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
九天上一声惊雷,黑铁链子轰的一下……漫天黑炎一下爆开,竟搅了炸药一般,铺天盖地。一下炸了个满天飞扬!
“黑铁链子,黑铁链子……毁了?”
我惊得一念,猛地纵身子冲了去,黑炎缭绕,腾土飞扬,黑炎夹了黑气……漫天飘舞中,一瞬间鬼谷狼烟,而这一刻,十米高空……衣衫卷卷,白发飘飘,飘然如谪仙一世,一卷黑丝……漫天飞舞!
此人,正是阴十古!
“疯子,疯子……阴十古,你这个疯子,这……这就是你所谓的破阵?”
地邪一声大骂,黑炎翻滚,尘土飞扬,这一瞬……整片大阵之内,雾霭朦胧,漆黑缭绕……漫天一片!
阴十古一嗓子大笑,“哈哈……是极,是极,破阵……这,才只是个开始!
“胡说,胡说……阴十古,你……你这个疯子!”
“哈哈哈……胡说,这,可就是你孤陋寡闻了!”阴十古一声笑,“天下百道,术法阵诀,你只知道……天底下有以阵破阵,殊不知,中华的老祖宗……可还留下过一句老话呢!”
“九斤儿……”阴十古吼得一声,“我承认,阵法一术,老夫不怎么精通,正统的破阵之法,老爷子交不了你,但我告诉你……今天,我交你的法子,我保证……天底下没人能交的你!”
“打鬼鞭子拿好了,眼招子放亮了,今天,老子教你的这招,叫做……一力降十会!”
啪的一声……清脆一声鞭子响,熟悉,响亮……一响,如九天破了个雷霆万钧,打鬼鞭……邙山,打鬼鞭!
“邙山传艺百八载,一式天成不可轻,如今留的三十六,招招打鬼不留情!”
“三十六招打鬼鞭,邙山绝艺!”
亮堂堂一声,那一声……是阴十古,阴十古,邙山……一瞬,我脑子一下乱成了浆糊,三十六路打鬼鞭,阴十古……他,他竟然是邙山之人!
“啪啪啪……
三鞭子声落响,黑铁链子炸开的黑炎,一瞬……天光造作,漫天翻滚,打鬼鞭子扬天起,艺术间,满地黑炎顺着鞭锋……一眼望过去,一下竟宛如一条翻滚咆哮的黑龙,对,就是黑龙!
打鬼鞭子……动了!
“恶鬼拦路,拔鬼朝天!”
“鬼急厮人,斗鬼十鞭!”
鞭锋辄止……我看不清阴十古,也看不清那条诡异莫测的鞭子,我只看到……漫天残云,黑炎翻滚,一跃黑龙陡然如龙啸九天,嘶吼一响的撕风声,漫天惊鸣!
忽然间,整片大阵嗡隆隆的一晃,动了,这大阵,真的动了!
我环顾一望,无形中的大阵,隐约露出一丝重影,淡入薄翼,鞭响龙吟的一瞬,整片大阵一下露出了通明,漆黑如墨,浓重如夜,墨黑色……铜墙壁垒似的一道屏障,横天接地!
“九鞭十落,天下无鬼!”
惊声一嗓子落,阴十古吼得最后一声,整片空间内……浑然一静!
而下一瞬,啪的一响……一下的回音震得九天回荡,随着鞭锋,黑芒如火黑炎巨龙……一跃翻滚,吼得一声撕风裂响,龙吟……像极了龙吟,黑炎咆哮……嘶裂风声,九天龙吟惊天变,墨黑色铜墙铁壁,轰隆隆的一响……土鸡瓦狗般呼啦一声翻了下来!
地邪的阵,破了!
我眼望着,漆黑铜墙壁垒翻下来的一瞬……黑烟,邪气,如同一层化不开的雾,打鬼鞭子一响,雾气朦胧淡开的一瞬,我清晰望见了黑气之下的玩意儿,漆黑中一点儿幽绿,鬼魂,都是鬼魂……这一方邪阵造成壁垒,竟然……竟然都是鬼魂!
乌压一下子,漫天鬼魂,一下子如海潮翻滚般散开了去,一瞬间……漫天鬼魂中,我看到了两道人影林立在半空,一人地邪,一人……阴十古,两相对峙!
第四百五十八章
帝陵之下,生死为棺
“好啊,好一个阴魂造阵,绝天和,灭人伦,地邪啊地邪,你若有一天死,必然是天谴地灭之刑!”
“哈哈哈……可惜啊,让你失望了,天谴不了我,地也灭不了我,老夫不死不灭,不入轮回,生死……早就与我无缘了!”
“我想不到,我想不到啊,天底下除了一个陈道天……居然还有人能破了我的阵,而且……还是用这等蛮横,这等疯狂如狗的法子破了阵!”
“阴十古,百年一人矣,陈道天后……或许,你该是天下的第一人了!”
“百年往矣,第一人,哼哼,笑话,你恐怕不知道……百年前帝陵墓之下,唯一出来的两个人,都是谁?”
半空中一瞬静寂,我没有动,也不知该如何去动,因为漫天的黑烟鬼影,这一瞬,所有的方向感都化成了虚无,我望着那两个人……一明一暗,宛如两个黑白棋子对峙在半空中,一瞬……回荡起了一句话!
“一人是他,一人……是你!”
地邪一声,黑烟黑雾……鬼魂邪气,一瞬间凝在了半空!
“当年,天葬帝陵的人……有你!”
地邪问了声,很平和,很清淡……但半空中凝聚的黑气,却凝的像一团化不开的浆糊!
谁都能感觉得到,这团浆糊里,杀气凛然!
“不错,有我……天葬帝陵的,有他,有我!”
阴十古念了一句,可就这一句,漫天黑气轰的一下朝他涌了过来!
轰的一声……九天惊得一声炸响,我眼看着,阴十古一瞬淹没进了黑气中!
”呃,阴前辈……阴前辈!”
我吼了一声,前脚刚迈出去,啪的一声……惊天一声鞭子响,一挑鞭锋,如劈风破海的浪头儿,一浪扫来了黑气波涛!
阴十古屹然不动,一缕黑线……打鬼鞭,如精灵一般绕在他身前!
“你……你知不知道,那其中……可葬了你的徒弟!”
地邪沉闷吼了声,也就这一句话,我望着阴十古……那张脸,一瞬间像冻上了一层冰,一层万古不化,冰冷的冻死人的寒冰!
“不,你……你说错了,那里面,其实……葬了我两个徒弟!”
阴十古一念,整个人颓然像泄了口气,我感觉得出……这一句话,仿佛吐尽了他全是力气一般,整个人……一下苍老了许多!
邙山空留一脉,邙山打鬼鞭的师父……一脉单传,那阴十古,岂不是,我的师尊了!.
“邙山三侠,空留一脉,百年前,天葬帝陵一战……我亲手,亲手葬了我两个徒弟!”阴十古颤着声音,簌簌叨叨念着,“六十年前……我,我的大徒弟……也是被我亲手杀的!”
“因为我,因为我……都是,都是因为我!”
阴十古声音打着颤,两眼呆直,望着哆嗦的一双手,沉默,死寂,那张脸……拧成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纠结!
一瞬,他闭上了眼!
“过去了……都过去了!”
“地邪,当年的事儿,我不否认……我与陈道天的错,但这错的始末,你……也该心知肚明……”阴十古抬头望向地邪,“若没有当年的天葬帝陵墓,今日……中华一脉,死的恐怕就不是你等二十七人了!”
“哼,去你的天下大义,去你的仁义道德,阴十古……别给我假惺惺扯这些空话套话,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葬帝陵下,我们一行二十七人,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我们是怎么撑过来的吗?”
“你不知道,你永远也不知道……因为饱受那股非人非鬼之痛的人,不是你……不是你阴十古,也不是他陈道天,是我们,是我们一行二十七人,二十七条命……”
“帝陵十年,十年,十年啊……无时无刻,每分每秒,肉体,都受着钻心刺骨的疼,灵魂,受着刮魂掠魄的苦,每个人……我敢说,每个人,都不止一次,甚至千次百次的想过一死了之,可你知道吗,在那……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不生不死,不伤不灭,那……那是个地狱,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地狱!”
“你知道吗,直到如今,我们二十七人的……一魂三魄,一具残躯,都还被封在那,身不毁,魂不灭,人不死……每至月圆,那种销魂噬骨的疼,都会再来一遍……都会提醒我一句,是我的东西……我都要亲手拿回来!”
吼得一声,地邪一声……轰然一片音爆声翻滚连音,万道残存鬼魄……一瞬被震了魂飞魄散!
地邪一怒,恐怖如斯!
“哼哼,地狱……地狱!”阴十古轻笑了声,“对他们的来说,这是无妄之灾,可对你来说……你,是死了活该!”
“地邪,我说的……你懂,你一定懂!”
阴十古抬头一望地邪,“百年前……帝陵之下,你为了什么,他为了什么……还有他,他,他……你们那点儿鬼心思为啥,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一百年来,我有愧,我有天大的愧,可我的愧……是对那些把你们殃及至死的人,不是你,不是魂邪……更不是那个狗屁天邪!”
“你们之中,多少人死了活该……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哼哼……我很清楚,我清楚记得十年之痛,清楚记得十年之耻!”地邪冷哼了声,“不过……结束了,马上就要结束了!”
“帝陵之下,生死为棺,生死棺一出……我们,就有机会再来一回了!”
地邪冷冷的一句,话音一转,忽然转向了我,“陈家小辈……我与他说的,你都听到了吧!”
“陈道天是对是错,他心里清楚,你心里也该清楚,我今天……要借生棺去取回我的一魂三魄,一具残躯,你说……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地邪问了我一声,我抬头望着地邪,“你去哪,就仅仅是为了取那一魂三魄,一具残躯?”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们所谓的帝陵下,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一望地邪,一瞬的鸦雀无声,漫天沉寂……我不知道,那所谓帝陵下……他们所要的,到底是什么,但我听着阴十古一言,听着他……甘愿葬了两个徒弟也要葬了帝陵的话,我知道……那件东西,一定重要,一定很重要……重要的,足以压下了天下苍生!
“等我开了帝陵天关……你,自然就知道了!”
地邪一声,我浑身一冷,就像一股寒芒一下锁定了我,而就这一瞬,啪的一声……惊天的一声鞭子响打断了寒芒,阴十古呼了声,“九斤儿,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现在,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帝陵之下,生死为棺……生死棺,不能丢!”
阴十古喝的一声,一响鞭子抡了出去,挡在了我身子前,“九斤儿,走……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一声落,我支吾了一步,猛地一咬牙朝后窜了去,我知道了该知道的……也就该要做我该做的,帝陵之下,生死为棺,今晚的这一战……我不光是为了我,更为了……生死棺!
我刚窜了一步,背后一掠的刺骨风,我二话没说,一鞭子抄了过来,啪的一声……鞭锋一顿,背后喝的一声暴吼,“陈家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游灵百鬼,一代魂邪,哼哼……我看你往哪跑,你给老子回来吧!”
我扭头的一望,魂邪票到我三丈外,阴十古扯得一鞭子,一把把魂邪给扯了出去,我一惊眉头,阴十古扯嗓子一句,“走,快走……其余的,交给我了!”
我望了一瞬,望着阴十古一把扯着魂邪,一抹眼神……说不出的毅然决然!
走,走……我必须走!
我一咬牙,纵身一窜朝老龙山奔了去,奔雷爆闪,飓风迅至,我狂飙着一头扎进了老龙山!
打小逛过的老龙山,除了上次……跟陈汉彪一遭抓兔子崴了脚,便是再没有上过一回,可这一遭,我一脚踏进了老龙山,忽的一股子暖意,这种暖,舒舒服服……就像拂过了一阵春风里!
无人无鬼,无声无息……我一遭进了山,我本以为杀机四起,人鬼纵横的老龙山,静,出奇的静……这种静,我形容不出,那种诡异的静……生机盎然,但却是少了一丝人味儿,就像……生机勃勃一片荒芜之境!
第四百五十九章
大凶白虎
“怎么回事,老龙山怎么……”
嗡嗡……轰隆隆……
地面上一下颤动,我惊得四下的一望,正东偏北,猛地一阵震荡感传了来,我撒开了腿,赶紧着一头奔了去,翻了半个小山坡,山坡一过……望着眼前一幕,山体侧斜着朝下,近乎四十五的一弧度面儿……一道深不见底的大陷坑,一望无底!
“这……这是入口!”
一念,我撒腿奔了进去,可就在我进去一瞬,猛地一股阴冷气……杀气,肃杀之气,这股子肃杀气,竟让我胸口一阵的发闷!
仅仅一个洞口之遥,半步之间……洞里洞外,生机杀气……一步间竟到了个截然不同!
愣了一瞬,我撒腿跟了过去,既然已经到了这……那我也管不了啥生机或是杀气了,说白了,前头儿……哪怕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老龙山下的这遭,我也是走定了!
几步迈进了山洞里,斜着四十五度的山坡脚儿,我放开了步子,脱弦之箭似的一头扎了去,越往里走……越感觉里面的肃杀气,越发浓重,走了一段儿,黑暗中……感觉山洞像到了一个尽头儿,朝左拐角儿,惨白发绿,透过来一丝幽光,眼瞅着就一股子渗人!
瞅着幽光,我没犹豫,侧身子一头扎了过去,可就这一个拐角儿,肃杀之气猛地一重,那感觉……就像一头扎进水里,憋闷的那种窒息感,让人一下的烦躁不堪,我感觉着整颗心……一下躁动的像着了火!
可就这一瞬间,嗷呜……扯嗓子一响咆哮声,朦胧隐约,砰的一声……我一脚站在了那!
“虎……虎啸!”我念叨了声,“难道……老龙山下,还有虎?”
这一刻,我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觉,一愣神儿的工夫,我抬脚,撒腿跑了进去,老远一望,前头儿黑漆漆的渗透不见五指,惨白带着幽绿光儿的……也就几米方圆的一片地儿,望着正前头……那两点幽绿光,就像瞪了两只绿眼珠子,百来米一段儿路……我窜过去一望,那绿光……竟当真是两只眼,绿光虎目,白芒虎身……这老龙山下,竟真封了一头白虎!
一头……百箭穿身,困牢犹斗的白虎!
汉白玉为身,绿宝石为目,整个身子下俯趴在地上,困牢似的钢条七零八落,有的围在周身,有的直接穿进了虎躯,泛着血光凌厉,不像是猛虎下山的架势,反倒像是一头临死挣扎的畜生,没有百兽之王的威风凛凛,没有虎啸山林的虎威霸气,绿宝石凝的虎目中,反倒一缕说不尽的幽怨,肃杀。
白虎,一头精雕细刻的白虎……乍一看去,这玩意儿精致的活像一头活物,对,活物……那股肃杀气下,这……就是一件活物!
“白虎,老龙山下……怎么,怎么会放着一尊白虎!”
我惊得念了声,打量着这头雕刻如玉,幽怨肃杀的白虎像,一瞬间,我脑子里想到了好多好多,牛棚山下的金龙,百鬼道山的玄武,还有……沉在了湖底的凤凰,四凶,四凶之位,这……这是四凶位之一的白虎!
我一下惊得晃了神儿,老龙山下……也正是陈道天的埋骨地,我想不到……为何会在这老龙山下,放上这么一尊白虎。试想着四凶之位……本来祥瑞之兆的四灵兽,被一个个折腾的不成了原样儿,反倒成了四凶大位的凶兽!
望着白虎的,趁着一股子肃杀气,我忽然想起了泰山顶上,老瘸子跟我留下的一句话,天冲东南,地煞天棺,老龙不亢,白虎压山……
“老龙不亢,白虎压山……”我念叨两声,难道,老龙不亢,白虎压山,就是说的老龙山与这山下放着的四凶白虎?
“老龙不亢,意为示弱,白虎压山……白虎压着老龙山,凶虎压老龙……这,这是大凶之兆!”
一念,我一下惊了个满脸煞白!
啪嗒……一下响动!
“谁……是谁,谁在那!”我惊得一声!
“你……你不是邪家人!”
熟悉的一声,一句话……我猛地抬头望了去,黑重重……雾蒙蒙,紧贴着老龙山的山壁,朦胧的映着一道人影子,模糊,熟悉……但那一句话,我一下愣在了那!
“你是……”
“爹……”
我打断了他的话,一刻,贴着山壁的人影子一下晃悠,身子一歪直接坠了下来,我纵身一跃,抬手一把接下了,那个……刻进了我脑子里的人!
老爹,仅仅是一句话……我知道,他就是老爹!
茫然,呆滞,木桩子似的瞪着眼,瘦削的脸上……斧凿刀削,满满的都是岁月的伤,鬓角……白了,眼神黯了,眉头儿身上……老树皮似的一道道皱纹儿,我想不到……也无法想象,这一年光景,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他老了,老的……让我的不敢认了!
“你……真的是你!”
带着一丝的询问,一丝的难以置信……木然的那双眼珠子里,一下变得精光闪亮……那眼神儿里,一下泛起了朦胧水光!
“老爹,我……我回来了!”
砰的一声……老爹一把抱住了我!
老爹一把死死的抱住我,我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哽咽!很轻,很淡……却勾的我眼圈儿泛红,泛着酸水的刺痛感……两眼珠子被一层水雾给蒙了眼,没有质疑,没有疑问……有的只是不需言语的默契,我认得老爹,老爹认得我……尽管我,变了脸,换了名儿……我已经不再是我!
我本以为,老爹和娘,已经被老爷子送出去了,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人,陈家局一战,本就是一场他们不该涉入的局!
可我想不到,老爹……会出现在这,就像老爹想不到……我也会出现在这!
“九斤儿,你……你跑哪去了,你个臭小子跑哪去了!”老爹扯嗓子吼着,抬头望着我,两眼泛红,朦胧的泛着水光……而我这一刻,眼珠子里的泪,哭了个稀里哗啦,早就没出息的哭的泪流满面!
本该是温馨重逢的一刻,这一瞬,我胸口闷得一震,小花旦儿忽然来了声,“九斤儿,有动静儿……前民好像有打斗声!”
“打斗声……”我惊得一瞬,老爹惊愕望了我一眼,但一瞬好像也想到了小花旦儿,不过随意应了声儿,“打斗声,不好……他们,是他们来了!
“九斤儿……你来这干嘛,赶紧走……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儿!”
“老爹,你说什么呢,要走……也是该你的走,老爹,你……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是不是爷爷……是不是爷爷让你来这的,还有我娘呢,你们怎么没出村子?”我惊得问了声,老爹摇摇头,“你娘……你娘被我送走了,这事儿……这本来就是陈家的事儿,你娘她……她不该牵扯进来,但我不一样,我姓陈,我是陈家的人,这次……是我自己要留下的,你爷爷老了,你还小着,现在……我该是家里的顶梁柱,走……往哪走,我哪都不能走!”
“九斤儿,走了……走了你就走的远远地,你还回来干嘛,走了……你不该在回来,快走,你赶紧走啊!”
“不……该走的不是我,老爹……是你,是你啊!”我望着老爹,“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有些事儿……该我承担,也必须由我来承担,但老爹……你,你还是你,你并没有变,这场局……你本就不该……”
“没……没什么该不该,咱爷俩……不是都姓陈?”老爹望着我,“都是一样的命儿!”
老爹一念,听他这一说,我知道……陈家的事儿,一五一十……他应该都知道了,陈,都姓陈,命,都是命,可他……不该留,他只是个普通人!
但这一瞬,我到了嘴边儿的话,忽然吐不出来了……我知道,知道老爹一辈子的傲气,知道他宁愿站在了身子前,白挡下了一刀,也不会躲在我身后……让我护着他,这是当爹的傲气,一辈子的傲气……因为在他眼里,始终……我还只是个孩子!
我……我该如何劝老爹走!
“老爹,你……你不该来这,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我瞪眼望着老爹,老爹一笑,”哼哼,啥地方……这是我该来的地方,九斤儿……我知道,你既然来了,我是劝不走你了,但你……你不要劝我,你也劝不了我,我姓陈,我也是陈家人!告诉你……这地儿,是我跪了十天十夜求过来的,当初,我跟你爷爷说过的一句话,我……我也再给你说一遍,要么……给我派个活儿,要么……我就去死!“
“老爹,你……”
我望着老爹一愣,刚吐了半句,老爹一嗓子打断了我,“九斤儿,别说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上有老,下有小……中间我这根儿顶梁柱,我知道……在这个家里,我……我是最没用的那一个,可我,我姓陈,我也姓陈,我老爹在这扛着,我儿子在这扛着,我往哪走……我凭什么走!”
“九斤儿,我也知道那句,陈家三代无庸辈,我……我不想拖了……这七个字的后腿!”
老爹一句话,我胸口砰的闷疼了下,我不该劝他,也不能劝他,当爹,当儿子……无论哪一个位置,他都不可能走!
也许年少无知,会觉得这是自寻了一条死路,可如今……我想的通透,站在了某一个位置上,有时候,那就是不可推卸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