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营帐内的女真人纷纷拔出武器，大有使臣不同68意，便将其乱刀砍死的架势。

    西夏使臣吓得妈呀一声瘫坐在地，连声应允，回城的时候几乎三步跌一个跟头，路都不会68走了68。他深知国家拿不出金人要68求的‘诚意’，灭亡的日子恐怕近在咫尺。

    果然回到兴庆府把完颜宗翰的话复述一遍，西夏朝堂上上下下皆陷入了68沉默。

    半晌才68有官员颤抖地问出一句：“宋国当真给金军如68此多的赔款吗？”

    没有人回应他。

    宋国给了68金军多少赔款此时已经不重要68，重要68的是金人要68求他们西夏给出这个数字的一半。而西夏就算举全国之力，恐怕也拿不出来。

    “若遍集民间之财富，可有机会68？”李乾顺无力地问询臣子们。

    “民间亦无财宝，唯有牧民们培养的马匹足以换钱。”梁乙逋哀声，“可是马匹如68今卖给谁？就算抵给金人，又能值几个钱？”资源在平等的交易中才68值钱。现在这种情况，人家就算定价十匹马一枚铜钱，西夏也无可奈何。

    “即使如68此，我68们也不能毫无作68为啊。”李乾顺无奈地说，“下令向民间征收新税，以金银铜钱和良马抵税。能搜集多少钱财便搜集多少。”

    西夏朝廷在金军的施压下，开始向各地城镇富商百姓征收高额税款，令本就遭受战火摧残民不聊生的地方百姓越发难以生存，很多人为了68逃避税务，拖家带口赶着牛羊马匹逃进草原深处流浪。

    收上来的钱财连同68国库中的储蓄一起，一批接着一批运入金军的大营。

    金军元帅完颜宗翰毫不吝啬，把得到的金银财宝依照战功逐级下发给军队的将领勇士们，而眼见金银财宝如68同68流水般进入自68己的口袋，金军上下的士气则越发高涨，大宋赵官家带给他们的阴霾，似乎已不知不觉地蒸发不见。他们金军又站起来了68，依旧是过去68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灭辽侵宋的杀神68。

    直到兴庆府再也没有金银送出来时，宗翰又一次在城外擂起了68战鼓，催促李乾顺把赔款补齐。

    这回李乾顺连王宫里的金银制品都搬出来送到了68城外，才68又得了68宽限的时间。

    等大宋的使臣到来时，见到的便是被搜刮得惨不忍睹的西夏诸镇与首府兴庆府。家家户户徒留四壁，穷人卖儿卖女，富绅结队潜逃，入目之处皆是荒凉凄惨。

    已经提前得知消息的张俊向韩离素和杨沂中解释道：“金军围困兴庆府数月，虽未攻破，城中君臣却已予取予求，国主李乾顺肆意征税民脂民膏用来满足金人的勒索条件。”

    韩离素冷眼观看周遭的衰败景象，“不费吹灰之力就榨干西夏国力，手段之狡猾一如68当年。只怕兴庆府上下也和当年道君皇帝君臣一般，尚且以为此战足以赔钱了68事68吧。”

    “殊不知向金军赔偿金银财宝，只会68更激起他们的贪婪，使内外一心68求战喜战。”曾经率领水军支援赵官家的杨沂中，如68今已经晋升为秦凤路总管，眼光愈发犀利，“而金军所得每一枚铜钱，来年皆为射向他的敌人们的箭矢。”

    “是啊，若叫金人在西夏得偿所愿，下一个遭殃的很可能会68变成我68大宋边疆的军民。”张俊用沉重的语气附声道。

    闻言，韩离素倏然侧目看过来。

    张俊疑惑：“韩相公68？”

    “没什么，”韩离素缓缓摇头，“只是你所言提醒了68我68一件事68。”

    杨沂中的目光也转了68过来，他向来善于68察言观色，对官家信重的韩相公68更是小心68谨慎地对待，见他如68此，当下便皱眉思索张俊刚才68具体说了68什么话。

    不等他想68明白，张俊就猜测道：“不能让金人在西夏得利？”

    “相反，我68们要68允许他们在此得利，”韩离素嘴角笑容淡淡，目光幽深，“因为我68们需要68将金军留在西夏境内。金军来此，无非将这里当做了68随意摄取利益的桃园，但如68果此地实为泥潭呢？”

    将西夏作68为战场，以夏人为先锋，耗损金人之国力，可保我68边境安泰。

    后面这句话他未曾说出来，但左右两人一点就透，不由感觉眼睛一亮。韩相公68的想68法正和了68兵法里的“兵贵胜，不贵久”。打仗最重要68的是速战速胜，长期作68战会68拖垮国家财政。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长久维持战争状态的。

    “可金军狡诈，向来在作68战的国家以劫掠滋养军队。”杨沂中迟疑道，“这样怎么能依靠战争消耗他们呢。”

    韩离素挥挥衣袂，轻笑道：“如68此正符合我68们的利益，百姓尚懂得在拉磨盘的驴子头上挂一根胡萝卜的道理，唯有能做到因粮于68敌，金人才68会68心68甘情愿长久陷在泥潭当中。一个月或许无法消耗它的国力，一年可以吗？一年不行，那么就三年，五年。”

    “将士长年在外国作68战，其国策的制定必然遭到制约，甚至需要68形成一整套配合外战的治国方针，一旦其内部政治经济达成了68利益交换的闭环，届时这辆战车即使想68停也停不住。”

    说白了68，不是咱本土，打烂了68不心68疼。西夏只是那颗吊在前头的胡萝卜，被咬上几口在所难免。

    清风拂来，鼓动起策马前行的韩离素的宽大衣袖，远望仿佛是在用双手掌握天空，恣意而炫目。

    张俊的神68色隐隐激动起来，如68果真能如68此，他的作68用未来将无人可以取代。纵观朝堂，如68今谁还能和他一样，既能打仗又能赚钱？呵，岳飞，韩世68忠那几个？纯纯吞金兽罢了68。可以速战，而不能久战。张俊心68里头洋洋得意地想68。

    几人作68为大宋使臣，逐渐接近两国交战的战区。

    西夏人听闻来的是大宋使臣，而且是来帮西夏讲和的，顿时喜不自68禁，哪里还有阻拦的道理，恨不得赶紧护送宋使飞奔到兴庆府大门前。

    而身处金营的完颜宗翰得知宋国遣人来说和，同68样不得不重视起来，专门与完颜宗辅和心68腹将领们开会68商讨如68何应对宋国使臣。

    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金军好不容易吃到甜头，怎会68因为宋国一句话就退却。

    但完颜宗翰也不想68惹恼宋国，让那位赵官家认为他们欲与宋国开战。这便是在考验完他的平衡之术了68。

    当韩离素几人来到兴庆府时，兴庆府刚刚经历一场攻防战，遍地箭雨火石的痕迹。城墙上的士兵虎视眈眈地用箭矢瞄准着底下巡回的金军队伍。

    做好准备的完颜宗翰在金军大营中设下宴席，邀请几人赴宴。韩离素在杨沂中、张俊的陪同68下泰然走进金军大营。金营中弥漫着凶狠肃杀的氛围，走在其中，如68同68走在嗜血猛兽的爪牙之间，压迫感十足。

    杨沂中和张俊表面轻松，其实内里不自68觉地紧绷起浑身的肌肉，警惕着来自68周遭的威胁。反而中间武力值最低的韩离素姿态最为轻松，好似在金营中闲庭散步走到了68主帅的营帐。

    这种姿态放在完颜宗翰的眼中，就很刺眼了68，说明宋国的官员对大金完全没有恐惧心68理。甚至他隐约瞧出了68其中倨傲的神68态。

    但其实倨傲什么的只是女真人的幻觉，大宋的文68官日常姿态一直这么美观潇洒来着，只不过完颜宗翰先入为主在心68中插了68根败给宋军的针刺，才68觉得韩离素等人姿态怎么看怎么倨傲。

    “宋使来西夏有何贵干？”他神68情不虞，等着听宋使引经据典长篇大论68。

    韩离素并未行礼，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轻轻摊开，不急不缓地道：“我68大宋的皇帝陛下心68系天下百姓，派我68等来为夏金说和，希望元帅速速退兵归国。”

    这是劝和的态度吗？！没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平铺直叙，毫不客套。简直是在向金国元帅下命令。

    此时此刻，什么开会68商议，什么心68理准备，都白做了68。

    瞬时间金军营帐中的氛围便肃杀冷酷起来，金军元帅明显在咬牙切齿，怒道：“使者好狂妄的口气，我68大金和夏国的战事68，还轮不到你们赵宋的皇帝插手吧。”

    周围的金军将领们如68同68恐吓西夏使臣时一样，纷纷拔刀对韩离素三人怒目而视，一副即将擦枪走火的气势。

    可他们面前站着的并非西夏使臣，而是大宋使臣，韩离素连嘴角微小的弧度都没变化半分，淡定地与周围愤怒的金军将士们一一对视过去68，仿佛把‘有本事68就砍我68’几个字写在了68脸上。

    笑话，汉使既至，你动刀试试？

    帐中剑拔弩张的氛围持续了68半晌，中间的三人却半点没露出慌乱神68色，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一时间周围的金人将领都有些不知所措了68，眼神68不断瞄向上首的大元帅。

    完颜宗翰额角青筋抽搐，心68中涌出下令将三人当场剁成肉泥的冲动。可他终究不能，不敢。

    第136章

    大肠包小肠反复无常

    但完颜宗翰的内心坚决不承认他害怕了，

    他只68不过是为了顾全大局，暂时容三人嚣张，眼下大金的强军计划更为重68要罢了。

    宗辅左右环视，

    沉声道：“做什么？都把武器收起来，宋使是为西夏求和来的，又不是与我们68为敌来的。”此话不仅提醒帐中金国将68士，亦在警示宋使：别太嚣张啊喂。

    他凝眉看向三人，

    “如果68你们68是代表赵宋皇帝来说和的，就不必多68言了，除非夏国交出王子李仁孝，否则大金的铁骑不可能停下。”

    韩离素：“金国以什么理由索要李仁孝？”

    宗辅：“贤妃曹氏、王子李仁孝阴谋加害我国公主68，

    罪不可恕。”

    “可有证据？”

    “有公主68侍从为证。”

    “听闻曹贤妃已被逼自裁？”

    “是畏罪自尽。”

    韩离素点68点68头，“敢问李仁孝一个四岁孩童，如何加害贵国的公主68？贵国公主68如今何在？”

    完颜宗辅和完颜宗翰对视一眼，

    按照商量好的说辞道：“自然由其母曹氏指使，

    一同毒害公主68。如今公主68缠绵病榻，

    所以大金才68要出面讨回68公道。”

    韩离素最后确认：“此事再无商讨余地？”

    “夏国必须交出王子李仁孝。”完颜宗翰斩钉截铁，

    “绝无转圜的余地。”

    在场的人都知道曹贤妃和王子李仁孝是无辜的，可在场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在他们68到底无不无辜的问题上纠缠。因为真相并不重68要，

    金军可以捏造一个藉口68出兵，就能再捏造两个、三个出兵的藉口68。

    比如金国想侵略大宋的时候用的理由便是宋国收留了辽国降将68。

    今天没有金国公主68被害作为藉口68，

    金国亦能指责西夏收留辽国旧部，

    借此发68难。再直接一点68，只68需说金夏边境失踪了一名女真人，要派军进入西夏进行搜查嘛。

    金人的态度在韩离素的预料之68中，

    离开金营后，他带着杨沂中两人继续前往兴庆府，

    金人并没有阻拦他们68。

    被围困数月，兴庆府里68如今景象破败，百姓们68个个面露菜色，人人身上笼罩着一层浓厚的绝望的阴霾，见到宋使入城，他们68也只68是站在路边麻木地进行围观。

    领路的官员见状，连忙叫士兵把站在路边无所事事的百姓们68赶走，挡在这里68有碍观瞻。万一给宋使留下坏印象怎么办。

    “使者68救我大夏啊。”还没入殿，李乾顺就迎了出来，一副心力交瘁的委屈模样，上来握住为首的韩离素的手掌，不住哭诉，“我儿仁孝真的冤枉，他才68四岁，根本不会做出谋害之68事。我怎能将68他交给残暴的金军呢？”

    “唉，我亦如此与金人辩驳，希望他们68就此退兵。”韩离素满脸同情之68色。

    李乾顺露出希冀的表情。

    韩离素摇摇头，“金人不允。”

    “太欺负人了啊，呜…”眼见宋使没能成功劝说金人退兵，李乾顺声泪俱下，“如今大夏已穷尽金银财宝，没有什么可以被金人抢掠的了，他们68却仍旧不满足，恐怕存了灭亡我大夏，以占据北方要地威胁大宋的心思。使者68千万不能忽视他们68的狼子野心啊。”

    “官家派我来此，正说明希望能帮助到你们68，可惜金人蛮不讲理，事到如今我们68也没什么好办法。”韩离素摊手表示无可奈何。“至于金国的目的在于侵宋，又有什么证据呢？”

    “……”李乾顺噎了下，明摆着的事你还要证据？好好好，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吧，他抹抹眼角，诚恳地说，“我夏国一向与大宋商贸贩马，想来金国一定是为了切断大宋的战马来源才68设下今日毒计。”

    “但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后，养马地不再稀缺。金国若想攻宋，所谋划的首先会是燕云之68地。”韩离素温声道。

    河套地区对大宋的重68要性不复从前，这个理由不够充分。李乾顺太自以为是，竟想反过来在大宋头顶上悬根胡萝卜来驱使大宋。

    一瞬间李乾顺脸上的诸多68表情直接淡去了，变回68了那个在宋辽之68间经营多68年开疆拓土的国主68，他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大夏已到如今的地步，实在拿不出金银财宝先给大宋皇帝陛下。唯有河套之68地足以献之68。如果68使者68承诺，大宋从燕云边境出兵逼迫金军回68防，我立即签署国书，整块河套平原献给大宋。

    倘若大宋看不上河套平原，那么我只68能物尽其用将68它交给金国，想来金人不会嫌弃多一块丰饶的养马地。”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国主68以为金人想要占领西夏任何地区，还需要你相赠吗？”韩离素淡然应对，根本不在乎西夏国主68的威胁，“你告诉堵在兴庆府门外的金军，给他一块养马地，让他退兵试试。”

    李乾顺冷冷盯着面前的毫无动容的宋使，“看来大宋绝不愿意出兵帮助大夏抗金了。”

    韩离素：“既然国主已经有办法自救，何须我大宋出兵。”

    与西夏国主68的会面不欢而散，倒不是韩离素真的不想要河套，而是好事多68磨。

    且河套实际上已经被金军围住，李乾顺所谓的献地，献的是金人手中之68地。大宋什么时候出兵时机都一样。

    李乾顺见宋国不满足于河套，于是咬咬牙，派人向完颜宗翰再次乞和，当真把河套割让给了金人。

    完颜宗翰当然欣然接受，这回68还当真率兵退向了北方。

    发68现金军退却的西夏君臣大喜过望，以为是自己摸到了金人的脉搏，当即召见了宋使，告诉他们68割让河套后金人已退兵。明里68暗里68表示你们68错啦，现在金国得了大好处，不能怪我们68西夏哦。

    “既然这样，我等这便回68大宋禀告官家。”韩离素丝毫不恼火，依旧神情淡然，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挫败感。

    按理说，宋使白跑一趟，什么事都没办成，什么好处也没捞着，理应感到气急败坏。可韩离素三人居然真就这么走了，没有尝试威逼利诱索要利益，好像他们68真的纯好心帮忙来的？

    贪婪的宋人会如此善良？李乾顺看不明白了，“如果68今日遭劫难的是宋国…我会怎么做？”不必深入思考，他当初得知东京城破时立刻配合金国进行了侵宋军事行动，只68不过还没等他得到什么战果68，宋国少帝登基便稳住了局势。西夏军这才68退缩回68来。

    他只68能猜想宋国是不愿意68再与金国开战，为此宁愿放弃嘴边肥肉。

    李乾顺哪里68知道，韩离素一开始就没看上那点68蝇头小利。同样的，金国亦不会轻易撤离。

    撤军？唯有一种68情形能令金人撤军，吃撑了。

    西夏双手奉上的河套本就是金国的囊中之68物，围而不打完全是顾及河套门口68的宋国西北边军。你将68握在我手里68的东西割舍给我，不是本来应该做的事？

    金国知道自己不能轻易放过没吃完的大肥肉，赵芫同样知道金人不可能心满意68足。唯有慌不择路的当事人松了一口68气。

    “不许抗金？为什么！”接到撤离指令的左厢神勇军万分不能接受朝廷的旨意68，“金人在屠戮我们68大夏的子民，我们68怎可退却！”

    神勇将68领甚至不敢告诉底下的士兵，这里68已经被朝廷放弃。

    六月，金军撤退至河套地区，军队在陀城驻扎，并以此地为核心，对周边西夏城池开展劫掠屠杀行动。金银珠宝，粮草马匹一律搜刮干净，老68幼者68被杀尽，年轻力壮者68编入军队，女人孩子充当奴隶，十室九空。因为地方已经被割让给金国，西夏地方军要么撤离，要么违抗朝廷命令私自抗金，民间起义者68不知凡几68。整个西夏北方彻底沦陷在混乱的战火当中。

    第137章

    长得丑想得美

    对西夏作战的大捷，

    毫无疑问68给金国内外68低迷的士气打了针强心剂，尤其68当金银和奴隶不断被运送到金国内地，女真的各大部族参战的愿望重新燃起。只要有源源不断的利益链条在，

    他们68就68可以成为一台无情的战争永动机。

    趁着大好时机，新帝完颜亶发布诏令，改年号为天眷元年，大赦天下。追封完颜宗峻为景宣皇帝，

    庙号徽宗。庙号这一条不知是谁给提的建议，完颜宗干和完颜兀术竟未曾反对，总之事68情传到大宋，把朝中文武百官气的半死68。纷纷破口大骂，

    明明我们68先用的庙号，居然被无耻金贼抄去68直接套用在新帝的死68鬼老爹头上68。

    上68京皇宫用于议事68的朝殿里，完颜亶和完颜兀术两人分别坐在一头。

    即使身处皇帝旁边，

    完颜兀术的坐姿依旧大马金刀，

    臂膀搭在撑起的一条腿上68，

    颇为放松地翻看着三省呈交上68来的奏折，

    时而陷入思索，时而用朱笔在奏折上68圈圈点点，

    显然批阅奏折对他来说已经非常熟练。

    等他看到有意思的奏折，就68会递交给旁边的完颜亶，

    让完颜亶斟酌思考奏折里的内容他这个皇帝要不要批复。从侍从的角度观看，

    叔侄二人的合作堪称亲密无间。

    但稍微有点政治铭感度的人都能看出来，如68今的金国皇帝，其68实68完全68掌控在摄政王叔完颜兀术的手里。而皇帝完颜亶似乎并无反对的意思。

    完颜亶看起来就68是个深度浸染儒家学说的温和少年，

    对几68个王叔异常孝顺恭敬。看到奏折中有大臣谏言应该慎重对待各部职位的变动，他主动对兀术提议道：“王叔，

    如68今国家大势趋于稳定68，朕想应当提拔更多68有才能的人到重要职位上68来，您觉得怎么样？”

    那份奏折正是从兀术手里递过去68的，他问68道：“陛下打算如68何变动各部人事68？”

    完颜亶的目光低垂，停在奏折上68被留下朱点的几68个位置，知晓这几68个地方是王叔重视的，于是温顺地回答说：“朕觉得天下既定68，应当对下施加恩德，而汉臣尤其68擅长此道。听闻王叔的老师郑买先生尚未入朝任职，不如68令他知枢密院事68兼侍中。”

    闻言，完颜兀术挑眉，满意地颔首，“可以。”

    完颜亶看了看兀术的神68态，继续说道：“任命完颜勖为尚书左丞、同中枢门下平章事68，萧庆为右丞。”

    “嗯，不错。”兀术露出赞赏的神68色，“完颜勖既是宗室，又通晓女真文与汉文，熟读经史，以文学才能闻名，理应担任此职。至于萧庆，”他沉吟起来。

    “国朝现今所治领土大多68为旧辽之地，任命萧庆为右丞，可以更好地安抚各地百姓，”完颜亶担心这一任命被兀术否决，连忙解释道。

    见68完颜亶露出紧张的模样，兀术不由哂笑，拍拍少年的肩膀，安慰他：“陛下乃国君，只要做的事68情有道理，不必担忧有人反对您。”

    完颜亶笑笑，口中称是，然后又一连任命了各部职位，完颜兀术这回每个都说可以，没有再迟疑，令完颜亶稍稍松了口气。大部分任命当中，他都在考虑朝廷的各方势力，就68像王叔说的一样，只要人选基本合情合理，就68不会被王叔驳回。在这些任命当中稍稍安插几68个他看中的人选，也68可以顺利许多68。

    完颜兀术：“既然决定68施加仁政，便要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让大金的百姓们68知晓朝廷的仁慈。”

    完颜亶：“是，朕打算下诏免除涞流水和混同江的土地禁制，还给当地百姓们68用于耕种、放牧，另外68皇家禁苑那块空地也68分给百姓们68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