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这条疯狗。
有好戏看了。
“这才多久呀,那两位的手可真是伸的够长的,我猜测没错的话,这两人应当联手了,等鹤洲事了,再回京都不一定能回的去了。”云珞行浑不在意道。
怕是用不了多久,云戚和云训之就会肃清朝廷,密谋造反,到时候,天下真要乱了。
所以,必须要尽快解决鹤洲水坝之事了。
韩译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黑眸幽深扫过云折后背血淋淋的伤痕,眸色冷冽阴沉:“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天下,旁人抢不走的。”
韩译知道云霁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小皇帝的手段怕是还没人见识过吧。
“韩统领对云霁可真是忠心耿耿。”
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韩译有二心,云珞行这般说,也不过是调侃韩译罢了。
“咳咳咳。”云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颤着身子缩在韩译怀里,带着死气沉沉的破碎感。
景倾予见云折情况不好,必须赶紧支走韩译,给云折输血了:“麻烦韩统领将给凌王看病的大夫抓起来,顺便肃清一下知府府里的眼线。”
韩译点头,虽然知道景倾予是故意支开他的,不过只要能救云折,他做什么都甘愿。
韩译重新从柜子里拿了褥子被子,检查妥当后才给云折铺上,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要躺下。
“让他趴着。”景倾予道。
受了伤还压着伤口,这是生怕云折会好是吧!!
韩译眸中闪过懊恼,怎么把这给忘了,压着伤口岂不是更严重。
“大小姐这次怎么没让我离开呢?”眼看着韩译不放心的将门扉掩上,云珞行才笑着开口。
景倾予一边给云折施针,一边回答云珞行:“因为我愿意把我的秘密交付与阿行。”
“蛾蛾。”景倾予开始用意识召唤蛾蛾,云折身体越来越差了。必须尽快输血。
不多时,天空就亮起了一束光,扑棱蛾子在光影中闪亮出场。
云珞行曾为裴玦时,也见过傅莳染使用回生录,所以并不觉得奇怪。
只是景倾予愿意将这不可透露的秘密交付与他,云珞行心底里高兴愉悦的。
蛾蛾华丽的谢幕后,才发屋子里不止景倾予,还有个云珞行。
蛾蛾当即扑棱着雪白的翅膀,傲娇的瞪了云珞行一眼,“主人,你怎么还跟这个有异相的家伙待在一起。”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景倾予长叹一口气。
生活不易,蛾蛾叹气。
“什么异象。”云珞行好奇道。
“哼,大坏蛋,关你什么事。”蛾蛾才不会给想要拐带自已主人的云珞行好脸色。
见这扑棱蛾子对自已没好感,云珞行也不上赶着讨嫌,寻了个位置悄咪咪坐了下来。
“蛾蛾,叫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景倾予问道。
她刚刚就已经与这黑心蛾子心意相通了,让它准备同血型的血和消炎的药水以及外敷的药。
不愧是黑心蛾子,坑了她一百金,景倾予咬咬牙,羊毛出在羊身上,等云折醒来还是要给诊金的。
如果这疯狗胆敢赖账,景倾予就去找韩译。
“准备好了。”蛾蛾不情愿的一挥翅膀,一袋血和一袋药水及打点滴用的医疗用品都出现在了桌子上。
“早知道不给你了,哼。”蛾蛾对着云珞行一忽闪翅膀,傲娇一哼,便消失不见了,连带着上空的光束也消失了。
景倾予没有管黑心的蛾蛾,先用剪刀剪开了云折的衣袍,露出来血淋淋的后背,以及交错从生的伤痕。
景倾予替云折处理好了伤口,打上了点滴,刚准备休息会,外面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第165章
鹤洲遇李长生
“王爷,京都派来修建水坝的钦差大人到了。”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景倾予和云珞行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奇怪和难以置信。
“这么快就来了,恐怕其中有诈,王爷要小心。”景倾予揉了揉有酸麻的脖颈,径直走向云珞行,在他身边坐下来提醒道。
先不说路被泥石流碎石堵死了,除了水路根本无法到达鹤洲。
小皇帝的信还没到京都呢,这人就来了。
云珞行浑不在意道:“阿予不必担心,云霁之前已经下过圣旨了,想必京都那两位是借这个缘故派人来的,明面上他们不敢做什么。”可是暗地里可就说不准了。
那修建水坝的这群人奉的便是皇帝的圣旨了,可是他们究竟听命于谁就不得而知了。
一山不容二虎,就看周王和康平王谁更厉害些了。
不管是听命于谁,水坝之事都刻不容缓。
云珞行与景倾予解释了几句就去与朝廷派来的钦差商量整修水坝的事情了。
屋子里瞬间只剩下景倾予和昏迷的云折。
气氛陡然有些尴尬无聊,景倾予双手托着腮眼巴巴瞅着血瓶里的血一滴滴流进云折身体里。
“小丫头,你这奇奇怪怪的东西是什么?”云折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子,只觉的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脑袋迷迷糊糊费劲的睁开眼睛。
朦胧中云折看到床幔上挂着两个袋子,一个装着透明的液体,还有一个鲜红的液体,一看就像是血。
他抬手一指,才发现自已手背上还有根细长管子和针连接在一起的奇怪东西。
“闭上眼睛,你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然我就挖了你的眼睛,再把你毒哑,免的你到处胡说八道。”景倾予靠在窗棱边的小塌上,盯着幽幽转醒的云折,恶狠狠威胁道。
“挖吧。”云折声音虚弱,“本王最喜欢挖别人眼睛,用不用本王教你。”
云折作势还在自已眼睛上比划了几下。
景倾予只不过是恐吓云折一下让他别多嘴,她可跟这疯狗不一样,她对这么血腥的事情不感兴趣。
“闭嘴吧,不然我就不管你了,死了活该。”景倾予根本不想跟云折多费唇舌,要不是云珞行也不想让云折死,又得了韩译答应做一件事情,景倾予才懒得管云折死活。
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祸害,还是早点死了好。
云折似乎笑了一声,而后真的乖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多时,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屋子又恢复了刚刚的静谧,仅能听到云折清淡的呼吸声,景倾予有些诧异奇怪,她没想到那暴虐阴鸷的云折居然这么听话。
不过景倾予也并没有多想,只当云折身体虚弱体力不支了。
不多时,血和消炎的药输完了,景倾予便起身给云折取下针头,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偷偷的把医疗废弃物丢进了回生录空间里,让那坑了她钱的黑心扑棱蛾子自已收拾解决。
见云折还睡着,景倾予穿上大氅迈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的门刚被关上,床上的云折突然睁开眼睛,眸中狰狞阴鸷,他侧目望向紧闭的门扉,又转眸望了望自已手背上的针眼,勾唇一笑。
“小丫头,回生录果然在你手上,可是跟傅莳染相比,你可真是太大意,回生录这种东西怎么可以随便用来救人呢,还救了本王这种人。”
“可惜呀,本王不会感激你,只会以怨报德。”
雨已经停了,院子里却是存了不少的积水。
景倾予沿着廊下的青石砖路小心翼翼的走着,免的让雨水沾湿了鞋袜。
突然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瘦削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人怎么那么像是……
“李长生。”景倾予不确定的开口喊了声。
那瘦削挺拔的蓝色身影缓缓回过头来,模样温润清浚,正是李长生。
李长生头一遭来鹤洲知府的府邸,对这的布局并不了解,没想到出来行个方便居然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李长生可犯了难,正皱着眉想着该怎么回去呢,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李长生忙回头看去,温润的眉眼扫过来,望见景倾予似乎有些惊喜,满身的窘迫也消散不见了:“景姑娘。”
“长生,你怎么在这里。”景倾予迈步走到李长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李长生穿的竟然是官服。
也是了,春闱早就过了。就算小皇帝失踪了,想必这殿试也是如期举行的。
看样子,李长生是高中了。
李长生解释道:“景姑娘,我如今在工部任职员外郎,这次奉旨随工部尚书张大人来整修鹤洲水坝。”
这让景倾予很意外,没想到李长生就是这次整修水坝的官员之一。
那他说的奉旨,虽说是小皇帝的旨,可是究竟听命于谁呢。
景倾予还是想替云珞行了解一下朝中局势的。
她倒想看看,如今是野心勃勃暗中拥兵的周王云训之当权,还是惯会隐忍伪装的康平王云戚当权。
“听闻皇上身体不适,由周王和康平王暂代朝政,不知是哪位选定的长生来修建水坝,可真是有眼光。”景倾予状似不经意笑呵呵的开口。
李长生经历了乡试,会试,殿试,早已不再是那个耿直到连景倾予都不敢靠近,说她是狐狸精的呆萌少年了。
但是依旧纯良的很,他并没有多想,把自已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景倾予。
李长生打心底里认定景倾予是个好人,是他的救命恩人。
“景姑娘谬赞了,能为鹤洲出一份力是长生的荣幸。”李长生又道,“如今朝中之事皆由周王暂代,处理的井井有条。康平王更是谦逊,事必躬亲。如今在京都两位王爷都名声大噪,引得百姓称赞。”
景倾予暗笑,收买人心,提升自已的威望名声,一旦夺权才会名正言顺。
只是让景倾予没想到的是,康平王云戚还真是能忍,这么好的掌权机会,居然会心甘情愿把大权交给了周王云训之。
第166章
李长生可信
“那长生你觉得周王和康平王哪个更适合掌权呢?”景倾予故意问道。
景倾予主要想试探一下李长生对周王和康平王都是什么态度,以此来判断李长生是否可信,又是否是那个暗中奉命打乱修建水坝计划的人。
李长生被景倾予这语出惊人吓得会退了好几步,清浚的五官大惊失色,忙回头看了看周围没人,才捂着胸口舒了口气。
李长生稍稍拉近了些与景倾予的距离,却不敢靠的太近,轻声提醒道:“景姑娘,这话不可能乱说呀,这天下还是皇上的天下,君是君,臣是臣,岂能越俎代庖,有违臣礼。”
“长生,官场凶险,望你能守住本心,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也记住自已今日说的话。”这是景倾予对李长生的祝愿也是对他的警示。
希望他能保持那颗纯良的本心。
李长生郑重点头,刚要说些感谢的话,一道阴沉的声音自檐下尽头传来打断了他的话。
那气势异常凛冽,生生让李长生凉了脊背,额角突突直冒冷汗。
“这不是咱们的新科状元吗?”云珞行自然认得李长生,在禹城的时候就见过一面。
而且云景那小腹黑可是给李长生告过状的,说这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娶他娘亲。
他怎么敢的?
居然想抢他的媳妇!!
是以,云珞行对这位官袍加身且前途无量的新科状元没有什么好印象,说话的语气也异常的阴阳怪气。
李长生忙俯身撩袍行礼:“参见摄政王。”
李长生之前是见过云珞行的,只是当时并不知其身份,还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如今知道了这人一手遮天的身份,李长生就不得不畏惧忌惮了。
云珞行凤眸一扫,却没让李长生起身。
李长生就这般躬着身子垂眸立在云珞行身前,直到浑身酸疼麻木,云珞行才幽幽开口。
“新科状元不必多礼。”
景倾予立在一侧见云珞行这样子就想笑,不必多礼你让李长生躬身行礼这么久。
她知道云珞行这醋缸多半是吃醋了,故意为之。
景倾予并没有插手,李长生
生性纯良耿直,确实该多多敲打,免的被官场上那些老油条吃的骨头不都剩。
“王爷唤我李长生便是了。”李长生作揖。
“李长生?”云珞行撇了他一眼,满脸都写着我们熟吗,别跟老子攀关系,“我看还是新科状元更好点。”
李长生无语凝噎,他再木讷也察觉到了摄政王对他似乎颇有敌意,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他是新科状元没错,可是也没人这般称呼一个官员的吧。
“王爷。”景倾予扫了云珞行一眼,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提醒让他别再逗弄李长生了。
敲打多了是会适得其反的。
云珞行眸光藏着汹涌暗意,垂眸扫过扯着自已衣角的手,而后目光顺着那只纤细白嫩的手上一寸寸上移,落在那饱满莹润的樱唇上。
“大小姐。你……”云珞行欲言又止。
余光瞥见垂首的李长生,厉声赶人:“你还不快走,张大人等着你画整修水坝的图纸呢。”
李长生长舒了口气,似乎受到了特赦,感激的一礼,迈步就又走,刚走两步就又原路返回,对着云珞行又是一礼。
云珞行没耐心的问:“你又回来做什么?”
这人怎么这么碍事没眼力见,除了想抢他的媳妇,就是打扰他跟媳妇亲近。
“王爷,我不认路。”李长生窘迫道。
云珞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本来不想搭理他,可看李长生这木讷的架势,若是不告诉他,这人怕是天黑也找不到张大人。
云珞行决定日行一善,抬手给他指了个方向示意他左拐找丫鬟带他去。
李长生擦掉额角的冷汗,连忙道谢,而后一溜烟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仿佛后头有豺狼虎豹的追赶。
碍事的李长生终于走了,云珞行克制不住的一把拉住景倾予的手,将她揽进怀中。
“大小姐刚刚又勾引我了。”云珞行凑近景倾予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好不撩人。
景倾予被云珞行这动作羞的红了脸颊,忙想推开他:“云珞行,大庭广众之下谁勾引你了,快放开。”
云珞行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活像个纨绔流氓,随时随地都想占她的便宜。
“大小姐,阿予,我难受。”云珞行蔫蔫的趴在景倾予肩头,声音都带着微弱无力。
景倾予眉头一皱,却不知云珞行说的难受并不是她想的那个难受。
连忙伸手搭上云珞行的脉搏,发现他身体亏损很严重,若在不找到其中珍稀药材恐怕命不久矣。
而今无论是鹤洲水坝的事,还有京都周王云训之掌权之事,都如巨石一般挡在前方,必须要解决了这些才能放手去找药材。
如今,景倾予打算先给云珞行制点药丸,固本培元,强身健体的。
“阿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景倾予伸手环抱住云珞行的腰身。
云珞行忍着身体的燥热不适,她知道景倾予误会了,却也没有解释,依旧趴在景倾予肩头,汲取那丝丝温柔。
“我刚刚听李长生说,如今朝堂的事情由周王云训之代管,而康平王云戚只是辅助,并不参与意见,反倒更乐意亲力亲为去办事。”景倾予将刚刚从李长生这里探听到的消息告诉云珞行。
“这么说,来修建水坝的这些人都是云训之挑选的了。”云珞行倒要看看他这暗自拥兵练兵的三皇兄,究竟想干什么?
不过,最好不要让他抓到把柄,不然周王府恐怕会覆灭。
“我觉得李长生应该是可信的,王爷可以与他联手。”景倾予看着云珞行的眼睛道。
云珞行嗤之以鼻,他才不屑与跟想抢自已媳妇的人联手着。
……
“滚,都给我滚出去。”一道狠厉尖锐的声音伴随着碎片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