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曙光基地的首领，在绝大部分人眼里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再加上他还有一个精神系的爱人，不愿意服从他们的异能者，全都被精神力毁掉能量核沦为废人。
没有实力也就意味着无法生存，没有人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得罪他们。
因此，曙光基地里勉强维持着和平。
商映安不甘心久居人下，更清楚曙光基地有这样一个冲动易怒的首领是一场灾难。
所以她撺掇首领，以‘重建人类文明’为幌子进入飞鸟城谈合作，实则借此机会彻底消灭所有的怪物。
成功说服他们来到这里，再利用飞鸟城城主对人类爱人的珍视杀了他。
至于那个精神系异能者也同样被杀死，对于她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这是我们基地最新的研究成果，可以提升异能者和怪物的实力，是我给二位准备的赔礼。”
盛意拿起其中一个试管轻轻摇了摇，里面盛放着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极其漂亮的色彩。
在很早之前盛意就知道：进化并不会随着能量石里储存着的能量消失而结束。
盛意没有跟尸体待在一起的爱好，把试管放回去，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谢谢你们的礼物，我很喜欢。”
“现在，能好好聊一聊有关于合作的事情了吗？”
商映安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此刻终于放了下来，脸上挂着十分爽朗的笑容回答道：
“当然。”
换到明亮的待客室，沈祈谦给盛意端了一杯茶过来。
是变异植物开出的玫瑰，热水浇在上面看起来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依旧保持着鲜活时最漂亮的样子。
商映安一行人盯着面前空荡荡的桌子：……
盛意牵着沈祈谦在自己身边坐下说道：“喊人来给客人泡茶。”
“嗬嗬。”
没一会儿，就有怪物端着茶上来放在他们面前。
很普通的花茶，跟盛意面前那一份没得比。
在里面等了那么长时间，商映安确实是有些渴了，端起一杯茶一边喝一边思考。
“我能冒昧问一下，你们二位之间的关系吗？”
盛意微愣，牵住爱人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问道：
“很难看出来吗？”
商映安坦诚道：“不难，但我还是想问问。毕竟人跟怪物之间，这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有这个话题在前面，气氛就不那么紧张了。
商映安放弃用那些所谓的谈判技巧，而是尽量坦诚，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其实他说的没错，我们这一次来找飞鸟城城主的目的，确实是希望能合作重建人类文明。”
她笃定这个人绝对不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对这件事毫不关心。
否则的话，在杀死那两个人后就应该把他们一起杀死，或者是赶出飞鸟城。
“那几场红雨，让很多宝贵的东西都消失了。”商映安提起这件事时十分惋惜。
最初人类疲于应对越来越强大的怪物，只有‘活下去’这一个念头。
直到怪物不再主动攻击人类，也不再具有传染性，才得以休养生息，也开始关注起了这个问题。
盛意喝了一口花茶，恰到好处的玫瑰花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带点微微的酸意。
轻‘嗯’了一声，示意自己有在听。
“地面上绝大部分的建筑物都消失了，但是在末世之前，还有很多的地下图书馆和实验室。”
“只有强大的怪物，才能让那些掩埋在地下的东西重见天日。”
经过末世，能觉醒的异能者少，能活下来的普通人更少。
红雨、地震、坍塌，想要挖掘埋在地下的那些东西是个大工程，仅凭幸存者根本无法做到。
将目的说清楚后，商映安转而说起另外一个话题。
“至于您之前说过，我们能给您什么，这要看您想要什么。”
“当然，我并不是推脱。”
“我的意思是，您想要什么，只要我们有，那您就会得到什么。”
听到这里，盛意终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开口道：
“听说你们基地里，人类的身份证明是电子芯片。”
商映安见他对基地里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短暂愣了愣后倒也不觉得太意外。
精神系异能者进化的是大脑和智力，面前这个漂亮的男人聪明到不可思议。
“是的。”商映安给出肯定的答案。
盛意轻点头继续说道：
“我需要你提供电子芯片，录入怪物的身份信息，让他们拥有和人类等同的身份地位。”
“我需要你设立《怪物保护法》，任何伤害怪物的人类都应该受到等同、甚至更严苛的处罚。”
“当然，怪物伤害人类也是一样。”
商映安脸上表情逐渐凝重。
虽然目前怪物已经不会再主动攻击人类，但过去那些年里怪物给他们留下的印象还是太深刻。
幸存者们在外面遇到怪物，都会毫不犹豫直接挖出他们的能量石泄愤。
商映安很清楚的知道这种行为并不正确，但是她做不到去控制别人的想法。
“电子芯片这件事情可以，至于后面的那个……”
商映安苦笑着说道：“刚死了首领和他的爱人，我回到基地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能不能……”
她话都还没说完，盛意毫不留情地拒绝道：
“不能，这两样必须落实。”
“我是有家庭的人，我不会跟你一起冒险。”
“你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怪物能给你提供的帮助也不仅限于挖点东西。”
“想合作，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能力和魄力。”
“期待跟你的下次见面。”
盛意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送客，就先感受到腰上一紧。
被冷落了那么长时间的沈祈谦脑袋埋在他颈侧，用带点委屈的声音说道：
“盛、意……”
第23章
末世白月光23盛意抬手插入他的银发间轻轻揉了揉，另外一只手跟他十指紧扣。
声音温柔的哄道：“好了，我们回家。”
走到门口时，盛意回头看了一眼那房间，不忘提醒商映安。
“走的时候记得把垃圾带上。”
刚走出门，沈祈谦就迫不及待把他抱了起来。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回了飞鸟城的核心，也就是那座半山别墅。
盛意在院子水龙头前蹲下，用水流冲洗手。
阳光落在他那双好看到像工艺品的手上，漂亮的有些晃眼。
他垂眸，阳光落在他长而卷翘的睫毛上落下一片阴影。
沈祈谦敏感察觉到盛意现在似乎是有些不开心。
在他身边蹲下再靠过去，跟他贴在了一起。
“盛意。”
怪物只会说这两个字，偶尔能说的很流畅。
盛意关掉水龙头，将头埋在他的颈侧，闭上眼睛轻声喊道：
“沈祈谦。”
“嗬。”
怪物顺势把人抱到了怀里，往院子那个巨大的榻上走。
一人一怪物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
沈祈谦把爱人牢牢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就像是在哄小孩睡觉。
盛意像是一只八爪鱼，跟没有温度的怪物身体严丝合缝贴在一起。
等心情平复，感受着在拍自己的力道，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
“沈祈谦，我又不是小孩子。”
怪物表情慎重又严肃，还在那里拍拍。
盛意说完后想想，又觉得养小孩都比不上怪物养他细心。
深呼吸一口气笑开：“遇到你真好。”
其实今天是盛意第一次杀死同类。
生命可真脆弱，微微用力就拧断了那个人的脖子，他甚至能清晰看见那个人瞳孔逐渐涣散。
在遇到沈祈谦之前，觉醒异能的人类是少数。
那时寻找食物不算太困难，疲于应对怪物，自相残杀的并不多。
被自己救下来的同类背叛，拯救他的反倒是怪物。
盛意对沈祈谦的感情很复杂。
除了爱以外，还有信任、崇拜、依赖。
在末日恶劣的环境里，他们各自在对方世界里扮演恋人、长者、孩子的角色。
爱与被爱，保护、被保护，照顾、被照顾。
被盛意用充满爱的眼神注视，沈祈谦忍不住想凑上去吻他。
盛意抬手按住他的唇。
等沈祈谦的动作顿住，改为掐着他的下巴主动亲了上去。
在暖烘烘的阳光下，温热的唇撞上冰冷柔软。
唇舌交缠，理智沦陷，欲望肆虐，激情蔓延。
直到傍晚时分，盛意靠在沈祈谦怀里，和他一起欣赏落日余晖，漫天晚霞，才闭上疲惫的眼睛沉沉睡去。
·
一周后，小狗再次来报。
商映安带着一行人来访，现在就站在飞鸟城的城门外。
这个时间盛意正在吃早饭，吃完后上楼换了身更得体的衣服。
将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旁边怪物发现自己留下的印记被遮挡，忍不住发出了抗议的声音。
“嗬嗬！”
盛意扫了他一眼问：“你想让别人看到吗？可我只想让你看。”
怪物思考能力有限，直接就愣在了那里。
想了半天后，才伸手帮他把衣服领往上拽拽。
商映安这次一共带了六个人过来，其中有四个都是上次来过的，速度比盛意想象中更快。
见面没怎么寒暄，商映安就把提前拟定好的合同递给盛意。
盛意低头一条条看过去，第一页还没看完就还给了她。
商映安盯着被递回来的合同心一紧，扯开笑容问道：
“是有什么地方不满意的吗？”
盛意端起玫瑰花茶喝了一口：“我想你们对怪物可能存在误解。”
“他们不是属于我爱人的私人财产，他们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只是比不上人类而已。”
“我需要你们像我提出的要求那样，把他们当成完全独立、平等的个体。”
商映安惊愕：“你说他们跟人类一样？”
盛意点头：“嗯。”
那几场红雨与其说是希望人类灭绝，倒不如说是一场进化。
盛意朝着倒茶水的怪物招了招手，怪物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看一眼沈祈谦，保持在两米以外的距离。
“她的茶喝完了。”盛意指着商映安说道。
怪物歪头，思索了十几秒，为商映安添了点热水。
这一行人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中。
曾经他们用‘怪物不是人’来说服自己杀死怪物，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让所有的怪物都彻底消失。
可现在事实证明，‘怪物’和‘人类’只是在朝着不同方向进化。
“在最后一场红雨之后的怪物才是。”盛意开口打断他们的思绪，也减轻了他们心中的负罪感。
这么短的时间里，商映安已经调整了过来，看向自己身后的女人说道：
“按照要求，重新拟定。”
“好的，首领。”
盛意很有耐心的在那里等，可他身边的怪物实在是太没定力。
安静不到三分钟就想亲亲蹭蹭贴贴。
为了让他安分，盛意偶尔会给他一点甜头尝尝。
主动把手塞到他掌心、摩挲他的手腕内侧、又或者是十指相扣。
这种亲密像是在隔靴搔痒，沈祈谦越来越不满足。
不敢折腾盛意折腾的过分，也不敢弄死那些讨厌的人类，只能面无表情瞪他们。
在来之前，他们就听说了这个怪物轻松杀死了前任首领。
负责拟定合同的异能者被吓得冷汗直冒，害怕到敲键盘的手都在微微发抖，速度也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