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白!你当真糊涂!”陆逊冲出去大喝。
“你才糊涂!今日,我一定要带世子离开!”
“哼!自毁前程!”
“你才是自毁前程!燕氏已失去民心,大长公主是假的!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
“祈白啊祈白。”陆逊摇头,眼里有高高在上的嘲讽,还有唯我独尊的狂妄。
“要不你坐不到我的位置呢!蠢货一个!大长公主是假的,但,世子是真的!”
什么意思?
不等大家想明白这句话,陆逊已经下令把祈白和他带来的人斩杀。
“住手!”
花不言站在一排阻拦他的人后面,清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像以前一样,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但祈白见过他在霍静雅面前的样子,那眼睛里的光,比夜里的星辰还要耀眼。
在花府里的世子,是没有灵魂的。
祈白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不由大喊:“世子!主人还在!她让我们来问您,愿不愿让她劫持,威胁大长公主?”
众人:“……”
她还在。
少年的眼里,闪过清浅的笑意。
也就小雅能问出这样奇怪的话来。
目光掠过高高的围墙,好像能看到那个在人群中厮杀的身影。
她的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呢?
“不愿。”
“走,去她身边。”
“她在,你在。”
“她亡,你亡。”
花不言盯着祈白,目中,是不容置喙的命令,是信任无悔的托付。
祈白差点就落下泪来。
他不能辜负世子的信任!
祈白不再硬闯,带着人又突围出去。
花不言吩咐一旁咬着唇的小语。
“本世子饿了,你去厨房端一份本世子爱吃的吃食过来,四菜一汤即可。”
他已经好几日不思饮食,小语一听甚为激动。
“还不快滚开!你们想把世子饿死吗?”他朝拦着的黑甲卫仰头怒喊。
陆逊摆头,让人跟着他去。
“陆逊,你进来与本世子说说,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花不言进了屋。
“世子!既然您问了,属下也不瞒您了。”
陆逊是大长公主手下最利的刀,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管控。
虽然平日像个哑巴一样默默跟在主人身后,但那股睥睨一切的傲气是掩饰不了的。
他的傲气,自然有出处。
“世子,属下说,主人一切都是为了您,是真的。”
“外面的谣言,也是真的。”
“主人虽不是真正的公主,但却是先皇真正的母亲。”
“而郡王,也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兄弟!”
“花家,不过是主人的栖身之所。
她与花家主,从来都是一对各取所需的假夫妻。”
“世子,您,是真正的皇子皇孙!
大长公主扶持幼帝,也不过是为您开路而已。
如今,怀山王应该已经将宫里的皇族屠尽了吧!”
“世子,您才是以后的九五之尊!主人给您开疆辟路,让您干干净净的登上皇位。
您一定不要辜负,她的一番心血啊!”
陆逊跪地大拜。
隐在面具下的脸,是稳操胜券的得意。
世子是皇帝。
他将是辅佐皇帝的功臣!
以后会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人前,大权在握。
这是主人承诺过的。
“原来,如此。”
花不言好像笑了一下。
又好像没笑。
原来,就连祖孙情谊,都是假的。
他不是,花家唯一的,嫡孙。
是,皇家,被挑中的,那一支权柄。
第443章
她太累了
厮杀!
已经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死了多少人。
霍静雅的双臂已经没有了知觉。
黑甲军还在不断涌上前。
大长公主站在高高的塔楼上,看着霍静雅的身影。
“不愧是霍镇南的女儿。可惜了……若是没有谋反,给言儿做个侧妃,倒也够格。”
“主人,杀了她,世子会不会……要不只废了她的功夫,留上一条命?”身边人建议。
“霍静雅这个人,本宫比你看的透彻。一身反骨,你就是打的她只剩一口气,她也不会听话。
放心,本宫当然不会现在杀。”
她可是从吃人的皇宫爬出来的人。
多的是手段让一个男人对女人彻底失望。
带进府里,送到言儿身边,喂点离不得男人的秘药。
一个女人,背叛了男人,再深的感情,也会出现裂痕。
到时候,言儿自己就会厌倦的。
只是,这霍静雅也太难抓了。
到现在还有力气厮杀。
“城门已经打开了吧?霍家军倒是机警,怎么还没进城?”
大长公主看了看西斜的日头,慢条斯理。
“早晚的事。咱们的主力没有暴露,他们早晚会按耐不住进来。”
只要进来,就能一网打尽。
西北和北疆的驻守军预测四日后到。
而北宫军,从南疆过来,至少还得十日。
这时间差,真是刚刚好。
她要一点点瓦解蚕食这些叛军!
天空升起两只信号箭。
一个壮实的身影撕裂一层层阻碍,朝着霍静雅的方向递进。
大长公主勾起艳红的唇。
“鱼儿,要来了。”
……
收到冯大力的信号箭:城内兵力不多,可攻。
桑宁和裴明安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军师,怎么办?”
桑宁急的眼睛发红。
这一次,她是真的知道了一个领军的将军,做一个决定会是多难。
一个失误,就是万劫不复。
裴明安也不敢下这个决定,因为,炎虎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不是不相信冯大力。
只是他毕竟经验少,而炎虎,更加了解京城的局势,他们那些老将,对战局的感应力是很敏锐的。
眼见不一定为实。
顾忠不解,上前询问什么时候进城。
“按照兵力布局,城内现在最多还有五万人马,我们加起来还剩二十八万,怎么都能将他们端了!”
“如果大长公主手里还有军马,会将人藏在哪里呢?桑宁问。
顾忠拿出图纸,指给桑宁看。
“三大军营是最能容纳人的地方,除了军营,就是西山,但我觉得不可能。
军马需要粮草,京城的军营,粮草供给并没有异常。”
“难道是我们想多了?”桑宁几乎要马上下令进城。
多拖一刻,里面的人就不知会死多少。
裴明安又紧跟着问了一句:“五年前,兵部可对各大军营发过什么调令?”
五年前?
顾忠摇头。
“倒是也有点调动。”一旁的曹寅插话。
“我那队伍,调走了一千人,说是调到平梁修什么水渠,反正是把军籍都迁走了。”
“那也算调动?这么说,我那边也调走了一千人,是去了宁川补缺。”
“都是五年前?”
“是的。”
桑宁觉得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抽空了。
大长公主果真私藏了兵力!
静雅,静雅怎么办!
她宁愿里面的人是她!
“主母,攻进去!她有多少人咱们不确定,如果旗鼓相当,咱们就能拖到援兵前来!”裴明安下定了决心。
“四婶,我们进城救姑姑。”
邵松辰不知何时走上前。
还有锦棠和伍念惜。
他们竟都穿上了铠甲。
那么沉重的铠甲,穿在弱小的身上,一群少年军站在他们身后,全都拿着樱枪,站得笔直,不畏生死。
“攻城!”
“攻城!”
“攻城!”
大军呼叫。
“好,攻城!”桑宁大喊。
但就算攻城,也要制定详细的计划。
桑宁和裴明安迅速制定了攻打范围,声东击西,以及逃跑路线。
以助精英军脱困为主,不可恋战。
一旦脱困,红色烟雾为信,可以任何形式逃出城外,在此汇合。
大军一入城,便分为八队,四散而去。
城内的布局也给了队伍掩饰。
塔楼上的大长公主都气笑了。
这就像抓耗子,还得像捉迷藏一样,一条道一条道的找。
浪费时间!
她不找了!
“赶紧把霍静雅和那个大块头抓起来,吊在塔楼上,让他们自己围过来。”
只要霍静雅跑不了,就有鱼饵。
“这个霍静雅,还真是能抗,身上都多少伤了,还不束手就擒。
两人倒是默契,那个大块头,厉害的很哪!”
霍长安手底下,能人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