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痛苦,他更是心痛如绞,恨不得扎自己一刀,让她消气。
“瑶儿,你别伤害你自己,你若心里难受,便刺我。”
他趁机握住她的手腕,将刀尖偏转朝着自己,“可刺这里。”又将刀尖往上移,对准自己的心脏,“若是还不解气,便刺这里。”
季明瑶红了眼圈,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坠,“你当真没有骗我?”
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上沾染了珠泪,见她哭了,裴若初更心痛了。
“不骗瑶儿。若骗了瑶儿,便叫我万箭穿心而死。”
他轻轻地捧起她脸颊,亲吻着她脸颊上的泪痕,那吻滚烫又温柔。
仿佛他的手中捧着的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他握住她的手,一句句地轻哄着,轻轻将她拥入怀中,轻拍这她的背。
安抚着她失控的,快要绝望的情绪。
此刻季明瑶身体滚烫灼热,徐明玉说过,药物发作之时,越是忍着不去疏解,便会越难受。
会浑身燥热,四肢无力,甚至主动去求欢。
她的手无力地缓缓垂下。
裴若初从她的手里取出匕首。
只听撕拉一声,匕首割开衣带。
衣袍敞开,紧致的腰腹若隐若现。
她那般容易害羞,又怎会容忍自己主动去求男子同她欢好。
她不愿去做的,便换他来做,她羞于启齿的,那便换他来求。
“瑶儿,就让我来服侍你,可好?”
而后,双手握住季明瑶的腰侧,一把将她抱坐在桌案上。
掐着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俯身吻在她的唇上,“我会让瑶儿愉悦的。”
唇瓣相贴,犹如干柴遇烈火,灵动的舌强行撬开她齿,摄取那属于少女的独有的芳香。
彼此呼吸纠缠,难舍难分。
与以往不同的是,在他的引导下,季明瑶也像是彻底打开释放了自己,主动迎合他的吻。
“瑶儿不是想听我叫吗?”
那一声声浓重的喘息,让季明瑶更是浑身发软,骨头发酥,心尖都在颤抖。
她被吻得晕乎乎的,浑身软绵绵的。
每一次亲吻都让她酥颤,战栗不已。
每一次轻抚,都让她舒服的娇喘出声。
每一次触碰,都让她觉得自己身处云端。
“瑶儿想来点好玩的吗?”
当然他不会指望她回答,他只是想让她害羞,让她觉得这不是一件痛苦的事,而是会让人享受,让人愉悦。
得以减轻她的负罪感,甚至厌恶那样的自己。
裴若初抽出她身后的披帛,缠绕着她的手腕,又将一张丝帕覆盖在她的脸上。
眼睛看不见,感官便被放大,眼前一片黑暗,季明瑶用心地感受,感受着他的温柔的亲吻。
直到裴若初跪在她的面前,松散的衣袍垂落在他的身侧。
他像是虔诚的信徒,寻遍了千山万水,终于寻到了他梦寐以求的神女。
他握住她的脚踝,亲吻她的脚背。
那吻既纯,又带着原始的本能和欲望。
季明瑶颤抖着蜷起脚趾,战栗得轻轻地颤抖。
她全身都似在叫嚣,在呼喊着。
甚至抛开羞耻,发出一声声迷人的娇吟。
她突然睁开眼睛。突然惊呼道:“别亲。”
“脏。”
一个时辰之后,她面色酡红,红晕一直蔓延至耳根,似晚霞般灿烂迷人。
她像是尝到了最甜的蜜糖,饮了山涧最清冽的泉水。
全身心放松下来。
裴若初替她解开缠绕着她双手的绸带,低头想亲吻她。
季明瑶满面含嗔,手指抵在他的唇上。
“你还未漱口。”
裴若初微微挑眉,“你自己的味道都嫌弃么?”又轻轻地吻着泛红的耳廓,软语低哄,“就不想知道是滋味么?”
季明瑶赶紧捂住红透的耳朵,她不要听,太羞耻了。
但某人却偏要贴靠在她的耳畔,要让她听到。
“是甜的,香的。”
“啊!”季明瑶脸越发红透了,嗔怒道:“我不要听,不许再说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窗外夜色已经退去,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阿瑶在吗?”
那沙哑的的声音喘息未定,声音满是焦急和担忧。
季明瑶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身来。
是齐宴。
裴若初则直皱眉头,他明明让暗卫将齐宴送上回金陵的马车,没想到才过了一夜,齐宴竟然就回来了。
“阿瑶,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门外齐宴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季明瑶皱眉瞪向裴若初,眼神质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裴若初觑着季明瑶的脸色,笑道:“我说他是掉沟里了。你信吗?”
话音未落,
季明瑶便一脚将裴若初踢下了床。
裴若初摔得一声闷哼。
齐宴听到屋中传来的男子的声音,那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惨白若纸。
他着急赶回来,却听说有人已经假扮他和季明瑶拜堂成婚了,他心都凉了半截。
如今又听到房中传来的男子的声音,他更是觉得遍体生寒。
季明瑶将喜服丢给裴若初,怒道:“赶紧穿好衣裳,我去开门。”
当门被打开时,季明瑶便看到了红着眼睛,默默拭泪的齐宴。
见他手中握着拐杖,手上还在流血。她不由得心一紧。
她不知怎的觉得对他有些愧疚,“四郎受伤了?”
齐宴紧咬着唇,紧盯着裴若初身上的刺眼的喜服,他练习了无数次,就盼着今日的大婚。而这身喜袍本应该穿在他的身上,也应该是由他去迎接新娘,行拜堂礼,甚至“洞房”。
而今晚同季明瑶在房中的也本应该是他才对,是眼前的这个人取代了他,使了手段,夺去了本该属于他和季明瑶独处的这宝贵的一夜。
他好恨,眼圈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阿瑶,我好疼。”
裴若初皱眉,他身上的伤是什么回事?是摔了还是被打了?这又摆出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呢!
“既然摔疼的话,便赶紧看郎中。”少在瑶儿面前装可怜。
只不过,上次因为齐宴和季明瑶吵了一架后,他这一次便尽量让自己迂回一些,再委婉一些。
裴若初故作关切:“慕风,赶紧去给齐公子请郎中。”
齐宴却直接打断了裴若初的话,“阿瑶,我好疼,能请你帮我上药吗?”
那双情深的眼眸中含着期待。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裴若初被气笑了。
第36章
有在床上的朋友么?
季明瑶可不信齐宴是掉沟里的鬼话,
见齐宴的面部和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她赶紧去给齐宴找药和包扎的纱布,“四郎,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伤成了这样?”
齐宴抿了抿唇,
不动声色地看了裴若初一眼,
仿佛意有所指,
“只是摔了一跤。”
见他眼中含泪,
眼神委屈,季明瑶只会觉得他是迫于裴若初的威压,不敢吐露实情。
毕竟就在十日前,她和裴如初闹得不欢而散,便是因为裴若初假装要看齐宴的扇袋,随手就将人家的东西扔进河里。
齐宴越是如此说,
她便越是觉得齐宴身上的伤与他有关。
裴若初则暗暗咬牙,
他还不屑于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动手。但显然这弱书生段位极高,又善于示弱博取同情,
只怕他说什么季明瑶都会认为是他耍心机使手段,但他打晕齐宴,抢走他的婚服是真,
季明瑶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恐怕也不会听他的解释,当务之急,是让齐宴知难而退。
“呵,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恐怕也只有齐公子知晓。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让我来替齐公子包扎更合适?”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
“我这里有太子殿下赏赐的,专门针对跌打损伤有奇效的金疮药,用了还不会留疤,齐公子要试试吗?”
季明瑶心想他这句话倒是实话,她那时手受伤,便是多亏了他给的金疮药,如今连手上的冻疮都已经好了,“四郎,他这药确实不错,比寻常郎中的药见效快。”
齐宴抿了抿唇,低头垂眸,懂事地说道,“好吧,那便劳烦卫将军了。”齐宴不会武艺,知晓自己若是强行去争,也不争不过武艺高强的裴若初。
想要赢得季明瑶的心,只能靠智取。
昨夜他被打晕带走,便已经输了一局了。
好在这次成婚也不是真的,便还有机会,他一定会娶到季明瑶,拥有属于他和阿瑶的真正的大婚之日,于是,他又红了眼眶,虚弱说道:“卫将军说的没错,是我不懂事,提了过分的要求吗,让阿瑶为难了。”
季明瑶见齐宴红了眼的委屈的模样,更觉得自责愧疚,软语宽慰,“四郎快别这么说,是我害你受伤,对不起。”
始作俑者还要怪裴若初,几次三番耍心机使手段伤害齐宴。
“请卫大哥给四郎道歉。”季明瑶又狠狠地瞪了裴若初一眼,“我与四郎一起长大,他便如我的兄长一般亲厚,若卫大哥再伤害四郎,我便再不会将卫大哥当成朋友了。”
裴若初心想他本就不想当季明瑶的朋友,他想当的是季明瑶的夫君,阿瑶不是想让他当外室么?至少应该是对他容貌和身材是满意的,他也可不在意名分,先当外室,再图谋阿瑶的夫君之位。
又听她说只当齐宴是兄长,裴若初不禁弯了唇角,“呵呵,原来只是当成兄长看待。”
恐怕齐宴这招以退为进,故作可怜的争宠的计划要落空了。
难怪他总是觉得齐宴的手段那么熟悉呢!原来他从那些接近他的女子身上见过。
有一种女子总是装可怜,装大度,表面上不争不抢,其实是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裴若初故意从季明瑶身边经过时,小声说道:“有在床上的那种朋友么?”
季明瑶羞得满面通红,“你……”
裴若初这一次倒是没做什么,替齐宴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季娘子放心,齐公子伤的这般严重,我自是会尽量轻柔一些,小心一些。”
“毕竟齐公子身子娇弱,自是比不得我等常年习武的身子骨硬朗,皮糙肉厚之人。”
这是讥讽齐宴身体差,因为一点小伤便要叫苦喊疼。
“不然也不至于平白无故摔了一跤,白白错过大好时机,让我抢了先。”
季明瑶怒道:“卫初,你少说两句。”
“好。”裴若初宠溺说道:“都听瑶儿的,毕竟瑶儿是我夫人。”
季明瑶笑了笑,“他今日吃错药了,说话阴阳怪气的。”又在桌子底下踢了裴若初一下,提醒他住口。
齐宴暼见他们在桌子底下的互动,垂下眸遮挡眼中的晦暗和失落,“那只是假成亲。”
裴若初话锋一转,笑道:“是。”
“成亲虽然是假的,但我……是季娘子的人。”
季明瑶被一口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想起昨晚,那简直是一片狼藉,先是为了迷惑那贼子的偷窥,发出那种声音。
后来那春药发作,裴若初替她纾解。
她面色涨红,羞臊得厉害。
裴若初还说要服侍她的话。
这才说是她的人。
虽说她不想嫁人,但还是顾及礼义廉耻,不想和陆文瑾那般偷偷摸摸养外室。
季明瑶低声道:“昨夜之事,还请卫大哥忘了吧。”
裴若初却突然拿出帕子,替她擦拭唇角,温声道:“瑶儿怎的这样不小心,裙子都弄湿了。”
便又让她想起昨夜的画面,想起她坐在他的腿上。
他衣摆濡湿的一块。
她看向他衣摆之上的那块暗红的痕迹,臊得满面通红。
无法直视他的目光,而那被擦拭的唇,红艳若春花。
而齐宴的脸色却越来越白,袖袍之下的手紧握成拳,再也忍不住,突然站起身来,“阿瑶饿了罢?我这便去为阿瑶煮碗面。”
齐宴几乎是落荒而逃。
裴若初缓缓勾唇,这才哪到哪?这便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