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苏晋柳朝明朱南羡 本章:第122章

    吴叟答:“好像是晋安二年,总之四五年前就来了,初初还好,也就最近两年,频繁来找江家麻烦。”

    覃照林道:“可俺听你们刚才的意思,姚有材一早就知道江家大小子躲避征召的事,咋这两年才说要告你们哩?”

    “说起来,这还多亏了晁先生。”田叔叹了一声,道。

    晁清一愣:“我?”

    “不知晁先生可还记得,晋安二年,您给京师通政司的周大人去过一封信?”

    确有其事。

    当时苏晋出使安南,他心中牵挂,于是给周萍去信,打听她的近况。

    田叔对朱南羡与苏晋道:“这位通政司的周大人,二位或许没听说过,但晋安年间,名震天下的苏时雨苏大人,二位想必是知道的。”

    苏晋与朱南羡默了一下,没说话。

    “这位周大人,正是苏大人的故友。姚县令或许是看在晁先生与周大人认识,唯恐招惹上苏大人,因此晋安那两年都不敢来找翠微镇麻烦。

    “后来到了永济年,苏大人被降罪,不在朝野坐主了,坐主的几位,柳大人,沈大人,舒大人,钱大人,还有另几位记不大清名讳的,左右姚县令与张府尹一齐攀附上了一名顶大的官儿,因此才说要状告江家。”

    苏晋听到这里,已全然明白过来,开口道:“姚有材怎么对付江家,如何对付江家,与朝廷里谁当官,谁做主,并无关系。”

    “他对付江家,只与一桩事有关系——新政。”

    “晋安年间,朝廷未实行新政,姚有材看翠微镇富庶,虽眼馋,想分一杯羹,却因两个原因没有动手,一,翠微镇从不短税,他没理由;二,他怕得罪通政司周萍。”

    “到了永济年,朝廷大力推行屯田制,姚有材钻新政空子,把翠微镇镇民自己开垦的桑田说成是官府的,在征税之后,再二八分成,以此牟利。”

    “可翠微镇的桑田究竟是谁的,眼下没定论,若将事情闹大,朝廷将田判给民,姚有材张正采岂非竹篮打水?”

    “于是姚有材便打了个如意算盘,他不需要整个翠微镇的镇民都与他分利,他只需要江家承认这桑田是官府的,让江家将种桑利润的大头分给他,如此便能成事。”

    “因为翠微镇的田虽是镇民一起开垦的,但桑种却是江家的,织布纺纱与售卖更是江家一手包办,最后分利,江家也分得最多。”

    “而姚有材之所以能拿捏住江家,是因为他手里握有江家躲避征召的把柄,只要拿着这把柄威胁江老爷,江家便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众人听苏晋说完,不由面面相觑。

    田叔愣道:“苏公子,那照您这意思,咱们翠微镇就被姚大人张大人吃准了?”

    吴叟也急道:“苏公子,您见识如此广博,能不能为咱们镇想想法子?桑田虽富,可卖桑卖布的银钱是一个镇子的人分,若叫官府拿去八成,日子便过不下去了。”

    又道,“您若是介意江家躲避征召的事,老叟愿陪江家一起跟朝廷领罪。江老爷当真是个好人,当年晋安皇帝亲征西北,朝廷募捐,江老爷还卖了一辆桑车一颗祖上传下的南珠,捐了三十两银子呢。”

    苏晋听了这话,没答,反是问朱南羡:“你怎么想?”

    朱南羡道:“这是两码事。”

    言下之意,募捐是功,逃役是过,但功过两不相抵。

    苏晋“嗯”了一声,又说:“但江老爷还是要救。”

    她直觉此事不简单,柳昀与沈青樾什么脾气,他们亲定的新政下,竟有人钻这样的空子,还一口一个扬言道京里有人。

    翠微镇的事可能只是一个缩影,蜀中,乃至于天下各州,这样假借土地属权纠纷,官欺民的案子恐怕不少。

    救下江旧同不为其他,只为不让一个证人落入姚有材张正采这样的恶官手里,至于其他的罪名,容后再说。

    朱南羡明白苏晋的意思,言简意赅地应了声:“好。”

    江玥儿在一旁听着,只觉一时清楚明白,一时又懵懂糊涂,得到最后,没成想南护院竟应了要救阿爹,眼泪夺眶而出,步去他跟前要去扶他的袖:“南公子,您的大恩大德,玥儿没齿难忘,您若救下阿爹,玥儿愿侍奉您左右一辈子,为妻为妾,哪怕为婢——”

    “你误会了。”

    不等她说完,朱南羡便退后一步,将袖收去身后:“我愿救江老爷,与你实在没什么关系。且再说,我已是有家室的人,平生唯此一人,身旁不可能,也决不会容得下其他人。”

    第228章

    二二八章

    他这话说得直白,女儿家的颜面被驳得荡然无存。

    江玥儿的脸一霎时红一霎时白,揪着手帕,慢慢咬紧唇,眼泪淌得更厉害了。

    众人一时茫然,南亭在翠微镇一直独来独往,几曾有了家室?想问,又不好开口,他疏冷寡言,与镇上任何人都谈不上相熟。

    气氛有点儿僵,所幸没过多久,去打听钦差名讳的虎子爹回来了,今日出大太阳,外间炎炎的,虎子爹一身的汗,坐下来牛饮三碗茶,才道:“衙门前的官差说今日府尹大人要陪着二位钦差爷去明光祠祭谷神,宝定胡同一大早就有兵把守了,等钦差大人的轿子出来,更是将人拦在了十万八千里外。我拼命挤,也只在胡同转角瞧了眼轿子,里头坐着的人姓甚名谁,什么官职,围着看的都是老百姓,都不晓得。”

    苏晋问:“什么样的轿子?”

    虎子爹想了想:“打头一个宝盖顶的是府尹大人的轿子,我认得,后两个蓝呢帷子的,都是八人抬的大轿。”

    苏晋与朱南羡对视一眼。

    八人抬的大轿,这是三品以上的朝官才可享的仪制。

    从京里派来地方的钦差,若非遇上急需处理的大事,一般来说至多四品,这回竟派了两名位至堂官的,蜀中的水真是又浑又深。

    谁知这还没完,虎子爹接着道:“不过有桩事有点奇怪。一个府尹大人,二位钦差爷,按说该有三顶轿子是吧,哪晓得三顶轿子走完了,后头又跟了一顶,墨呢帷子,宝盖,也是八人抬。”

    苏晋愣住了。

    多了一顶八人抬的墨轿?

    钦差的轿子,除了青呢,便是蓝呢,用墨色,摆明了是为掩人耳目,可是,既为了掩人耳目,为何不乘与二位钦差爷同色帷子的轿子呢?

    只有一个解释。

    坐在墨轿里头的人身份一定既尊崇又特殊,尊崇是因为他的轿子也是八人抬,而特殊,则是由于哪怕要掩人耳目,两位钦差也不能与他乘同色的轿辇。

    苏晋思及此,心中疑云丛丛。

    看似平静的蜀中暗流汹涌,姚有材顶上那位大人是谁?二位高品钦差又是谁?坐在墨色轿子里的,究竟是何人?

    朱南羡看苏晋一眼,知道她心中思虑,想了想,单刀直入:“江老爷人在哪里?”

    万事不离其宗。

    一切的起始是屯田新政,那么先将新政这茬弄明白,其他事端自会浮出水面。

    谁知朱南羡此问出,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田叔犹疑着答:“老爷既是县令大人带走的,大概……送去了衙门吧。”

    “不在衙门。”这时,江玥儿小声道,她看朱南羡一眼,方才的难堪又在心里滚过几遭,脸白得没血色,“姚大人在锦州府有所别院,早几年,姚大人刚上任时,阿爹曾去拜访过。”

    她这话内有乾坤,明白人一听就懂了。

    姚有材是官,江旧同是商,官手里握着商的命门,商去拜访官,能干什么勾当?

    苏晋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同时也明白了江玥儿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求朱南羡帮忙——江旧同本身就不干净,以正常渠道救人是行不通的,姚有材是县官,在州府有自己的别院,不能张扬,把守不会太严,朱南羡既能从数名黑衣人手中救下江辞,想必也能把江旧同从别院里抢出来。

    “你知道姚有材的别院在哪?”朱南羡问。

    江玥儿点头:“知道,我早年随阿爹去过。”脸上红云渐起,更是困窘,“看守是认财的,我有法子将南公子带进去。”

    朱南羡道:“好,你带路。”

    他起身,卸下腰间长刀放在桌上,作势要走,看苏晋也要跟来,温声道:“你留下等消息最好。”

    苏晋敛眸,低声道:“我不放心。”

    朱南羡愣了愣,他知道她所谓的不放心,其实是对整个江家,整个事端的担忧,正经得很,可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衬出她颊畔那一抹自昨夜起就未褪去的浅绯,令他无端就生了旖思。

    有些事真是尝不得,一尝就食髓知味,浑身铁骨都化作柔肠百结。

    他去牵她的手,等握在手里才觉察出满屋子异样的目光,忙地松开,握拳掩鼻,十分窘迫地咳了一声。

    待要说话,目光又落回她身上。

    她双眸依旧敛着,唇角却抿出一抹十分清浅,似有若无的笑,大约在笑他这么轻易就忘乎所以。

    看见她笑,他便也莫名忍不住要笑,嘴角动了动,好不容易才收住,看似分外正经,实则色令智昏地道:“哦,你既不放心,那就一并跟来罢。”

    姚有材的别院去阜南水不远,正门开在一条胡同深处,青瓦黛门,的确不张扬,然等绕过影壁,穿过一进院子,才发现里头别有洞天,雕梁画栋,小桥流水,假山奇石。

    别院的看守果真是认财的,江玥儿往他手里塞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称自己是来探望江旧同的,那看守便着小厮带路,将三人引往江旧同的看押处了。

    一路又过几重门,每重门的看守,包括引路的小厮都要拿银子打点。

    苏晋初看着觉得不解,后来渐渐明白过来,这些看守与小厮收了这许多银子未必能自己留着,到末了通通上交,全进他姚有材的锦囊袋——原来这一院富贵竟是这么来的。

    穿过梨花院,小厮推开一间房门:“进去吧,说完话赶紧出来。”

    里头江旧同听到动静,已然迎了出来,但他走不远,右脚被一根铁链锁着,只能到内间门口。

    一看江玥儿,他的眼眶霎时红了:“玥儿,你怎么来了?”又看朱南羡与苏晋,猜到这些人是来救自己,狠狠一叹,自暴自弃道:“你们不该来。”

    江玥儿泣声道:“阿爹您这是什么话?是不是姚县令又拿哥哥的命威胁您?咱们给银子还不成么?大不了让哥哥也不做官了,咱们一家子避去别的地方,有多远走多远,总好过留在这里受他们欺压。”

    江旧同摇了摇头:“这回不一样。”他脸色灰败,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这世上的事,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快走,带着辞儿一起走,别管我了。”

    江玥儿仍不解,伏在江旧同膝头泣不成声。

    苏晋将他方才的话在心头过了一番,问:“江老爷,令公子是否已经出事了?”

    江旧同瞪大眼,问:“你、你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江旧同的命门便是江延逃役,逃役依军令该被处死,兼之江旧同曾为江延行贿官府,江家一家可谓被姚有材捏得死死的。

    若姚有材只是求财,那么他一定不会动江延,江旧同便不至于心如死灰。

    而今日,江旧同之所以让江玥儿带着江辞一起走,大概是江延那边已经出事,他想着能保全一个是一个。

    苏晋道:“江老爷,你以为你跟着姚有材上京认罪,便能保全江家二位公子的性命么?江延已是死罪,但江家的军籍仍在,他逃脱的,他的弟弟就该承担,姚有材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不会放过江家。”

    江旧同惶惶道:“可是、可是辞儿才十一岁,还那么小。”

    他说着,又是一叹,“苏公子,这是江家的事,您……不必管了。”他一顿,看向江玥儿,切声嘱咐:“玥儿,你听爹的,明日,不,你今日就回翠微镇,连夜带着辞儿走,去哪里都好,别再回来了。只要你们走得及时,一定不会有事。”

    苏晋听他言语里有蹊跷,眉心一蹙,心头一个念头顿起,冷声道:“不对,江老爷,你是不是允诺了姚有材什么?”

    若非允诺了什么,他怎么会急着让江玥儿带着江辞离开?又怎么会知道他们不会有事?

    “翠微镇的桑田,你把桑田许给姚有材了?!”

    这下该让镇上的人怎么活?!

    江旧同浑身一震,没想到不过一时半刻便让眼前的人看穿。

    整个人如被当众扒了衣裳,藏的什么心思,存的什么念想,皮子里子被瞧得精光。

    是,他不想管了,他原就不是什么大善人,当年就嫌翠微山穷,趁着逃役,搬去江南发了财。若不是江延考科举时险些被人瞧穿身份,他也不愿抛了大儿子,举家搬回蜀中。

    那时的翠微镇真是穷啊,山被封禁,一点荒地种的粮食不够,只好挖草根,吃树皮。

    他犯过事,心里的愧疚就像破了一个洞,非要做点善事才能弥补。于是带着镇民们伐荒林,开垦荒田,买桑种,教他们织布采桑。

    十年过去,日子越来越好,他还以为昨日非可以今日补,哪里知遇上了姚有材。

    他拿他行贿的事威胁他,拿江延的命威胁他,他里里外外不知拿了做少银子去填,却填不满他的贪欲。

    苏公子说得对,姚有材就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他非但要财,他还要权,如今他要跟着钦差进京,正好拿江家的事好好告一状,立下功劳,添一笔政绩,往前走就是平步青云,锦绣大道。

    江旧同想,事到如今,江延锒铛入狱,翠微镇那一镇的人,他还管什么管?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全赖他江老爷心善,可心善的前提是人能好好活着,他已是泥菩萨过江,只能签下地契,转让桑田,认下欠官府的千百两银子。

    而这千百两银子,就让镇民想法子去筹吧,他们……拿了他那么多,该帮着还。

    苏晋一时气得想笑,与虎谋皮只有一个下场,自取灭亡。难道江旧同以为,他将桑田许给官府,就能救江家一家于水火?

    他这么做,只是害了这一镇无辜的镇民而已。

    但她一个字都不愿与江旧同多说,面色沉得能拧出水来,朱南羡看她一眼,知道她在为镇民担忧,然而眼下,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

    “匕首带着么?”

    苏晋点了一下头,从腰囊里取出九龙匕递给他。

    匕刃锋利,朱南羡抬臂一斩,顷刻就将锁着江旧同的铁链斩断。

    “南护院,你……”

    朱南羡抬眸,看他一眼:“我不是为救你。”他道,“你活着出去,镇上的镇民才不至于背这笔莫名的债。”

    言罢,也不等江旧同多言,拽了他的胳膊,带着他就要跳后窗逃。

    正这时,屋外忽然传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不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江家小姐来了?还带着两个人?”

    是姚有材。

    朱南羡心下一沉,屋内除开他一共三人,此间在二楼,他没办法赶在姚有材进屋前,将三人一并平安带走,可若只带走苏晋,岂非白来了?

    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思虑,一抬眸,对上苏晋的目光。

    她也正望向他,顷刻,朝正门外看了一眼。

    朱南羡明白过来,也对,姚有材既送上门来,不如趁此时机,将该问的,想知道的,通通闹个清楚明白。

    姚有材身后跟了十几个衙差,将门左右一推,负着手,官派十足地跨入门槛,高声唤道:“江老爷,江小姐——”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匕首。

    苏晋从门后绕出,淡然一笑:“姚县令。”

    第229章

    二二九章

    姚有材看到苏晋与朱南羡,觉察出这二位不正是昨晚把他与张正采闹得鸡飞狗跳的两人,心头一股无名火起。

    “你、你们想怎么样?”

    姚有材瞧江旧同父女一眼,心里琢磨着倘这个姓苏的要救江家老爷,干脆就把人给她,反正江旧同已签了地契,写了认罪供状,将人放走,再大张旗鼓地捉回来,闹出个惊天动静,正巧能让几位钦差爷见识一下平川县“执法清明”。

    谁知苏晋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思,一字一语直中要害:“江老爷我们要带走,签下的地契,画押的供状,也请姚县令一并交出来。另外还有几个问,有劳县令大人为我等解答。”

    姚有材活剐苏晋的心都有了,偏生匕首就架在脖子上,发作不得,按下地契与供状不表,问:“你想知道什么?”

    “来锦州府的三位钦差,姓甚名谁,所为何事,何时返京?”

    姚有材心中狐疑,若只是老百姓读书人,凭的关心起钦差老爷做什么?

    他多看苏晋一眼:“钦差大人只有两位,一个姓翟,都察院副都御史,一个姓舒,礼部左侍郎,内阁从一品次辅。”

    来的竟是翟迪与舒闻岚。

    苏晋心头微松一口气,启光在蜀中,事情便好办许多。

    但她这一口气并不能切切实实地缓下来,那一顶墨呢轿子始终让她不安。

    姚有材接着道:“是还多来了一人,但这位大人是谁,本官就不知道了,本官不过七品县令,与几位钦差爷说不上话。”

    他这话藏一半露一半。

    那人是谁他虽不知,但今日一早,他拿着翠微镇的屯田案子去跟翟迪明里请示暗里邀功,亲眼瞧见翟迪折回身,去询问那位大人的意思。

    姚有材做梦都想升官,京里谁掌权谁执政,他心里头门儿清。

    翟大人已是副都御史,能劳他请示的,朝廷上下统共不出十人。

    姚有材对墨呢轿子里大人的身份已有揣测,但他不愿说。

    他一面答,一面观察苏晋的反应。他倒要看看这个姓苏的,与一旁这个总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的究竟什么来头。

    可惜苏晋的神色无波无澜,姚有材瞧了半晌,什么都没瞧出来。

    朱南羡道:“接着说。”

    接着说?

    哦,方才这二位问的是几位钦差爷姓甚名谁,来蜀中所为何事,几时返京。

    “先前说是为察屯田来的,但来了以后,屯田新政只翟大人一人在查,查完三月返京,舒大人好似过阵子要启程从蜀南往云贵,至于另一位大人,还是那句话,本官不知道。”

    舒闻岚要去云贵?

    苏晋心头疑云渐散,忽地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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