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赞同：“超高温陶瓷基复合材料，或者定向能量沉积制造的梯度功能材料，甚至……某些还处于理论阶段的特种合金。”
胡月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陈明提到的几个名词，都是材料学最前沿的领域。
她继续说道：“其次是动力系统。”
“化学燃料发动机的推力比和能量密度已经接近极限，难以支撑长时间的超高音速巡航和空天飞行。我们需要组合循环发动机，脉冲爆震发动机，甚至……更颠覆性的动力概念，比如小型化的聚变或反物质引擎——当然，后面这些目前只存在于科幻概念中。”
陈明：“动力是核心，能源是基础。”
胡月神色更加凝重：“没错，能源是最大的瓶颈。”
“要驱动如此高性能的战机，还要支持先进传感器、火控系统，甚至未来可能搭载的高能武器，常规电源和电池技术远远不够。唯一的现实选择，似乎只有机载小型核反应堆。”
“但是，将核反应堆小型化到可以装上战机，并且保证绝对安全、稳定高效地输出庞大能量……这是世界级难题，目前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公开宣称掌握了成熟技术。”
她顿了顿，补充道：“除此之外，还有超高速下的气动布局设计、飞行控制、热管理系统、先进的态势感知和智能辅助决策系统……每一项，都是一座需要翻越的高山。”
胡月看向陈明，总结道：
“陈工，综合来看，要解决‘无相’战机面临的这些关键技术难题，即使集合全国之力，乐观估计，也至少需要五年到八年的持续攻关，才有可能看到初步的成果。”
“这还是建立在资源无限倾斜，并且运气足够好的前提下。”
五年？八年？
陈明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太慢了。”
胡月呼吸微微一滞。
只听陈明继续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材料、动力、能源……这些问题，我会亲自负责解决。”
“给我最高的权限，协调相关的资源。”
“最多……半年。”
半年？！
胡月瞳孔猛地一缩！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她只会当成是痴人说梦。
但说这话的人是陈明！
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在短短几个月内，将H-20从图纸变为现实，创造了航空史奇迹的陈明！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或许……真的有可能？
陈明没有再解释，他知道，事实胜于雄辩。
当天下午，他直接敲开了华峰院士办公室的门。
华峰院士正在审阅一份关于H-20试飞数据的分析报告，看到陈明进来，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
“陈明同志，稀客啊！不在家享受英雄的待遇，跑我这儿来做什么？”
老院士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但眼神中充满了欣赏和欣慰。
陈明开门见山：
“华院士，我需要支持。”
华峰放下报告，示意他坐下。
“哦？H-20项目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放心，经费和资源绝对管够！”
陈明摇摇头。
“不是H-20。我想启动一个新的预研项目。”
“代号，‘无相’。目标，下一代空天战机。”
“噗——咳咳咳！”
华峰院士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听到这话，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年轻人。
“你……你说什么？！空……空天战机？！！”
老院士的声音都变了调。
“陈明！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玩意儿……那玩意儿比H-20的技术难度，高了十倍都不止！！”
陈明平静地点头。
“我知道。材料、动力、能源、飞控，都是全新的挑战。”
华峰院士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色变幻不定。
“这不是挑战的问题！这是科幻！是天方夜谭！H-20已经是我们倾尽全力才拿下的成果，你现在就要搞空天战机？！”
“国家哪来那么多资源给你这样……这样‘挥霍’？！”
老院士是真的急了。在他看来，陈明的想法太过超前，甚至有些不切实际。
陈明看着激动的老院士，缓缓开口：
“华院士，技术是需要不断迭代进步的。我们不能满足于H-20。”
“至于资源，启动初期的预研，验证关键技术的可行性，并不需要天文数字。”
华峰停下脚步，盯着陈明。
“你需要多少？”
陈明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亿。”
“二十……”
华峰下意识以为是两百亿，刚想反驳，却猛然反应过来，“……二十亿？！”
老院士再次愣住了。
二十亿，对于一个普通项目来说，是巨款。
但对于一个旨在研发空天战机的预研项目……简直是杯水车薪！少得离谱！
他狐疑地看着陈明：“你确定是二十亿？不是两百亿，也不是两千亿？”
陈明肯定地点头。
“初期预研，二十亿，足够了。我需要用这笔钱，打通几个关键的技术节点。”
华峰院士沉默了。
他看着陈明那双年轻却异常深邃和平静的眼睛，想起了H-20项目启动时的情景，想起了那份堪称完美的升级方案，想起了最终试飞成功的震撼场面。
这个年轻人，似乎总能创造不可能。
“资金的事情，我会去和上面沟通协调。”
华峰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但是，技术上的困难，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明：“我需要支持。特别是能源方面，关于机载小型核反应堆的技术，我希望能接触到国内最顶尖的研究团队，和他们进行深入交流。”
“还有，J-20等五代机项目积累了大量宝贵的气动、飞控和材料数据，我需要查阅权限，并与相关项目的核心技术人员见面。”
华峰院士目光闪烁，最终重重点头。
“好！我给你协调！”
“核动力研究方面的专家，我帮你联系！五代机的核心资料库，我给你开最高权限！”
“陈明，我希望……你能再次创造奇迹！”
第21章
国宝级的军工专家，给自己当助手？
深夜，启航科技最高安全级别的专属实验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和金属冷却剂的气息。
无数全息投影悬浮在半空，交织成一片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数据瀑布和结构模型，线条流动，符号闪烁，每一个细节都指向着人类航空科技从未触及的领域。
陈明仰靠在特制的工程学座椅上，双眼布满血丝，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也显得有些凌乱。
他的面前，最后一块全息屏幕上，代表“无相”战机核心动力单元——小型化高能核聚变反应堆稳定运行曲线的绿色光芒，终于停止了剧烈的波动，趋于一条平稳的直线。
成了！
两个多月，不眠不休的推演、计算、模拟、修正……
依靠系统兑换的“未来AI核心算法库（初级）”提供的超前思路，以及“龙国大国师”权限调阅的海量尖端技术资料，再加上他本身近乎妖孽的理解和整合能力……
“无相战机”理论层面最核心，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几大技术瓶颈——耐高温低信号复合材料配方、可变循环冲压核动力引擎设计、空天跨域飞行控制律、以及小型化可控核聚变能源核心……
终于，被他逐一攻破！
虽然只是停留在理论设计和精密模拟阶段，但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AI核心算法库数以亿次的仿真验证，可行性，无限接近百分之百！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
这两个多月，他的大脑几乎一直在超负荷运转，精神高度紧绷，此刻尘埃落定，放松下来的瞬间，只觉得眼皮重若千斤。
“嗒、嗒、嗒……”
轻微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穿着一身黑色特勤作战服，身姿矫健的胡月走了进来。
她没有佩戴任何武器，但那股长期训练养成的凌厉气息，足以让任何潜在的威胁望而却步。
看到陈明疲惫却难掩兴奋的神色，以及那块屏幕上趋于完美的绿色曲线，胡月冰冷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和由衷的钦佩。
这两个多月，她是亲眼见证者。
见证了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大国师”，是如何将一个个看似天方夜谭的技术难题，硬生生从科幻拉回现实。
“结束了？”
胡月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