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穿破了周逸阳的心脏。
周逸阳睁大了眼睛。
周逸阳的身体失去了力气，以子之矛从他的手中滑落。
鹿栖紧张地看过去。
“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沈适侑问鹿栖，“周逸阳手中的那把武器？”
鹿栖老实点头：“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还是不要靠近季青临比较……”
鹿栖还没有说完，沈适侑突然就双脚用力，跑了过去。
“沈适侑，不要过去！”季青临现在不太冷静，不适合对线。
沈适侑的眼睛已经无光了，他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支持他动起来的
，是最后一丝微弱的坚持。秦诸用生命救了他，他不能白白送死。只是他确实也不想活下去了，既然如此，那就把生命用在还有一点用的地方。
沈适侑趁季青临还没有把刀从周逸阳的身体□□的时间，他快速地跑了过去，然后俯下身，捡起周逸阳落在地板上的以子之矛。他捡到以后，毫不畏惧地背对着季青临，随后将长矛扔给鹿栖。
这一件长矛在鹿栖的认知中，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弯下腰去捡，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沈适侑面对着他，身体被长刀贯穿。
季青临和鹿栖对上了视线。
季青临面无表情地甩刀，稍微眯起眼睛看着鹿栖。
鹿栖发现自己无法从他的双眸中读到一丝情绪。
“青临。”鹿栖轻声开口，唯恐吓到已经精神不正常的季青临。
“我已经将他们都杀死了。”季青临轻飘飘地说。
鹿栖沉默。
季青临继续道：“你如果想要报仇，就来吧。”
鹿栖握紧长矛，抿了一下嘴唇。
季青临做好了鹿栖随时冲过来的可能性。
“不。”鹿栖说实话，“在我的心中，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朝你举起武器。”
季青临一愣，眼眸中恢复了少许的情感波动，随后，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了鹿栖手中的长矛。鹿栖顺着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手。
“我需要你和我好好谈一下。”鹿栖准备扔下武器，表示自己的诚意。
“不要放手！”季青临喝住他。
鹿栖一愣。
“不必放手。”季青临抿嘴，他的右眼落下一滴泪，“我把他们都杀了，剩下一个人了，你也是我的目标，我也要将你杀了。拿起武器，和我对抗吧，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就是个残酷的游戏。”
鹿栖认真觉得季青临现在的状态不适合谈判，他准备把以子之矛先放下，安抚季青临的情绪。
季青临看到他的动作，立刻不顾一切冲了过去，朝鹿栖举起长刀。
鹿栖一愣。
季青临的长刀举高，在他的头顶。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鹿栖用手中的武器去挡住他的刀。
以子之矛可以将敌人施加的攻击力返回去，季青临的噬神者在撞上以子之矛后，被自己的力量反噬，直接飞了出去。
“喂！你是真的想杀了我啊！”鹿栖怒了。
看季青临飞出去的力道和距离，他就能知道刚才季青临对他有下死手。
季青临咬住下唇，从地上爬起来，倔强地看着鹿栖。
“那些系统在给你下圈套，你冷静一点。”鹿栖试图说服季青临。
“我知道。”季青临觉得他的人生从未有此刻冷静和清晰，“没有关系了。”
季青临拿着长刀，第二次朝鹿栖冲过去。鹿栖双手握着长矛，他为了避免伤害季青临，用长矛架住长刀，转了一圈，卸掉长刀的攻击力。
看到他的动作，季青临又忍不住咬住下唇，他用力过度，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两人连续交锋。
长刀与长矛反复撞击，偶尔鹿栖控制不住力道，把季青临的攻击打回去，季青临立刻承受自己的力道，飞向一片废墟。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鹿栖几乎毫发无伤，季青临却伤痕累累，身上都是灰尘，嘴角溢出鲜血。
季青临躺在地板上，望着蔚蓝的天空，气喘吁吁。
“够了。”鹿栖也累了。
听到鹿栖说话的声音，季青临的眼眸越发坚定。
“我们好好谈谈。”鹿栖朝着季青临走过去。
季青临躺在地板上，将噬神者用力往天空一扔。
顺应他的心意，噬神者变幻成金黑色的巨蟒。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极速超鹿栖飞去，他要吞掉鹿栖。
游戏结束了。
“我让你冷静点！听我说话！”鹿栖对于季青临的态度生气了，他忍不住双手拿着长矛，用力挥向巨蟒。
按照鹿栖的预想，他攻击的是巨蟒，应该是这一条巨蟒受伤。
但是当他的以子之矛打向巨蟒的时候，那一条巨蟒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随后变回来长刀，沿着来路飞了回去。
目的地是季青临的身边。
季青临看着长刀从天空飞过来，释然一笑。
来了。
长刀在半空中，刀刃朝下，垂直往季青临的身体掉。
鹿栖看到长刀，以为季青临会躲开，但是季青临一动不动地望着天空，等待属于他的审判到来。
“季青临！”鹿栖终于意识到季青临想要做什么了，他连忙朝他跑过去。
长刀落下，不需要几秒钟的时间。
噬神者穿破了季青临的身体。
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季青临挣扎着转过头，想要最后看鹿栖一眼。
恭喜你，鹿栖。
他想要再说一句话。
可惜季青临发现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包括鹿栖。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无法再思考。
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
“呼……”
解脱了。
他让鹿栖，活了下来。
季青临微微笑着，侧过头，闭上眼睛。
“季青临！”鹿栖撕心裂肺喊着，然后朝季青临跑过去。
这一瞬间，世界变成了完全的白色，不管是季青临，还是这个世界都消失了。
鹿栖站在没有人的地方。
是的，这个游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鹿栖的手中悄然握着宇宙图书馆。
“好啊，来实现我的愿望吧。”他自信地抬起头。
燥热的空气。
鹿栖睁开了眼睛。
房间里面挂着他的校服，今天是高中新学期开学的日子。
鹿栖穿上校服，背着书包，走出房门。
“今天晚上我帮你约了相亲，你下班以后就过去了。”
“我今天很忙。”
“最近我想要拉一些支持，晚点我要去找……”
楼下，是习以为常在为了利益关系而冷漠商量对策的父母和哥哥。
鹿栖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鹿栖，稍微等等，我送你去学校。”有人喊住了鹿栖。
在现在的鹿栖面前，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他有着必须现在就去找的人，根本就无法估计他们。
他不发一语，加快速度离开这个家。
“这个孩子，真是的……”家里人冷漠，很快就接受了鹿栖独自一人离开的事实。
鹿栖顶着大太阳，站在车子飞驰路过的道路边上，等待着红绿灯的变换。他略微急躁地抖着脚，不耐烦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今天天气好热啊。”一对好友从鹿栖的背后走过。
“沈适侑，你没事不要来找我，自己去玩好吗？”
“诶，我昨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所以才来找你的。”
“什么噩梦？”
“我梦到你死了。”
“你才去死。”
“那不是鹿栖吗？”和鹿栖穿着不一样校服的高中生注意到了鹿栖。
“周逸阳，去打个招呼？”
“我才不要。”
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人，在渐渐走进，从各个方向，靠近鹿栖。
绿灯变了。
鹿栖拔腿就跑。
那些本来要靠近他的人，就此和他无声道别。
蓝蓝的天空，白白的云，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无聊。
家里人争吵的声音不休。
一个长头发的少年被困在牢笼里，双目无神地看着这片天空。
什么时候他父母才能吵完架，把他放出来，他好像两天没有吃饭了，快要撑不住了。
就在少年准备合上眼睛，睡觉的时候，大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少年无动于衷。
“我们是警察，我们接到了报案，说你们这里虐待小孩。”
少年一愣。
“什么小孩啊。”他的父母狡辩，“我的孩子已经成年了。”
“而且是因为他不听话，所以我们才惩罚他的。”
“到底是谁报的案！”
一个人站在少年的面前，阴影投下。
季青临愣愣抬头。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推了一下眼镜，然后笑着，朝他伸出手。
“我来找你了。”
季青临的眼睛里面映入了一个人。
天空依旧静谧。
酝酿着关于未来的阴谋。
第99章
番外
“那我希望……”
夏日炎炎，
鹿栖背着书包，推开家门。
当他看到门内的景象，被吓了一跳。“你在做什么？”他问摔倒在地板上，
宽大短裤往上卷，
就差一点就能看到内裤的人。
季青临听到他的声音，
急急忙忙地爬起来，拍了拍裤子。“我不小心绊到毛毯，摔了。”他弱弱地解释。
鹿栖反手关上家门，
他一边将书包往沙发上一甩，
一边观察毛毯。
毛毯翘起来了，
怪不得季青临会绊倒。鹿栖十分简单粗暴地上去踩了几脚，尽量抚平。
季青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双眼含笑。
鹿栖和他对视三秒钟，脸红了一下。
“晚饭做好了吗？”鹿栖扭过头，
转移话题。
“做好了，
就等你回来。”穿着围裙的季青临踩着拖鞋，
去厨房把饭菜端出来。
在这一间敞亮的公寓里，
两人是唯一的租客。
他们坐在桌子上吃饭，闲聊着。
“你坐公交车回来的？”季青临问鹿栖。
“是啊。”
“这个点，
人应该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