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睁眼醒来时,
已至下午。
从昨晚到早上,孟尘萦已经累的连爬起来喝水的力气都没了。
她感觉浑身软趴趴,湿漉漉的,
小腹处似乎还鼓鼓囊囊,
不知是幻觉还是什么,隐约觉得,梁嘉序还在她身体里没出去。
不,不是幻觉。
他的确是那么无耻。
在她身体里,
直到天亮才出去。
刚从浴池里被捞起来抱回床上,
孟尘萦渴得喉咙里冒烟似的难受,
她呜咽了声,
想从床上爬起来喝水,
身旁男人似察觉到什么,
掀被落地,接了杯温水递给她。
孟尘萦抬起软若无骨的手,深呼吸,眼睫低垂。
正要接过水杯。
梁嘉序坐过去揽着她腰,随后把那杯温水灌进她嘴里。
喝过水,休息没一会,梁嘉序便抱着她下楼吃饭。
她伏在他怀里,被他圈在臂弯处,他喂什么,她便张嘴吃什么。
这几天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喂她吃饭,
喝水,
洗澡,
做,如此反复,
上床再做,醒来再吃饭,喝水,洗澡。
他们除了在床上时,孟尘萦实在承受不住他发狠的力道哭着骂他几句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交流。
喝完最后一口鲜鸡汤。
孟尘萦忽然开口:“我不想怀孕。”
梁嘉序淡声:“戴套了。”
孟尘萦垂眸:“哦。”
“别你不要孩子,我也不想要。”梁嘉序冰冷的长指搭在她后颈,声线没有起伏,“孩子只会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还会让你难受,没什么用。”
他也不屑用孩子来把孟尘萦绑在身边,他想要她留下来,有千万种方法。
孟尘萦掀眸看他,“梁嘉序,你不累吗?”
都已经快一周了。
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
好个荒诞淫.乱的一周。
这一周内,连璟兰园的佣人都被赶了回家,只有饭点有人来做饭,除此之外,这偌大的园子,这几天只有她和梁嘉序两个人。
哦,不对。
还有三只猫,一只猎犬。
“心疼我?”梁嘉序低声笑笑,轻柔地吻她唇角:“一天二十四小时我都嫌短。”
从前还顾忌她感受的时候,再想要也只能亲她抱她纾解,自从得到后,他们之间不再有那道防线,其中滋味,自是比接吻还要痛快万倍。
很多次,梁嘉序似乎能理解那些想要死在床上的人。
从前他对这种事称不上很感兴趣,当然,男人不可能对这方面没想法,他也有,但偶尔来了兴头也顶多自己动手纾解,过去就算了。
像谭延晋那样女人不断,他从没想过,也不稀罕。
一是洁癖,二是心气高傲,不喜欢的,碰一下都嫌恶心。
孟尘萦不同,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起了心思,再次见面,他也更加确定了对她的想法。
很简单,就是想要她。
孟尘萦拧着眉,毫不客气反驳:“不要脸!我才没心疼你。”
她把脸一撇,不想看他。
梁嘉序又把她脸掰回来,黑眸乌沉沉压下来:“不心疼,那就继续做。”
–
午时阳光浓烈,卧室内窗帘没收拢,一缕光线从落地窗前照进卧室。
孟尘萦睁开微肿的眼睛,唇间溢出轻.吟,骨头都酥了,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继续睡。
等睡了会儿,才察觉到不对劲。
梁嘉序不在?
她猛然睁开眼,穿好睡裙从床上落地,出门,站在二楼一扫屋内的环境。
偌大的宅子里除了几只猫之外,几乎没有活物。
孟尘萦不明状况下楼。
麦芽糖听到动静便跟了过来,她弯腰抱起麦芽糖前往玄关。
玄关的大门没有锁。
看样子梁嘉序是出门了。
她轻轻推开门,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但也就在后花园那转了下,随便散散步,活动了会便又回屋了。
璟兰园有专责人看守外面进出的大门,即使别墅的门没锁,她也离不开这座园子。
孟尘萦抱着猫返回屋内。
这时,一楼茶几上放着的手机忽然亮了。
孟尘萦走过去,一看发现是自己的手机。
梁嘉序没有把她手机收起来,直接放在茶几上,难道是昨晚他答应她的那件事?
在她印象里,昨晚她迷迷糊糊间有拜托梁嘉序把手机给她,她妥协说她不走了,只是想要手机跟朋友聊下天而已。
那会儿她意识很混沌,不记得他是怎么回答的,只隐约记得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电话是她父亲孟华淳打来的。
孟尘萦站在茶几前,雪白的脚趾蜷缩了两下,犹豫片刻,没有接听。
一通电话便在她迟疑间,挂断了。
再等她拿起手机,在考虑要不要回拨回去时,孟华淳又来了一通电话。
这次孟尘萦没有犹豫,快速按下接听。
听筒那端传来中年男人沉稳的声线:“萦萦,爸爸不跟你联系,你是真的不打算要这个爸爸了?”
孟华淳语气不太好,听上去似乎对她有不少埋怨。
将近半年没有听到父亲的声音,孟尘萦鼻尖一酸,轻轻地喊了声爸爸。
听到女儿的声音,孟华淳僵硬的语气不知觉放缓,“还知道我是你爸爸啊?”
孟尘萦嗯了声。
孟华淳直接问出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听你陈阿姨说,你交新男朋友了?是跟周初皓分手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跟爸爸提?我早就说了,周初皓那小子就是看你涉世未深才把你骗到手,你要想交男朋友,爸爸给你挑些优质男……”
孟尘萦泪水啪啪落,一滴滴砸在地毯上。
她许久没有说话,孟华淳隐约听到了些抽泣声,才意识到不对劲,“萦萦,你怎么不说话?在生爸爸的气?我是不看好周初皓,但也没说不让你们在一起啊,至于为了个男人生爸爸的气吗?”
孟尘萦连忙摇头,后反应过来,她摇头她爸爸也看不见,于是说:“没有生气,我只是想您了。”
孟华淳鼻腔哼出傲娇的轻笑,满意道:“还算你有良心啊。不过爸爸这次打电话主要想问你这个新男朋友的事。”
“我听你陈阿姨的说法,你……”
孟华淳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
因为电话那边,他的女儿没忍住崩溃哭了出来。
中年男人面色慌张,急忙问:“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了这样?”
孟尘萦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与难过,终于在父亲的声声关切中,再也克制不住,彻底释放出来。
她捧着手机,蹲在沙发边,怀里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把抱枕想象是爸爸的肩膀,在上面大肆,悲伤,毫无形象,如同小时候那般在父亲怀里撒泼的哭泣。
见她哭得越来越悲伤,孟华淳急得不行,在电话那头几乎要原地乱窜:“到底怎么了?你跟爸爸说啊,你什么都不说,是想急死爸爸啊?”
孟尘萦哭了一阵,手背擦拭脸上的泪痕,哽咽道:“爸爸,您能带我走吗?”
这是孟尘萦在父母离婚后,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请求。
孟华淳心脏猛地被撞击一下,从这段简短的对话里,几乎很快明白,他女儿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他再了解自己女儿不过。
自从父母离婚后,她就觉得自己被人抛弃,没人要没人疼了,所以他每次面对女儿,总是觉得很愧疚,许多话题都不敢提。
对于这个女儿,他的确欠她很多。
当年离婚,他跟她母亲闹得极其难堪,也让她童年留下如此大的缺口。
离婚后,他和许乐芳都另外成立了新的家庭,而身为这个破碎家庭一份子的孟尘萦,彻底成了多余的那个。
孟尘萦跟了许乐芳,而他出国展开自己的事业。
担心女儿在新家过得不好,他每个月都会打很多钱给她,想要弥补她缺失的那部分。
但他的女儿却从来不问他要过什么。
乖巧的过分。
他知道,她心里是埋怨自己父母的,一直觉得是父母抛弃了她,所以她过得再难,也不肯对父母低头。
这还是第一次,他那个乖巧又倔强的女儿,向他提请求。
求他把她带走。
孟华淳的心密密麻麻疼得像被针扎了。
他难以想象,他的女儿究竟经历了多少承受不了的事,才会跟他提出这个要求。
“萦萦,爸爸这就订回国的机票。”
-
孟尘萦知道,她父亲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说订回国的机票绝对会马上实行。
所以,不出意外,她明天就能见到她爸爸了。
可是当晚,梁嘉序回了璟兰园后,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
梁嘉序明天要去香港参加慈善晚宴,而她,也要跟他一起去。
孟尘萦找借口:“可我没通行证。”
“给你办好了。”
他坐过来,把她搂在怀里,哄她:“带你去玩玩,散散心,好吗?”
她这段时间笑得太少,整天又闷在璟兰园,就像一朵许久没浇过阳光的花儿,蔫得没什么精神了。
孟尘萦垂眸说:“我不想去。”
梁嘉序:“晚宴你可以不参加,在酒店等我就行。”
她把话说清楚:“我说我不想去香港,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就好。”
梁嘉序笑意渐收:“孟尘萦,别想。”
孟尘萦气愤道:“为什么啊?你去参加晚宴也就一天时间,这点事也要带上我吗?梁嘉序,你就这么离不开我?”
她口不择言说的那些气话,也压根没打算听到梁嘉序正经回应什么,她只是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要把她当成挂件似的,他去哪儿就把她带哪儿?
梁嘉序毫不迟疑,神色冷冽:“对,我是离不开你。”
他现在瘾很大,离不开她。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拿根绳子把孟尘萦捆在他身上,或者用其他方法也行,只要能时时刻刻看到她就好,这样他才能安心。
他语气坦荡直接。
这个回答一下使孟尘萦愣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他的目光由疑惑,渐渐转为难以置信。
那天晚上她们闹成那样,梁嘉序说,喜欢她。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以往他说的最多的就是,想要她。
喜欢。
她从没想过梁嘉序会表达出来对她的喜欢。
她一直以为,梁嘉序对她,只是一种见色起意,一种男人被漂亮女孩的吸引与求而不得的执念罢了。
他的种种行为,让她很难往如此纯粹的「喜欢」方面去断定。
梁嘉序喜欢她。
还说离不开她。
他的喜欢就是这样吗?那她宁愿不要。
孟尘萦垂眸,别开梁嘉序灼热的视线。
他缓缓勾唇,当没看到她故意躲避的样子,抱着她问:“下午有点儿事出去了,让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害怕吗?”
孟尘萦摇头。
他怜惜般,吻她脸颊:“手机还给你了,你想联系谁都可以,想去哪儿都行,跟我说一声就好,不过明天去香港的行程还是不能推。”
孟尘萦抬眸看他:“你不打算把我一直关在这了?”
他嗤笑,掐她脸颊:“傻姑娘,我去哪儿你必须跟哪儿,懂吗?”
“对了,忘了跟你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