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大概是在睡梦中有点热,手脚都从被子里伸了出来,单薄的睡裙遮盖不了她的好身材,吊带裙的领口下滑,裙摆跑到了大腿之上,印着小的布料若隐若现。
他:“779077”
到了半夜,白瑶在梦中隐隐有了一种鬼压床的错觉,她的身体动不了,莫名其妙的是,她前一秒还在和梦里的兰伯特,一起在山林里学开枪,下一秒,她就被激动的兰伯特推倒在了草地上。
于是这个看起来还正常的梦,就成了脸红心跳的春梦。
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白瑶身体发烫,迎接着恋人的荒唐。
次日,天光大亮。
白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浑身酸痛的从床上坐起,她揉了揉自己的头,接到了男朋友发过来的消息。
白瑶是个懒性子,如果起晚了,兰伯特又不在身边的话,她会连早餐都懒得吃,有吃早餐的时间的话,还不如多躺一会儿。
她敷衍的回了一句:
接着她就倒回了床上,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异样,缩进被子里,她悄悄地拉开衣服看了眼自己的身体,肌肤内侧还残留着点浅浅的指痕,不注意看的话,她都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估计也只会猜测自己是什么时候不小心磕到了。
白瑶若有所思。
白瑶瞥了眼信息,回了一个字:
藏在衣柜里的兰伯特盯着手机屏幕,只觉得短短的一个字透出来了无尽的冷漠,他们才“分开”一晚上而已,她就对自己这么冷漠了吗!
兰伯特“眼睛”里又冒出来了波浪纹的符号,仿佛真的要随时碎掉了。
白瑶赖了会儿床才爬起来,踩在地上的那瞬间,身体传来的感觉似乎在提醒她,昨天晚上的梦成了真的,换衣服的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布料莫名变得皱巴巴的。
白瑶眨了眨眼,淡定的换了衣服。
她在一年前去过约翰教授的研究院,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参观者之一,很多人都想借此机会获得约翰教授的青睐,成为研究院里的一员,白瑶倒是觉得顺其自然就好。
她对做什么职业都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期望,哪怕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也挺好,能养活自己就行了。
参观实验室的时候,她对屋子里摆着的各种道具倒是更感兴趣。
秘书珍妮介绍,“这些标本都是真的,其中有不少标本都是有上百年的历史。”
对于才建国几百年的他们而言,有上百年历史的东西还真算得上是古董。
这些标本被当做约翰家族辉煌历史的象征一样,拥挤的摆放在架子上,透过玻璃瓶,看到里面那浑浊液体里泡着的东西,白瑶也会忍不住想,他们还活着时是什么模样呢?
一个玻璃罐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白瑶走到了角落,弯下腰来注视着这个皮肤在脱落的标本,模糊的割裂分界线,不知名之人的一部分脑袋,他似乎是闭上了眼睛,在浑浊不堪的世界里陷入了沉睡。
白瑶并不觉得可怕,毕竟她也是上过解剖课的,她只是难得有了点怜悯,罐子里的人应该还很年轻,然而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他的生命就被定格了。
白瑶也只是感慨一小会儿而已,她不打算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之际,她似乎看到了罐子里隐隐散发出来的暗红色光芒。
可等她再去细看时,很普通的玻璃罐,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唯一特殊的,大概也就只有里面装着的东西吧。
不知有多久历史的玻璃罐,不论那上面出现多少磕磕碰碰的划痕,就像里面存放之物那样,不论如何损毁,也不会有人在意。
白瑶征得了秘书的同意,在玻璃罐上的划痕处贴上了一个贴纸,宛若是一个小小的创可贴,遮住了点伤痕。
秘书珍妮好奇的问:“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么可爱的小东西?”
白瑶一笑,“我的毕业研究是和儿童罕见病有关的,偶尔需要去儿童医院当当义工,孩子们喜欢五颜六色的小东西,我就随身带着了。”
珍妮开了个玩笑,“那你是把这个标本当成小孩子一样对待了?”
换成其他人来看,这个玩笑多少有点恶心,毕竟罐子里的东西就是让人的观感很是恶心。
白瑶却想了想,说道:“他们去世的时候年纪都不大,或许真的和普通的孩子差不多。”
珍妮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
这个实验室迎接过很多的参观者,绝大多数的人,透过这些有着历史的标本,看到的是科学研究的神秘与伟大,以及对这些存在之物有多大价值的探究。
白瑶却透过这些标本,看到的是那些活生生的人。
第732章
我那平平无奇的覆面系男友(26)
珍妮这时候看着白瑶的目光才多了几分认真,白瑶是优秀生这个身份还真不假,透过标本们的状况,她居然推测出了这些“遗体捐献者”的年纪不大。
约翰教授给白瑶抛出了橄榄枝,希望白瑶毕业后就能进入他们的研究院工作,但出乎意料的是,白瑶拒绝了这份邀请。
约翰教授也派人打探过,但奇怪的是,白瑶的行踪很是难查,仿佛是有什么力量将她屏蔽,外界的人根本找不到她存在于哪儿。
后来,是白瑶的大学室友透露出了点消息,白瑶在月光镇的一个医院里工作。
约翰教授听到“月光镇”的名字时,态度很奇怪。
即使是跟着约翰教授工作多年的珍妮,也猜不透约翰教授想到了什么,包括这次约翰教授一再强调让她想办法说动白瑶来参观研究院,珍妮也想不通约翰教授为什么这么在意白瑶。
白瑶确实是有天赋,但这个世界上又并不只有她才有天赋。
珍妮原本做好了在给白瑶打电话后,会被白瑶拒绝的准备,没想到的是,白瑶居然很快就答应了下来,这倒是让珍妮松了口气。
珍妮开着车,特意来酒店外接白瑶。
没过一会儿,打扮的精致漂亮的女孩从酒店大门走了出来。
珍妮邀请白瑶上了车,随口说道:“听说这个酒店在闹鬼,大家都不敢去这个酒店住,白小姐在里面住了一晚,有没有奇怪的事情?”
白瑶坐在了副驾驶上,系好了安全带,她回想了一下,说道:“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就是他们服务态度不是很好。”
珍妮问:“怎么了?”
白瑶回答:“我退房的时候,前台没有看到工作人员,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其他的人影,我留下房卡就走了。”
昨天她进酒店时,一群人还很热情的欢迎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却是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走进电梯里,角落还掉着奇怪的像是羊角一样的道具,估计是谁万圣节的小道具掉在这儿了吧,清洁工也并没有及时打扫。
珍妮说:“现在的年轻人工作方面是不够积极,希望在研究院,我们能给你留下好的记忆。”
白瑶眼角一弯,笑道:“这一次的参观之旅,我很期待。”
她的笑意未达眼底,黑色的眼睛,却格外澄澈干净。
珍妮隐约感觉到了,大家流传的东方人自带一种神秘感的说法,这句话还真有点道理。
黑暗的世界,只有微光闪烁。
沈呦呦几次在矿道里跌倒,又拼命爬起来,她皮肤娇嫩,泽维尔不过轻轻的碰一碰,就会留下红痕,于是这也就成了他们在床上的情趣之一。
然而现在,她这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的都是可怜的擦伤。
沈呦呦忍不住啜泣,她想泽维尔,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泽维尔闹脾气。
他曾经送过她海岛,带着她坐在私人飞机上航行,还炸过一个军阀基地,给她当烟花看。
即使是泽维尔娶的那五个妻子的娘家人来找她麻烦,泽维尔也会挡在她的身前,让那几个找麻烦的人一一破产。
为什么泽维尔这样的好男人,她却在生死关头,才意识到他对自己而言的重要性呢?
沈呦呦脚下一歪,要摔倒之际,被男人的手扶住了身体,她激动的抬起脸,对上的却是一个浑身染血的身影。
“呦呦。”原本有着俊美容颜的男人,因为脖子上的血洞还在,他只能歪着头,脑袋几乎搭在了肩膀上,苍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神情,声音更是透露出沉沉死气,“你没事吧?”
泽维尔的身体是冰冷的。
沈呦呦推开了他,慌张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你是……泽维尔?不,不可能,泽维尔已经死了!”
“你不是在想我吗?所以我来找你了。”泽维尔僵硬的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他步步靠近,浑浊的眼睛不曾眨动一下,“呦呦,我也很想你。”
沈呦呦越发的感觉到头皮发麻,眼见着泽维尔朝着自己伸出手,她叫了一声,往后逃跑。
她又平地摔的倒在了地上,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脚,把她往更深的黑暗里拖去。
“呦呦,让我们永远的在一起吧。”
沈呦呦哭喊着尖叫,“放开我!放开我!”
她的身体实在是太娇软了,根本毫无力气反抗诡异的力量,不过眨眼之间,她就被彻底的拖进了黑暗。
再是一声惨烈的惊叫之后,所有的动静也都消失无踪。
韩陵听到了沈呦呦的叫声,但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他不能再回头,什么实验室,什么约翰教授,这些东西本来就应该和他无关,他惜命,并不想成为这里的亡魂之一。
矿道里的岔路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走进了哪条道,又会通向哪里,但他不敢停下脚步,渐渐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红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身形高挑,明艳漂亮。
她也是被丢进采石场里逃生的人吗?
见她在往自己相反的方向走,韩陵眉头微皱,还是提醒了一句:“不要去那边,那边有危险。”
女人停下了脚步,把韩陵从头到脚看了一眼,忽然一笑,拿出了一朵玫瑰花,“先生,要花吗?”
暗处,姐妹花嘀嘀咕咕。
奥罗拉:“就剩下最后一个猎物了,女巫怎么来凑热闹了?”
奥黛丽:“她不会又看上这个人当花肥了吧?”
上午十点半,日头正好。
白瑶跟着珍妮到了研究院,珍妮笑道:“平时教授都不会出面,这一次听说白小姐来了,他特意早早做了准备,想和白小姐好好聊聊。”
守在门口的保安贴心的为走过来的两位女士拉开了玻璃门。
白瑶对珍妮说道:“能收到教授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她们走了进去,玻璃门关上的那刻,上面似乎映出了身高腿长的黑色身影。
戴着兜帽的人,双手插兜,气质慵懒,大约是注意到有人看到了自己,他转过脸来,“^_^”
保安被吓得退后一步,猛的撞到了墙。
然而过了玻璃门,那道身影又神秘的消失不见。
第733章
我那平平无奇的覆面系男友(27)
珍妮把白瑶领进了实验室后,便离开了。
虽说今天是研究院的开放日,但珍妮说因为白瑶是特殊邀请的对象,所以白瑶提前来到了研究院,而对待其他人的开放参观时间是在下午,也因此,在珍妮离开了实验室后,这里就只剩下了白瑶一个人。
空旷的室内,格外安静。
白瑶也并不着急为什么还没人出现,既然现在没人来打扰她,她便好好的参观起了各个架子上摆放着的东西。
和她上次来看的时候一样,用于展示的标本还是泡在浑浊的液体里。
参观者难以想象这些器官的主人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模样,落在如今的人们眼里,这些不过只是有点收藏价值,用来彰显家族伟大的标签罢了。
白瑶一路走到了最后,在一个玻璃罐前停了下来。
她弯下了腰,静静地盯着里面的东西。
室内传来了声音,“白小姐,欢迎你的到来。”
约翰教授本人并没有出现,事实上,这些年来他的行踪都很隐秘,即使是他的秘书珍妮,也只是隔着一扇门和他交流。
天才科学家,总是有点奇奇怪怪的地方,这也不是稀罕事。
白瑶看向一扇关上的门,“约翰教授?”
教授回答:“请原谅我身体不好,不能和你当面交谈。”
白瑶说:“我能理解,教授身体不好,还是应该放下工作,好好休息。”
教授笑了笑,“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等着我去找出答案呢,我还不敢说一句休息。”
实验室里,窗户上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遮挡住了光芒,屋子变得漆黑,而那些标本的展台,却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在光线里,瓶瓶罐罐里的液体多了几分通透,里面悬浮着的人体标本也多了几分鲜活。
“这些东西,是上个世纪自提出机械生命以来就保存至今的珍贵标本。”教授的声音里有着自豪与得意,“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够有这么独特的猜想与长远的构思,可是我的家族里,有人做到了。”
白瑶冷静的说:“关于你们家族传承的研究,我也听过一些,但我不知道这样的实验有何意义?”
“意义?”教授的嗓音多了点激动和亢奋,“白小姐,我看过你的毕业论文,你接触了那么多生病的孩子,难道就不理解意义在哪儿吗?人类的身躯总会有湮灭的那一天,只有机械才能永存不变。”
拥有着无限创造力的人类,总会迎来死亡,然而一代又一代的人类消失于世,出自于他们之手的机械却能一次又一次迎来升级,不朽的看着这个世界。
自从机械的概念诞生起,就有疯子思考着一个问题,如果人类能成为机械,是否就能获得永生?
白瑶问:“如果人类成了机械,那还是人吗?”
教授的语气放缓了许多,“其实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人类如果真的成了机械,那还是人类吗?但后来我忽然想明白了,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
白瑶抬眸看向了墙壁。
上面张贴的是一些实验记录,只不过以前展示的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而现在,墙壁上贴着的都是一些重要的实验过程,随便拿出来一份,就能引来外界的巨大争议。
只因为这些都是绝密的人体实验的记录。
上个世纪,实验还在起步阶段,人类的意识究竟是保存于大脑,还是存在于心脏,这件事争论不休,于是他们便有了简单粗暴的实验。
取出大脑,又取出心脏,再分别链接上他们打造特殊的金属,当然,机械不可能动起来,大脑与心脏自然也是浪费了。
但没关系,他们有足够多的“自愿捐献遗体”用于研究的人。
有人认为孩子的可塑性应该更强,若是让他们随着机械外壳一起成长,或许能更好的适应发生转变,于是,实验目标成了孩子。
这些实验资料,当然是不能公之于众的,现在约翰教授把这些东西摆出来给白瑶看,没人猜得到他打什么主意。
黑白照片里的那些躺在实验台上的孩子,以及那些血腥的解剖图片,还有那些荒唐而扭曲的半人类半机械的存在,不断的刺痛着还有人性之人的眼球。
白瑶收回了目光,说道:“我还是不明白,这些实验存在的意义。”
约翰教授似乎是陷入了极大的怀疑,“你不明白?”
在他看来,白瑶应该是个聪明人,所以在一年前,他才会极力邀请白瑶加入自己的研究院,可惜白瑶没有接住他抛过来的橄榄枝,她去了月光镇。
月光镇,那可真是一个神奇的地方。
约翰教授始终认为,白瑶应该是最能理解自己伟大想法的那个人,她居然误打误撞的进了月光小镇,那不就是冥冥之中在暗示着,白瑶应当和他有着共同之处吗?
约翰教授不会相信自己看错了人,他的语速加快,“这可是能改变人类史的研究!你好好想想,机械生命可以保证我们的躯体长存,还能不让我们的意识湮灭,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白瑶冷静的提问:“那你所说的永生,成功了吗?”
“还差那么一点就成功了。”
白瑶:“差一点?”
约翰教授提起这件事,嗓音里还有着强烈的不甘心,“在一百年前的研究里,我们寻找到了一具身体耐性极好的实验体,我们成功的改造了他的身体,他几乎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机械生命。”
约翰教授仿佛是回到了当初那段激动人心的过去,声音里洋溢着实验将要成功的欣喜,“他的大脑在机械运行的同时,被开发到了极致,即使是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家,大脑的开发程度也达不到50%,你知道当大脑被开发到了极致,他能看到什么吗?”
“是无尽的知识!”约翰教授自问自答,难掩兴奋,“他能看穿这个世界的壁垒,即使是世界上最难的未解开的数学公式,他也能在毫秒之间算出答案。”
第734章
我那平平无奇的覆面系男友(28)
星空大海,天体运动,时间与空间,这一切的一切,在大脑被开发至100%的实验体的眼里,万事万物都成了有答案的数字。
约翰教授说:“当他的意识能够穿透时间,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这代表着他能看到未来。”
时间的壁垒对于他而言已经不复存在,这样的实验体,将为世界创造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价值。
然而,事情在情理之中的出了意外。
白瑶说:“人类的大脑根本无法支撑起高强度的开发。”
约翰教授的声音也低落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是,你说的不错,这个完美的实验体只活了三分钟就因为大脑过度燃烧而死了。”
而在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复刻过一场成功的实验,可见这种实验还是有着偶然性的,又或许是说,那具实验体格外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