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瑞忙不迭地应下,赶紧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找了云市另一家五星级酒店。
“总裁,明天的拍卖会刚好在那里的宴会厅举行,您到时下楼就行了,很方便。”
钟特助一边拨打酒店前台电话,一边告知池墨尘。
宋时染看着车窗上的雨滴,自嘲地笑了笑。
瞧,人家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什么担心她,特地赶来全都是冠冕堂皇的谎言!
她就不该这么天真,又不是拍偶像剧,现实中哪有这种好男人?
这么一想,宋时染的心中难免有怨气。
她故意抬起屁股,又重重地坐下,池墨尘冷不丁被偷袭,发出一声闷哼。
对上男人错愕的墨眸,宋时染若无其事道:“硌着我了,换个姿势。”
此话一出,她就懊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不是引人浮想联翩吗??
钟瑞轻咳两声,一本正经道:“师傅,放点音乐吧,怪冷清的。”
有音乐打掩护也好,不然后面万一有什么少儿不宜的声响,岂不是很尴尬?
池墨尘似笑非笑地斜睨怀里的人儿,似乎对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喜闻乐见。
幸好很快就到了酒店,宋时染拿了房卡就走。
池墨尘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进了电梯,在锃亮的内壁上用戏谑的目光打量宋时染。
宋时染不甘示弱地瞪了他一眼。
到了总统套房,宋时染累得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她抓起抱枕抱在怀里,“你去!”
池墨尘微眯起眸子,“宋时染,你在使唤谁?”
宋时染换了个姿势,把双腿搭在沙发边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离得近,不然谁也别去好了。”
做惯了少爷,连开个门都不行了?
矫情!
池墨尘收紧下颌线,冷冷地剐了宋时染一眼,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吃瘪的样子,让宋时染抿着唇偷笑。
哼,你也有今天!
门开了,两名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摆了满满一桌。
“吃饭。”池墨尘淡声说。
宋时染正拿着电视遥控器选台,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不吃,不饿。”
池墨尘本来也不是个会求人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哄着她。
于是,偌大的总统套房里放着热闹的综艺,沙发上的人不时笑得打滚。
只有端坐在餐桌旁的人,食不知味。
池墨尘端着碗,耳边再次响起宋时染清亮的笑声,他不由得握紧筷子。
宋时染撑着头,侧躺在沙发上,综艺看得正起劲,手机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老丁:
又是那条项链?
宋时染偷觑了池墨尘一眼,他不会也是冲着项链来的吧?
不过宋时染倒是挺感兴趣,她想看看,究竟能相似到什么程度。
池墨尘一个人默默地吃完饭,就叫人来把剩下的饭菜收走了。
宋时染正要去洗手间,下了沙发却倒了回去。
“哎哟!”
她疼得痛呼一声,脸上的表情痛苦极了。
池墨尘快步走来,“怎么了这是?!”
宋时染靠在沙发背上,颤抖着手指着自己的腿。
“疼!”
真是爬山一时爽,下来后这两条腿又酸又痛,难受死了。
池墨尘回过神来,双手抱肩,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采毒蘑菇不是挺开心的吗?这点疼算得了什么?没准毒蘑菇一会儿就发作了,一了百了。”
就是为了采这见鬼的蘑菇,失联大半天,还有脸喊疼?
都这个时候了,这狗男人不但没有同情心,反而还落井下石。
宋时染气得抬腿就要踢人,池墨尘轻松地躲开了。
肚子涨得难受,宋时染懒得跟他计较。
她撑起身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咬着牙朝洗手间移动。
这步履蹒跚的样子,活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
宋时染顺便洗了个澡,头上包着毛巾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池墨尘拿着什么东西走过来了。
“躺下。”
这命令式的口吻,让宋时染下意识就要反抗。
看清他手里的包装盒时,宋时染又乖乖地配合了,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勾起。
刚才不是还嘲笑她去挖毒蘑菇,活该腿疼吗?
现在怎么还给她弄了药膏来?
宋时染想起老爷子的话:这臭小子就是嘴欠,心地倒是不坏。
宋时染躺在床上,还在脑后垫了两个枕头。
池墨尘拆开包装盒,挤出一点药膏,抹在她的小腿肚上。
刚把药膏推开,宋时染就娇声喊道:“轻点啊!疼死了!!”
男人冷睨她,“活该!”
话虽如此,手下的力道却是轻了一些。
温热的掌心将药膏轻轻推开,顺带给宋时染酸胀的腿部做按摩。
当池墨尘的手缓缓向上,抚上她的大腿内侧时,宋时染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娇吟。
不出意外,男人的动作顿住了。
宋时染眼尖地发现,池墨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咬紧了后槽牙。
看这样子,像是在隐忍什么。
宋时染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用柔媚的嗓音勾他。
“唔……你弄疼人家了……手往哪儿摸呀?讨厌……”
宋时染的声音本就柔婉动人,这会儿又捏着嗓子说话,就更撩人了。
就在她满意地看到某人身体起了变化的时候,池墨尘却嗓音暗哑道。
“钟瑞在外面。”
第104章
又被催生
宋时染吓得瞳孔地震,脸上那娇媚如水的表情都凝固了。
钟瑞什么时候来的??
那她刚才那些做作的呻吟和虎狼之词,岂不是……
这一刻,宋时染深刻感受到了社死的滋味。
池墨尘唇角微勾,气定神闲地继续给她擦药,按摩。
宋时染拉过被子盖住脸,恨不得把自己闷死算了!
不一会儿,察觉男人停下了动作。
只听他淡声说:“我去外面开个会,你先睡。”
说完,洗手间里传来水声,紧接着就是池墨尘离开的脚步声。
确认某人去了外间,宋时染才一把掀开被子,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造孽,她以后都没脸见钟瑞了……
池墨尘关上卧室的门,神情恢复一贯的清冷。
钟瑞也不敢开大boss的玩笑,命令自己忘掉刚才听到的一切,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卧室里就传来了宋时染的声音——
“池墨尘,把我的手机拿进来。”
钟瑞端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绝对不会乱看,更不敢有任何表情变化。
大boss被老板娘安排跑腿,这可真是稀罕事儿!
池墨尘冷着脸,去沙发上拿起宋时染的手机,给她送了进去。
到了床边,他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到床垫上,恨声道。
“你倒是脸大!”
宋时染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无辜地眨了眨眼。
“巴掌脸,不大啊!”
她不但故意挑衅,还挑了挑眉,嚣张至极。
池墨尘紧咬着后槽牙,低声说:“你给我等着!”
看着男人愤而转身离开的背影,宋时染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噢……”
乐极生悲,忘了那两条腿还酸痛不已,宋时染的笑容维持不到两秒就消失了。
拿起手机,她才看到冯梓麒一个小时前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宋时染到云市之后,虽然和冯梓麒见面的次数不多,但两人的相处模式却像多年的老朋友。
有事直接沟通,不需要拐弯抹角,也不用客套。
冯梓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宋时染把花瓶给他修复好,他心情大好之下,除了兑现五千万,还打算治好宋时染弟弟的病。
只不过他的话却让宋时染陷入了沉思。
怀疑的对象当然有,头号嫌疑人就是她那后妈和沈乔。
但那母女俩平时耍些绿茶手段还行,真要下毒手,未必有这么大的能耐。
这种毒连冯梓麒都觉得罕见,说明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
宋时染思索再三,这才回复:
冯梓麒说得对,弟弟之前躺在病床上那么多年,有机会接触到他的医护人员太多了。
哪怕有心人刻意乔装打扮混进医院,也不是难事。
想到这一点,宋时染又开始自责起来。
要是她当初警惕性高一点,弟弟不至于卧床这么久!
可谁又能想到,有人会连个变成了植物人的孩子都不肯放过呢?!
宋时染躺在床上,思绪乱成一团,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弟弟当初突然从家里的楼梯滚下来,这事就很蹊跷。
再后来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好几年,要不是请了护工,每天坚持按摩,估计肌肉都会萎缩得很厉害。
这么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能挡谁的道?
非要把他置于死地??
家里的事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宋时染又想起池墨尘最近也很反常。
池墨尘不但时刻关注她的行踪,她偶尔不接电话不回信息,池墨尘就会特别紧张。
莫非……池家这边也发生了什么变故?
宋时染想事情正出神,就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自从上回闹了不愉快,许言清打了宋时染一个耳光之后,婆媳二人就再也没联系过。
宋时染压下心底的抗拒,接通了电话,不冷不热地叫了一声。
“妈。”
许言清开门见山道。
“听管家说,你和墨尘都去了云市?也好,借着这个机会散散心,心情愉快会更容易怀上孩子。”
又是三句话不离催生!
宋时染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她嫁进池家的任务,就是给池家开枝散叶?
许言清真的对生孩子这件事有执念。
仿佛只有生了孩子,才能在池家真正站稳脚跟,殊不知,宋时染根本不在意这些。
虽然不敢苟同,但宋时染也没有顶撞许言清。
她顺着话茬说:“知道了,妈,我们会努力的。”
随口答应能换来耳根清静,何乐而不为呢?
许言清原本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辞,想变着法子催生,不料宋时染却这么好说话。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上次话赶话,我说的话确实重了点。”
“不管怎么说,动手是我不对,后来墨尘也批评我了。但你也要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我们在池家那样的处境,有个孩子不是更好吗?”
宋时染微微一怔。
上次她挨了巴掌之后,池墨尘还去找许言清了?
这倒是宋时染始料未及的,她以为,池墨尘安慰她一下也就翻篇了。
要知道池墨尘回到池家之前,都是和母亲相依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