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快些见到。
……
一恍惚就过去十日。
达叔忽然跑了来。
“水妹,我看到镇上贴着你夫君的画像,宏康王正在抓捕他呢,沿河的那些村寨都搜过了,可能很快也会到咱这里来。”
他们这个村寨比较隐蔽,暂时还没过来,但总是跑不了的。
“我交代阿龙了,你们快坐他的渔船走。”
霍长安一听,就问温安怡:“是一块儿走,还是等我派人来接你们?”
这村寨,人少,确实比较淳朴,而且宏康来南疆以后,增加苛税,百姓都憎恶他。
只要大家守口如瓶,不会引人怀疑。
“一块儿走!”温安怡已经忙着收拾包袱。
那行,反正霍长安也怕出意外。
“拿些吃的,其他的别收拾了。”
他抱起小鱼儿,对达叔道:“多谢达叔,待来日,必会相报,我们走后,你把房子烧了,叮嘱好寨子里的人,万万保重。”
“老朽明白,你们快走。”达叔催促。
又对懵懂的小鱼儿笑:“小鱼儿,别忘记爷爷哦。”
“不忘。”
小鱼儿从嘴里掏出一个野杏脯,塞进了达叔嘴里。
这边镇上,糖已经断货了,所以,那日达叔给带回的是一包野杏脯。
小鱼儿不舍的吃,在嘴里含好久才用六颗牙齿咬着吃掉。
达叔也不嫌,咂咂嘴,背过身去,没有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
温安怡跪地上磕了个头。
“达叔,这还剩下些米,给丁阿婆送去吧,告诉她我回家了。”
“走吧。”
霍长安和温安怡到河边的时候,看到那个茅草屋已经被点燃了。
阿龙催促他们快上船。
霍长安原本还警惕,看到他奋力的划桨,专避着村落走的时候,警惕就消失了。
也对。
这村寨哪怕有一个恶人,温安怡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都不可能过的安稳。
“阿龙,找个隐蔽的林边停下就好,到天黑你回不去会危险。”
温安怡毕竟在寨子待了一年,一些情况还是明白的。
这条河连接大海,要是晚上迷了方向,驶向大海就完了!
“这行吗?”阿龙晒得发红的脸膛上都是汗,担忧的看着她,还有小鱼儿。
最后看向霍长安。
“行的,靠岸吧。”霍长安说。
阿龙这才往岸边靠去。
下船时,他又从舱内拿出了一包袱窝窝头和小鱼干。
“这次就别推辞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他沉闷着说。
温安怡接过,说了声谢谢。
霍长安看了看小鱼儿,小鱼儿又伸手,往阿龙嘴里塞了一个野杏脯。
“阿龙叔,不忘你。”
“好,阿龙叔也不会忘了小鱼儿。”
树上一只鸟儿忽然受惊飞起。
霍长安警觉,带着人藏起。
一会儿,就过来了几十个人。
“堂兄!”
霍长安走出来。
来的人是霍江初!
霍江初可把人找到了,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找回了三十多个兄弟,如今又找到了霍长安,但炎猛还不见踪影。
“听说湄江连接大海,猛哥不会冲进大海去了吧?”
冲进大海那可活不成了!
大家脸色万分凝重。
“不会的,猛哥的水性比咱们都好。”霍长安不相信。
“若是冲进大海……”阿龙忽然弱弱的开了口。
“被人捞起还是很可能活的。”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
吓得阿龙缩了缩脖子。
早看出水妹的夫君不是普通人,现在手下一找来,气势一变,挺吓人的。
“阿龙兄弟说的是被渔船救起吗?”霍长安问。
“不,不是的。湄江入海处不远,有一座岛屿,那岛屿以前没人,现在被宏康王的人占据,不知在上面干什么,抓了附近很多健壮的劳力上去。
上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现在没人敢去那边打鱼。”
竟还有这种事!
霍长安几人互相一对视,就明白那岛屿上一定有重要物资。
“爹爹,困……”小鱼儿小脑袋一歪,趴在霍长安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爹爹!
霍江初睁大了眼。
刚才他就好奇了,四弟怎么会抱别人的孩子,他连锦心锦绣都不抱!
“主上,可不能乱当人爹啊?”
他看看一旁的女子,又看看阿龙。
这也不像夫妻啊?
霍长安白他一眼,“这是沈烨的儿子。”
沈烨。
温安怡心跳了一下。
自从知道夫君的名字,她已经咀嚼过多遍。
这个名字让她心动。
但她还是记不起他的模样。
霍江初这才恍然大悟。
阿龙抬头,皱眉:“小鱼儿不是你的儿子?”
霍长安有些头大,现在真不想解释那么多,看着阿龙竟开始质疑起他来,又不好不说。
只得又解释了一下,让人给阿龙些银两,让他尽早回去了。
霍长安他们与一万大军汇合。
又得知,新雪芙和炎老将军夫人又去找九姨了。
他倒忘了九姨可以用黑龙寻人。
但若是流落大海,还能找到吗?
事实证明,找人是找不到的。
但九姨说了,人还活着!而且方位就在西南方!
西南方,正是那个岛屿的位置。
看来,他们势必要入一次岛了!
第426章
找花不言
霍静雅看着手里的信件,“嘿嘿”直笑。
没想到小言子竟然有了一支黑甲军。
黑甲军啊,那可是让百官畏惧的黑甲军!
杀人越货最佳武器。
感觉就像一只兔子拿着一把锋利的剑,真想不出他领兵时会是什么样子。
“原来你喜欢花不言?”程若瑛有点意外。
她见过花不言,他进宫找过燕明宇。
不怎么说话,就算说话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漫无目的。
京城那些世家公子表面恭维,背后就骂他傻子。
他走以后,燕明宇也骂他是傻子。
还说等大长公主死了,他就把黑甲军夺过来。
程若瑛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她和霍静雅很合的来。
于是说:“他虽然长的好,但感觉……怎么说呢?虽然不傻,但也很奇怪。”
她拧眉想着当时花不言的神色。
“我看过他和一只鹦鹉对视,一直不说话。那感觉,就像他心里在和鹦鹉对话。
后来……那鹦鹉先说话了。你猜鹦鹉说什么?”
说什么?
霍静雅想着当时的情景,学着鹦鹉叫:“你长的不错,交个朋友吧?”
程若瑛摇头,“那鹦鹉说:你是个哑巴吗?
朕命令你说话!说话!说话!说话!说……
他把鹦鹉都惹毛了!”
霍静雅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可是小言子可爱和她说话了呢,说到半夜还舍不得睡。
冯大力听到笑声,朝帐子看了一眼。
刚才有京城的信送来,她就这么高兴,看来她对那个花柿子是真喜欢。
可最近他们分析的局势,大长公主已经扶持幼帝继位,京郊营的将士也在日夜训练,很可能和他们硬扛。
那花柿子会脱离家族,站在他们这一边吗?
冯大力觉得自己想让他站在霍家阵营,又不想。
他好想时深了。
时深一定会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其实他觉得主母也可以指导他,但是,主母身体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怎么这么久没见她出来过?
哪怕晒晒太阳也好。
总憋着身体会憋坏的。
他又猎了一头熊回来,照样把四肢熊掌处理好,给桑宁送过去。
但是,主母在休息。
肯定是真的在休息,主母从来不会跟他们这些将士玩那些虚的。
“玉柏姑娘,这熊掌已经煮过剥皮,你早早熬上,给主母补补身子。”
“好,谢谢冯将军。”玉柏赶紧接过进了帐子。
冯大力心里越发疑窦,他看见玉柏的眼睛发红,像是哭过。
他在帐外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那三个“不着家”。
果然是不着家,三个小东西又跑到附近的城镇玩儿去了。
冯大力又去找了凌飞飞。
得知主母最近并没有喝什么药,而且她的寒症淤堵通了很多。
不对,这不对。
主母的帐子,他站在外面都能感受到热气。
而且,主母是多么活力充足的人。
可以攀爬百米悬崖!
怎么现在还跟熊一样冬眠了呢?
不对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冯大力还是去找了霍静雅。
霍静雅早觉得不对,但每次去吧,四嫂又跟她七说八说。
说睡眠颠倒啊,四哥不在她没劲儿啊,这里冰天雪地真的很无聊啊,她大概得了雪盲症了啊,反正就是不想出门。
“静雅,要不你跟主母一块儿睡几天,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觉得不对。”
“好,我去。”
于是霍静雅把棉衣脱了,到雪窝里滚了一圈,成功让自己得了风寒。
然后把自己的床搬进桑宁的帐子,说要捂两天。
桑宁本来还怕她发现自己嗜睡的事儿,但没想到她这次风寒严重,鼻涕横流的,回来一包被子就睡,根本没精力观察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