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抬头看牧羊犬哥哥，牧羊犬哥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白色和黑色的长毛毛让它看起来漂亮又聪明，真?真?想牧羊犬说的肯定对。

    “人类医生可以剖开母羊的肚子把难产的小羊取出来，缝上之后?母羊和小羊都可以活下来。”牧羊犬耐心的告诉它：“你?可以信任人类，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类都可以信任、都是好的。”

    真?真?听的一知半解，但它想牧羊犬哥哥和农场的主人是好的，它们在救李丹，人类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活李丹。

    它会乖乖的不叫不乱动。

    这是一场漫长的手术，农场主人百无聊赖的抬头看着挂在候诊室里的电视机，电视机里在播放着动物世界，在放着鲨鱼那一期。

    ——“鲨鱼无疑是蓝色大海里最恐怖的猎杀者……”

    小羊也抬起了头，目不转睛的看向了电视。

    “看的懂吗？”人类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可怕的鲨鱼能?一口吃掉十来只你?这样的小真?真?抖了抖耳朵，依旧看着那片蓝色的画面，原来那就?是大海啊，这么大这么大，那鲨鱼就?是海豚吗？李丹就?喜欢这样的玩偶？

    它仰起头问牧羊犬哥哥：“大海在东边还是西边？”

    牧羊犬被它问的顿了顿，“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大海算是在西边吧。”

    真?真?又看向了电视机，在心里想：等李丹好了之后?，它们就?朝西边走，去看大海，去看李丹最喜欢的海豚。

    它对牧羊犬说：“我决定了。”

    牧羊犬：“？”决定什么了？

    -----

    李丹的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外面天亮堂了起来，李丹才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小羊跳下去跟着手术车，听见人类医生和农场主人在说，伤的可真?重，缝了针，接了骨头，还输了血……现在麻|醉还没醒，一会儿醒了再观察观察。

    那就?是活下来的意思吗？

    小羊仰着头看人类医生和农场主人，是救活了对吗？

    人类医生低下头看见它，惊奇又喜爱的摸了摸它的脑袋：“这只小羊好像很担心的样子，狗狗没事哦。”

    太好了！

    真?真?摇起了尾巴，人类真?可靠！

    农场主人却苦着脸，接过账单：“不能?打个折吗？”

    小羊不明白这个意思，小羊只是跟着手术推车，看着护士把李丹抱到了床上，它站起来两只蹄子扒在床上看着昏睡的李丹，它身上裹了好多白色的布，腿上也绑的像个棍子，看起来特别可怜。

    但它神?志不清的吐着舌头，耷拉在床上在流口水。

    有?点好笑。

    “这只小羊有?点好笑。”护士笑着说：“它是不是狗养大的啊。”

    农场主人交了费回来，笑着说：“或许真?的是。”他弯腰把小羊抱上椅子，放在手术床边，“好了，这样你?就?可以看到了，你?真?是一只奇怪的小他看见小羊趴下去，把脑袋搁在了灰毛狗的脸颊旁边，挨着它，又被可爱的笑起来。

    真?真?静静的挨着李丹，希望它醒过来能?第一眼就?看到自己。

    它舔了舔李丹的嘴筒子，发现现在的李丹是苦的，像药一样。

    它想了想又挨向农场主人，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表示它很谢谢厉害的人类。

    农场主人低下头，笑着揉它的小脑袋：“你?在感谢我吗小家伙？不用谢，你?们是人类的好伙伴。”

    番外一

    李丹以为自己死掉了，

    可是它被疼醒了，晕乎乎又很恶心?，它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先看见?了它的小羊，然后看到了牧羊犬和很多很多人类。

    人类在看它，

    人类在说话，人类的手放在小羊的身上……

    这里是完全陌生的人类领域，恐惧感和麻醉效果下它激烈的想要站起来带上小羊跑，

    可是它发现自己四肢不受控，

    几次挣扎都没有站起来反而把什么东西碰倒了。

    乱糟糟的声音里它听见真真在喊它：“李丹！狗狗！狗狗你不要怕……”

    人类伸手过来按它，它愤怒的发出低吼声，想往床下跳，

    真?真?好着急的张口咬住了它的脚，用?身体挡住它，仿佛快急哭了说：“李丹不要这样?我害怕……”

    它害怕。

    李丹恍恍惚惚痴呆了住，低头想去用?舌头安慰害怕的真?真?，

    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早就在嘴巴外耷拉着了……

    它的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这感觉让它极度没有安全感，可小羊着急的在害怕，

    它还是迫使自己痴呆的半站着，

    用?嘴筒子把真?真?护在胸口下，

    警惕的盯着四周的一切。

    “你别怕别怕李丹。”真?真?用?小脑袋蹭着它，仰头不停的舔它的下巴安抚它，

    和它说了好多好多话，

    但它的脑子也不太好使了，

    只记得它在说：“牧羊犬哥哥的主人是好的，他救了你，

    你别怕，他不吃羊……他用?枪打跑了豺狼……”

    是吗？

    一旁的牧羊犬看着痴呆的那只狗，叹了口气，这只狗非常不信任人类、畏惧人类，或许跟人类遗弃了它有关。

    有些人类是不值得信任，需要保持警惕，但它的主人的值得信任的。

    “别紧张小家伙。”农场主人弯腰把那只狗弄倒的东西捡起来放好，没有生气也没有再靠近那只狗：“你是打了麻药所以才不受控制的，别紧张，别把伤口撕裂了，等会又得花钱治疗。”

    他笑了笑，看着以为在一起伤痕累累的狗和小羊羔，莫名有些心?酸：“你们相依为命对吗？可怜的小家伙，你们一定遭受了很糟糕的事情，没关系的，现在都好了。”

    他想这只灰毛狗不是野生的，看起来像是被遗弃的，这家伙一定在外面?流浪了很久，身上还有许多陈旧的伤口，这些伤口说明了它过的非常糟糕。

    它饿的很瘦，医生说严重的营养不良。

    “没关系，都过去了。”他蹲在床边耐心?的看着灰毛狗和小羊，“等跟我回农场，给你吃牛肉，很快就能长?的结结实实。当然还有这只强壮的小羊，欢迎来到我的农场。”

    小羊“咩”的叫了一声，像是听懂了一样?。

    真?真?确实听懂了，它还怕李丹没听懂又向李丹重复了一遍：“他会给你牛肉吃！”

    麻醉的药效渐渐过去，李丹也冷静了很多，其实……它并?不憎恨人类，只是害怕人类打它，用?枪射它。

    现在它知道这个人类没有恶意，也就没有再特别抗拒，前提是人类不能把真?真?带离它身边，它知道人类是会吃羊的。

    农场主人也已经清楚灰毛狗和小羊是不能分开的，所以很注意这一点，他把已经脱离危险的李丹抱上了车，和小羊一起放在后排：“你们俩坐在一起，这样?就不害怕了吧？”

    小羊很通人性的舔了舔他的手背，像是在谢谢他。

    “不客气小羊羔。”他笑着摸了一下小羊，牧羊犬坐上了副驾。

    它们一起回了农场。

    -------

    到了农场已经是下午了，农场主人把还不能动的灰毛狗抱进房间里，把牧羊犬是软垫挪到了暖气旁，把灰毛狗放在了软垫上，“医生说你到晚上不吐的话才能吃点泡软的狗粮，现在你得忍一忍了。”

    他看着小羊主动走进软垫里，寸步不离的趴在灰毛狗身边，笑着说：“好，你们就先待在这里，我去煮些肉。”

    说完又吩咐牧羊犬好好照顾它们，就忙碌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炖上了牛肉，又去给自己的羊和鸡鸭喂食。

    房间里就剩下三只动物。

    牧羊犬蹲在一旁看着小羊和狗，这只狗叫李丹，小羊叫真?真?，它现在知道了。

    “这里很安全。”它对小羊和李丹说：“你们可以放心?睡一觉。”

    狗的麻醉还没有完全过去，它已经很久没有待在这么暖和柔软的地方了，强撑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靠着小羊又睡着了。

    小羊很好奇的打量着四周，眼睛睁的溜圆，小声说：“原来这就是人类住的地方。”

    好大?，好漂亮，有很多它没有见?过的东西，还有暖烘烘的大?家伙。

    它抬起鼻子嗅了嗅，房间里有很多甜甜的味道和炖肉的味道，这里连闻起来都很幸福。

    它还看见?了沙发上的好几个玩偶，有一个像骨头：“那是牧羊犬哥哥的吗？”

    “对，是我的玩具。”牧羊犬看过去，其实它不怎么爱玩，只是主人爱丢给它，它不得不配合主人偶尔玩一玩，它起身走到沙发旁叼了一个猴子的玩偶，过来轻轻放在了小羊的蹄子旁：“送给你。”

    “真?的吗？”小羊惊讶的看它，这么好的玩偶就送给它了吗？

    它不可思议，低头叼起小猴子轻轻咬了一下，猴子里突然发出“哔”的声音，吓的它立刻丢了开，险些就把李丹惊醒了。

    “它怎么还会叫？”真?真?吃惊的问?牧羊犬。

    牧羊人被它的模样?逗笑了，捡回来用?爪子踩了一下猴子的肚子，“哔”的又响了一声。

    昏睡的李丹眼皮抖了抖，要醒未醒。

    它就不再按了，和小羊说：“这是会响的玩具，里面?有一种东西按一下就会响。”又递给小这次小羊就不怕了，它叼着小猴子趴下抱在蹄子间小声嘟囔：“我知道了，这就是李丹说的咬一下会叫的玩偶，它之前也有，是一只海豚，后来丢了。”

    “这是一只猴子。”牧羊犬告诉它。

    “猴子。”它重复了一遍，却不再咬响玩偶，怕吵醒李丹，只抱在蹄子里用?脑袋轻轻顶着玩，一副很喜欢的样?子。

    牧羊犬又叼过来其它几个玩偶给小羊玩，看它眼花缭乱的样?子笑着说：“以后你们可以留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有，还不用?再怕豺狼。”

    它很希望小羊和这只狗可以跟它一起生活，这里很安全很舒适。

    小羊咬着玩具很天真?的抬起头看着它说：“可是我们还要去看大?海。”

    “大?海非常非常远。”牧羊犬告诉它：“路上有很多人类，许多车子，非常危险。”

    “我会长?出犄角。”小羊说：“会变得很厉害，什么危险也不怕。”

    牧羊犬笑了，看着它说：“那就等你长?出了犄角再去冒险怎么样?？”

    小羊想了想，抱着猴子玩偶说：“好啊。”

    窗外的太阳渐渐落下森林，夕阳绚烂的披在广阔的土地上，农场主人忙忙碌碌给羊添上草料，站在羊棚前望着迷人的夕阳，背后的羊在叫着，牧羊犬从屋子里出来迎接他。

    这是他日常的一天，也是非常好的一天，不同的是家里多了两?位新成员。

    ------

    李丹是被一阵肉香馋醒的，它从来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肉味，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后又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睁开眼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农场主人的房间里，立刻警惕的搂进了爪子下的真?真?。

    真?真?还在玩小猴子被抱的倒了一下，躺在垫子里仰头看李丹：“你醒了？你睡醒了狗狗？还疼不疼？你看，你看，我也有玩偶了！”

    它迫不及待的要跟李丹分享自己的玩偶，说好多好多话。

    李丹已经彻底清醒了，只是前腿上打着石膏，根本?没办法?打弯乱动，身上也很痛，可是很暖和，它被温暖和柔软包围着，真?真?也一直在它身边，这让它一点点松弛下来：“真?可爱，谁给你的？”它问?真?真?。

    “是牧羊犬哥哥！”真?真?抱着小猴子说：“它有好多好多！”

    李丹抬头看见?了守在一旁的牧羊犬，牧羊犬交叠着前肢趴在沙发上，看起来平静又优雅，地上有很多玩具，沙发上还有它专属的针织毯子。

    李丹甚至还看见?了墙上挂着很多农场主人挎着□□和牧羊犬的合照，那些合照里还有一个笑眯眯的妇人，好像是农场主人的妻子，小小的牧羊犬被妇人抱在怀里。

    这栋房子里充满了牧羊犬长?大?的痕迹，李丹有点羡慕它，又有点为小羊心?酸，小羊跟着它是不是过的太苦了？

    牧羊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过来，低下头对李丹说：“我叫小云，认识一下吧。”

    李丹仍然有些警惕，怀里的真?真?先高兴说：“他叫李丹，我叫真?真?，我们现在是好朋友了。”

    牧羊犬凑近了对小羊说：“是，以后我们是朋友了。”

    李丹能看出，真?真?挺喜欢牧羊犬的，牧羊犬很友好。

    “开饭喽！”农场主人端了两?个盘子过来，喷香的肉味也跟着飘过来。

    李丹看见?那两?个盘子里装满了肉和蔬菜。

    “来，小云的。”农场主人把一盘子放在牧羊犬旁边，又把另一盘子肉少点的放在了李丹的眼前：“这是小灰的。”

    小灰？

    李丹疑惑，什么时候它多了一个新名字？

    浓郁的奶香味混着肉味扑进它鼻子里，李丹看着眼前的盘子，被这顿丰盛的晚餐惊呆了，里面?除了煮熟的牛肉外还有蔬菜和羊奶，羊奶里有一点点泡软的狗粮。

    这、这居然是给它的吗？

    它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农场主人。

    “你现在还不能吃太多，就少吃点肉。”农场主人笑眯眯对它说：“等你今天晚上不吐的话，明天就给你多盛肉。”又朝它推了推盘子：“快吃吧，大?口大?口。”

    牧羊犬看了它一眼示意它不用?担心?，吃吧。

    “好香呀。”真?真?也忍不住咽口水，“这绿绿的是什么呀？”它从来没有见?过。

    “是西蓝花。”李丹小声告诉真?真?，它以前也被人类喂过这个，虽然时间很短暂，它记得这个营养很好，小羊也可以吃，就小心?翼翼的伸出头从盘子里把西蓝花叼出来一个给真?真?吃。

    农场主人看着它先给了小羊，忍不住笑了，“真?是特别的狗，先给小羊吃，你吃你的吧，小羊有自己的饭，它现在还不能吃太多蔬菜会拉肚子。”却也没阻止小羊吃掉那颗西蓝花。

    他起身又去餐厅去了奶瓶过来，里面?装了刚挤出来的新鲜羊奶，过来蹲在小羊旁边说：“来，小羊也吃饭。”

    他以为这只没断奶的小羊还需要奶瓶来喂奶，但小羊嗅了嗅，咬着奶嘴喝了几口就着急了，用?蹄子扒拉了扒拉狗的盘子。

    “你要用?盘子喝？”农场主人试探性的找了个碗把羊奶倒进去，端给小小羊直接扎进碗里，咕嘟咕嘟的喝奶。

    “原来你喜欢这样?喝奶啊。”农场主人越看越喜欢，“真?是一只能吃能喝的小他伸手想摸，又看了一眼警惕的灰毛狗，“好吧，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我不会摸它的，你快吃饭。”

    李丹看真?真?喝上了奶，这才小心?翼翼去吃盘子里的肉，天啊，炖的好软烂。

    它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样?好的饭了。

    农场主人看着三个小朋友吃的香喷喷也感到开心?：“吃的真?好。”

    等它们都吃完了，他就端着盘子去洗干净，一个一个放在了旁边：“以后这就是你们的碗了，灰色的是小灰的，白色的是小羊的。”

    外面?在刮大?风，似乎是很冷的夜，可李丹一点寒冷也感觉不到了。

    它在暖气旁，小羊在它怀里玩着玩偶，农村主人打开了电视机，播放着它看不懂的电视剧，坐在沙发里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着。

    牧羊犬跳上沙发，靠在他膝盖上。

    一切都那么的梦幻，李丹看着这一切，感受着这一切，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它也像牧羊犬这样?趴在人类的膝盖上，被轻轻抚摸。

    它低头舔着小羊，渐渐安心?的闭上了眼睡觉。

    其实它是喜欢人类的，人类丢弃它或许是因为它不是纯种的捷克狼犬。

    是的，卖掉它的人类欺骗了买下它的人类，它其实不是一条优秀的捷克狼犬，是混杂了其他血统的小土狗，这是唯一让它伤心?的事情，所以它一直骗真?真?它是一条优秀的纯种捷克狼犬。

    这真?的很不好。

    等它好一点，它一定要告诉真?真?，现在它总是很困，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怀里的小羊把脑袋搁在玩偶上看着电视机，里面?播放的东西让它惊奇，高楼大?厦、汽车、飞机……

    人类的世?界好多怪怪的东西啊。

    农场主人渐渐昏昏欲睡，牧羊犬踩着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主人才惊醒过来，摸了一把牧羊犬，嘟囔：“我又睡着了，老了老了。”

    他这才起身看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小羊和灰毛狗，关掉灯去了卧室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