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妇人,应该就是韦毅的母亲,知府大人的原配韦夫人。
韦夫人眉眼凌厉,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四周陪侍着五六个丫鬟,却没有见韦毅的影子。
景倾予进了花厅,落落大方的对着韦夫人行礼,“倾予见过夫人。”
“好孩子,不用多礼。”韦夫人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起来了,“毅儿去先生那里读书,还没下课,倾予稍等……。”
话音还未落下,就听到韦毅醉醺醺的声音传来,然后脚步声也越来越近。
韦夫人估计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意。
“倾予别站着了,来坐我旁边。”韦夫人尴尬的情绪去的很快,忙招呼着景倾予坐下。
景倾予道谢落座,韦毅的脚也踏进了花厅。
浓郁难闻的酒味充斥在花厅,景倾予不动声色的掩鼻轻咳了下。
韦毅踏进花厅就看到了坐在母亲身边让他日思夜想的小美人,酒劲上头也不顾韦夫人在场,伸手就要去摸景倾予的脸,“小美人,我们还真是有缘。”
“韦公子认错人了吧,我是第一次来禹城。”景倾予不动声色的向后躲去,错开那伸过来的咸猪手。
韦毅色眯眯的盯着景倾予,“这张让人魂牵梦绕的脸怎么会认错,小美人你是可坑了我两次。”
这小美人太够劲了,先是毒粉又是迷药,他真是喜欢的很。
韦毅要是早知道和自已相看的表妹是他日思夜想的小美人,还去喝什么花酒,那些姑娘连这小美人的手指头都比不上!!
“毅儿,别胡说八道,这是你倾予表妹。”韦夫人剜了一眼自已这不争气的儿子,冲着脑袋就是一巴掌。
韦毅被打的晃了几晃,似乎清醒了,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朝着景倾予施了一礼,那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唐突表妹了。”
“无碍。”景倾予说。
景倾予以为韦毅脑袋清醒了,装也得装的像个人吧,谁知道他还真不是人,大咧咧的往景倾予旁边的檀木椅上一靠,笑的满脸春色。
韦毅说,“母亲,我对倾予表妹一见钟情,你不是想早点抱孙子吗,不如今天就洞房。”
语不惊人死不休,听到这话韦夫人都愣了半晌,她怎么就生了个这么没用的东西。
韦夫人瞪了韦毅一眼,厉声道,“少爷喝醉了,把他带下去休息。”
花厅立刻进来了几个手脚粗壮的婆子,一人架着胳膊,一人架着腿把韦毅扛走了!!
韦毅腾在半空中,还边挣扎边说,“小美人,晚上我等你哦!”
景倾予佯装害怕的缩在椅子上,头都不敢抬,仔细听还能听到细微的抽噎声。
韦夫人见景倾予被吓得慌了神,又在心中暗骂了几句那不成器的儿子,废物一个,这么温柔善良的一个姑娘都不会把握。
一门心思的想那些个见不人的事,跟他那个爹一个样!
“倾予别害怕,毅儿这不是刚考完乡试,和同生多喝了几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明日他酒醒了,让他去给你赔礼。”韦夫人起身走到景倾予身侧,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让阿欢带你去休息。”
景倾予点点头,向韦夫人福身告退,跟随着一个扎着双丫髻穿粉褂子的小丫头往客房走去。
景倾予边走边打量着韦府的布局,琢磨着天山雪莲到底能藏在什么地方?
既然是宝贝应该守卫森严吧!
景倾予抬眸扫过面前天真活泼一直跟她介绍韦府的小丫头阿欢,柔声询问着,“阿欢,你在府里多久了。”
第39章
夜探祠堂
“回小姐,我是家生子,从小就在韦府,有十三年了。”阿欢掰着手指头数了下。
“那府里可有什么禁忌地方,我初来乍到怕闯了禁地,毕竟日后我可是要长住在韦府。”景倾予说的隐晦,脸蛋都羞红了。
要不是为了那天山雪莲,景倾予才不想在这里比拼演技呢!
景倾予说的隐晦,阿欢却明白得很,早就把景倾予当成了少奶奶,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前院的祠堂,哪里都可以去,韦府没什么禁地,小姐放宽心。”
景倾予点头,随着阿欢去了客房,借口身体不舒服要休息支走了阿欢。
既然祠堂不能去,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决定今晚去祠堂看看。
可没有装备也不行呀,电视剧里的侠盗人不都是黑衣蒙面吗?
景倾予无奈的叹口气,只能用意识把扑棱蛾子唤出来,高价购买了!!
又让这黑心蛾坑了一笔!!
景倾予查看了下右下角的金币,除去给张阿嫂和小若的,还有两万多金币,也就是二十多两银子了。
景倾予十分心痛的用一万五千金币兑换了一套夜行衣和一支麻醉针,心疼了几秒钟!!
晚饭时分,阿欢送来了几碟小菜和几样精致的点心,景倾予随便吃了几口,就借口乏了,要睡了。
夜深人静,韦府的主子们都睡了,只有巡逻的府卫偶尔经过。
景倾予一身黑色夜行衣,长发利落的束起来,黑色面巾遮住了那张明媚倾城的脸,仅能看到那双湛蓝的桃花眸,在黑暗中闪着猎杀的幽光。
她脚步极轻,动作利落迅速的躲过巡查的府卫,一步步向韦家祠堂走去。
“吱”很轻的开门声在面前响起,景倾予眼睁睁看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先她一步进了祠堂。
这叫什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慢半拍的景倾予一脸幽怨的瞪着祠堂的门。
她费劲吧啦的好不容易躲开府卫,还没摸进祠堂的门,就被截胡了。
你说她容易吗?她都快累死了。
不行,来都来了,一不做二不休。
这人也是偷摸来的,肯定不敢搞出特别大的动静,她悄咪咪进去,反正她有麻醉针,不行就给他打一针。
指不定谁厉害呢?
先找到天山雪莲才最重要,侠盗不分先后。
心动不如行动,景倾予刚蹑手蹑脚的推开祠堂的门,就被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拽了进去,随后那双手轻掩上祠堂的门。
什么情况!!!!
“别动。”冰凉的触感抵着她的咽喉,那声音压的极低,阴鸷冷漠,惊的景倾予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麻醉针都掉在了地上。
合计她白在门外思想建树半天,这小贼早就发现她了,在这瓮中捉鳖,等着她自投罗网呀。
针没了,命又在人家手里,小女子能屈能伸,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份上,只要她装的可怜点,这人应该会饶她一命吧。
“好汉饶命,我上有八十岁垂垂老矣的奶奶,下有四岁可怜兮兮的儿子,别杀我,我儿子有眼疾,我奶奶还瘫痪,他们都生活不能自理,你杀了我就相当于杀了三个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景倾予乱七八糟一顿胡念,反正现实中电视剧里看到的词她都用了。
落针可闻的祠堂里,景倾予听到一声很浅的嗤笑,带着愉悦与揶揄。
什么情况,难道自已演的太假了,这小贼不信,在嘲笑自已,那还怎么演。
景倾予咽喉处冰凉的触感突然消失,低沉沙哑带着冷意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阿景什么时候成你儿子了,看来你这拐带别人儿子的毛病还没改呀。”
这小贼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哦,遇到熟人了,是云景的渣爹,还好还好。
“你这人吓人的毛病也没改呀,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景倾予一脸愤然低着头找自已花大价钱买来了麻醉针。
“为了我?”云珞行问。
大半夜穿成这样,偷偷跑来别人祠堂是为了他。
云珞行可不敢苟同,依这人视财如命的性子,就算得了天山雪莲还不得狠狠敲诈他一笔。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自已。
“对呀,没有天山雪莲,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景倾予捡起掉在桌角的麻醉针捏在手里,长舒了口气。
还好找到了,不然可亏大了。
云珞行盯着景倾予手上的麻醉针,眸色幽暗,垂在一旁的手用力蜷起,“没有天山雪莲,不是还有你吗?”
瞧瞧美男随便说说话就是撩人呀!!
景倾予把麻醉针塞进袖口里,白了云珞行一眼。
她又不是神仙,解了毒,身体器官都损害了,还是需要调理的。
“我是能给你解毒,可你的身体机构都被破坏了,解了毒也活不长,废话少说,想要活命就赶紧找呀。”
景倾予蹑手蹑脚的左右翻腾,桌底下,房顶上,连韦家老祖宗的灵位都掀起来了,愣是没找到。
景倾予蹲在地上,敲了敲地砖,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天山雪莲不会在下面吧,她瞅了瞅这地砖的硬度,徒手挖好像有点费劲!!
“不用找了,我都找过了,这里没有。”云珞行看着把祠堂翻了个底朝天并且想要撬地砖的景倾予,提醒道。
景倾予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已,又指了指云珞行,被气得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你找过了,这里没有。
那你还看着我再翻一遍。
你什么意思?
你礼貌吗?
果然是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
景倾予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你明知道没有,还看我像傻子一样翻了个底朝天,好玩吗?”
“以防万一,你再找一遍。”云珞行冷漠道。
这是把她当成不花钱的苦劳力了呀!!
“我看出来了,咱俩犯冲!!”景倾予被气笑了,转身推门就要出去。
这冷血无情毒舌又腹黑的王八蛋,死了正好。
景倾予脚还没踏出去,就被云珞行大力扯了回来,高大的身影投下来正好将她罩住。
两人挨得极近,景倾予莫名有种心脏闷闷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第40章
撞破好事
景倾予就知道这身体的心脏肯定有点问题。
每次都这样,哪天必须用医疗系统里的仪器检查一下!!
景倾予回过神来,刚想问云珞行脑袋是不是有问题,这么用力扯她做什么?
云珞行指了指门外灯笼的火光,压低声音:“你想死的话不要带上我。”
景倾予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她也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刚刚声音好像就是从祠堂传来的,进去看看。”祠堂外响起了两个府卫的声音。
景倾予和云珞行对视一眼,眸中皆是狠厉,只要那两人一进来,必然当即毙命,绝不能让他们发出任何声音。
祠堂内气氛骤然变得凝重起来,云珞行与景倾予挨得极近,却都一言不发。
“碰。”的一声打破了这寂静和凝重。
月光投影下,景倾予看到一只白扑棱蛾子飞上了祠堂的窗。
因为天黑看不真切,扑棱蛾子使劲往上撞了下,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的出奇的夜里,却格外醒目。
这响动生生把那两个畏畏缩缩向祠堂走的府卫吓了一大跳。
同时也舒了口气。
“原来是只扑棱蛾子呀,不过这也太大了吧,”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扑棱蛾子,两人好奇的多看了眼,却发现那扑棱蛾子转过头了,凸起的眼珠瞪着他们。
“这里怪阴森的,咱们还是去后院巡逻吧。”吓得两人心底一颤,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关键时刻,这只死扑棱蛾子还算做了件好事,没有见死不救。
眼看危机解除,景倾予发现她跟云洛行离得太近了,伸手就想把云珞行推开。
两人离得极近,景倾予一个不防备就一把抵住了云珞行的胸膛。
察觉出不对劲的景倾予并未收回手,反倒推了一下,发现纹丝未动!!
气氛好像越发不同寻常了!!
“想死就直说,不用试探。”
云珞行松开攥住景倾予手腕的手,面色冷沉在她头顶上方幽幽开口。
景倾予瞪了云珞行一眼:“你才想死。”
景倾予觉得她跟云珞行多半犯冲,遇到他准没好事。
眼看着天色快亮了,天山雪莲又没任何线索,也只能从韦毅身上下手了。
景倾予怀着心事,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就蹑手蹑脚的推门离开了。
云珞行却动也未动,凤眸低垂着,看不出情绪,不知在想什么。
祠堂离后院还是有段距离的,需要绕过韦府里那种满芙蓉花的小花园。
据说这片小花园之前是没有的,二年前因为新进府的万姨太喜欢芙蓉花。
知府太人也就是韦毅的爹二话没说就把原本的玉兰树连根拔起,全都种上了芙蓉花。
如今已是芙蓉花期末端,整个芙蓉园的芙蓉都变成了深红色,在皎洁月光的映衬下红的似血,火红鲜艳。
花红,人更热。
小花园的西北角正有一场好戏上演,景倾予路过的时候就听到了男子的低吼声和女子的娇媚声,惊的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这光天化日,不对,是这黑天黑夜的也不能这么大胆吧!
罪过罪过,她不是故意的,非礼勿听,景倾予怕长针眼,赶忙加快步子准备离开。
刚一提步子,就听到了那个娇媚的女音带着兴奋响起,虽然刻意压制了声音,可在这静悄悄的院子里,还是听的格外真切。
所以,景倾予真不是故意偷听的。
实在是夜深人静,不听不行。
“阿毅,别着急嘛,让我好好伺候你。”娇媚的女音欲语还休。
景倾予猫在海棠花最浓密的一角,心道原来是一出野鸳鸯苟合大戏。
“万姨太,这些日子我想死你了,我爹那个老不死的一直待在你那里。”
这猥琐的声音一听就是韦毅那坑货,动静这么大,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睡了他爹的女人!
景倾予刚好不知道怎么从韦毅那里下手找天山雪莲。
如今他自已送上门来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呀!!
“阿毅,你真厉害。”万姨太娇哼道。
韦毅压抑的声音响起:“还有更厉害的呢。”
“阿毅,你可真坏。”娇媚声混合着喘声传来,在这静谧的夜里怎么听都有点恶心瘆人。
景倾予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免得恶心自已。
“咳咳。”她隐在芙蓉花下,轻咳了几声然后捏着嗓子,“真是不知廉耻,胆大妄为呀。”
景倾予真不是故意打断别人好事的,实在是打铁要趁热。
小花园里的动静停止了,景倾予听到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
种子已经埋下了,那明日请好就是了。
趁着韦毅和万姨太穿衣服的间隙,景倾予猫着腰蹑手蹑脚的往后院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