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握住手机的那只手都在微微发抖。
半晌后，才低声回答：“都行。”
白皙的脸上因为害羞多了层浅粉，漂亮的眼眸里闪着光，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浓烈的爱意。
明明是沈祈谦先开的头，可现在坐立难安的人也是他。
虽然现在办公室里没有别人，但他还是下意识做贼心虚。
呼吸乱了又乱，半晌后无奈轻叹。
怪盛意太乖？当然舍不得。
怪他自己，自讨苦吃。
后面两个人又聊了聊工作上的事，盛意马上就要去培训，苏姐提前跟他打好了招呼会很忙。
沈祈谦手上也正好有一个大合同需要他亲自去谈，助理已经订好了明天下午的机票。
越聊盛意就越是沮丧，脸上的笑意逐渐变浅，就连眸光都暗了下去。
那头的沈祈谦也随之止了声。
盛意伸手把他接电话前抓好的头发揉乱，用带着点郁闷的语气说道：
“沈祈谦，我想你，我想见你、想拥抱你，想吻你。”
热恋期的情侣怎么甘心隔着屏幕相爱，他想沈祈谦想得都快疯了。
一番话成功让沈祈谦心软的要命，还莫名开始眼酸，压低了声音哄道：
“等我忙完好不好？”
盛意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是在无理取闹：“好。”
两个人聊到手机滚烫，沈祈谦那边有会议要开才挂断。
在会议上，沈祈谦频频出神。
盛意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慢吞吞爬起来拿好睡衣去洗澡。
洗去一身的疲惫，从包里拿出打印好的剧本，坐在阳台椅子上看。
低下头时银发自然垂落，半边脸精致又冷漠。
埃尔文导演接下来要拍的剧本的确是为盛意量身打造，主角是个脆弱但武力值很高的东方美人。
极具反差感的人设很出彩，高强度的动作戏需要提前培训，埃尔文导演已经找了有名的武术指导。
对于盛意来说，这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
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突破自己，还有可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他尽量让自己变得忙起来，才不会满脑子都是沈祈谦。
凌晨四点钟，安静的酒店房间里，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紧接着是微微的震动声。
盛意最近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好，两个电话才把他吵醒。
眯着眼睛拿起手机随便乱划了一下贴近耳边，“喂？”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倦。
“宝贝。”
熟悉的声音让盛意清醒了点，“沈祈谦？”
对面传来一声低笑：“嗯，开一下门，好吗？”
深夜被吵醒的盛意大脑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掀开被子下床往外走，下意识照做。
拉开门后，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英俊男人，肩上还落了一层雪。
抬眼望去，四目相对，盛意下意识上前一步搂住了他的腰。
直至很多年后，盛意都无法用语言形容他这一刻的震撼和激动，他这辈子都无法忘怀。
沈祈谦一只手直接把他抱了起来，另外一只手反手把门关上，低头用鼻尖轻蹭暗示他抬头。
盛意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横冲直撞有些着急，碰上去时的细微疼痛很快被温柔溶解。
亲完后盛意彻底不困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你不是要去谈合同吗？”
因为这件事，盛意还单方面跟沈祈谦生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气。
虽然那两个小时他们本来也不会联系。
沈祈谦：“嗯，所以我只能待半个小时，就得去机场转飞G国。”
跟合作方约定好的时间不能临时更改，所以沈祈谦干脆提前飞到盛意所在的国家再转机，能压缩出来三十分钟的时间见一面。
说完后沈祈谦低头埋在盛意颈侧，想做点什么又舍不得，最后只是克制的吻了吻他脸颊。
来回奔波的疲惫感一点也不剩。
盛意被他一句话搅的心情全乱了，攥紧沈祈谦的衣服。
“你别对我这么好。”嘴上说着拒绝的话却舍不得躲，甚至还歪着头方便他继续再亲一下，说话时带点鼻音。
沈祈谦发现不对，稍微退了一点问道：“嗯？难受？”
盛意摇了摇头，在沈祈谦视线注视下，眼圈逐渐变红，漂亮的眼睛逐渐蒙上一层浅雾，沈祈谦的心一紧。
紧接着，盛意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落，滑过白皙的侧脸。
他哭得很好看，沈祈谦心却像是被揪成了一团。
把他圈在怀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一样耐心安抚：
“我来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见你。”
盛意轻摇头，他哭得根本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A城到M国需要十三个小时，昨天傍晚下了一场雪，当地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六度。
沈祈谦捧着他的脸，用指腹温柔擦掉眼泪，又吻了吻他的眼睛。
“想哄你开心的，怎么哭成这样。”
“我大概比你想象中还要爱你。”
盛意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很想抱他，之前基本上都是由沈祈谦主导，这是他难得一次的主动。
身体贴合在一起的拥抱，像虔诚的信徒心甘情愿献祭所有。
第21章
影帝白月光21沈祈谦以为盛意想要的是恋人间的温存，可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
他抬眸望去，灯光下盛意好看又耀眼。
沈祈谦胸腔被爱意填满，眼神温柔的醉人。
因为这个人是什么，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心理上带来的满足，比其他一切都震撼。
盛意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长，指尖带点浅粉，像是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或许是因为盛意之前没有恋爱的经验，就像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亲吻都带点莽撞。
沈祈谦不想错过他在爱人这件事情上任何的进步，陪着盛意成长他十分乐意，并且甘之如饴。
手指落在盛意柔软的发间轻叹一声。
“盛意……”
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眼，低声道：
“宝贝，我不需要你任何方式来证明你爱我。”
用‘讨好’似乎更贴切，但沈祈谦总觉得这个词语说不出口。
“比如说现在，我可能更想抱一抱你，我们说说话。”
盛意牢牢搂住他的腰，将通红的脸藏在沈祈谦怀里，闷声道：
“现在也可以抱。”
沈祈谦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头发，“嗯，很乖。”
到了应该分开的时间，盛意弯腰帮他整理好了被拥抱弄乱的衣服，“我送你去机场吧，我换身衣服，很快的。”
沈祈谦来回奔波，盛意还是舍不得就这样分开。
沈祈谦抓住了他的手腕：“外面很冷，我自己去就可以。”
在来的路上他就感受过，寒意刺骨。
盛意微微用力挣脱开，当做什么都没听见，拉开衣柜拿出一件外套套在睡衣外面，在短短三十秒的时间内搞定了全副武装。
“走吧走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从酒店到机场要四十分钟。
“我们路上还可以抱很久。”
沈祈谦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再顺势揣进自己衣服口袋。
“好，等下我让司机送你回来。”
这种时候，再拒绝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个点是人最少的，从酒店出去一个人都没碰到。
车内开着空调可盛意还是觉得冷，沈祈谦就解开了外套，让他坐在自己腿上，顺便再把人裹到怀里。
盛意凑近沈祈谦颈侧嗅闻，之前他就觉得不对，现在才有机会问出来。
“你换香水了？”
“是热恋！”
莫斯科玫瑰是盛意早些年代言的香水品牌，被很多业内人士评价像是地狱的阴冷。
热恋是盛意去年接的代言，清冷的香味里掺了点木质香的醇厚，尾调是很淡的花香。
沈祈谦把他又搂得紧了一点：“嗯，因为你在用这款。”
自从得知那款香水的故事后，沈祈谦总觉得带着太厚重的苦涩感。
盛意：“我记得这款香水经常卖断货的，回头我让苏姐给你拿几瓶？品牌商送了我很多。”
沈祈谦轻轻嗯了一声，看出盛意欲言又止，“有什么想问我的？”语气笃定。
心里的想法被看穿，盛意顺着给出的台阶就问道：
“你，是因为我之前说想你，才会来的吗？”
沈祈谦猜得没错，之前盛意确实有点愧疚，然后试图通过那种方式讨好他。
沈祈谦：“是，但不全是。”
从理智的角度上来看，浪费这么多时间反复奔波见一面真的很可笑。
可爱情就是拥有这种魔力：
让清冷的人温顺，让理性的人愚蠢。
沈祈谦在收拾沈家这件事情上花费了太长时间，他错过了当初麻木对世界失去希望的盛意。
所以，不想再错过撒娇想见面的盛意。
就像他在摩尔曼斯克承诺的那样，他会完成盛意许的每一个愿望。
很多东西都是有时效性的，过段时间再拥有的感触完全不同。
小时候得不到的糖，长大后怎么吃也不是那种味道。
对盛意的了解越多，沈祈谦就越是后悔自己出场太晚。
除了之前心理医生检查出的中度抑郁外，盛意似乎还有情感障碍。
他没办法准确理解感情到底是什么。
在他眼里，得到每一份爱都要被明码标价。
沈祈谦送给他一束花，他就要订一束花还回去，仿佛这样的爱情才纯粹。
幸好，沈祈谦很有耐心，愿意慢慢去教他。
沈祈谦：“宝贝，你给我买花的时候在想什么？”
盛意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我在想，你收到花的时候会不会开心。”
沈祈谦不着痕迹地引导：“那你给我送花的时候呢？会开心吗？”
“当然会！”盛意的语气非常干脆，选花材的过程他心情非常好。
“我来找你，就像你给我准备礼物的过程一样，我也很开心，所以不用愧疚。”
为爱人付出本身就是一件很愉快也很浪漫的事。
担心盛意会像之前那样‘扯平’，沈祈谦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我问了苏姐你的行程，等我忙完那边的合作，你的培训也差不多结束，我们刚好可以一起过圣诞节。”
“盛意，不许去找我。”
刚刚在脑海中冒出的念头就被看穿，盛意震惊问道：
“为什么？”
沈祈谦示意他凑近一点，盛意乖乖把耳朵递过去。
下一秒，身体瞬间僵住。
——沈祈谦在亲吻他的耳垂。
“因为……不听话的小朋友会被惩罚。”语气似真似假。
盛意皱眉反驳：“我不是小朋友。”
沈祈谦：“你也可以是。”
聊着聊着就到了机场，下车前沈祈谦不忘叮嘱道：
“到酒店了记得给我发消息。”
“我会尽快处理好工作再来看你，等我好吗？”
还是很想去看男朋友的盛意，对上沈祈谦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郁闷点了点头。
“好。”
等盛意回到酒店，正好看见外面天大亮。
在沈祈谦离开的当天，北极风暴寒流就席卷了整个M国，气温直接降到了零下十二度。
幸好，赶在交通彻底瘫痪之前，苏姐把小八接到了酒店。
宠物隔离的环境似乎很不错，小八看起来很有精神，到酒店就开始巡视领地。
没有太多时间留给盛意去生闷气，埃尔文请的武术指导老师都来了。
由于埃尔文导演这次想拍的电影特殊性，除了教他们格斗的老师外，另外还请了一位来自华国的武术指导。
每天的课程结束，盛意累到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忙忙碌碌，一转眼就到了圣诞节，课程也结束了，开拍时间定在圣诞节假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