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身上贴着一张便签,是我清秀的字迹。
“林霁雪,好好活着,我们两清了。”
林霁雪盯着那几个字,突然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
她跪在悬崖边,拳头一下下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你赢了。”
管家红着眼睛扶起她。
自从那天和管家回来后,林霁雪已经很久没有拉开过窗帘了。
地板上散落着药片、酒瓶、还有几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照片。
那是林霁雪和我的结婚照。
可现在,照片上的笑容像是讽刺。
江离早就想走了。
林霁雪抬手捂住眼睛,她恨江离。
恨他走得那么决绝,恨他连一个赎罪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林霁雪眼神一愣,看见了桌子上的骨灰盒。
这不对劲。
她的呼吸一滞,目光缓缓移向骨灰盒旁的水晶玻璃瓶。
瓶子摆放角度和记忆里不一样了。
明显有人动过。
林霁雪的心脏猛地一缩,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难道江离根本没死。
这个想法让她猛地站起身,叫来管家。
“把骨灰盒送去痕检,重点检查内侧指纹。对了,再找人验验这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南方的雨季来得绵长,我怀里抱着猫坐在民宿的廊檐下。
三个月前那场死亡很完美。
我提前准备好的血包,那件风衣也是故意留下的。
这种没有仇恨和折磨的生活让我感到非常平静。
“小离,今天有新客人入住!”
下楼时,阿婆已经在前台整理登记表。
她是镇上最热心的老人,自从我雇她帮忙打理民宿,她就恨不得把全镇的八卦都告诉我。
“是个大城市来的女娃,长得可俊了!我看啊,八成是失恋了出来散心。”
我笑了笑,没太在意。
“302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她来了直接给钥匙就行。”
“江离?”
那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我的记忆。
我猛地转身,即使逆着光,我也能认出那个轮廓。
三年婚姻,我熟悉她每一个角度。
“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离,给我五分钟。”
我后退一步,“这里不欢迎你。”
“我知道错了。”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当这个声音再次响起,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又一次如潮水般涌来。
她掐着我脖子时手背暴起的青筋。
她打掉我们的孩子那冷漠的眼神。
她将手里拿着母亲骨灰盒时的冷笑。
“滚。”
林霁雪的脸色瞬间惨白。
“这三个月,我找遍了所有你可能去的地方。江离,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知道你父亲不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相反是我一直欠你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的母亲,你的父亲也不会死,但是我还一次一次的伤害你。我对不起你,我想留在你的身边赎罪。”
“真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