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顾迟云摇头，“并没有伤到头部，不存在成为植物人的可能，但......人体结构本来就复杂，说不准会有什么错位损伤，我不能给你打包票，但就目前检查的情况来看，百分之七十会醒。”
百分之七十，在他们医生口中已经是很大的可能性。
没有医生可以说百分之百。
手术成功率最高也就是百分之九十八。
连九十九都没有。
这还是最普通的阑尾炎手术。
“行，我相信你。”封野烦躁不已，走到门口推开窗户，又看了眼于千里，“昨天柠柠跟我说了，于千里是FN的顶流，粉丝基数超过千万，如果他不醒，云氏跟FN可能要经历一场浩劫。”
顾迟云虽然不懂这些，但也从云晚晚的愁眉不展中察觉到危机。
“医生已经尽力，现在只能看病患自己的求生欲，就目前的心电图来看，很平稳。”
病房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所有缠绕在于千里身侧的机器都有不同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像是安静的交响乐团。
“你们可以从其他方面先开始调查，不用把全部心思都压在于千里身上，我相信，事情是一瞬间突然发生的，于千里也不见得知道谁会对他动手。”
其实封野会盯着于千里也是因为他助理的话。
他们已经给助理做过笔录，封柠也在第一时间确定助理的口供。
助理跟经纪人不同，他是于千里的私人助理，吃住都在一起，照顾于千里全部生活起居。
而在出事那一刻，于千里是先掉下台，才被水晶吊灯砸中的。
“于千里的助理南益说，于千里喊了一声，是被人撞下台的。”
当时于千里在会馆舞台上跳舞，他本身就是唱跳歌手，身后舞蹈团队大概有十五人，也不知道是谁撞了于千里。
当时距离就只有于千里能看看到，其他人都被挡住视线。
所以封野需要于千里醒来录口供。
“所以，这一系列的‘巧合’其实都是人为，先有人把他撞下台，让他倒在水晶吊灯的正下面，才会被砸中。”
封野点头，“没错。”
难怪，封野一直派人守着于千里。
“既然这样，于千里肯定看到凶手，至少看到是谁把自己撞下去的......那，于千里就有点危险了。”
按照贺铭的性子，一击不成，必然还会有后招。
于千里没死，很可能会把行凶者说出来，贺铭一定会再次出手。
顾迟云说，“我建议你们找人二十四小时守着于千里，我们医生和护士不能随时在房间里看着，助理也总要休息，不能完全保护他。”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人还没醒，随时都有危险，我让叶阳守着，随时跟你配合。”
“我？”
封野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准备请君入瓮。”
第115章
封野走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天都黑了下来，顾迟云又一次查看于千里的各项数据，都在正常指标内，这才推门离开。
门外还有两个护士正在说话，顾迟云怀里抱着检查用的单子，递给护士，“这边需要加护，每隔半个小时来看一次数据，都要登记，最好不要离开人。”
“好。”
医院护士们还是很听顾迟云的话，毕竟现在是顾主席了，人长得好看不说，还有能力，平日对待他们也随和，谁会不喜欢这样的人呢？
顾迟云穿好衣服离开，他下楼进入地库，但是并没上自己的车，反而上了另外一辆看着像是面包车的银色中型车，门一开，顾迟云直接钻了进去。
车里坐着不少人，都各自忙碌着，只有封野对着屏幕。
“东西都装好了，按照你说的位置，能看清吗？”顾迟云问。
下午封野离开之前交给他一项任务。
封野跟顾迟云的看法一样，贺铭这次没能成为，为了预防于千里醒来说出加害者，一定会想尽办法将于千里置于死地。
他们放几个人在这里盯着的确可以保护于千里的安全，但在那之前，总得知道动手的人是谁。
封野这群同事目标太大，反而顾迟云这个大夫，没什么人注意。
所以封野给了顾迟云一些微型摄像头，让他把这些东西按照点位放好，这样一来，整个病房都在他们的监管下，既能抓到人还能保护于千里的安全。
楼上也有同事在消防通道里等着消息，他们都带着蓝牙耳机，装作病患家属。
只要他们一发现有人靠近，立刻就会出动抓人。
云帆医院是个私立医院，不会随便放人进来，其实顾迟云下午来的时候就发现，大门口有不少于千里的粉丝跟媒体，都在这里等着一手消息。
好几个乔装打扮想要混进来，都被保安拦住。
顾迟云下班之前还跟保安说过，谁都不许放进来，甚至连警察抓人都得先问过他才能放行。
云帆医院一直都是这样，否则那群有钱人，怎么都会选择这里？
“能看到，做的不错。”封野摆摆手，立刻有人递给顾迟云一杯咖啡。
越是临近年关月越是寒冷，说是周末要下雪，他们一群人在车里，依旧冷的要命。
好在咖啡是热的，顾迟云双手捧着热咖啡，跟封野一起看监控。
十几分钟后，第一个人进入病房，是个护士，只在附近看看，将所有数据都记录在单子上，确定于千里体征平稳，转身就走。
“你们医院的护士还挺负责任。”封野说。
顾迟云说，“其实不然，你从这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她是于千里的粉丝，所以才抢着来加护病房看管。”
封野，“......”别看封家是做娱乐圈生意的，但封野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却是一点都不懂。
男人描眉画眼的到底有什么好看？
这群女孩儿也不知道喜欢什么。
单单看于千里的五官，是个俊朗好看的年轻人，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人喜欢。
这一看又过了半个小时，顾迟云正想着要给云晚晚发条消息说自己跟封野在一起，手机就震动起来。
第116章
车子上所有人手机全部静音，在外面来看，根本猜不出这车里有人。
“还不回来？”云晚晚声音有点哑，像是一下午都在开会，说的话太多了，“这都几点了，我问过医院，你下班了。”
顾迟云捂着话筒说，“我跟野哥在一块呢，在医院地库，我晚点回去。”
云晚晚顿了顿，“野哥？他没做笔录？”
顾迟云说，“人还没清醒，野哥觉得会有人来‘善后’，让我在病房里装了点东西，正要抓人呢。”
抓人这种事儿多危险啊，封野非要拉着顾迟云做什么，云晚晚不太高兴，声音也有点冷，“你跟着干嘛？他们抓人，你可别跟着看热闹。”
顾迟云说，“我知道，我不会添乱的，再有半个小时我就回去，别担心了。”
“好。”
待会儿如果真有嫌疑人出现，他在这只会拖后腿，所以趁着还没开始抓人，他就告别离开，顺便提醒封野，抓人就抓人，动静别太大。
顾迟云绕了一圈，开车去私房菜定了云晚晚喜欢吃的，这才回家。
刚开门就看到云晚晚坐在沙发上选电影。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挽起来，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惬意又舒服，这时候的她，身上没有半点女强人的影子，倒像是个结婚多年的小妻子。
如果云晚晚一开始就是这样，他们这五年应该也不会这样蹉跎。
在顾迟云心里，多少也是有些遗憾的，时光错过就再也不能重来，那五年在他心中打下的阴霾，也始终不会散去。
但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怎么才回来，不是说半个小时么？”云晚晚回过头，看到顾迟云手里提着不少餐盒，“你去水云间了？”
说着，云晚晚起身过来，顾迟云正要去厨房拿盘子，云晚晚直接抱住他的腰，“顾主席今天还帮忙抓人了呢，真厉害啊！”
顾迟云衣服都没脱，两只手都提着东西，被云晚晚抱着就只能抬起手，甚至无法抚摸爱人的肩膀。
“别闹，衣服都没换呢。”
云晚晚抱了一会儿才松开，顾迟云将东西摆在桌子上，又转身脱了衣服。
这边云晚晚已经将东西都放出来。
“野哥就是喊我帮个忙，我也怀疑贺铭会动手，你觉得呢？”顾迟云看着云晚晚。
毕竟在云晚晚心里，贺铭是不一样的，无论现在是否变得面目可憎，至少之前的贺铭，是真心爱过。
云晚晚面色没有丝毫改变，给顾迟云夹菜，慢条斯理的说，“或许吧，根据我对贺铭的了解，他不会给自己留下必死的结局，无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他都能想到办法弥补。”
没想到云晚晚对贺铭的评价依旧很高，顾迟云挑起眉。
云晚晚抬头与他对视，“你不得不承认，贺铭如果一直都在商界，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或许与我旗鼓相当。”
“可他为了达到目的的做法，我不能苟同，这或许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只是阴差阳错，同时走了一段路罢了。
“于千里还没醒？”
“嗯，所有数据都很平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没清醒，野哥担心人会变成植物人，永远无法开口，我让他不用担心，毕竟伤的不是大脑。”
云晚晚说，“要是真没法醒过来，的确很难办。”
吃过饭两个人又开始看电影，顾迟云故意晚睡，想等医院那边消息，明天是工作日，云晚晚已经困得在怀中闭上眼，顾迟云想，或许今天抓不到人，正要抱着云晚晚回房间，电话响了起来。
第117章
云晚晚一瞬间被惊醒。
“医院。”顾迟云说。
电话显示是今天值班医生的名字，顾迟云立刻接了起来。
“主席啊，加护病房的于千里......”
“醒了？”顾迟云问。
医生说，“不，他呼吸突然衰竭，被松紧抢救室了。”
顾迟云猛地坐起身子，“怎么可能？每个小时的数据我都看了，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呼吸衰竭？”
“原因我们还没找到，但人进了抢救室，又有一大群警察进来抓人，我们......怎么办啊？”
突然呼吸衰竭，封野进去抓人......
难道......
问题出在护士那？
顾迟云立刻起身，“我现在去医院，是谁主刀？”
“温晴，已经送进抢救室了，白羽一助。”
“好，我二十分钟道。”
云晚晚也没了睡意，跟他一起换衣服去医院看看情况。
“护士有问题。”顾迟云跟云晚晚异口同声。
顾迟云开车，云晚晚就在副驾驶。
“手术很顺利，呼吸机也是正常使用，除了排斥，基本不可能出现呼吸衰竭的问题，除非......护士用药的分量有问题，所以才会导致被动呼吸暂停。”
云晚晚不懂医学，但她脑袋灵活。
这边人送进抢救室，封野立刻就进去抓人，那问题必然出现在最后进去的护士身上。
四十分钟前，顾迟云刚看了最后一次数据，确定于千里明天一定会醒，这才放下心。
没想到......
“我早就猜到云帆医院的护士团队有他们的人，只是没想到这次就被于千里碰上了。”云晚晚看着前路，在黑夜中，她的眸子一样带着光亮。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云晚晚说，“我不确定是谁，毕竟我不经常在医院，无法确定就提前告诉你，只会让你流露出对护士的关注，这样一来，就暴露了。”
“主刀医生是温晴，急诊科主任，她主刀问题不大。”
“到了再说吧。”
两个人一路风驰电掣，顾迟云先上去，云晚晚过了十分钟才上楼，顺便给封野打个电话。
对方果然抓了个护士。
封野一直在车里看着情况，本来没怀疑这个护士，但她进去后给于千里加了药，出去没多久，于千里就开始呼吸衰竭，浑身所有仪器都开始警报。
封野立刻进去抓人。
这护士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依旧在护士站看手机，下一秒就被围住。
第118章
顾迟云到医院换了衣服第一时间就去了手术室。
从观察室可以看到里面手术的所有细节，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同事，看到顾迟云进来就让了个位置。
“主席。”
顾迟云嗯了声，盯着温晴的手术细节看，生怕温晴这边也会有问题，没想到问题居然出在护士这边，顾迟云觉得身边每一个人都不可信。
但好在白羽是一助，如果温晴在手术中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就能被白羽发现。
“到底怎么回事儿？”顾迟云问。
万医生摇摇头说不知道，万禾今天晚上也是值班，还说待会儿去看看于千里这边的情况，到底是个艺人，要真的在医院出事儿，那他们医院的风评也就不用想了。
结果来了一个孩子急诊，他就临时过去帮忙。
那边孩子刚开始输液，这边就闹了起来，他从急诊出来就只看到一群警察围上来给王薇带走了。
“是王薇？”顾迟云语气中有不可置信。
王薇给他手术做过几次助手，从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没想到王薇就是内奸。
万禾点头，“警察也没多说，直接带着王薇就走，我看王薇自己也有点心虚，就赶紧给你打电话了，这......警察抓人，主席你要不要问问？”
不光要问，还得亲自过去看呢。
手术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个小时五十分钟结束，人被送回去，甚至刚到病房就短暂清醒了一下，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下一秒又继续沉睡。
温晴摘下口罩对顾迟云说，“被人用了加速呼吸的药，但他现在的情况，加速呼吸就会导致呼吸衰竭，因为肺部受伤，氧气跟不上。”
“辛苦了。”顾迟云说。
温晴摆摆手，“也没什么，本来今天就是我值班，只是没想到......我听说是王薇给人用药的？是不是弄错了？王薇在医院工作了三年，从来没出过错，好像还说要提护士长呢，怎么就给抓走了？”
“抓人是警察的事儿，咱们保证病人的安全就好，今夜辛苦了，你先去换衣服吧，白羽你来一下。”
白羽换衣服永远都是最快的一个，这会儿已经换回了白大褂，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见顾迟云来了，快步走过来。
“怎么了？”
顾迟云带着白羽上楼，直奔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到云晚晚也在屋子里，她是从专用电梯上来的，并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云总也在。”白羽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并不意外。
“怎么样，人没事儿吧？”云晚晚看着顾迟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