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时,
她叮嘱程清清别将她此事告诉她母亲,程清清同意了,
但愿她说到做到吧。
“你们不是要去苏州么?怎么又回来了?”
苏灵筠和江怀谨回到江家的时候,薛夫人正在屋里午歇,
听闻她们回来的消息,
便匆匆赶到了厅子。
江怀谨目光温柔地往苏灵筠那边瞥了一眼,
“灵筠纤纤弱质,有些不适应旅途的劳顿。”
薛夫人点点头,“我早就说了,
你妻子不是你,
受不了那舟车劳顿,山高?路远,
你非要带她去,回来也好,好好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苏灵筠与江怀谨在马车上已经商量着编好了这一套说辞,
所以听闻江怀谨的话,
她只是乖顺地点头应和。
薛夫人目光转移到江怀谨的身上,
见他?脸色发白,唇无血色,
不由?担心地问:“玄知,你脸色看着不大好?可是身体不适?”
“只是昨夜没休息好,母亲不必担忧。”
苏灵筠看了他?一眼,回来前江怀谨就让别告诉薛夫人他?受伤的事,她同意了,之前那一次也一样,估计薛夫人一点都?不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从薛夫人那里回到听雪院,苏灵筠站在院门口,看着庭院的花花草草,假山流水,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江怀谨察觉她的落后,回眸看了她一眼,眼眸清冷,不似方才在薛夫人屋里那般温柔。
苏灵筠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跟上他?的步伐,“我明日想回家里一趟。”她面色如常地道?。
江怀谨目光落在她唇边那抹浅浅的笑容上,脸色微不可察地僵了下,片刻之后,他?冷然道?:“随你。”言罢,他?没有进屋,而?是转身去了书房。
苏灵筠回了屋,看着屋内的一切,才几日没回,她便有了一股陌生?的感觉,她转身接过素竹怀里的兔子,坐到椅子上,道?:“素竹,你先休息一会儿,再?去收拾东西吧。”
素竹神色犹豫地应了声?“是。”
待在这屋子里,一股压抑的感觉随之而?来,苏灵筠不由?得想起?与江怀谨的种种纠缠,心底那股阴暗的情绪在蠢蠢欲动,慢慢地试探,慢慢地缠裹,试图吞噬她的心。
苏灵筠晃了晃脑袋,缓缓地调整呼吸,低头看着安静窝在她怀里的兔子,她手轻轻地抚着它的毛发,它如今已经不怕她了,在她抚摸它的时候会十分乖巧地任由?她抚摸,她唇角浮起?抹开心的笑。
是夜,江怀谨并?没有回房里睡,苏灵筠也没有去帮他?换药,他?那边有卫無和黛青照应着,根本用不着她。苏灵筠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这几日她一直没睡好觉,明明又困又累,但就是睡不着觉,思绪很乱,最主要的是担心程清清会把她和江怀谨的事告诉她母亲,惹来一堆麻烦。
苏灵筠长叹一口气,从床上起?来,拿着烛台走出了内室,将烛台放到桌上,从竹篓里拿了一片白菜,走到墙角处喂小兔子,小兔子这会儿窝在她临时给它搭的软窝里打着盹儿,白菜递到它嘴边时,它立刻睁开了眼,啃咬起?来。
苏灵筠喂完了一片菜叶子,心变得宁静一些,她准备回去睡觉,却在起?身那一刹那,看到门上映着一道?修长的影子,她顿在原地,那影子没有动,苏灵筠便只是静静地站着,直到门声?响了两下,她才走过去开门。
看到是江怀谨,苏灵筠并?不意外,“你要回屋睡么?”她问。苏灵筠不希望他?回来睡,因为?那意味着她得把床让给他?,他?受了伤,她也不好叫他?睡那张无法让他?伸展双腿的小榻。
江怀谨能从她眼中看出她并?不希望他?回屋,他?眸光微凝,张了张口,说出来的话却非内心所想,“我来拿东西。”
苏灵筠暗暗松了一口气,侧了身子,让他?进屋。
和苏灵筠一样,江怀谨也睡不着,但他?是想到她明日要回苏家,心中烦乱不堪而?睡不着。
他?心底明白她所谓的回娘家并?不是去个几日就回来,也许离开之后她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一想到此,他?心上就有股说不出来的难受与窒闷,他?几乎是不受控地走到这里来,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压下心中纷乱的情绪,才敲了门。
他?想叫她别走,可当?他?看到苏灵筠那一刹那,他?像是失声?了一般,无法将那几个字说出口。江怀谨从未体验过这种情系一人身上的感觉。他?心生?排斥却无可奈何,好像心不属于自己了,所有的情绪都?不受控制地乱来,怎么努力都?收不回来。
江怀谨视线掠过墙角处的小兔子,修眉不觉微动,一想到这兔子是沈凛送给苏灵筠的,他?就有股想把它丢出去的冲动。他?压下了那股躁动,回到内室,说是拿东西,他?其实根本没什么要拿的,苏灵筠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你与母亲说过你要回去了么?”江怀谨随口问,尽管心中乱如麻,脸上没有泄露分毫,依旧从容自若。
苏灵筠微颔了首,应答:“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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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谨见她紧随自己,只能拐入屏风,从他?那华丽的衣柜中拿出一条玉腰带,“母亲同意你回去?”
“嗯。”苏灵筠看着他?解开腰带,换上手中的玉腰带,不由?微讶,他?回来就为?了换一条腰带?
一问一答后,两人皆沉默了。江怀谨将换下来的腰带随手丢到椅子上,走了出去,一直到了门口,苏灵筠都?没有挽留他?,反而?怕他?不走似的将他?送出了门口。
江怀谨手抓着门框,蓦然收紧,回眸看向苏灵筠,那张脸笼罩在阴影之中,深邃的眼眸显得格外的阴沉冷漠,“你真?想与我和离?”他?仰着下巴凝望着他?,高?贵的姿态仿佛在给苏灵筠一个后悔的机会。
苏灵筠先是一怔,而?后毫无犹豫地点头。
江怀谨面子一沉,置于门框的手收紧,像在极力地隐忍着什么。她厉害,比他?更决绝,说断就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既如此,他?为?何不能做到如她这般快刀斩乱麻?“你别后悔。”他?唇角浮起?抹不以为?意的冷笑,随后甩袖而?去。
苏灵筠不认为?自己会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反而?认为?这个结果对他?们而?言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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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灵筠带着素竹回了娘家,因为?程清清与李氏提过此事,所以李氏早有准备。苏灵筠到家门口的时候,就有人去通知李氏了,等到了李氏的院子,苏灵筠便看到了程清清陪着李氏候在廊下。
自从上次苏灵筠因为?和苏云峥闹了龃龉一气之下离去后,李氏心中就一直挂念着此事,担心苏灵筠不愿意再?回娘家,后来又听说她随江怀谨去了苏州,又开始担心她的安全。
前几日程清清留下一封信说要追去苏州,李氏更是愁上加愁,日日寝食难安,还不到一个月,整个人就消瘦憔悴了许多。
苏灵筠走到她身旁,看到李氏瘦削的面庞以及霜白的鬓发,然后对上她眼里的关切,心中不由?一涩,轻唤道?:“母亲。”
李氏见她眼里没有怨意,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紧接着又打量了她好几眼,不由?心疼道?:“我的儿,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你在江家那边都?不吃饭的么?”李氏握着她的手,“既然回来了就多住几日,在自己家里,就放开了吃。”
苏灵筠能够感觉到李氏见她归来的欢喜激动心情,心中颇有些感触,“嗯,母亲,我会多住几日的。”
仔细想想,其实李氏虽然有时候忽略了她,但她对她肯定有舔犊之情的,她只是不懂自己女儿的真?正心思,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将她培养成?一位大家闺秀,为?她挑选一位门当?户对,品学兼优的好夫婿就是疼爱重视她了。
不过,她作?为?女儿大概也是有些问题的。她一直努力地去做父母心目中知书达礼,温婉端庄的女儿,所以拼命压抑自己的本性,她从来不在他?们面前撒娇任性,也不会告诉他?们自己真?正的心思,久而?久之,他?们也就看不透她了。
“你夫君那边不会不同意你多住吧?”李氏虽然希望她多住几日,但又担心她夫家那边不高?兴。
“母亲,你放心,夫君并?无异议。”苏灵筠安慰她道?,略一犹豫,尝试着挽了下李氏的手臂,“母亲,先进屋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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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看着手臂上那只手,有些惊讶,以往苏灵筠在她面前都?是一副规矩稳重的姿态,那里会这样挽她的手臂,“嗯,先进屋再?说。”她脸上不觉露出喜悦之色。
程清清看着苏灵筠挽李氏的手臂,便也学着她的模样,笑嘻嘻地挽了上去,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灵筠,“舅母,不如就让表姐一直住在家里好了。”
苏灵筠问言暗暗嗔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
李氏好笑地斥责了她句:“你这丫头又说胡话了,又不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你表姐怎么能一直住在家里?”
程清清撇了撇红唇,看着苏灵筠但笑不语。
三人进屋刚坐下,就看到苏云峥从外头走来,苏灵筠看到他?不免想到他?那一巴掌。
她兄长文质彬彬,待人有礼有节,从来不与人动气,谁能想到他?也会动手打人?也许他?与自己一样,都?在压抑着本性。
“兄长也在家?”苏灵筠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只是冲着他?露出一温婉微笑,仿佛他?们之间不曾闹过龃龉。
先前苏灵筠对那一巴掌一直耿耿于怀,始终想着找机会报复回来,但如今想想,报复过后有何用?所以她努力压下那股若有若无的邪火,既然与他?不和,以后远离他?一些就是了。
苏云峥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怔,随后颔了下首,而?后向李氏行了一礼。
李氏撇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而?后扭头与苏灵筠道?:“我得知你要回来,就让人去叫他?回来了。他?这兄长做得很不好,你放心,等一下用膳的时候,我定要叫他?自罚三杯,在当?着我们的面给你赔礼道?歉。”
苏云峥脸上浮起?些许不自在之色,自从那天过后,他?心中其实一直十分自责,但又无法放下面子去向苏灵筠道?歉,李氏告诉他?苏灵筠回娘家的消息,他?想也没想便回来了。
苏灵筠看了眼自己的母亲,轻轻一笑道?:“母亲言重了。”言罢又看了眼苏云峥,“当?时我也有说话不妥的地方。”
苏云峥张了张口,然当?着李氏和程清清的面,他?不好意思说一些软话,直到苏灵筠和李氏告退,回自己的小院,他?才追了上去,在走廊里叫住了她。
“灵筠。”
苏灵筠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苏云峥,苏云峥站在她不远的地方,斯文俊秀的脸似有窘色。
苏灵筠微微一笑,温声?询问:“兄长,有何事?”
苏云峥缓步上前,看到苏灵筠脸上和顺如春的神色,心中更添惭愧,“灵筠,上次的事千不是万不是,都?是我这做兄长的不是,若要是心里仍旧不好过,你就打我一巴掌,不,你想打几巴掌都?行。”他?说得十分认真?,还把脸凑到了她面前。
苏灵筠先是诧异了下,大概是从未见过端方持礼的苏云峥如此手足无措的模样,苏灵筠有些想笑,便抬起?袖子掩唇轻笑了下,之后才缓缓放下手,“兄长,我方才就说了,我说话也有不妥的地方,这个我该道?歉的。至于兄长要我打你巴掌,妹子我哪里敢动状元郎的脸啊?”
苏云峥一怔,没想到苏灵筠也会这么开人玩笑,脸不由?有些臊,“妹子说笑了,什么状元郎?八字还没一撇。”
苏灵筠轻笑,“兄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定能力压群雄,独占鳌头。”
苏云峥问言不由?失笑,“妹子谬赞了。”不知道?是否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苏灵筠这一趟回来似乎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端重矜持,不轻易与人谈笑。
与苏云峥分开后,苏灵筠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院子日日有人打扫整理,修剪花草,因此未显萧条败落。
“小姐,您就这么原谅公?子了么?”素竹忍不住道?,按她说,就应该还两巴掌才能罢休呢。
“不然呢?”苏灵筠淡淡扫了她一眼,她打算与江怀谨和离,以后要回娘家里住,自然不能和苏云峥再?起?争执。
素竹缄默,苏灵筠摇了摇头,也不和她解释什么,她这丫头总是有些拎不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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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苏灵筠早早就起?来了,用了早膳后在书案前写字。
金鸭古铜炉里燃着香,淡淡的药香飘来,令人心神俱静,耳边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苏灵筠并?不理会。
“表姐,你在写什么呢?这么认真?。”程清清娇脆的声?音响在耳畔。
苏灵筠心中叹了口气,搁了笔,抬眸看她,“闲来无事,练练字。”
程清清好奇地凑过去,看她娟秀的字迹,轻声?念道?: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她顿了顿,惊讶地看向苏灵筠,“这不是《道?德经》里的内容么?表姐你抄写这个什么?”程清清嘻嘻一笑,“难不成?想学做圣人?”
苏灵筠无奈地笑,“只是随便抄一下而?已,你来得这么早,用过早膳了么?”
程清清点点头,又看见桌面上等着一信封,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好奇地伸手去拿,但手指刚碰上封面,就被苏灵筠抓住了手腕。
“别动。”苏灵筠轻斥道?。
程清清撅了撅小嘴,“什么东西这么神秘,看一眼都?不成??”
苏灵筠抿唇不语,程清清不情愿地收回了手,“不看就不看。”她坐到一旁的小榻上,双手一摊,嚷嚷道?:“无聊死了。”
苏灵筠瞥了她一眼,“你这么无聊,不如与我一同抄吧。”
程清清立刻瞪大了眼睛,连连摆手,“不了,表姐你自己抄吧,我去给舅母请安。”程清清说完就起?身匆匆走了,好像怕极了苏灵筠逼她抄写道?德经一般。
苏灵筠失笑,正打算继续抄写,素竹从外头走了进来,她目光微凝,看向桌上那信封,眼里浮起?抹不易察觉的犹豫之色。
待素竹来到身旁,苏灵筠拿过那信封递给她,面色平静地道?:“这个你送去江家,亲手交到那人手中。”
素竹知道?她指谁,接过信封,答了声?“是”。这信封里装的是什么,素竹也大致猜到了,她内心有些不安,但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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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书房的暗室内。
一衣着华丽,相貌英俊的男子被捆绑在椅子上,白芷将手上的一盆冷水猛地泼在他?脸上,他?蓦然睁开眼,入眼是白芷的一身黑衣,白芷挪开身子,他?才看到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却优雅从容的男人。
“幸会。”江怀谨见他?醒过来,唇角浮起?一温文尔雅的笑容,仿佛遇到了多年的好友一般。
慕容煜看着江怀谨的面庞,从那俊美无俦的五官中看到的某人的影子,他?脸色一沉:“是你。”明明二人没见过面,他?却立刻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明明成?了他?人的阶下囚,他?的声?音隐隐透着威严,显然习惯了上位者的身份。
江怀谨扬了下眉,“我与阁下有仇么?阁下为?何非要我性命不可?”,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们二人的长相皆属于人中龙凤,但一个偏刚毅,一个偏昳丽,只是若细看的话,会发现他?们之间的眉眼有些许相似之处。
听到江怀谨的话,他?冷笑一声?,勉强坐正身体,他?指腹习惯性摩挲手上的翡翠扳指,那双和江怀谨一样深邃的眼眸,隐约透出高?高?在上的气势,“我为?何杀你,你不是心知肚明么?”
“你以为?,你杀得了我么?”江怀谨兴致缺缺地以手抵额,靠在一旁的几上,目无波澜地望着他?。
他?大概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吧,他?早已派白芷暗暗跟着那名杀手找到了他?在安阳的藏身之处,白芷虽然脑子不够聪明,但胜在善于追踪,武力高?强,她的武功甚至卫無之上。
慕容煜为?了追杀他?,几乎派出了身边所有的高?手,自己身边却没留下几人保护,所以才会被白芷得了机会。
经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较量,慕容煜也清楚了江怀谨的实力以及心狠手辣,他?目光掠过这满是兵器的石室,脸上浮起?抹淡淡的苦笑。
“要杀要剐,随你便。”他?冷然道?,他?如今落在江怀谨的手中,他?不认为?他?会放过他?,而?他?断不会求饶。
江怀谨长身而?起?,面无表情地踱步到他?跟前,接过白芷递过来的剑,以剑抵在他?的肩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敢么?”
“我知道?你敢。”因为?他?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自然也有同样的狠。
慕容煜眼里无丝毫惧色,哪怕要仰头看人,也依旧是一副尊贵之姿,这一点与江怀谨有些相同。
江怀谨脸上浮起?赞许之色,而?后眼眸沉下,“你为?什么不好好当?你的太子,你已经拥有了一切,你有什么不满足的?”
为?什么?这问题就像是他?问他?为?什么要杀他?一样,就算他?不说,慕容煜也知道?他?心中明白得很,他?的存在就像是眼中钉,肉中刺,不除去叫人寝食难安。
“我说过我对你拥有的东西不感兴趣,你为?何就是不信呢?”江怀谨叹了口气,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但他?自小就远离了京城,远离了纷争。
那些人,那些事离他?很遥远,遥远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如果不是他?找来,他?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慕容煜目光扫过整间石室,眼里有着嘲讽之色,“少说废话。”
江怀谨读懂了他?眼里的话,无奈摇头,他?从来都?不想要抢他?的东西,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自保而?已。
江怀谨手上的剑从他?肩膀上滑下,在慕容煜疑惑的目光下,将他?腰间玉佩的带子蓦然割断,然后拿起?那玉佩,转身扬长而?去。
慕容煜皱眉看着江怀谨离去的背影,有些诧异他?竟然没有立刻杀他?,而?只是拿了他?的玉佩,他?意欲何为??
第
48
章
江怀谨从暗室出来,
见卫無守在外头,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禀报的模样,“有何事?”
卫無走上前,
双手呈上信封,
“少夫人叫人送过来的。”
江怀谨看着那没有写任何字的信封,
内心隐隐猜出了里面的东西,
面色一沉,
接过那信封,淡淡道:“你先出去吧。”
卫無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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