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周姣秋瑜姜蔻 本章:第112章

    她不可能为仇人效劳。

    明琅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平行世界,不然没办法解释这样离奇的剧情。

    突然,她灵光一闪,攫住了一个漏洞:

    “不对,如果我是公司特工的话,为什么我们会结婚?你不是反公司联盟的首领吗?”

    明琅目光灼灼地看着沈澹月,希望他能告诉她,这是一个玩笑,一个恶作剧。

    沈澹月垂下白色眼睫,盖住淡绿色的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

    明琅面露希冀。

    然而,他却淡淡笑了笑,嗓音低沉而温柔:

    “可能因为我太爱你了吧。”

    明琅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这句话让她起鸡皮疙瘩,而是话音落下,气氛似乎变了。

    她感到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气,如同某种阴暗湿黏的爬行动物,沿着她的脚踝、小腿、膝盖……一寸一寸地往上爬,留下令皮肤紧绷的湿迹。

    更古怪的是,她的后颈也传来那种爬虫似的触感。

    似乎有什么在触碰她的脖颈。

    明琅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战,猛地伸手一摸,什么也没有摸到。

    就在这时,她舌-头上也传来冰冷而沉重的感觉,似有一条蛇轻轻纠缠而过。

    明琅吓了一跳,立即干呕了一声,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表情迷茫,手心渗出冷汗,下意识朝沈澹月靠近了一些——如果是虫子的话,希望它能爬到沈澹月的身上去。

    说来奇怪,她靠过去的一瞬间,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就消失了。

    明琅倏地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失忆的后遗症吧。

    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沈澹月会爱上她。

    不管家境、性格和职业,他们都是两个毫不沾边的人。

    再加上,她后来成为了公司特工,那就更不可能跟他发生什么了。

    然而,他们不仅在一起了,还在市政府登记成为了夫妻。

    沈澹月还亲口承认爱她。

    明琅觉得自己似乎在调查一桩悬案,每一个线索都在暗示这桩案件不可能成立——她和沈澹月不可能在一起,结果却是连五百美金的结婚证都买了。

    太奇怪了。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第114章

    Chapter

    5

    明琅很想立即搞清楚前因后果。

    最快的办法是,直接问沈澹月,这五年来发生了什么。

    她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

    但是……

    她对沈澹月莫名有点发怵,看到他,总想起那把抵在她咽喉上的小刀。

    他看似非常温和,彬彬有礼,喜怒不惊。

    然而,真正温和的人,不会在电视台毫无征兆地拔枪,一枪射穿主持人的脑袋,更不会波澜不惊地踩进血泊里。

    明琅不懂心理学,但她看得出来,沈澹月的身上有一种极其矛盾的气质。

    ——作为反公司联盟的首领,底层人民的弥撒亚,却毫不掩饰粗暴而残忍的杀戮方式。

    当然,这是一个畸形混乱的世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怪癖。

    沈澹月表现得如此冷血,可能是一种自保的手段。

    当全世界都在推崇社会达尔文主义时,善良便会成为弱者的墓志铭。

    他想要反抗公司,某种程度上,就要变得比公司更加残忍。

    明琅仍然尊敬他,仍然对他有一丝难以形容的青涩情愫,也理解他为什么会表现得冷酷凶残,但并不妨碍她害怕他。

    毕竟,她失去了整整五年的记忆,不是那个跟他相爱的“明琅”。

    她不了解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他是否会伤害她,害怕才是正常的心理。

    明琅思来想去,决定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反正这个时间点也该睡觉了。

    想到这里,明琅果断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沈澹月似乎在看她——视线笔直而晦暗,近乎于凝视。

    即使没有对上他的视线,她也被他看出了一身热汗,很怕他俯身下来,再度覆上她的唇。

    先前那个吻让她心脏紧缩。

    她在接吻方面毫无经验,并不想在短时间内心悸两次。

    幸好,他只是看了她两眼,就收回视线,躺在了她的身边。

    明琅神经却紧绷得更加厉害了。

    五年后的“明琅”跟他是夫妻,跟五年前的明琅有什么关系!

    他就不能换个地方睡吗?

    明琅屏住呼吸,满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不知是否做了个噩梦的缘故,哪怕已经睡了一觉,她还是困倦极了,眼皮一个劲往下坠。

    不到片刻,她就重新睡了过去。

    几乎是她陷入沉睡的一瞬间,卧室的温度就急剧下降,变得阴冷而刺骨。

    明琅忍不住蹙起眉毛,打了个冷战,挠了挠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卧室内,两个人似乎变成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人是黑暗的、无形的,每往前走一步,都伴随着诡异的骨骼摩擦声。

    “他”没有面孔,没有呼吸,甚至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有冰冷得可怕的温度。

    昏暗的阴影里,“他”似乎朝明琅伸出手——又似乎只是一阵冷风拂过了她的胳膊。

    她的汗毛肉眼可见地、一根一根地立了起来,并且有向上蔓延的趋势。

    “他”静静地凝视着她,轻轻掐住了她的咽喉。

    没人知道这一刻,“他”在想什么。

    “他”的手指却在逐渐收紧。

    ——杀了她,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喉咙里的氧气一点一点被剥夺,明琅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珠拼命转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

    然而,每当她快要睁开眼时,都会坠入更加浓重的黑暗。

    醒不过来,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明琅脸上痛苦之色更加明显。

    她紧蹙着眉毛,咽了几口唾液,试图发出求救的声音。

    可是,向谁求救呢?

    她父亲死了,母亲身体也每况愈下。她不能向母亲求救,母亲会担心的。

    除了父母,她还有谁可以求救?

    从小到大,她都是孤身一人,没有朋友,也没有谈过恋爱。

    这个世界是如此可怕,她不想跟任何人有联系。

    除了……除了……

    一个名字涌到了嘴边。

    明琅努力呼吸,想要喊出那个名字,求“他”救救她。

    她很少看新闻,却会看关于“他”的报道。

    媒体把“他”形容成冷血贪婪的暴徒,说“他”纠集底层人民,只是为了建立一个高度集-权的独-裁国家。

    明琅却看到“他”耐心地倾听工人们的哭诉,温声关心他们的生活境况,帮贫民区的人们远离受污染地区。

    对于“芯片受害者”,“他”更是无偿提供医疗救助、心理辅导和就业上的帮助。

    她是真心认为,“他”是这个世界的弥撒亚,可以拯救人们于水火之中。

    明琅终于喊出“他”的名字:

    “……沈澹月……救我……”

    话音落下,她脖颈上沉重的压迫感倏地消失了,大量氧气迅速泵入肺部。

    明琅不由呛咳起来。

    下一秒钟,似乎有什么抵住了她的嘴唇。黑暗中,只能看到她被迫张开嘴,露出鲜红而濡湿的口腔。

    明琅眉头蹙得更紧了,她好像又被……亲了。

    对方不再像之前那样浅尝辄止,而是冰冷而凶狠地缠绕着她的舌-尖,如同一条危险而柔软的毒蛇,对待猎物先绞杀、再嚼吞。

    明琅痛苦地想,这人不会是想……吃掉她的舌头吧?

    还不如掐死她呢。

    不知过去了多久,恐怖的缠绕感终于消失了。

    空气的温度也在缓慢回升。

    即使在睡梦中,明琅也感到了舌尖上强烈的刺痛——像是含冰块的时间太长,口腔被冻得失去了知觉,现在才血液回流。

    她只能含糊地骂了一句,翻身,继续睡觉。

    等她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明琅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穿越到五年后的怪梦。

    直到她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

    ——不是梦,她真的失去了整整五年的记忆。

    明琅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走向衣柜……卧室里没有衣柜。

    她脸上本来就带着没睡醒的懵然,现在更懵了。

    明琅想了想,拿出手机,在通讯录寻找“沈澹月”的联系方式。

    她倔强地搜了半天,才勉强接受“老公”可能就是沈澹月这一噩耗。

    明琅:「在吗?」

    老公:「在。」

    明琅看着“老公”这一备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马不停蹄把备注删了,才问出心里的疑惑:

    「为什么卧室里没有衣柜?」

    沈澹月:「只有衣帽间,在隔壁。」

    明琅:「好的!」

    她把手机揣进兜里,有些脸热——好像出糗了,但也不能怪她,穷人怎么可能知道“衣帽间”的概念。

    她只在拟感电影里听过这个词。

    明琅打开衣帽间的房门,随即微微一怔。

    里面全是女性的衣服,各式各样的衣服——衬衫、短袖、卫衣、短裤、牛仔裤、针织衫、吊带背心、镶铆钉夹克……每一件都是由纯有机面料制成,透出昂贵而天然的光泽。

    在此之前,她只在高楼大厦的橱柜里看过这种质感的面料。

    明琅惊疑不定地想,沈澹月到底贪了多少?

    反公司联盟象征的是无产阶级,而不是资产阶级吧!

    好半天,她才想起来,沈澹月似乎是高科公司的继承人,有钱也正常。

    假如他跟其他人一样出身贫寒,可能连曝光芯片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人们总会陷入一种思维惯性,认为这种人应该过得相当清贫。

    明琅把这些想法抛到脑后,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白色背心,短牛仔裤。

    扎头发的时候,她瞥了一眼镜子,紧接着愣住了。

    镜子里的女子五官标致,皮肤白皙,从面相、骨骼和体态,能看出已经过了二十五岁,目光却莽撞而灵动,有一种没经过社会毒打的鲜活气焰。

    让她愣住的,不是自己年轻的目光,而是脖颈上的青黑指痕。

    五根手指,每一根手指的淤痕都清晰可怖,青中发黑,令人背脊发凉,仅凭肉眼观察,都能看出一种不洁净之感。

    像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掐过喉咙一般。

    她的下颔也有掐痕——没有脖子上那么深,只是有些青红。

    明琅猛地后退一步,心想难道她闯鬼了?

    她心事重重地戴上口罩,准备去看看沈澹月的脸上有没有掐痕。

    反公司联盟的基地设置在一个烂尾商圈里,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帐篷,噼啪燃烧的篝火,简陋的木板房,金属、塑料和胶合板堆砌成山。

    但穿过一条小路,又能看到宏伟的高楼大厦,淡蓝色的落地窗,充满科技和金属质感的装潢。

    这里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低声跟同伴交谈,似乎有要事在身。

    明琅不好意思打搅他们,按照沈澹月给的信息,一幢建筑、一幢建筑地找了过去。

    等她找到沈澹月的办公室时,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她刚抬手,还没来得及敲门,手腕冷不防被一只手攥住。

    回头一看,对上了一双淡绿色的眼睛,虹膜色泽极浅,眼中的情绪却躁怒而失控,几近狰狞。

    沈澹月站在她的身后,居高临下,重重攥着她的手腕。

    银白色短发挡住了他半只眼睛,却挡不住他冷漠而阴沉的神情,骤然紧缩的脸部肌肉。

    “你去哪儿了。”他说。

    明琅被他看得背脊发毛:“我迷路了。”

    沈澹月盯着她,良久,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温声说道:

    “下次记得告诉我。这里很危险,你又失去了记忆。我刚才找了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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