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既然知道我一身杀戮,就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本王,小心本王再多添你一个杀戮,反正多一个也不多。”
云折的话威胁意味明显,元明大师却浑不在意的笑笑。
“平白增添杀戮,只会报应到自身,王爷可曾听过因果报应。”元明问。
云折依靠在岩石上,阴鸷的眉眼带着邪佞的笑意:“本王只知道及时行乐,只知道杀人的痛快与乐趣,至于因果报应,本王倒是希望它快点来,本王早就活够了。”
“可惜呀,本王等了二十五年,它还没来。”
元明大师以看透一切的眸光注视着云折良久问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王爷对这世间就没一点留恋与爱意,就没有什么值得守护的人,哪怕一点温情都没有吗?”
听到元明这话,云折突然大笑起来,眸中的阴鸷越来越浓烈,留恋与爱意是什么狗屁东西。
至于温情,温情应该是有过的吧,可是被他亲手毁了。
他甚至不敢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那人面前。
所以啊,爱意,温情不要也罢,因为他会不由自主的想毁掉。
蓦的,云折又想到云珞行对他说的话,云珞行说他一生无爱又无被爱,可悲又可怜。
所以呀他不配,天道对他无情,那他就破了这天。
云折怼道:“这就不关大师的事了。”
任何人都没资格干涉他的事情,云折就是要让这天下乱的热闹,就是要让鲜血染红九州,这样才好玩有趣。
元明大师望着满身戾气的云折,将绕在手上的佛珠递给他:“王爷,老衲只是善意的提醒,切勿因为个人私欲行差踏错,悔恨终生。”
云折满眼嘲弄的看了一眼那佛珠,拿手勾了过来““本王不会悔的。”
见元明大师似乎不信,云折又一字一句重复道,仿佛是告诫自已,“永远也不会后悔。”
言尽于此,元明大师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佛珠也送出去了,佛已渡你,往后的因果缘由都是自已造就的,怨不得谁。
元明摇着头笑了下,拢着袍袖转身离去。
云折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望着元明远去的背影,扬声骂了句秃驴。
要不是当初这秃驴坏他好事,害他功亏一篑。
真是晦气,云折早晚收拾他。
云折一扬手,手中的佛珠便顺着崖底飞了出去。
他可不信佛,佛也渡不了他。
云折将放在一旁的折扇收好,吊儿郎当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也沿着小路往下走去。
他循到了热闹的味道,刚被这老秃驴弄得心情不好,还是去看看找点乐子吧。
……
云珞行几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抱着云景往上走的景倾予。
恍如隔世般,景倾予湛蓝的桃花眸抬起,里面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深意。
终于,她又见到裴玦了。
那个让她信任,为了她不惜拔剑而起,陪她赌命的爱人。
“阿玦。”景倾予眸中含着氤氲,樱唇颤抖着,唤出了那个让云珞行魂牵梦绕三年的名字。
云珞行俊美的脸上带着点失血过多的苍白,唇角牵着,将景倾予和云景揽进怀里:“你想起来了,是元明大师?”
一众人,除了云飞都被这云里雾里的对话搞得不明所以,尤其是云昆,这已经超过了他的脑容量。
有什么秘密,是他不知道的吗?
“是,我都想起来了。”景倾予下巴靠在云珞行肩头,那洇湿的触感让她眉头一皱。
景倾予记得在破庙的时候,云珞行胸口肩头处好像是受伤了,看这样子,他根本都没好好处理伤口,就下山找她了。
景倾予垂眸只看了一眼,便被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惊的心口一骇,云珞行真是不要命了。
她从云珞行怀里探出来,忙将云景交给云飞:“阿景,你乖乖听话,娘亲帮爹爹上药。”
云景小脑袋使劲点点了,便缩进云飞怀里听话的靠在云飞肩头。
“云珞行,你还真是不要命了,再晚一会,你的血就流光了,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景倾予面色严肃的瞪着云珞行,伸手给他诊脉。
云珞行委屈吧啦的垂着眸子,认错态度十分端正:“是我错了,你掉下悬崖我只记得找你,忘记自已受伤了,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敢了。”
云珞行这可怜巴巴的样子,让景倾予莞尔一笑,又想起了他们在青桑族初遇的时候。
果然什么霸道冷酷无情的王爷都是假象,这耍惨装可怜的戏精才是云珞行的真实面目。
“这是最后一次。”景倾予警告道。
云珞行忙不迭的点头,活脱脱像个听话的小媳妇。
一众侍从又被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看到了什么,这还是冷酷无情的王爷吗?
寒风料峭,他们正处在悬崖的正中间,四周都是杂乱的枝丫和野草,只有这一条隐在山涧的山路。
根本没有供人休息的地方,景倾予只能给云珞行施针暂时封住流血的穴道。
一行人就加紧步子王崖顶走去,刚走了一会,就见穿着一身染血红衣分外潋滟带着妖冶的云折。
“小丫头,你还活着呀,还好你没死。”云折的话里颇为遗憾,“你要是死了,想必十九弟也不会独活,到时候天下大乱可就不好玩了。”
景倾予懒得理会云折,和云昆扶着云珞行就往上走,却被云折拦住了去路。
“好狗不挡路,让开。”景倾予语气冷漠。
云珞行目前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景倾予没时间跟云折扯皮。
而且,云折分明是不安好心的。
“小丫头,你可真没礼貌,这可是你们求着我跟你们回京都的。”云折扇着折扇,“怎么焦将军联络好了,你这是要过河拆桥。”
“那王爷不如自已想想做了什么事情,让我不礼貌。”
景倾予无法给云折好脸色的原因,是因为她怀疑青桑族的事情与云折有关。
她相信,云珞行也怀疑云折。
当年承帝驾崩,云折从西域回京都奔丧,却绕道去了青桑族,死皮赖脸的在青桑族待了半个多月。
却偏偏在塞军进攻青桑族的时候离开了,一切都太巧了。
第224章
当年的事跟云折没关系
如此多的巧合都碰到一起,就让景倾予不得不怀疑云折的别有用心了。
云折此人行事偏激,又随心所欲,还有让人痛恨的恶趣味,却也不会做无用之事,都是有目的的。
所以景倾予怎么想都觉得他当初去青桑族是别有用心。
一想到那被鲜血染就的青桑族可能与云折有关系,景倾予怎么可能会有好脸色。
云折望着景倾予冷然的侧脸,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丫头脾气怎么突然变火爆了,他应该没惹到她吧。
云折这次回京都可是操碎了心,又是联络焦将军,又是帮忙对付刺客的。
可是半点坏事也没干呀。
“小丫头,本王可没惹你,这一路上本王只做了好事,你这样过河拆桥,本王可是要生气了,一生气本王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云折眉间蕴着阴鸷,冷冷的望着景倾予。
云折的语气里都是不加掩饰的威胁,他一路帮云珞行解决麻烦,如今这群人想过河拆桥,还得看他云折同不同意了。
景倾予有些懊恼,她还是沉不住气了,云折并不知道她是傅莳染,这般冷面相对只会引起怀疑。
而且撕破脸也确实对云珞行和京都的局势不利,景倾予稍微缓和了下面色。
“是我太担心云珞行了,冲撞了王爷。“景倾予俯身一礼,“还请王爷将路让开些。”
景倾予虽然给云珞行施针止血了,可是他失血过多,必须要输血治疗。
如今她只想快些到破庙,找个安静隐蔽的地方给云珞行输血。
云折这才发现云珞行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整个人脸色白的透亮,靠着云昆的支撑才勉强撑着身子,眼睛颤抖着,似乎都要晕死过去了。
云折虽然讨厌云珞行,却也不想现在就让他去死。
毕竟,京都这场大戏还没开场呢,主角死了的话,还怎么唱女人?
“走吧。”云折收回折扇,侧过身子就小路让开。
景倾予点头道谢,一行人便往山上走。
到了破庙里,景倾予让云飞和云昆等人在外面守着,她和云珞行进了破庙。
景倾予将云珞行安置在一旁的茅草垫上,刚要准备从回生录空间里取东西,就被云珞行拉住了衣角。
景倾予回头看过去,就见云珞行费劲的扯着她的衣角,眸中带着往日细碎的光芒。
“我好想你。”云珞行睁开眸子,虚弱的声音从嘴里慢慢吐出来。
景倾予缓缓蹲下身子与云珞行平视:“我回来了。”
无论是傅莳染,还是景倾予都回来了。
“别再离开我了。”云珞行说。
景倾予点点头,她明白云珞行的意思也不会再离开,一个人孤独的寻找了两年,诸多痛苦加注自身。
对于云珞行,除了连绵不断的爱意,还有无法言说的愧疚。
失而复得,才弥足珍贵。
无论是她与云珞行,还是云珞行与她来说,都是珍贵的,不可割舍的。
“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给你输血,你睡一下,等你醒了就都好起来了。”景倾予抬手摸了摸云珞行苍白的脸颊,语气轻柔温和。
云珞行点点头,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睛,长时间精神紧张的情绪的情绪得到了缓解,很快就睡了过去。
望着云珞行安静的睡颜,景倾予仿佛回到了青桑族的时候,岁月静好,有他,有阿景足够了。
景倾予用意识将蛾蛾叫出来,她还有账要跟这死扑棱蛾子算呢。
“主人,您找我有事吗?血袋和消炎药还有纱布绷带已经准备好了,这次是免费送你的。”蛾蛾扑棱着翅膀,笑的一脸谄媚。
景倾予接过血袋和消炎药:“算你识相,这次就先放过你。”
这关键时刻掉链子的黑心蛾子,看在它这次坐了好事的份上,景倾予决定先不计较了,先把云珞行的伤治好。
不过,扑棱蛾子可能没听说过有一句话叫秋后算账。
等事情解决完了,再好好跟扑棱蛾子算账,至于是拔毛还是清蒸红烧还是她说了算。
蛾蛾硕大的眼珠子腾腾的跳着,这主人太狠了,它还是蛾命要紧,先溜了吧。
蛾蛾回了回生录空间,景倾予给云珞行处理了伤口,又给他打了点滴输血。
……
云珞行醒来的时候,景倾予趴在他身边的台子上小憩。
似乎是有所察觉,景倾予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那双湛蓝的桃花眸正好对上云珞行的眸子。
“阿行。”景倾予笑,“你好点了吗?”
云珞行点点头;“没事了。”
“我恢复傅莳染的记忆了。”景倾予直起身子,坐到了云珞行身边的茅草垫上,“你觉得当年的事情跟云折有没有关系?”
景倾予将这困扰她的问题问了出来,云折到底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你也怀疑云折?”云珞行问。
景倾予点点头:“云折的行为太值得怀疑了,可是他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虽说他行事无状,可是云折可不是没目的就做事的人。”
如果是云折做的,一定是因为什么,或者想要得到什么,云折才会如此做。
云珞行敛眸,掩去了眸中的沉寂:“是值得怀疑,我成了云珞行后,一直在查探当年青桑族的事情。”
“什么都没查到?”景倾予道。
“我查过了,应该跟云折没关系,更像是……”云珞行欲言又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景倾予看出了云珞行的为难,当年的事情,他们身在局中都没有察觉,更何况时隔这么久,就算是人为的,证据也早就没有了。
说了的话,就是承认,裴玦和傅莳染的无能,根本没有任何阴谋。
一切似乎都是天意,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让整个青桑族都是染满了鲜血。
“无论如何,当年的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傅家军的血不能白流,青桑族也不能白白拱手让人。”景倾予眸中含着坚定。
当年的事情,无论与否,她都要查清楚。
“我都陪着你。”云珞行动了动身子靠近景倾予,抬手环住她的腰身。
云珞行说谎了。
第225章
小丫头,我有事问你
镇北青桑族的事情,虽说云珞行查到和云折没关系。
可是却有一些蛛丝马迹,说明青桑族惨败,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云珞行并没有和景倾予说。
当年裴玦和傅莳染历经几年的加固布防,全都被一个叫刹阁的杀手组织透露给了塞外国。
根据裴家这些年在镇北查探,发现韩译就是出自刹阁的。
所说当年的时候过去快三年了,与韩译也没关系,因为此人当时正在京都拥护云霁。
可是韩译出自刹阁,就一定知道些内幕。
所以,云珞行打算先从韩译入手,查探出结果再告诉景倾予。
云珞行不想她失望,更不想她涉险。
刹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回生录拥有者下下手,肯定是有抢夺的目的。
云珞行必须先将刹阁的主子揪出来。
“嘟嘟嘟。”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云景小奶音透着担忧,“娘亲,爹爹好点了吗,云昆哥哥很担心让……”
门外的云景,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昆一把捂住了嘴:“小祖宗,你要害死我呀。”
云昆怎么不知道,这小祖宗还这么呆萌,让说什么说什么,分明是故意害他!!
云景小眉头一皱,对着云昆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明明是你要问的,我都说了爹爹需要休息。”
云昆无语,这也休息的太久了吧。
他可是发现刚刚王爷看景姑娘那眼神有多炙热,若不是怕他家王爷犯错碰到伤口,云昆才不做这个坏人。
景倾予听到外面云景的声音,后知后觉才发现这时间有些长了。
小包子估计是饿了,忙起身就要往外去。
“别走。”云珞行揽着景倾予的纤腰,不让她动弹。
景倾予按住云珞行作乱的大手,嗔道:“云珞行,阿景在叫门,可能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