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他又快速眨眨眼睛,与裴域擦身而过,走到姜泽修身前。
“你怎么现在才来!”姜泽修没发现岑果的不对劲,把刚才在裴域那边吃的哑巴亏都发泄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面对无端指责,岑果也没反驳,表情平淡,“车钥匙给我吧,我去开车过来。”
他没有因为丈夫身边搂着别的女人而难受,叫他过来当司机,他就尽职尽责的当司机。
只是,他没想到会看到裴域,更没想到在看到裴域搂着女孩儿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也跟着抽了一下。
裴域平静转过身,送苏梦回家。
街灯一盏盏穿梭,忽明忽暗,犹如心境。
从吃饭到看音乐会结束,两个人都算相谈甚欢,可回去的路上,苏梦意外的安静。
直到车子停在了家门口,苏梦才开口,“裴先生,我们还是就当个普通朋友就好。”
裴域松了口气,但还是出于礼貌一笑,“那是我做的不够好。”
“不是。”苏梦解开安全带从车里下去,撑着车门对裴域莞尔,“我对你很有好感,但你不会喜欢我。”
裴域讶然,“我道歉。”
“不用。”苏梦俏皮的眨眨眼睛,“因为我发现了你一个秘密,扯平了。”
第20章
对他已经没有感情
另一边,岑果开着车,后排座的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抱在一起,吻的难舍难分,黏腻的亲吻声在车厢里回荡。
姜泽修睁着眼睛和怀里的女人接吻,视线却落在前面开车的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自己没有回家的这段时间,岑果单薄的背脊似乎比过去挺直了一些,看上去没那么卑微了。
这让他心底很不爽,这个人做错事,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敢心安理得的不卑不亢?
他抓住女人的手将其搂在了腿上坐下,撩开裙摆。
“嗯,泽修,有人。”女人被吻的气喘吁吁,矜持地按住姜泽修。
“他不算人,宝贝儿。”姜泽修拉下精致长裙的吊带,暧昧又温柔的在她的肩膀上落下一吻,“他是个同性恋,不会对你有兴趣。”
女人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跟他在一起,自然也是知道他的本事,羞涩又眷恋的和他吻在一起,惶然不觉此时这个同性恋司机是身边男人的合法伴侣。
只是,要被另外一个人观战,她心底多少还是会有点不舒服,极力用长裙遮住自己裸露的肌肤。
欲说还休,将露未露,更显诱惑。
姜泽修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前方的岑果,冷然道:“安全套给我。”
岑果开着车,没有去看后座上的一幕,也能从那些声音里判断出两个人在做什么。
一个多月前,他也曾这样被迫看一场春宫,可那时候心底还怀揣着对姜泽修仅剩的一点爱意,心痛如绞。
只是,到如今,从年少开始的懵懂情愫已经烟消云散。
他不感到痛,也不感到悲伤,甚至没有恨。
只剩下陌生。
将车子停在一边,岑果从副驾驶的置物筐里拿出一盒已经开过封的安全套,显然在这辆车里,姜泽修没少做这种事。
他递给身后的人,准备下车。
“谁让你下车的?”姜泽修故意要羞辱岑果,吻着女人,却死死盯着岑果,“开车,送王小姐回家。”
岑果头也不回的轻声道:“这样开车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你不是同性恋吗?看女人也会有反应?”姜泽修解开拉链,“开车。”
如果是过去,岑果根本不会忤逆姜泽修的意思,或许就真的开车了,但他想了想,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贱人!你敢不听我的!”姜泽修第一次被岑果这么驳了面子,恼羞成怒。
岑果走下车,却还是从打开的车门,神色平静地看了一眼后座暴跳如雷的姜泽修,“你就算要羞辱我,也不要让女孩子难堪。”
砰。
他关上车门,不再去管车厢里的事情。
这条路很偏僻,路灯暗淡,岑果站在车边,摩挲了一下手臂,冷风一阵阵吹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仰头看着昏暗的路灯,对车厢内的事置若罔闻,脑海中想起了不久前见到的裴域和那个女孩子。
很俏皮可爱的女生,身材也很高挑,看上去就学识渊博,他们站在一起很相配。
裴先生揽着对方的肩膀,应该也有点喜欢吧。
他没有跟裴先生打招呼,也不知道会不会又生气。
岑果渐渐垂下头,露出了一抹苦笑,自己可真够不要脸的,又不是什么多熟悉的亲朋好友,人家有什么必要生气。
他不知道,他低落的神色被车厢里的姜泽修全部收入眼底。
过了十几分钟,后排的车窗降下,带出了一股热流和隐秘的气息。
“上车。”姜泽修看着岑果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伤感情绪,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但隐隐心情又有点莫名烦躁。
岑果眨了眨眼睛,将失落的心境收起来。
车内一股味道,女人衣着整齐,娇弱地依偎在姜泽修的怀里。
岑果开了一点窗,风呼呼往里面灌,姜泽修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又把窗户关上。
在市区的一处公寓楼下停下,女人娇柔开口,“泽修,你跟我回去吗?”
姜泽修看了一眼始终没说过话的岑果,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女人,“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生日。”
女人浑身一僵,有点不可置信。
姜泽修爱抚过女人的脸颊,将银行卡塞进女人的手提包,“这段时间,我很开心。”
尽管没说的那么清楚,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玩够了,腻了。
女人露出了一丝伤感,倾身在姜泽修的唇上又亲了亲,独自下车。
车门关上,但车子还没有开走。
岑果扭头从车窗玻璃看着外面还满脸不舍等待的女人,好像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
是有多傻多天真才觉得委曲求全就能赎罪,真心喜欢就能换来姜泽修的爱。
好在,自己现在终于走出来了。
但这个女孩子,能走出来吗?
岑果又看了女孩儿一眼,收回了怜悯的视线,启动车子,“回什么地方。”
“你说呢?回家。”姜泽修面对他,依旧没有好脸色。
好不容易睡了一段时间的好觉,岑果对今晚房间里多了姜泽修有点不自在,回到套房,他就沉默地去放洗澡水。
可刚走了没两步,姜泽修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将人按在了墙壁上。
“唔。”岑果瘦弱,后背上都没什么肉,这一撞,撞得生疼。
“看见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在眼皮子底下做爱是什么感觉?有反应吗?”姜泽修躬身靠近。
岑果浑身像过电一样,满目惊恐,“你做什么?”
“检查一下我的伴侣这段时间有没有听话。”姜泽修拽下岑果的裤子,满意他现在的眼神。
仿若毒蛇一样的手让岑果浑身冰凉,但他没有像过去那样拼命挣扎。
越是反抗,越是会挨打。
他只是目光扬了一丝嘲讽,“你不是直男吗?不是觉得恶心吗?”
姜泽修猛地僵住。
他缓缓对上岑果琥珀色的瞳孔,除了讽刺,竟看不见这双清透双眸里别的情绪。
爱慕、崇敬、羞涩、悲伤、痛苦,好像这几年加诸在岑果身上的,属于他一个人的眼神都不见了。
姜泽修有一种自己折磨了对方这两年,一点用处都没有的错觉。
他站直身,松开了岑果,用消毒纸巾擦了擦手,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恶意,“比妓女还不如的贱货,的确很恶心。”
第21章
暴行
擦手的纸巾依旧朝着岑果的脸上扔过来。
岑果被扔得闭了闭眼睛,但没躲,毕竟这两年更大的折磨和羞辱他都挺过来了。
现在就连姜泽修的二哥也同意他们离婚,距离他离开这个牢笼也不会太远,他能忍。
他整理好衣服,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淡漠的进卧室卫生间去放洗澡水。
姜泽修盯着岑果的背影,眉头皱紧,这个人变得不一样了。
是自己逼得太狠了开始自暴自弃,麻木了?
他啧了一声,这怎么够!
他父母去世,嫂子去世,爱人也没了,仅仅两年的折磨,怎么够!
姜泽修想了想,去了书房抽屉,翻找出一个很久前跟别的女人玩游戏留下来的东西。
他要让岑果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求他。
坐回客厅,岑果也刚好出来,“水放好了。”
他瞥见姜泽修坐在自己的被子上,突然觉得有点脏,明天上班前可能要洗一下。
“过来。”姜泽修没动。
岑果只能走过去。
姜泽修指了指桌上的东西,“这个,知道怎么做吗?”
岑果垂眸看着链子,他知道这是什么,姜泽修总会想些能羞辱他的方式。
姜泽修把这个东西扔给他,无非是想让他像狗一样摇尾乞怜。
只是岑果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竟然一点都不意外也不难过,就好像姜泽修变着法的折辱已经撼动不了他的内心。
他走神的想,他这算不算真正成长了。
裴先生说希望他找回自己真正的笑容,他会的。
“我不。”岑果回答。
等着看好戏的姜泽修面色骤然一沉,“你再说一次?!”
“我不。”岑果就真的再说一次,甚至说的更多,“我想和你离婚,如果你不同意协议离婚,我会去法院提起诉讼离婚。”
姜泽修不仅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摇摇欲坠,反而再一次听见从岑果的口中说出“离婚”这两个字。
他都没想离婚,这个贱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说离婚?!
房间里是压抑到极点的气氛,姜泽修猛地从沙发上窜起,岑果仿佛预见了接下来会有的暴行,他转身就想往门外跑。
但他不是姜泽修的对手,手指刚刚触及到门把手,身后的人就猛地掐住了他的后颈,狠狠按在了门板上。
脸颊和耳朵被挤压在门板上,疼的岑果闷哼。
但下一秒姜泽修就又抓住岑果的头发,将人甩在沙发上。
姜泽修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解开皮带扣,目露凶光,“看来这段时间没有好好教训你,你是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阴鸷的声音令人遍体生寒,拧着他的一只手腕微微用力。
“我告诉你,我姜泽修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想离婚?除非你死!”
岑果仿佛又回到了刚结婚的那会儿,被无情的折磨。
可那时候心甘情愿不过是因为喜欢,因为赎罪,而今,曾经那些痛苦折磨和羞辱让他爆发怒火,眼圈都在发红。
心绪剧烈起伏间,他另外一只手插进沙发的缝隙中,猛地摸出一把裁纸刀,狠狠朝着身前的男人划过去。
刺啦——
温热猩甜的血飞溅而出。
姜泽修迅速后退,阴狠的眸子里多了一丝诧异,他看着被划伤的小手臂,从错愕到暴怒,“你敢对我动手?!”
岑果粗重喘息,双腿蹬着沙发,急急后退几步坐起身,紧紧握住裁纸刀挡在胸前。
他双手在抖,可看向姜泽修的眼神除了恐惧,还有同归于尽的决绝。
鲜血溅在他的眼睑下,仿佛是落下的血泪。
灯光将岑果白皙无瑕的脸颊照得无处可藏,那一道鲜红更显妖冶。
“你再对我动手,我也会动手。”岑果声音抖的厉害,他吞了吞口水,“大不了就是互相家暴,不是吗?”
姜泽修被他如困兽反扑一般的眼神盯着,倒真的有点不敢再继续动手了。
他面容阴狠,冷冷吐出一句能让岑果绝望又乖顺的话,“你外婆的治疗到今天结束。”
岑果瞳孔紧了紧,又倏地讥讽笑了一声,“姜泽修,拿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来威胁,你也就这点本事了。”
姜泽修捂着伤口,缓缓直起身,也露出了残忍的笑,“那又怎么了?你敢跟我动手,我就不能拿她来要挟?就你这种害人精,死不足惜。”
“我没有害人!”岑果拔高了音量厉声反驳,不再颤抖,不再接受自己不公的对待。
“舒怡、我二嫂,我父母,还有舒怡的父亲,都是你害死的!连你妈都不要你这个贱货了,你怎么不去死!”
“他们是车祸!不是我!高叔叔是中风死的,我什么都没做!”岑果有些激动,就连握着裁纸刀的手都松开了些许。
就在这一霎那,姜泽修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利刃,捏着岑果的手腕反剪在身后。
“啊!”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一样,岑果疼的大喊。
但下一秒,喉咙上就被狠狠掐住。
姜泽修几乎狰狞地掐着岑果的脖子,缓缓压低身体,暧昧的姿态却凶狠如豺狼。
“是你对我下药把我带去酒店,是你叫了舒怡来酒店捉奸。是你一手造成的结局,才让他们心绪不宁没能避开车祸!”
暗哑愤怒的嗓音就呢喃在耳边,姜泽修手指一点点收力,似乎是想真的掐死岑果。
“你就是凶手,岑果,你只能一辈子跟我在一起,想离婚?除非你死。”
岑果脸色涨红又变得铁青,缺氧的痛苦让他翻起白眼,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仅剩的一点意识让他抓向了姜泽修的伤口。
姜泽修痛得蓦地松开手。
“咳咳咳——”岑果喘得像要断气,一滴生理性眼泪也顺着眼角滴落,“你二哥,说过,会让你,跟我离婚。”
他嘶哑的嗓音说着姜家人对他态度的改变,然而,姜泽修幽暗的眼眸里露出鄙夷。
“你可真是个贱人,连我二哥也勾引。这么着急跟我离婚,怎么,外面有相好的了?”
岑果从沙发座垫下又摸出了一把水果刀,惨然一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下半身动物吗?”
第22章
互相憎恨厌恶
姜泽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岑果的笑容了,可现在这样讽刺的笑容更扎眼。
他更没想到,岑果在沙发这里放了不止一把刀。
从什么时候开始,岑果竟然这么防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