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如获大赦,赶紧低头退了出去。
池砚舟靠在床头,摩挲着手指,心痛如绞。
他怎么也想不到,江穗岁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居然会被自己的人刁难,还受了伤!这一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疏忽。
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
洛然几人跟在宋寒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他们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病房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呵。”池砚舟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扫视着众人:“平日里的规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居然敢对主母动手,你们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众人齐刷刷地低下头,齐声说道:“属下不敢。”
池砚舟懒得跟他们废话,抬眸下令:“自己下去领罚。”
“是。”几人虽然嘴上应着,却都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半步。
池砚舟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沐兮身上:“你。”
沐兮浑身一激灵,双腿发软,颤颤巍巍地走上前。
“关进狱里。”池砚舟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宣判死刑。
沐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抬起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主子,求您饶恕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道错了!”
池砚舟厌恶地别过脸,给了宋寒一个眼神。
宋寒心领神会,上前扶起沐兮,带着她下去了。洛然几人见状,也紧跟其后。
病房门口,他们正好碰见端着粥回来的江穗岁。众人立刻恭敬地喊道:“主母。”
江穗岁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宋寒身上:“你们这是?”
“夫人,我们自行去受罚。”宋寒低着头说道。
江穗岁看着他们,沉思片刻后开口:“宋寒,带着他们守在外面就好了。”
她心里清楚,他们也是无心之失,而且这里还是需要他们守着。
宋寒面露犹豫,不敢擅自做主。江穗岁见状,只好说道:“阿舟哥哥那里我去说。”
宋寒这才领命:“是,谢谢夫人。”
洛然等人也纷纷道谢:“谢谢主母。”
江穗岁点点头,又叮嘱道:“第一个动手的那个,按照阿舟哥哥的吩咐。”
她可不是心慈手软的圣母,谁先动的手,她心里一清二楚。
“是。”宋寒点头应道。就算江穗岁不说,他也会这么做,毕竟沐兮的行为太过分了。
江穗岁走进病房,病房门口的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纷纷松了口气。
江穗岁快步走到床边,刚在椅子上坐下,还没等有任何动作,手中的碗就被池砚舟伸手接了过去。
“阿岁,张嘴。”池砚舟舀起一勺粥,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那热气在他眼前缭绕,随后递到江穗岁嘴边。
江穗岁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嗔怪,伸手就想去夺过碗筷,可池砚舟像是早有预料,手腕灵活地一偏,轻松躲开了她的抢夺。
“我喂你。”池砚舟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脑海中不用猜,就知道她肯定又为了照顾自己,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江穗岁用力地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起,“你听话点!”
看着病床上还操心自己的池砚舟,江穗岁又气又急,这人都受伤躺在病床上了,怎么还在这儿争来争去。
池砚舟闻言,缓缓垂下眸子,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他轻轻眨了眨眼睛,模样像极了被委屈到的小动物。
好一个惹人怜爱的娇弱美男子。
江穗岁看着他这副模样,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一人一口。”
听到这话,池砚舟这才抬眼,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好。”
随后,两人真的一人一口,你一勺我一勺,很快把一碗粥喝完了。
江穗岁把碗拿起来,转身准备去清洗,就在这时,手腕突然被池砚舟一把拉住。
“阿岁,我不听话吗?”池砚舟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她,晨光洒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
第125章
妻管严
江穗岁双手抱胸,精致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眸中带着一丝嗔怒,冷哼一声道:“你哪里听话了?”
眼前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上半身缠满了绷带,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模样全然不见,此刻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那眼神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池砚舟的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所以,你真的要找其他听话的吗?”
江穗岁听后,愣了一下,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连忙否认:“我没说啊。”就算说了,她也绝对不会承认。
“你就有。”池砚舟松开江穗岁的手,赌气般偏过头去。
等了半天,“咔哒”一声,门被打开又迅速关上。
池砚舟猛地回头,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薄唇微张,似乎不敢相信江穗岁就这样离开了。
没过多久,江穗岁再次推门而入,一边走一边顺口说道:“对了,我让宋寒他们还在外面守着呢。”
说完后,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发出的微弱滴答声。
“嗯。”过了好一会儿,池砚舟才闷闷地应了一声。
江穗岁看向他,只见男人依旧偏着头,倔强的背影仿佛在诉说着不满。
江穗岁也不惯着他,径直走到另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开始给江清辞报平安。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池砚舟偷偷瞄了眼江穗岁,见她正专注地看着手机,心中涌起一股不甘。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被子,作势就要下病床,故意弄出声响。
“不许下床!”江穗岁的呵斥声瞬间在耳边响起。
池砚舟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又迅速拉平。
他就知道,她肯定在意他的。
江穗岁快步走到病床边,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焦急:“你干什么!快点躺下!”
池砚舟默默任由江穗岁扶着躺回去,一副乖乖听话的模样。江穗岁看着一言不发的男人,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再乱来我就不理你了,直接飞回去了。”她怒气冲冲地警告道。
“你现在是不是厌弃我?……”池砚舟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尾红红的,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江穗岁,那眼神仿佛在控诉她的无情。
“你都不愿意哄我了,只会凶我。”
他的语气中满是委屈。
回想起之前,在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江穗岁说要去找别人,还要消失得让他找不到,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重重地刺了一刀。
江穗岁看着病床上像个孩子般控诉的男人,心中无奈极了。
她不禁思索着,要不要去找林言来看看?这男人怕不是脑子也倒退了?在池砚舟那带着谴责的目光下,江穗岁最终还是选择妥协。
她坐到床边,伸手轻轻抚摸着池砚舟的额头,温柔地说道:“没有厌弃你,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我凶你也是不想让你的伤口再裂开,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池砚舟顺势紧紧搂住江穗岁,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肌肤,低声呢喃:“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这么担心。”
江穗岁抬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道:“好好修养,快点好起来。”
只有他彻底康复,她悬着的心才能真正放下。
池砚舟乖乖点头,声音带着几分坚定:“嗯,我一定听话。”
接下来的一周,池砚舟如同变了个人,无比听话。每天乖乖躺在病床上,按时吃药、接受治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言来查房时,看着如此配合的池砚舟,心中满是感慨。
回想起以往,池砚舟受伤时,自己苦口婆心让他好好疗养,他理都不理,依旧我行我素。
可如今,江穗岁简单几句话,他就言听计从。
林言忍不住在心底唾弃:真是典型的妻管严。
很快,池砚舟的身体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他迫不及待地带着江穗岁,搬到了在Y国的住处。
夜幕降临,星辰点点。池砚舟轻轻将江穗岁强硬地按在床上,声音里满是宠溺:“快点睡觉。”
江穗岁也没扭捏,奔波多日的她确实疲惫不堪,困意阵阵袭来,轻轻应道:“嗯,好。你也快点休息,不能碰水哦。”
池砚舟温柔地笑了笑,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如同微风拂过花瓣:“好。”
随后,他开始轻轻拍着江穗岁的后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哄着她入睡。
在这温柔的安抚下,江穗岁缓缓闭上了眼睛,在床上沉沉睡去,呼吸逐渐平稳。
池砚舟看着怀里熟睡的江穗岁,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他满眼爱意,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轻声呢喃:“,阿岁。”
随后,他留下一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而温暖的光芒,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宋寒早已在楼底下等候,看见池砚舟下楼,立刻恭敬地说道:“老板。”
此时的池砚舟仿佛瞬间换了一个人,浑身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场,又成了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掌权人。
“嗯。人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宋寒立刻回应:“在暗牢。”
池砚舟微微点头,抬脚朝着后面不远处的一栋独楼走去。
暗牢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臭的气息,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将众人的身影拉得摇曳不定。
吴克看着被吊起来的沐兮,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哎,你说等会儿主子要怎么处理啊?”
毕竟大家曾经也算相处许久的伙伴,吴克实在有些不忍。
其他人看着吴克这个傻大个,纷纷露出无语的神情。
洛然翻了个白眼,嘲讽道:“那要不然你去求情?”
吴克挠挠脑袋,憨声憨气地说:“也行。”
林羽依旧风度翩翩,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放心,来年的今天我们会去看你的。”
吴克听后,“啊”了一声,满脸疑惑。
苏落,这位冰川美女,冷冷地开口:“伤了主母,那就是死路一条。”
吴克瞬间蔫了下去。
“苏落说的不错。”洛然赞同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更何况,心思不正的人,留着终究是个祸害。”
林羽和苏落不置可否,在他们看来,沐兮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好好掩藏过,早就被众人看穿。
“主子。”忽然,洛然等人恭敬地对着来人行礼。
池砚舟仿若未闻,径直走向沐兮。
沐兮看着来人,原本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亮光,急切地喊道:“主子。”
池砚舟厌恶地皱起眉,伸手命令道:“拿过来。”
宋寒不知从哪里迅速拿出一把短刀,放在池砚舟的手心。池砚舟接过匕首,缓缓动了动手腕,刀刃在火把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随后朝着沐兮一步步走去。
沐兮看清那明晃晃的匕首,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恐慌,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不,主子!饶我一次吧!”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池砚舟残忍地扬起一抹笑,那笑容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饶你?”
说罢,手中的刀子毫不犹豫地划向沐兮的脸,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
第126章
晚宴
池砚舟接过宋寒递来的帕子,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缓缓擦拭着手,那被鲜血沾染的手指,在擦拭间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他目光如刀,冷冷扫向沐兮,声音好似寒冬的北风,不带一丝温度:“眼睛给我挖了。”
“是。”宋寒领命。
“这次阿岁给你们求情,我暂且饶过,但要没有下一次!”池砚舟转头看向洛然等人,话语掷地有声,随后转身离去,衣袂在阴暗的牢狱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宋寒手脚麻利地处理完一切,看着劫后余生、带着庆幸神色的众人,严肃叮嘱道:“收拾好这里,明天别忘了去谢谢主母。若不是主母求情,你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里。”
众人纷纷点头,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感谢主母的救命之恩。
池砚舟不敢碰水,回到住处后,便仔仔细细地用毛巾擦拭身体,反复确认身上没有一丝血腥味,这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
月光洒在江穗岁恬静的睡脸上,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迅速收拾妥当后,躺到床上,长臂一伸,紧紧搂住江穗岁的腰,将脑袋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独有的气息。
“回来了啊。”江穗岁迷迷糊糊地呢喃,在睡梦中感受到熟悉的怀抱,转身面向池砚舟,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
“嗯。吵到阿岁了。”池砚舟看着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江穗岁,心中被幸福填得满满当当。
江穗岁哼唧两声,嘟囔着:“睡觉啦。”
“好。”池砚舟将江穗岁紧紧锁在怀中,江穗岁下意识地抱着他的腰身,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再次沉沉睡去。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轻柔地洒在房间里。
江穗岁是被热醒的,感觉身旁像有个大火炉,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
她动了动脚,试图摆脱这股燥热,却发现被池砚舟牢牢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江穗岁有些生气地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开口抱怨,唇就被堵住了。
“唔。”她的后颈被池砚舟扣住,只能被动地承受着男人滚烫而炽热的吻。
吻间,池砚舟的手也不安分起来,从她的腰间缓缓上移。
许久,池砚舟才松开江穗岁,此时的江穗岁像一条缺氧的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阿岁,早安。”池砚舟餍足地笑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江穗岁红着脸,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嗔怪道:“大清早的,能不能安分一点。”
池砚舟厚着脸皮凑过去,亲了亲江穗岁的手指,声音带着几分撒娇:“阿岁太诱人了,我实在忍不住。”
说着,他的吻顺着江穗岁的手指,再次移到她的唇瓣上,而后一路向下滑落。
江穗岁双手无力地攀在池砚舟的肩膀上,身体渐渐发软。
又过了许久,池砚舟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江穗岁,两人都喘着粗气。
江穗岁被池砚舟紧紧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小脸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你……要不要先松开我。”江穗岁小声开口,被子下的炽热让她羞涩不已,根本不敢乱动。
池砚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你先自己躺一会儿。”说着,便要起身去浴室。
谁料,衣角被江穗岁轻轻拉住。
“阿岁?”池砚舟疑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