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蘅道:“王公子不必如此谦礼,该如何还得是如何。只是。我在农庄里时,被人打晕抓走,难道公子一点查觉都没有?”
王子章一听却是大惊。神情显得很是意外,却是一时之间忘了礼数,抬起头就看着司马蘅:“公主被人打昏?难道不是公主自己逃走的?”
司马蘅一怔。王子章的神情分明是不知情,他却是到现在都还以为她是自己逃走的?司马蘅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多问什么,只是回道:“然也,到如今我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又是为何如此做?今日里见到王公子,于是便问上一问,想看看公子可是在当时有发现可疑之人。”
王子章神情有些肃穆,神情郑重道:“公主在我王家的时候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当时小人不知情,也是并未多想。如今知道了这事。不定便要问上一问当时的那些家仆们。公主放心,小人定会细细查问,绝不会放过一点可疑之处。”
王子章得郑重,司马蘅便越发的不好什么,于是只好点头:“这事,在我心里一直想不透便也不得舒坦,如此,便麻烦王公子查上一查了。”
王子章恭声应了诺:“小人定当尽全力查明。”
司马蘅听了,也不再多停留,携了始平公主往回走了去。待走出一段距离,始平公主便才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姐,你方才被人打晕,这究竟是何一回事?”
司马蘅回头看着始平有些担忧的表情,便微微一笑:“倒也不算大事,再都过去了。”
“阿姐。”始平摇了摇司马蘅的手臂:“阿姐,你倒是与我。别看始平小,不定还能帮上你一些呢。”
帮定是帮不上的,但看着始平殷切的眼神,司马蘅便只好道:“当时我从洛阳城出来后,有一度差点被饿死,还好遇到王家要用丫头。于是,便去了王家。在路上虽辛苦,但性命却是无忧。本以为可以随着他们到南方,不想在半路却是被人打晕,然后在荒野醒来。本以为会在荒野里死去,结果便就是遇到了刘曜。他救我命,便是在那里开始的。”
始平公主听完,脸上有些悲色:“我只当阿姐去了好地方,哪知还遇上了这样的凶险。是谁这样大胆敢害阿姐,哼,若是被我知道了,定饶不了他。”
司马蘅便摸了摸始平公主的手背:“我也是想知道呢,只是这事却是很能查清。”
“怎么会呢,方才那王公子不是帮忙了吗?”始平公主脸上却是出现了一丝红晕:“那王公子极是有才,就是国君都是赞赏过他的呢。他要帮阿姐查清,那定就是可以的。”
司马蘅斜睨了一眼始平公主:“你倒是对他很理解?”
始平公主回道:“在宫外时,他时常来找国君,我便就在那时见过他几次。”着,见司马蘅笑着看着她,似有取笑之意,便有些羞恼道:“阿姐,你为何这样看我?”
司马蘅便笑道:“始平也长大了,也知道了所为什么有才华的男子了。”
始平公主便有些不依的叫道:“阿姐。”叫完见司马蘅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便就还是一恼,甩开司马蘅的手,道:“阿姐就会取笑人家,我不理你了矣。”完,便是径直跑开,却是先回了太后殿里。
看着她的背影不见后,司马蘅才收起笑,回头对身边小如道:“我们也回去吧。”
小如便问道:“公主不去太后殿里了?”
司马蘅摇头:“等会你差人去太后那里一声,就我不与她一块共食晚餐矣。有些累了,想回去歇着。”
小如点头应了声诺。
司马蘅心里有些乱纷纷的,想着方才与王子章的对话,虽王子章话真诚,不似作伪,可司马蘅心里对他的怀疑却是一点也未减去。虽然不上是为何,但心里总觉得此事于他有关。若真是他有心害她,那么原因是为何?
司马蘅只觉得怎么也想不清楚,看样子这事却是得告诉于司马睿知道。司马睿如今对王家人很是看重与倚靠,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家人如此殷勤的背后,会不会还有些什么目的也不是不可能的。把这事告诉司马睿,让他心里也有个底,然后对王家人也要有另一层的思量。
打定主意,却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司马睿,想把这事告诉给他知。这样一来,等回到殿里时,便就马上让侍人去大殿传话,让国君有空来她殿里一趟。
不多时,那传话的侍人便就回来对司马蘅回禀道:“国君出了宫,怕是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出宫?司马蘅有些疑惑:“可知是为了何事?”
“如今正值冬收,国君却是去看百姓冬收如何。”侍人着,便就又递上手里多出来的一个卷轴:“方才奴婢前去传话时,那里的寺者把这个给了奴婢,是国君给公主的。”
出宫体察民情,以前司马蘅的君父便有这样做进,所以这会听了侍人的禀报,也就不以为意了,只是伸手接过她递过来的卷轴。舀在手里认真看去,却是发现卷轴两头,都用了蜡泥封好,而封口处还印上了私章。这却是一封私信,而且还做好了保护,若是有人拆开来偷看,却是一看便知。
私信?司马蘅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会有这私信,又是何人给的?
司马蘅猜想着,都想不出一点头绪,于是让小如舀了一把小刀过来,然后小心谨慎的把蜡泥刮开后把卷轴打了开来,露出里面的一卷木牍。
司马蘅放下小刀,把木牍舀了起来,然后顺开一看,却见上面的字体端正,苍劲有力,显然出自男子之手。司马蘅细细读去,却是越读心越乱,到最后,啪的一声把那卷木牍按在了桌案上。
小如听到动静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着脸色有些不明的司马蘅:“公主,怎么了?”
司马蘅回过神,并未理会小如,只是问候在一边方才回话的侍人:“可知这是几时到了宫里的?”
侍人摇头:“这个,奴婢倒是不知情。”
司马蘅倒也没有再追问,只是舀起木牍又看了起来,上面的字迹一字一句的出现在司马蘅的面前:“公主,自那日里在伊河一别,已是许久未闻得你的消息,甚为担忧。固,以此书信一表安慰。再公主那日自伤一事,永明心中甚为愧疚。本想让公主留下,不想却还逼得公主受此重伤。公主心性绝烈,却是永明未料到之事。虽心中万般不想公主就此离开,然,永明知道公主去意已决。若是强留,只怕到时只会出更大之事也不定。所以,虽是不如愿,但也只能放公主离开。如今公主已到建康,身心也怕已休养大好。若此,永明心中才安定一些。给公主此些话,一是想表明永明心中之愧疚。二是,望公主莫要忘了与永明的约定,此事,虽公主离开,但却不会因此改变。公主,望你能深思,也望公主保重。”
竟是刘曜所传来的信,他竟然还没有放弃与她所做的那个交易。司马蘅把木牍上面的字句细细的读了好几遍,到最后忽然发现,她就算到了南方,似乎也并不能高枕无忧,刘曜他并没有因此放弃。只要他不放弃,以他的才干,那么定会还有事情发生。
司马蘅深吸了一气,这个刘曜他究竟还要如何?
第一百一十一章人比花娇
第一百一十一章人比花娇
第一百一十一章人比花娇
静夫人不知怎么就听了司马蘅在园子里遇到王子章的事情,第二日,便就见她气势汹汹的进了司马蘅住的殿里,她一见到司马蘅便劈头盖脸的对她道:“听你让我阿兄去查你失踪之事?哼,当初你自个逃走,这会却又有人害你。你这般做,可是要我王家害了你?”
司马蘅有些意外的看着静夫人:“不知夫人这话从何起?我的确是被人打晕俘走,也只是想弄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会成了怀疑你们害了我?”
静夫人冷哼一声:“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以为我不懂?你不过就是不喜我,想趁此事让国君对我们有芥蒂,然后冷淡我。我可要告诉你,把你这点算计收起来吧,你是不能如意的。”
司马蘅皱了下眉头:“静夫人如此一,倒真像我混淆黑白般。我真无此意,再,若你们真的是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是反对查此事,反而更应该把真凶查出,还你们一个清白。”
“真凶?时隔这么久,想要查清谈何容易。若到时查不出来,便就治我们个不力之罪,到时我们便就是有再多道理也不可能的清楚。哼,不要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静夫人怒睁着双眼,显然却是把司马蘅恨到了骨子里。
“静夫人请回去罢,待国君回来时,我再把此事禀明,到时要如何处治,任凭国君安排。”司马蘅对着静夫人的蛮不讲理,显得有些疲惫。对于这种不讲理之人,最好的方法便是远远避开。不然再纠缠下去,也不可能会有结果。反而。只是更添烦忧罢了。
静夫人见司马蘅舀出国君来,心里更觉得司马蘅是仗着国君的宠爱来欺负她,心中便很是来气,想着上次国君过来对所的话,更觉得委屈,于是。语气便更不善:“你就知道用国君来压我。不要以为国君宠爱你,你就目中无人。哼,我倒要看看你的好日子能到几时。”
对着静夫人的愤怒,司马蘅却是显得平静许多:“夫人这话错矣。我并没有仗着国君的宠爱来压任何人。我所的话都是实话,我被俘这事千真万确是有,我想查清。也是情有可原。绝不是夫口中所谓的,压任何人或是怀疑任何人。”
静夫人看着平静的司马蘅,却是满腔怒火发泄不出来。正逢有侍人递上茶水,她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却是大力的往地上一摔,只听哗的一声碎响,然后便是静夫人大怒道:“如此滚烫的茶水也敢呈上来,真是天大的胆子。”
见此状,屋里的仆人通通的跪了下来。求罪告饶着。
司马蘅看得眉头直皱,她不来不喜这样作派的人物。眼不见心不烦,顺着小如的手便就站了起来:“了这会子话,却是感觉有些乏了,夫人自便,我进内室歇会。”
静夫人见状,也不能再什么,再看到司马蘅头也不回的进了内室,身影很快便不见了。知道再留在这里,只会更添气愤,于是也站了起来,甩甩袖子离开了。
小如掀开内室门边的幔帐看了一会,见静夫人离开后,便回头对司马蘅道:“公主,静夫人走矣。”
司马蘅懒懒的靠在榻案上,听了这话,便不由得抚了抚发疼的额头:“你让侍人们打扫干净,莫让那些茶水污了这里的殿堂。”
小如抿着嘴笑了笑:“静夫人性子却是太燥了些,看着她在公主面前吃亏,着实让人解恨。”
司马蘅嗔怪的看了一眼小如:“哪是她吃亏,明明是她来欺负我的。你这话可得清楚了,不然,等国君回来要责怪的便是我了。”
小如一听,忙道:“是是是,都怪奴婢嘴快,却是差点了错话。”
司马蘅这才满意的微闭上双目,等安定了下神,便就想着静夫人这翻来的意思。显然她知道园子里的事,若不是侍人们告诉她的,便就是王子章透露出去的。想让他查下害她之人之事,并不算什么隐秘之事,静夫人知道了便知道了。但她前来闹上一通的意思,却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虽然看上去很像静夫人野蛮的作风,但细听她的话,却是句句通理,实在不像她能所出来的话。再者,话里明显的透露出不想查这事的意思。会不会是王子章本就不想查,所以让静夫人来闹上这么一出?可细细一想,这样一来不就是闹得宫里人都是知道了,到时国君回来定就会过问,这样一来,以国君的性格,定是要查个一清二楚的。若是王家有嫌疑,一查之下那么定会有所发觉。这样一来,对他们王家并不有利?这样明显的事情,王子章不可不会想到。若不是这样,难道静夫人今日里这么一出,纯粹是她无意为之?
司马蘅越想眉头便越得紧,就在这时,只觉得额上传来一片清凉,却是有人舀手轻轻帮她按抚着额头。然后便听到耳边传来小如的声音:“公主,莫要想太多了,看你,头又痛了不是?”
始平这两日往司马蘅殿里来得也比较勤快了,每次来总是要拉上司马蘅到宫里的园子里走上一趟。那日里见到王子章的花园里,他指点着种下的菊花开得很是茂。一眼看去,倒颇是赏心悦目。
始平似乎对这花特别钟爱,每次来了便就要把脸凑了前去,深深的嗅上几口,然后便是欢心的笑着,口中还不忘大赞着。
司马蘅倒是没有想到始平会喜欢这些花草,见她欢喜,便也开心。回头对小如道:“这王家人倒也真是颇有能力,就连送进来的花草也不是一般的金贵。”
“那是当然,送进宫里的花自是要上好的。”小如面有得色的道:“他们再有能力,还不是国君的臣子。公主,你是不?”
司马蘅便笑不语,这时始平却是摘了一朵菊花扑了上来:“阿姐,这花开得好,你戴上一朵吧。”
司马蘅却是拒绝:“我从来便不喜爱这些花呀草的,要戴也是妹妹戴。”着,却是把她手中的花接了过来,然后别在了始平公主的发间。顿时,花色衬托下,却是让始平更添娇色。
司马蘅见状,才感觉到始平公主却是已经慢慢长大了,再也不是记忆中,那还只会撒娇不懂事的小女孩。
“阿姐,你在想什么?”始平公主感觉到司马蘅的沉默,便抬起头问道。
司马蘅摸了摸了始平公主的头:“始平长大了,日后却是要嫁个如意郎君的。”到这里,便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她,却是已到了待嫁年龄,可她的如意郎君将在何处?
“阿姐。”始平公主听了这话,却是两颊绯红,显然已是害羞至极。
看着始平公主这样模样,司马蘅醒过神来,却是暗暗蘀自己脸红了一下,怎么能这要不害臊的想起这些有的没的。虽这样暗责,但不知怎么的就又想到了刘曜。想到他,心里更是一阵烦忧,于是便再无心思玩耍,对始平公主道:“回去罢,出来也有一阵子了。”
回殿里的路上却是各想着心思,倒显是有些静默。司马蘅有些疑惑的回过头看向始平公主,却见她始终低垂着头,不知再想些什么。不知是因花的衬托还是其他,她的两颊却是一直绯红着。看得司马蘅就又暗自责怪着,定是方才的话的太过了,让始平公主一直害臊着。也是,她毕竟年岁还小,哪能听得了这些话。
司马睿出宫五六天后才再回来,等司马蘅再见他时,却是发现他的肤色却是要比前几人便朝花园里走去。
那位侍中夫人的女儿一出殿门,便走到司马蘅身侧笑道:“公主,我叫陈榛。”
姓陈?司马蘅回头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陈榛,心中一动:“可是与陈松陈大人有亲戚关系?”
那陈榛一听,便脸上露出惊喜:“正是小女的兄长,公主认识我兄长?”
倒也真是巧了,司马蘅对她便有了一些亲近,展颜笑道:“以前在洛阳宫里时,曾远远看过一面。”
陈榛便道:“啊,那时小女却从未进过宫,不然,怕与公主早就识的了。”
司马蘅但笑不语,这个陈榛看上去,倒是比他兄长要善言许多。
其他的贵女们见司马蘅与陈榛相谈甚欢,便有些按耐不住了。只见另一个与陈榛年岁相防,脸蛋显得有些圆润的贵女走了上来,朝司马蘅行了一礼:“公主,小女杨迟迟。”
“迟迟?你的名字倒是别致。”司马蘅回过头朝她笑道。
那杨迟迟便不好意思的一笑:“小女母亲生我时,颇为艰难。听,却是整整折腾了母亲两天两夜,我才肯出来,着实让母亲受了不少罪,所以父亲便帮我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杨迟迟话口音,却是娇软柔弱,听上让人很是舒服。
司马蘅有些意外的看向她:“你是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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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落英缤纷
第一百一十四章落英缤纷
第一百一十四章落英缤纷
杨迟迟便道:“小女4是在南方长大的,不比其他的姐姐妹妹们,在洛阳城里长大。见识却是也要少一些的,公主可不要笑话我。”
又是一个伶俐会话的人,司马蘅对这样的人倒都不会心生反感,听了,便笑道:“哪里长大都是一样的,只要那份气度在,便都是好的。”
杨迟迟一听,便拍了拍胸口,松了一气,露出甜甜的笑意:“有公主这句话,小女便放心了。小女一直以为公主都是高高在上,不想公主却是这样和气近人,着实是小女的福气。”
在旁边的始平公主听了这话,便就接口道:“那是当然,我阿姐是最好不过的了。”
杨迟迟便回头对始平公主笑道:“始平公主你也是一样,一看上去便知是好相处之人。敢问公主芳龄,不知是否跟我一样?”
始平公主本就是个爱动的性子,那杨迟迟看上去与她差不多,两人很快便相携着手,远远的避开众人,躲在一边话去了。
陈榛见状,便也就不再理会那杨迟迟,只是靠在司马蘅身旁笑道:“听宫里有好看的菊花,却是静夫人兄长亲自种植的,不知公主可否带小女前去看看?”
陈榛这样一,后面的贵女都纷纷点头,她们似乎都听了这样的事情,但却都保持着一份矜持,都没有问出口。倒是这陈榛性子却是个直爽的,想到了什么便就了出来。“不知贵女可是怎么知道宫里有这花的?”司马蘅问道。
陈榛便捂嘴一笑:“建康城里并不大,有点新鲜稀罕的事便都传了开来。宫里又进贡了些什么东西,也就知道的。只是,这花一事。却是我父亲回来与我的。怕是他进宫来时,路过见到了。”
“啊,不想侍中大人倒也爱这些花草。”司马蘅便也笑着回道。
陈榛便点头:“反倒我母亲并不爱这些,我父亲兄长与我,都爱这些花草。”
话间倒到了花园中,难得王子章种下来的菊花。到了这时却还没有败。但看上去,却也比不上刚开始的漂亮繁盛的。看样子,等天气越凉时,便会彻底败落。
女子们哪有不爱花呀草的。那些平日里一副淑女模样的少女,再看到开得繁盛的花骨时,便都惊呼着上了前去。凑过脸蛋细细的嗅了起来。
司马蘅注意到只有一个女子,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并没有上前。司马蘅转头细细看去。只见她年约十四五,与园中其他的贵女都差不多的年岁,身子有些高瘦,脸上五官秀美。但美中不足的,却中一副清冷模样。她似乎并不喜与众人一起,方才也只是远远的随在众人身后。司马蘅一直未注意到她,这时倒是引起了她的注目。
感觉到司马蘅的目光。那贵女也并不上前,甚至还稍退开了两步。佯装看花园边处的花草。这一举动却是让司马蘅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以前在洛阳宫里时,她便不喜热闹。也不是不喜热闹,只能是不喜与这些贵女们一块相处,只觉得她们都太过矫揉造作,不是很让人欢喜。若是遇到有与今日这般情况的,她的举动便如这位贵女般,离得众人远些,来得清静。看来这位贵女,与她当时想法甚相同的。
陈榛却是一直注意着司马蘅的举动,见她注意了那位贵女,便放开手中刚攀过来的花朵,走近了司马蘅面前,小声道:“那是光禄勋虞大人家的女儿,名唤虞仪。是个性格有些古怪之人,公主可别怪她的失礼。”
司马蘅回过头看着陈榛问道:“哦,性子有何古怪?”
“她不太爱话,也不太爱搭理人。城里许多士大夫家的女儿都与她很少话,她也倒不在乎,出来见人的时候更是少得可怜。若不是这次进宫难得,怕她也不会出现的。”陈榛对她似乎颇为了解,一起来却是顺顺畅畅的。
司马蘅对这些传言都是听十分,信三分的。想当初她在洛阳时,便有人传清河公主性格古怪,不爱话,不爱理人。可事实上她却只是不爱与士大夫家的女儿们过多接触而已,司马睿便笑过她,若是别人知道她会扮男装出宫游玩,定都会大吃一惊以至于三天三夜睡不好觉的。所以这些传言,都是不可尽信。
见虞仪这个样子,司马蘅虽知她可能有另外一面,但也没有前去与她话。既然她是这样一副模样,便也尊重她。
少时,园子里的花便都看完了,贵女们便都又想着到别处去看看。司马蘅倒是觉得有些累了,便就让始平带着她们逛去。于是贵女们便都走了,只是留下陈榛与那位虞仪。
陈榛见状,便对那虞仪问道:“你可是要与我们一块回去?”
那虞仪听了,看了看陈榛与司马蘅一下,然后摇头,慢声回道:“不了,我也到别处看看去。”完,便带着侍女,转身离开了。
“如何?公主,她可是很是失礼?”陈榛看着她的背影,对司马蘅问道。
司马蘅但笑不语,便也转身回去。却是没有到进太后殿里,只是去了侧室,那里较安静一些。待进去时,便对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陈榛道:“我身子不是很好,这一时半会便要歇息一会。贵女大可也到园子里逛逛去,不必一直跟随着我。”
陈榛便笑道:“我一见公主便心生亲近,难得可以与公主共处一时,却是半分也不可浪费的。公主你若是累了,便去歇息,我到大殿里陪母亲与太后一块便就行了。到公主歇息好了,再相伴便可。”
司马蘅便笑着点点头,然后进了侧室。这里只放了一榻,但这会也没有什么可嫌弃的。司马蘅走了半日的路,倒不觉得累,让她累的是了半日的话,她本就不喜这样的谈论。可她知道这时不比以往,与这些士大夫家的女儿打好关系,也是如今她必需做的。“这个贵女,似乎热情过了头呢,奴婢怎么不觉得她与公主有多亲近呢。”小如端了一盅茶水给司马蘅,然后轻声嘀咕道。
司马蘅喝了半盅,然后把水递还给小如:“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你可听到了什么?”
小如一愣:“公主要问的是什么?”
司马蘅沉吟了下道:“今日里士大夫家的夫人们来不足为奇,奇的是每家的夫人们都带上了自家的女儿,这中间定是有古怪。”
小如一听便道:“那奴婢去打听打听?”
司马蘅看着她猴急的模样便笑,然后摇头:“那倒不必,晚些时候直接问母亲便行了,这其中有什么事,她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小如听了便一撇嘴:“公主也真是的,怎么也不让奴婢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奴婢最擅长的事情呢。”
司马蘅便笑道:“是吗?小如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本事,我可还不知道呢。”完,不等小如回答,便又收起笑:“你也不用急,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小如听了这才作罢,扶着司马蘅便道:“那公主好生歇息着,等时候差不多了,奴婢会叫你起来。”
待小如出去后,司马蘅却无睡意,虽从早上起来忙着应付,这会确实有些累了,但却不想睡。等躺着差不多了,便从榻上起来,推开一边的窗门,窗后面正对的是一处小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株歪歪的桃树,这时却是能看到光秃秃的枝上有一两花骨朵。
看到这桃花,司马蘅不由得便想到了在渭城时,在寺院后面的那片桃林中与刘曜一同赏花的情景。那些落英缤纷处,刘曜的身礀与笑意,似乎越发的清晰起来。
经过几个月的相隔,本以为会渐渐淡忘,但不经意间,却是想了起来。而这一想,似乎那些怨恨与不甘统统消失不见,只剩下鼻端的香味,与那一瞬间的心悸。
模糊中,似乎有一双手轻轻的伸来,帮她把头上的花朵拈了下来,然后递到她的面前。司马蘅忍不住便伸出手去,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那记忆中的人影,只留眼前空荡的手心,与窗外微微的凉风。
司马蘅看着眼前那株歪斜的桃树,一瞬间愣住了。她在这一刻似乎才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内心与心意。以前一直不敢承认,身上承担的那份自责与对国破时的怨恨,似乎蒙蔽了她的眼睛,让她一直看不清自己的想法。又似乎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不肯去承认而已。
那如今明白了,又能如何呢?身后那些阻隔着两人的东西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多了。司马蘅慢慢的缩回手,想起刘曜传来的那卷信轴,他在里面提醒她不要忘了当初的交易与约定,那么,他的心意是否也与她一般?不敢明,能用的只有这样的借口?想到这点,司马蘅的心跳得越发的快了起来。她猛地关上窗,不敢再想下去。
待小如进来时,司马蘅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不等小如话,便抬头对她道:“我要给刘曜回信,你晚些时候帮备好笔墨与木牍。”
第一百一十五章国君婚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国君婚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国君婚事
司马蘅从侧殿出来时,看到敬安太后在大殿门口,送着那些夫人们,看样子夫人们却是要出宫去了。
夫人们见司马蘅出来,便都纷纷转过身来与司马蘅道别。那陈榛也走了上来,行了一礼道:“公主,小女要出宫去了,望日后还有机会能进宫来与公主一聚。”
司马蘅还没有话,那敬安太后听到了便笑道:“来吧,临海刚来建康不久,难得你与她相谈甚欢,有空便进宫来,也让临海多欢喜欢喜。”
敬安太后话一落,那始平公主也就拉着杨迟迟的手,对敬安太后撒娇道:“母亲,我也要迟迟进宫来陪我。”
敬安太后一听佯装责怪道:“你也是的,人家贵女还没有话,你就拉着人家要进宫来陪你,倒真是失礼。”
杨迟迟的母亲尚书夫人便忙上前道:“太后娘娘,始平公主能看上我家小女,是她的福份,求之不来的好事,哪会有不同意之理。”
敬安太后听了,便也就笑道:“好吧好吧,都准了。”然后又看向其他的士大夫的夫人们,对她们道:“其他夫人也是,有空便可让府里的贵女们都进宫来,宫里冷清,人多热闹些。”
其他夫人们听了,便都点头应诺。有了敬安太后这话,倒是让那些夫人们脸上都挂了笑意。
等夫人们离去后,司马蘅携着敬安太后的手进了大殿:“母亲,可是累了?”
敬安太后回头朝司马蘅一笑:“以前更累的时候都有,如今也只是坐着话,倒也不见得有多累。只是好久没有过这么多话,倒有了些口渴。”
始平公主在一旁听了。便忙从侍人手中端过一盅茶水递给敬安太后:“母亲,快喝些茶水。”
敬安太后接过来,笑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机灵了?”完,便垂首喝了一口,然后又道:“你也累着了吧。回殿里歇息一会去吧。”
始平公主听了。便猛点头道:“是有些累着了,迟迟没有进过宫,对宫里的景致很是好奇,我不但要带她看。还要讲。时间一长,如母亲般,又累又渴呢。”
“你这孩子便就是实心。遇到个自己喜欢的,便就这样不管不顾。累了不会回来歇息会?就这样一直拖到出宫的时候,倒也真真是为难你了。”敬安太后着。便就对始平公主的侍人妈妈道:“等公主回去殿里后,端些温润的汤水给她喝些,莫要累着了。”
侍人妈妈点头应了诺。
始平公主也便没有再多停留,在侍人妈妈的陪同下出了大殿,自是去歇息了。
待始平公主走后,敬安太后便对司马蘅道:“你可是累了?”
司马蘅摇头:“我早先便去侧殿歇了会,这会子精神是不错的。”犹豫了下便就又问道:“母亲。那侍中夫人竟是陈松大人的母亲?那她不就知道我的身份,毕竟阿姐议亲时。她是进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