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林听 本章:第18章

    第26章

    病态

    段翎没做梦。

    今天的欲瘾与世间情爱无关,

    但也确实跟以往不太一样,不过是他的欲瘾越来越严重了,因为它夜遗后,

    现在又起来了。

    据段翎了解,

    普通男子是不会如此频繁起来的。

    他行至衣柜取出新衣,双手伸到腰间,

    解开细红腰带,

    里衣与亵裤落地,露出染着薄汗的皮肤,似白玉上覆着层晨间水雾。

    腰脊往上的两块肩胛骨清晰可见,恍若一只正欲振翅而飞的蝴蝶,

    由此延伸出的弧度线条沿着后背往下,

    肌理柔和,轮廓明显。

    堂屋门窗紧闭,

    朝阳的光线无法透进一丝一毫。

    里间阴沉,

    段翎腕间蜿蜒起伏的疤痕仿佛能在黑暗中疯狂生长,

    原本白皙的手腕此时交错着几种颜色,

    红、暗红、棕褐。

    初割的伤口呈现红色,过了一段时间的割伤呈现暗红色,

    愈合后的割伤呈现棕褐色,

    它们交叠着,渐渐融合为一体,

    不分彼此。

    这些疤痕崎岖、凹凸不平,却又透着一种古怪病态的美感。

    穿新衣前,

    段翎熟练地朝手腕割了刀,

    待腿间异样像以前那般消下去,再洒上些止血的药粉。

    石楠花的味道几乎被血腥味和药粉味覆盖,

    难以闻到。

    段翎推开门,清晨的阳光斜洒进来,照得整张脸净白剔透,也刺得他眼睛微闭,睫毛轻颤。

    他二十出头,却又能压得住这身的红色飞鱼服。

    守在堂屋外的锦衣卫见他出来,即刻行礼道:“大人,偏堂备好早膳了,您先用早膳?”

    段翎低头整理了下护腕,含笑道:“厂督不是想见我?前几日我忙于公务,没去。今日恰巧有空,理应先去向厂督请罪。”

    “至于早膳……我相信厂督定会为我备好的。”

    *

    皇城东安门,东厂内署。

    内署入门是游廊,假山流水置于两侧,房舍上有熠熠生辉的琉璃瓦,下有铺满黄花梨木的地板,陈设考究,不显眼,却极奢华。

    屋檐下,檀木摇椅坐躺着一人,头戴黑帽,面相阴柔,雌雄莫辩,脸白得像涂了几层粉,跟鬼似的,着深褐色常服,脚踩黑皮靴。

    他手握一捧鱼粮,时不时往面前的水池扔一些,喂鱼。

    鱼粮一落入水池里就被鱼一哄而抢,它们争得头破血流。不到须臾,水面又只剩下游来游去的鱼,不够吃,他却没再往里撒鱼粮了。

    没争到吃食的鱼游起来更慢,它们已经被饿了几天了。第一次争不到吃食的鱼,接下来也极难有机会争到,最终必死无疑。

    弱肉强食不外如是。

    一个小太监卑躬屈膝地踱步过来道:“厂督,早膳备好了,您是现在用膳,还是稍后?”

    他是新来的小太监,不敢抬头看眼前的厂督,传闻此人外号为踏雪泥,踏的不是普通的雪,而是血,踏血泥,踩着人命上位的。

    最重要的是踏雪泥的脾气差,喜怒无常,对属下动辄打骂。

    打伤打残都是轻的,打死你就随便用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了事,上一个来内署伺候踏雪泥的太监便是被他活活打死的。

    这不,人死了,有空缺职位,便让新来的小太监顶上。

    上头说话,下头哪能拒绝,愣是小太监再不情愿,也不能表露半分,还得矜矜业业伺候好。

    其实伺候踏雪泥也并非没有好处,要是伺候好,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他是厂督,想提拨一个人,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小太监对被派来伺候踏雪泥的这件差事是既忧,又喜。

    踏雪泥:“摆膳吧。”声音没寻常太监的尖细,有些低沉,他非幼时净身,与他们有所不同,但听起来跟正常男子还是不同的。

    “是。”

    小太监手脚利落,立即唤来人布膳,踏雪泥走过去刚拂袖坐下,段翎就来了,却没人进来通报,也不知他是用什么法子进来的。

    踏雪泥怪声怪气道:“呦,是什么风把段指挥佥事给吹来了。下边的人也是的,如此怠慢,不来通报一声,让咱家去迎你。”

    段翎没接他的话,看了眼满桌的菜:“厂督还没用早膳?”

    “是啊。”踏雪泥眯了眯眼,打量着这个年少有为的锦衣卫指挥佥事,“你们锦衣卫最近忙,我们东厂也不闲着,忙到这时辰才用膳。”

    面对踏雪泥的冷嘲热讽,段翎依然面带浅笑,有着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清贵:“厂督辛苦了,巧了不是,我也还没用膳呢。”

    踏雪泥冷笑:“既然段指挥佥事还没用膳,那就坐下一起吧。”

    段翎没拒绝,道谢后坐到了他对面。踏雪泥提起玉箸就吃:“昨夜南门大街的黄鹤楼起火,听说段指挥佥事也在其中,可有受伤?”

    “托厂督的福气,我并未受伤,还抓住了刺客。”段翎慢慢咽下口中的饭菜,方开口说话。

    踏雪泥瞧着段翎仪态端方的样子,捏紧了玉箸。

    他们这种人命真好,一出生便是簪缨世家的公子,天生贵人,模样又出挑,自小有大儒教导,言谈举止尽显大家风范,无可挑剔。

    说实话,踏雪泥还挺妒忌他们这些世家子弟的,不像他,要一步一步,费尽千辛万苦,呕心沥血,才能爬到厂督这个位置。

    踏雪泥:“是段指挥佥事自己命不该绝,与咱家可没关系。”

    “是么。”段翎拿出一份口供,放到桌上,推到他手边,“我还以为是厂督你让刺客手下留情,饶我一命,今日特来感谢的。”

    此话一出,踏雪泥瞬间黑了脸,摊开口供来看,面色愈来愈阴沉。这该死的王忠,竟自作主张派人安排了一场火,想杀死段翎。

    段翎要是这么好杀,踏雪泥早就杀了,怎会拖到今日。

    王忠是踏雪泥的心腹,他派人刺杀锦衣卫指挥佥事,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东厂厂督下的命令,是东厂厂督要杀锦衣卫,迫害同僚。

    圣上要是知道,恐怕会认为东厂想吞掉锦衣卫。

    东厂和锦衣卫互相制衡,圣上不愿看到任何一方独大,要分散二者的权力,他乐意看他们斗来斗去,但前提是不触犯底线。

    这不是送东厂的把柄给锦衣卫?王忠这个没脑子的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踏雪泥胸膛剧烈起伏着,显然被王忠气得不轻。

    很快,踏雪泥敛下神色,冷冷嗤笑:“一张身份不明之人的口供,段指挥佥事这就能给咱家的手下定上一个谋害朝廷命官的罪了?”

    段翎也笑了笑,和颜悦色道:“锦衣卫自然不能凭一份口供就给人定罪了,只是我担心陛下看到这份口供会迁怒厂督你。”

    踏雪泥深呼一口气:“段指挥佥事想要什么直说。”

    段翎尝了口东坡肉,感觉没那天在北镇抚司堂屋里吃的好吃,又吃了口饭,速度很慢,最后喝掉一杯茶,从容不迫用帕子擦手。

    内署房舍朝南,阳光正好,有几缕落到段翎的眉眼,镀上浅浅的金黄色光晕,好看之余让他多了一丝菩萨似的慈悲和善。

    可他却柔声道:“我要王忠死,死在北镇抚司的诏狱里。”

    这是叫踏雪泥给王忠捏造另一个罪名,名正言顺送他去死,死在北镇抚司,还死在段翎手上,无疑是明晃晃地打东厂的脸。

    如此一来,东厂便在锦衣卫面前落了下风。踏雪泥压下怒意,试图改变段翎的主意:“何必脏了段指挥佥事的手,咱家代劳便可。”

    段翎淡淡一笑,没有退步:“不敢劳烦厂督。”

    踏雪泥差点捏断玉箸。

    “王忠结党营私,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按理说,咱家该查个底朝天的,但他是东厂的人,得避嫌,稍后会将他送到北镇抚司。”

    踏雪泥终究是妥协了,给王忠扣上结党营私的罪名。要怪就怪他自作主张,自己作死也就罢,还把东厂拉下水,死不足惜。

    段翎达到目的,没待多久便走了,留下踏雪泥发狂砸东西。

    他长得不赖,还有几分美,发起火来仍然面目狰狞,与疯子无异。小太监瑟瑟发抖,不敢劝,只能祈祷对方不要拿自己来撒气。

    砸了足足一刻钟,踏雪泥才堪堪平静下来,小太监鼓起勇气去给他倒茶:“厂督,喝茶。”

    踏雪泥仰头喝尽。

    一直藏在暗处的暗卫现身:“厂督,王忠落到段指挥佥事手上,万一说出一些不利于您的话……”

    自东厂设立以来,王忠便在了,对东厂情况了如指掌。

    段翎这般大费周章,想必不是为了报复杀王忠,最有可能的就是从他嘴里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从而与东厂分庭抗礼或占上风。

    踏雪泥冷哼道:“就算他带走了王忠又如何,除了能动手杀他,从他嘴里撬不出半个字。”

    暗卫担心道:“没多少人能抗住诏狱的刑罚。”

    踏雪泥不以为然。

    “王忠他宁愿死,也不会背叛咱家的。”王忠虽跟他一样是个太监,却是个走运的,下边没切干净,在外头跟人生了孩子。

    对王忠来说,孩子比他的命还重要,而他的孩子在踏雪泥这里。只要王忠敢背叛,孩子必死。

    踏雪泥吩咐暗卫:“你去给咱家盯着段翎,有事来报。”

    暗卫领命退下。

    有档头从侧门进来:“厂督。”东厂的档头专门负责侦伺探察,他是踏雪泥派出去查事的人,今日来是为了禀报最近调查所得。

    踏雪泥阴着脸,又呷了口茶:“如何,可有傅迟的下落?”

    档头笔直站在院前,低眉顺眼:“尚未,不过卑职查到有人也曾暗中调查过傅迟的下落。”

    他搁下茶具,清脆一声响,提腿狠狠地踹了档头一脚,阴阳怪气道:“咱家当然知道锦衣卫也在查傅迟的下落,这还用查?”

    “一群扶不起墙的烂泥。”骂完,踏雪泥又举起茶杯砸去。

    这一脚将人踹倒在地,还给踹吐血了,茶杯也把人的脑门磕出个不小的血窟窿。吓得不远处的小太监魂不附体,两股战战。

    档头忍着痛爬起来,没抹血,继续站着:“不是锦衣卫,据探子来报,是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姑娘自称是傅迟未过门的妻子。”

    踏雪泥总算不打了:“姑娘?傅迟有未过门的妻子?”

    小太监内衫被汗浸湿,挨了他打的档头更是没好到哪儿去,汗血齐流着:“卑职特地派人扬州临泽查过了,傅迟并无未婚妻。”

    踏雪泥拧了下眉,起身越过地上的茶杯碎片,绕着档头走了几步:“冒充傅迟未婚妻来查他的下落?她是什么身份?”

    档头生怕踏雪泥再给自己来一击,回话极迅速。

    “此女出现时戴着面纱,离开文初书院时太警惕,身手有点像江湖上的‘反追踪术’,我们的人本来跟着她的,但被甩掉了。”

    武功不高,“反追踪术”却出神入化,档头也是佩服。

    踏雪泥沉吟良久,阴恻恻道:“江湖上的人?傅迟跟江湖上的人有来往?你去查清楚她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她也知道些什么。”

    档头心中有苦难言,这哪查得出来,却又不得不应下:“卑职必定尽力找出此女的身份。”

    *

    林听对此一无所知。

    她被李氏拘在府里面学刺绣,十根手指全破了,被针戳的。

    术业有专攻,林听压根就不是学刺绣的那块料,陪着一起绣花的陶朱,绣得倒是有模有样。

    反观她的,绣的花不是花,草不是草。问她,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啥。林听无精打采地绣着像蜘蛛的花,盘算着如何溜出府。

    可李氏就在一旁盯着,她脱不开身,出个恭都有婆子跟着。

    林听扔开绣帕和绣针,趴躺到罗汉榻,卖惨道:“不绣了不绣了!我的手都被针戳流血了。阿娘你看看,好疼啊,疼死我了。”

    李氏掀起眼皮看她:“你说你一个姑娘家的,连绣朵花也不会,以后怎么给你夫君做衣物?”

    她在罗汉榻上打滚撒泼。

    “姑娘家又怎么了,是姑娘就一定要会绣花?不会不会不会,就不会。再说了,为什么一定要我给夫君做衣物,他给我做不行?”

    在屋里伺候着的丫鬟婆子纷纷瞠目结舌,从没听过这种话。

    李氏拍她屁股:“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哪有夫君给妻子做衣物的?叫人听了笑话,不会做衣物也成,学做个香囊。”

    林听哼道:“我不管,反正我不会为别人学任何东西,除非是我自己想学,阿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宁死不屈’。”

    李氏呵斥道:“你还‘宁死不屈’呢,简直瞎胡闹。”

    她趴着不动,躺尸一样。

    “也罢,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吧,没什么事是一蹴而成的。”李氏拿林听没办法,退了一步。

    婆子去关小窗,点上安神香,提醒李氏到午时,该昼寝了。

    林听也知道李氏有午睡的习惯,觉得这是个开溜的好机会:“阿娘,你休息,我回听铃院,免得吵到你,晚上再来给你问安。”

    李氏确实有点困乏,就着婆子搀扶的手走回床榻坐下:“只是回听铃院,不是往外跑?”

    “对,只是回听铃院。”

    李氏明白逼她太紧不好,于是松口:“回吧。”

    林听如获大赦,一溜烟跑了,没回听铃院,让陶朱留守院里,遇事随机应变,自己直奔府外。

    昨晚骗李氏说她没去南门大街看打铁花,也就不能说段馨宁因她和段翎身困起火黄鹤楼一事,当时情绪波动大,晕了的事。

    她们昨天才见过,又不是新婚夫妻,要整天黏在一块,今天再去见她,李氏怕是会起疑心,所以林听得瞒着李氏去探望段馨宁。

    林听到段家时,段馨宁还在卧床休息,但气色瞧着好多了。

    芷兰给她熬了养身补气的药,段馨宁嫌它苦,不肯吃,见林听来了,直接把药碗放一边。

    被段馨宁弄得束手无策的芷兰看向林听:“林七姑娘……”

    想让林听劝段馨宁喝药。

    林听端起尚且温热的药,闻到那股苦涩呛鼻的味道,下意识向后仰,这药的确苦了些,她也讨厌喝:“来,我喂你喝药。”

    段馨宁没法拒绝林听,委屈巴巴张嘴喝她喂来的药,苦得皱眉,喝一口就要吃一颗蜜饯,还娇滴滴地说不想喝了,被林听驳回。

    喂个药喂了半刻钟。

    林听倒是不厌其烦地喂着她,似随口问:“你二哥呢?”

    段馨宁含住蜜饯道:“听下人说,我二哥昨晚都没回来,今天也没见他回府,应该还在北镇抚司。怎么了,你找我二哥有事?”

    “没事。”林听一想到自己要亲段馨宁的二哥段翎,就有点别扭,“还剩下最后一口药了,你快喝。喝完过会再休息。”

    段馨宁:“不休息了,我从昨晚睡到现在,一点也不困。”

    睡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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