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类别:游戏动漫 作者:林听 本章:第23章

    段翎朝梁王行完礼后,扫视后院一遍,目光忽而在舞台上停了停,落到一个正在东张西望、就是不正眼瞧这边的舞姬身上。

    舞姬一袭天蓝色齐腰舞裙,袖子与寻常衣裙不同,露出一截戴着几个银质手镯的白净手腕,腰间挂满小小的铃铛,一动就会响。

    她面覆一张紫色薄纱,露出一双极透亮的眼睛。

    段翎看着她的眼睛有点久,很快又收回目光,手持驾帖道:“梁王殿下,卑职稽查私盐时,发现有人不顾大燕律法,贩卖私盐。陛下大怒,卑职今日是奉命来抓拿此人。”

    梁王鹰目微凝,捏着酒杯问道:“此事与本王何干?”

    他抬眸,淡定道:“此事自然与梁王殿下无关,只是串通外邦人贩卖私盐之人就在席上。”

    梁王砸了手中酒杯:“你想在本王府里将人抓走?”他知道锦衣卫想抓谁,抓的是他妻弟。

    段翎:“奉命行事。”

    梁王站起来:“好啊,不过段指挥佥事难得来本王府里一趟,本王得好生招待方可,不如这样吧,你喝杯酒再带人走。”

    段翎反应平平,正要上前取酒,却被他拦住了:“直接喝多没趣,本王找个人用嘴喂你。”

    此话一出,席上的世家子弟交头接耳,表情各异。

    谁都能听出梁王这是想趁机羞辱段翎,明知道他不近女色,却依然要人用嘴喂他喝酒,找来的还是个他们瞧不起的低微舞姬。

    梁王大手一挥,随意指了站在舞台最前面的一个舞姬:“就你了,要是段指挥佥事不肯怜香惜玉,喝完你喂的那杯酒,那小美人你只好以死谢罪了。”

    被指中的林听一脸懵。

    “啊?”

    旁边的舞姬提醒她:“梁王唤你过去呢,还不快些。”

    林听先是一懵,随后大怒。该死的梁王,什么叫他不肯喝酒就要她以死谢罪?威胁谁呢。等我离开梁王府了,要给你下痒痒粉!

    不过……这未尝不是个光明正大亲段翎的机会。

    既是梁王发话,就算段翎不愿如此,也只会推开她,不会动手拔绣春刀,让她血溅当场吧。

    林听迟疑着下了舞台,走动间裙摆扬起,依稀可见裙下赤着的双足,那窄瘦的脚踝上也系着舞姬跳舞时要戴的银铃,叮当作响。

    段翎看着她朝他走来,转头对梁王道:“恕卑职难以……”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林听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爽快地喝下一整杯酒,踮脚亲了上来,没给人任何准备,就连梁王也愣住了。

    梁王没想到这舞姬性子这么野,寻常人不该先向他们行礼?

    她倒好,赶着投胎一样。

    林听连个眼神都没给梁王,左手利落捂住了段翎双眼,右手揭开紫色面纱一角,只露出抹了胭脂的唇瓣和线条优越的下巴。

    看在外人眼里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喂酒情趣。

    实际上是她不想露脸。

    段翎也没料到她一上来就亲,不容拒绝似的。等他反应过来,林听口中的酒已经顺着唇角进入了他唇齿间,染着熟悉的女儿香。

    两唇厮磨着,混着酒水。

    段翎要往后退,推开她,眼神古怪。可才刚分开一点,林听迅速用手按住他后颈,又亲了回去,溢出来的酒水沿着她唇角滴落,有几滴砸在他手背上,发着烫。

    第30章

    他认出来了!?

    数步之远,

    今安在惊愕地看着这一幕。为了不露出破绽,完成这单生意,拿到六百两,

    林听当真是豁出去了,

    他自愧不如。

    林听无瑕顾及旁人眼光,还在努力地亲段翎,

    默念数着数,

    好不容易偷袭成功,自当竭尽全力争取完成亲人的任务。

    微凉的风徐徐吹过,她鼻间充斥着浓郁的酒香。

    捂住段翎双眼的手微出汗,林听与他相抵的皮肤产生些许摩挲,

    而轻盈的舞裙压着大红色飞鱼服,

    一蓝一红的布料在风中交织。

    她腰间那些垂下来的小铃铛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碰着他腰间的绣春刀,

    发出没什么规律又有点好听的铛铛铛音。

    梁王府后院因为林听这个措不及防的吻而陷入短暂的沉寂。

    段翎的双眼被捂住,

    陷入一片黑暗,

    触感更敏感了,

    唇上的柔软生疏地碾压着他,渡入含香酒水的同时,

    舌尖无意扫过他。

    酒香醉人,

    仿佛闻着便能醉得不省人事,段翎眼睫轻颤,

    手腕却猛地一用力,将林听推开。

    他掀起因呛酒微红的眼看她,

    像一只披着秾丽皮囊的艳鬼。

    分离的那一刻,

    林听的面纱自行垂落,将她亲得发红的唇和落了不少酒水的下巴遮挡起来,

    只剩下光洁的额头与一双眼睛。

    林听看着段翎,懊恼地意识到自己再次失败了。

    她马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表面像个终于知错、安分地等待他们这些达官贵人发落的“舞姬”,心中却一顿输出,破口大骂着。

    自己都豁出去,当众不要面子“强吻”段翎了,虽说有薄纱遮着,没露脸,那些世家子弟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又失败了。

    错过了这次,难有下次。

    十息,这次只亲了十息……值得安慰的是亲的时间久了一点?

    也罢。

    好歹亲了,不用被梁王要求“以死谢罪”,她能继续隐藏身份待在梁王府找人,完成书斋的生意,分到三百两。林听乐观地想。

    就是挺对不住段翎的,让他被厌恶的人——她,当众亲了。

    尽管段翎并不知道亲他的舞姬是她,但她知道。林听发誓,以后有机会定要好好补偿他。

    可谈银两太伤感情,太俗气,简直玷污了她对段翎的内疚。

    林听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舍不得银子,主要是段翎不差钱,从别的方面补偿他也是可以的。

    譬如利用她“未卜先知”的能力帮段翎,又或者他想得到什么,她可以尽力帮他得到,只要不是银两,不是她的小命即可。

    忽然之间,有人鼓掌,连声叫好,打破了后院的沉寂。

    林听好奇地抬了抬头,想看看是哪个白痴在鼓掌叫好,原来是梁王这个白痴,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得被找麻烦。

    不对。知道亲了段翎的舞姬是谁,不止她一个,还有今安在。林听不自觉往舞台瞟,看到男扮女装的今安在露出见鬼了的眼神。

    她想“杀人灭口”了。

    林听默默地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梁王边鼓掌边从高座上走下去,来到他们身边,打量了林听一眼,饶有兴致地看向段翎。

    段翎眉眼如画,面皮透白,唇角蹭到了林听涂的口脂,那颜色艳丽的口脂经过酒水晕开后反衬得薄唇绯红,令人瞧了浮想联翩。

    他身上的衣冠有些凌乱,飞鱼服被压得多了褶皱,还被从林听唇角溢出的酒水浇湿,领口与胸膛前的布料湿了不少,颜色暗深。

    梁王自以为膈应了段翎,洋洋得意,越发骄横。

    他揶揄:“段指挥佥事感觉如何,本王觉得这个舞姬和你还挺合适的,不如你纳了她回去?”

    段翎抬起手按了下被林听亲得发麻的唇,随后低眸看指腹沾到的胭脂,语气听不出情绪:“梁王殿下还是不要开卑职的玩笑了。”

    林听听到这里,颇感无语,非常想一拳打爆梁王的头。

    梁王绕着段翎走了圈:“谁说段指挥佥事不近女色?这不是近了?还亲了呢。看来不是段指挥佥事不近女色,只是时机未到。”

    段翎有意无意地看了林听一眼,忽略唇齿间残留的胭脂和酒水气息,没回应梁王的话,只温润道:“那卑职先带犯人走了。”

    “段指挥佥事急什么,你就不想多喝几杯小美人喂的酒?”

    梁王还不太肯放人。

    段翎不为所动:“卑职尚有公务在身,请梁王殿下见谅。”

    梁王拿过酒一干而尽,放浪形骸地搂着美人亲了几口,招得美人娇声连连,再指向林听。

    他打趣道:“段指挥佥事真不要这个小美人?本王倒觉得小美人对段指挥佥事一见倾心,一上来就迫不及待要亲你了。”

    打趣完又要得到认可,梁王问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世家子弟面面相觑,这哪里是小美人一上来就迫不及待亲了,分明是梁王威胁对方,说要是没能喂酒成功便要以死谢罪。

    谁敢不从?

    他们平日里喜欢跟着梁王玩女人,唯独没他胆子那么大,会随意虐杀女子,没把人命放眼里。

    梁王以前也玩过同样的把戏,让舞姬或丫鬟去亲两袖清风的清官,一旦失败,就当着清官的面杀了对方,看清官怒发冲冠,又奈何不了他的狼狈样。

    事后,清官弹劾他,梁王也不过是被禁足几月。

    世家子弟见此,对梁王既是阿谀奉承,又是惶恐,谨言慎行的,生怕一个行差踏错会被杀。

    这时他们本应出声附和梁王,投其所好说些嘲讽人的话。可段翎是何人?锦衣卫指挥佥事,当今陛下眼前的红人,权利甚大。

    锦衣卫手段一向残忍,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罪不起。

    他们不是梁王,有个当皇帝的爹。倘若得罪锦衣卫,日后被找个由头下诏狱,离死不远了。

    段翎看起来不像心狠手辣之辈,跟斯斯文文的言官似的,不说都不知道他是锦衣卫。但段翎看起来再不像锦衣卫,也是锦衣卫。

    思及此,世家子弟噤若寒蝉,不敢接梁王的话,偷看段翎。

    段翎立于灯笼之下,却逆着光,陷于阴影中,有温柔公子的神性,很容易叫人忽略他身上那套花纹繁多复杂的飞鱼服和绣春刀。

    梁王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强忍着没大发雷霆。

    被梁王拥着的美人感受到气氛不同寻常,僵着身子。他借题发挥,狠扇了她一巴掌,将人扇出血:“怎么?不愿意伺候本王。”

    美人没管有巴掌印的半张脸,连忙抱住梁王的腿,哭着求饶道:“不是的,能伺候梁王是奴家的福分,奴家怎会不愿意。”

    梁王抬腿便踢,美人滚落台阶,疼得爬不起来。

    站今安在旁边的是曾在厢房里说过想攀上梁王的舞姬,见他这般行事,不由冷汗涔涔,抖如筛糠,从此无一丁点侥幸心理。

    林听忍住想去扶美人的冲动,清楚于事无补,还会赔上自己,暴露身份,于是死死地瞪了梁王一眼,又飞快挪开。

    段翎没错过林听怒瞪梁王的眼神,她染上火气的双眼更亮。

    当意识到自己看的时间过长,段翎淡淡地偏开脸,看被衣袖与护腕遮住的手腕,上面的新伤快愈合结痂了,有若有若无的痒意。

    梁王对美人发了一通火后,稍稍地平复了情绪,面向段翎,挂上抹极虚伪的笑容:“真是让段指挥佥事见笑了。”

    段翎微微一笑,不语。

    林听眼观鼻鼻观心,想溜回舞台,不想留在这。她刚挪动脚,梁王就转身看过来了,随口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奈之下,林听微弯着腰,装得俯首帖耳:“回梁王殿下,奴唤喜银。”她用了口技,嗓音偏柔,跟林家七姑娘的没一丝相似。

    段翎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微起涟漪,望向她。

    梁王点了点头,回高座坐下。内侍毕恭毕敬上前倒酒,他没直接喝,拿起酒杯端详酒水,下三白眼透着一股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傲慢。

    但是梁王明显纵欲过度的脸让这点傲慢成了笑话。

    他像一滩烂泥瘫在椅子上:“不错,喜银这名字还挺喜庆,又带点财气,听着是个有福气的。喜银,你可想跟着段指挥佥事?”

    还有完没完了。林听敷衍道:“奴身份低微,不敢妄想。”

    段翎眨了下眼。

    梁王仿佛彻底忘记刚刚的不愉快,笑了好几声,咬下另一个美人喂来的葡萄:“此言差矣,段指挥佥事岂是会在意这些的人?”

    林听不吭声,反正她今天办完事就走,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当耳旁风,也当他是个死的。

    梁王又笑问:“你觉得段指挥佥事长得如何?”

    “天人之姿。”

    他不知在打着什么算盘,眼珠子转着:“天人之姿……本王瞧着也是,你喜不喜欢段指挥佥事,本王将你赏给他可好?”

    她本能看了段翎一眼,见他唇上还有胭脂,心虚得很:“奴身份低微,不敢高攀、亵渎段指挥佥事,梁王殿下莫要打趣奴了。”

    段翎静静地听着。

    就在此时,有人凑到梁王耳边低语,他神色忽变得凝重,敛下对锦衣卫的不敬,态度竟转好了:“段指挥佥事可否借一步说话?”

    众人对梁王的态度转变感到疑惑,不约而同看向段翎。他宠辱不惊道:“自是可以的。”

    他们要移步到别处相谈,也就没舞姬什么事了。

    梁王府的管事最懂主子的心思,招了招手,让她们不用继续跳,退下便好。林听如获大赦,立刻回归舞姬队列,跟着她们回去。

    今安在逐渐放缓脚步,与她并肩同行,没开口。

    林听示意他看过来,打了个准备行动的手势,他们排在舞姬后面,没舞姬能看到她打手势。

    他也回手势:双手分开,各指一边,左指西厢房,代表自己;右指东厢房,代表她。分头行动效率高,因为他们时间不多。

    她看懂后比了个OK。

    今安在以前见过林听打这个手势,明白这是说“好的”意思,也算是他们之间的暗语了。

    还没随梁王离开的段翎将林听和今安在的互动尽收眼底,然后低着眼睫,好像没看到一样。

    *

    林听几乎找遍了东厢房也没找到被梁王掳走的女子的踪迹。

    现在这边还剩下一间厢房没搜过,她当即快步过去,翻窗而入,敏捷得像条落进水里的鱼。

    此间厢房靠近梁王的寝室,布置简洁,不大,一目了然。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床榻、罗汉榻、茶桌椅子、铜镜等等皆有。

    林听上手摸有可能藏有机关的摆饰物,没收获。

    应该只是一间普通的厢房,没设机关暗室藏人,她想推开窗,原路返回,却听房外廊道似乎有人走动,握住窗沿的手一顿。

    窗对着廊道那一侧,如果外面真的有人走来,林听还跳窗出去,无疑是找死,必然被看见。

    她时刻留意着房外的声响,希望他们能快点走。

    可脚步声不远去,反而离得越来越近了,透薄的窗纸倒映出两道人影,一道修长挺拔,一道佝偻着腰背,作卑躬屈膝状。

    他们停在了房门外。

    眼见他们要推门进来,林听跑到榻前,飞快地撩开帐幔,想钻进床底,谁知床底是实心的,一点缝隙都没有,无法藏人。

    她急忙换地方,跑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的瞬间,冷不防想起一些不甚美好的回忆,又改变主意了,折回床榻,穿着鞋就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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