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初皓皱眉:“你们酒店过年了也离不开你一个试用工?”
她没吭声。
周初皓拉着她坐下,劝慰道:“萦萦,试用期到了就别做那行了,你不是喜欢烘焙么,开个烘焙店你做老板娘。”
她忽然开口,“初皓哥哥。”
“嗯?”
孟尘萦正打算说梁嘉序正在外面威胁她下去。
周初皓手机却来了一通电话,他指着手机,“阮总。”
阮总是他的领导,过年电话不能不接。
况且一接,大概要谈许久。
周初皓回房间打电话了。
–
孟尘萦踩着夜色出来,这次穿了件奶白色的羽绒服,出来得很急,没有全副武装。
梁嘉序将她上下扫视,目光最终落在她的嘴唇上。
孟尘萦平时不太爱化妆,就连口红也很少抹。
这会儿嘴唇水嫩嫩的,是粉嫩色,不是被人蹂.躏过充血的红。
梁嘉序嗤笑:“这么晚,再慢五秒,我就上楼了。”
孟尘萦隔着一点距离问:“梁先生有什么事吗?”
“今晚除夕,您不是应该在家里跟家人团聚?”
“是啊,你说我除夕夜怎么会在这吹冷风呢?”他闲散地靠在车门,目光将她捉住:“孟尘萦,还不是因为你。”
孟尘萦的心仿佛灌了冷风似的缩了下,为难半晌,她喃喃道:“我可没有让您跟我来这呢。”
她低头看自己的鞋。
梁嘉序直接把她拽过来,转身,将她按在车门前。
他俩的位置交换。
她被困在他身前,他挡住了她前方的去路。
梁嘉序停车的位置还算隐蔽,是这片空旷地的古树下,阴暗处,夜里没人会路过这。
但孟尘萦还是被吓得不行,手指紧张抓住他臂膀,“梁先生!”
“男朋友一回来嘴巴就这么红。”他腿朝前,抵在她身侧,恶劣地问:“他亲的?”
孟尘萦心跳加快,往边上退,又被他挡住另一边。
两边和前方都被他堵的严严实实。
男人幽暗的视线跟钉在她脸上似的,她脸滚烫,反驳道:“他是我男朋友,就算是他亲的,跟您也没什么关系。”
她挣扎着要跑。
男人轻易固住她,手勾上她后脖颈,将她脸凑上前。
同时他的唇凑近。
孟尘萦吓得几乎浑身血液凝固,根本来不及逃,被他死死按住往前送。
想象中的吻并没有落下来,他在她唇瓣前停下,高挺的鼻梁刮着她脸颊肌肤,鼻翼轻轻在她唇瓣那嗅了嗅。
梁嘉序显然不满,压低声命令:“张嘴。”
她紧咬着唇瞪他。
那双急得快掉眼泪的眼眸,衔着一抹湿漉漉的红。
他笑了声,混不吝地哄:“不亲你,张嘴。”
“张不张?”他手指按她下颌,逼迫她唇瓣打开。
那动作谈不上多温柔,目的直接明确。
孟尘萦后背生汗,唇瓣被他轻易操控。
张开。
梁嘉序满意地盯着她唇内的软舌,脸凑近,他的唇在她唇边停住,乌沉的眸色勾住她湿滑的舌,她舌头受不住这打量,娇娇颤颤地缩了下,他低声笑,色气地在她唇瓣外嗅了两下。
“甜的,没男人的味道。”
说话时,滚烫的气息强硬挤了进来。
第10章
尝尝
月亮都像羞于看到这个画面,悄悄隐匿进云层,古树下,视线更加昏暗。
孟尘萦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他刚才钻进她嘴里的气息推出去。
梁嘉序捏着她下巴,问:“吃了什么?嘴里有股水果的甜香。”
孟尘萦用力推开他的束缚,大口喘着气靠在车门,“关你什么事?”
他膝盖抵在她身前,两只手撑在两侧,让她根本没有逃生的可能,追问道:“我挺好奇,告诉我是什么水果。”
孟尘萦怒极瞪他:“梁先生连砂糖橘的味道都闻不出来?”
“砂糖橘?”梁嘉序少见的露出迷茫,“那是什么水果?”
孟尘萦神色微怔,又一次对梁嘉序感到意外。
怎么会有人连砂糖橘都没吃过?
还是说,他从小接触到的食物,就从没这么便宜的水果?
可是她从小,只有过年才能这么大肆炫砂糖橘。
她沉默起来,小脸神情也有点怪异,梁嘉序歪着头看她:“砂糖橘就是你嘴里的甜味么?”
她红着脸,不自在点头。
梁嘉序黑郁的眸色紧紧盯她的唇,低声说:“我想尝尝。”
孟尘萦听出他的言中之意,惊得眼睛睁大。
她呼吸一急,胸脯也跟着起伏,声音紧绷地指责他:“梁先生知道你这种行为在古代是要被浸猪笼的吗?”
他的腰往前一步,更靠近了。
冷冽的木质香被一阵风吹到她脸上,浑身都是他的香气。
“那你男朋友在古代大概是要娶好几个老婆了。”
孟尘萦生气道:“你能不能别再诋毁我男朋友了。”
他当没听见,笑说:“而我,只要你一个就好。”
孟尘萦对天发誓,自己从没见过这种人,像恶霸一样,可恶,专.制,蛮横,不讲理,还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三观。
“我年后就要跟男朋友领结婚证,梁先生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
“随你,领吧。”他淡笑,松弛到有种掌控一切的笃定。
孟尘萦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响了,她掏出来,是周初皓来电。
梁嘉序按住她要接听的手。
“开外放。”
孟尘萦蹙眉:“为什么?”
“在车上那会儿,你背着我跟他谈情说爱,让我很不爽。”
他滚了滚喉结,眸色冷厉:“这次当着我的面,外放。”
看出孟尘萦不打算外放,他直接夺了手机,替她按下接听打开外放。
孟尘萦呼吸都提了起来。
“萦萦,你在哪儿呢?”
孟尘萦轻声回:“我,我在外面。”
周初皓疑惑道:“外面?大晚上你跑外面干什么,多冷啊,赶快回来,一会有你喜欢看的节目。”
她低声应了句:“嗯,马上就上楼。”
周初皓问:“对了,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来着?一通电话给打乱了。”
刚才她想跟周初皓说,梁嘉序来找她了。
她本想让周初皓跟她一起面对。
可经历过刚才,她已经怕了。
她真的怕面前这个疯子,会当着周初皓的面做出什么无法弥补的事。
况且,周初皓哪里能对付梁嘉序?
“没什么了……”她垂眸说。
梁嘉序嗤笑一声,拿出打火机点了支烟。
周初皓也没多想,笑道:“那你快上楼吧。”
孟尘萦盯着面前咬着烟的痞气男人,忽然开口:“初皓哥哥,年后我们就领证吧?”
周初皓微怔:“你想先领证?”
“嗯。”她轻声说:“婚礼我可以不要。”
梁嘉序缓缓吐出一圈烟雾,唇角勾起笑,那抹笑却有几分嘲讽。
周初皓反应并没有很高兴,问道:“萦萦,你是觉得我没办法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不是……”她急忙回复。
周初皓声音微冷:“或许你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吗?在颂曼德那样的五星级酒店,你是不是见识了许多世面,所以你……”
“我没有,初皓哥哥!”
孟尘萦肩膀软了下去:“我只是觉得……”
她只是觉得,要是领证了,或许就没那些麻烦事,况且也是周初皓先跟她提出的结婚。
两人都沉默了起来。
周初皓渐渐意识到自己失态,反应过来连忙道歉,柔声道:“你快上楼吧。”
“好。”
她挂断电话。
梁家序还咬着烟看她笑,“初皓哥哥?”
“你都喊我梁先生。”
那声初皓哥哥,让他想起四年前小姑娘闹出的乌龙。
——生日快乐。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孟尘萦把手机塞进口袋,耳边响起树叶的沙沙声,她心不断起伏,认真道:“梁先生,过年你应该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而不是来到你完全不熟悉的小镇吹冷风。”
梁嘉序抽完了一支烟,懒散道:“你这的确没什么可逛的,走几步路就没了。”
涟云本就是个小地方。
孟尘萦轻声说:“梁先生应该回到属于自己的大都市。”
“你巴不得我走是么?”
“是。”
孟尘萦说:“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了。”
梁嘉序冷沉地笑起来,直白戳穿道:“你的生活也没什么值得你苦心经营的。”
孟尘萦回他,“梁先生说的对,所以我这平淡又无趣的生活,您为什么还要来打破?”
她很费解,他究竟为什么。
梁嘉序给了她答案,“为了你啊,还能为什么?”
他懒散地站她面前,眼里波涛汹涌的情绪将她衔住,“孟尘萦,我想要你,没跟你说笑。”
“回国也是想弄到你,这话我应该说两次了。”
孟尘萦肃着被夜风吹白的小脸儿,她身形纤瘦,即使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在风中也柔弱地像会被吹跑。
她皮肤白似雪,气质清清冷冷,身体软绵绵的,就像天边的云朵儿,美好到让人想掌握在手中。
白天梁嘉序在涟云逛了半天,这小地方的确没什么有趣的地儿,但想到这的水土养出了孟尘萦,他忽然觉得也挺有意思。
孟尘萦的呼吸放轻,跟着风声散了。
梁嘉序单手捉住她腕子。
她挣扎,想要从他滚烫的手心中逃离,却无论怎么做,他的束缚都没有分毫松弛。
梁嘉序挺拔的身躯挡住她的视线,让她不得不仰脸看他。
“你摆明不要我,是么?”
孟尘萦都被无语笑了,湿盈盈的眸含着怒意瞪他:“不要!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样啊。”梁嘉序叹了声,他唇角浮笑,笑意没比深冬的晚风好哪去,凉意渗骨。
“那你跑吧,别让我抓到。”
“孟尘萦,我给你机会,你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衔着笑的眸看她:“不信,你试试。”
-
除夕一过,新的一年也真正开始了。
自从那晚之后,孟尘萦就没再见到梁嘉序,他也没有主动打电话找过她。
涟云是个很小的南方小镇。
平常多是阴雨绵绵的天气,乘船游湖便可以赏完这个镇子能赏的景色。
像梁嘉序这种生来就在顶端的人物,是不习惯呆在这种小地方。
眨眼新年过完了。
孟尘萦和周初皓在初六那天就回了京市。
过了个年,因在家里吃太好,钱晓语和虞南星都圆润了点,被孟尘萦坦诚戳出来后,两位怎么说也要闹着减肥。
年后周初皓的工作也极其忙碌,烽耀科技对他予以重任,上班起基本就很少有休假的机会,以至于说好领证的事,也拖到现在还没去办理。
自从除夕那晚闹成那样后,孟尘萦也没再收到梁嘉序的任何消息了,就连她回了颂曼德,也没听说他在。
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