然关心那个贱人，您就主动送药。”
“驸马若是想守着那个贱人，您就陪驸马一起守着，您要让驸马发现您的好。”
“这样做也能打消驸马对您的猜疑，万一驸马真的破罐子破摔，宁死也要休了您，公主该如何收场？”
“一个贱人死不足惜，可公主的颜面事大啊。”
“更何况您还想跟驸马恩爱一辈子，若被驸马发现是您派人刺杀金牡丹，驸马还怎么跟您相处？”
“这件事就像一颗钉子，会扎在驸马心中一辈子，也耽误了公主一辈子的幸福。”
“奴婢知道奴婢不该说这些话，可奴婢真心希望公主能跟驸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楚青禾听着秋月的话，戾气消散不少，也逐渐恢复了冷静。
甚至破天荒的亲自将秋月扶起来，嗔怪道：“你是不是傻，怎么也不知道躲？”
“疼不疼？”
“明知道本公主在气头上会乱发脾气，你就该机灵点。”
秋月摇头：“奴婢不敢躲也不想躲，能让公主消气，即便打死奴婢都行。”
“你呀，本公主知道你最是忠心。”
“明月，去拿药膏来。”
楚青禾拿着药膏帮秋月涂抹额头，秋月诚惶诚恐。
“奴婢不敢，奴婢自己来。”
楚青禾把药膏递给她，开口询问：“依你看，本公主现在该如何做？”
“是现在去找驸马？”
“还是任由驸马在外面过夜？”
秋月想了想：“驸马昨夜就没回来，公主不能继续不闻不问了。”
“作为娘子，您应该关心自己的夫你的意思是，本公主现在就派人四处寻找驸马？”
秋月摇头：“不，公主现在应该直接去苏玉娇的院子。”
第204章
主动讨好
秋月并不敢抹药，小心翼翼的分析着：“您现在才去找，显得有些奇怪。”
“您应该装作昨晚找了一夜，直到今日才千辛万苦找到驸马，并且已经知道金牡丹出事的消息。”
“而且要带着太医去，这样才能显示出您的诚意。”
楚青禾皱眉，这不是变相的去讨好莫凌宸吗？
还要假装关心那个贱人，她何时做过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憋屈的很。
可是想到莫凌宸那张出众的脸，还有他渊博的学识和才情，以及两人初相见时，他的温柔和幽默，她就忍不住一阵脸红。
纠结了一会儿，楚青禾似是下定决心一般：“秋月，去请太医，要请最好的。”
“正好，本公主也想知道那个贱人到底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万一天材地宝的送过去，真把她给救活了，本公主岂不是得不偿失？”
“若她当真活不过来了，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的利用她一下。”
秋月恭敬回答：“是，奴婢这就去请。”
楚青禾特意打扮的很朴素，还带了一支很珍贵的百年山参。
马车停到小院门口，赶车的是宫中侍卫，虎子有些怯场，不太敢上前阻拦。
紧接着，马车上下来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然后放下脚凳搀扶着楚青禾下马车。
虎子看到如此阵仗，立刻让石头进去报信。
“请问贵客是谁，可是来找我家夫人的？”虎子上前，文绉绉的询问。
秋月厉声呵斥：“大胆，见了公主还不下跪？”
虎子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双腿一软，下跪磕头。
毕竟是小乞丐出身，再加上年纪也小，没见过大人物、大场面，这种反应也正常。
楚青禾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绕过去，进了院子。
苏玉娇听说有贵客到，刚从病房出来，就看到是楚青禾，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你来干什么？”
“谁让你来的，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放肆！”秋月呵斥，侍卫拔刀。
陆子谦听到动静，立刻出来挡在苏玉娇身前。
“原来是公主，微臣见过公主。”
陆子谦只是口头上行礼，实则挡在苏玉娇面前，动都未动。
他是有实权的大将军，见了公主本就不用下跪，但微微鞠躬还是要的。
不过面对他的无礼，秋月和公主的带刀侍卫，却不敢有任何指责。
“不知公主有何贵干？”
楚青禾一脸倨傲的看了陆子谦一眼，明显对他傲慢的态度很不满。
“驸马呢，可在此处？”
“本公主听说牡丹姑娘被马车撞了，特意带太医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苏玉娇怒视着她，恨得睚眦欲裂：“少假惺惺！”
“别以为你装无辜，就能掩盖你的罪证。”
楚青禾皱眉：“本公主听不懂县主在说什么。”
“无凭无据的话，县主最好三思，小心祸从口出。”
“今日，本公主看在陆将军的面子上，便不跟你计较了。”
“驸马呢，前面带路。”楚青禾一脸高傲，用着命令的语气。
陆子谦开口：“石头，给公主带路。”
他则是强行把苏玉娇拽回了房间，他怕她情绪激动之下做出冲动的事情，到时候不好收场。
楚青禾站在病房门前，看着莫凌宸趴在床边拉着金牡丹的手发呆，嫉妒的差点破功。
秋月看着楚青禾嫉妒扭曲的表情，小声提醒了一句：“公主，您无需跟一个死人计较。”
楚青禾收敛怒气，收拾好情绪才走进去。
“驸马，你真的在这儿。”
“牡丹姑娘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她竟伤的如此严重。”
“齐老，麻烦您给牡丹姑娘诊断一二。”
齐老是周太医的师父，没告老之前也是太医院首，且经验丰富，医术自然在周太医之上。
楚青禾连齐老都能请来，可见受宠程度并非一般。
莫凌宸隐去眼中的杀气，尽量控制自己当众杀人的冲动。
若不是怕连累家族，他真恨不得将楚青禾碎尸万段。
莫凌宸双手支撑床沿，身体僵硬的起身，跟楚青禾对视一眼，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公主有心了。”
“齐老，这边请。”
楚青禾看着莫凌宸的态度还算正常，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他会愤怒会发疯，没想到他在外人面前还是给她留有颜面的。
莫凌宸走了一步，头脑有些昏沉，楚青禾立刻上前扶住他，关心的询问：“你没事吧？”
莫凌宸甩开她的手，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公主不必担心。”
男人动作幅度很小，不至于让外人看出，但楚青禾却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抗拒，他并不愿意被她触碰。
楚青禾心里委屈，但也知道他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
总不能她刚杀了金牡丹，他却一反常态的对她温柔体贴，那才让人害怕。
齐老给金牡丹诊断后，然后遗憾的直摇头。
“还是早早准备后事吧。”
“她现在这种情况跟死人没有任何区别。”
“就算再如何的精心照顾，她的身体也会逐渐衰败萎缩，这种坚持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徒增悲伤。”
“还是让她早些入土为安吧。”
楚青禾心中暗喜，忍不住追问一句：“齐老，牡丹姑娘当真醒不过来了吗？”
“就算用尽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也不行？”
老人摇头：“什么灵丹妙药都没用，除非这世上真有神仙，否则……这位姑娘根本不可能醒来。”
楚青禾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假惺惺的拿出那支珍贵的百年人参。
“齐老，我听说百年人参可以治百病，本公主今日特意带来了，您看看对牡丹姑娘有没有帮助？”
老人摆摆手，似乎有些精神不济，也不想过多的浪费口舌。
“没用，什么都没用，就别折腾了。”
“如此珍贵的药材，还是留给有需要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